基于面子理论的ELF背景下有效沟通语用策略探索

沈丽花

(沙洲职业工学院 经济管理系,江苏 张家港 215600)

基于面子理论的ELF背景下有效沟通语用策略探索

沈丽花

(沙洲职业工学院 经济管理系,江苏 张家港 215600)

根据人际交往中的面子理论，在会话过程中应维护双方的面子，避免威胁面子的行为。在ELF背景下，通过巧妙运用自我修复、宽容、积极回应、语言调节和举例解释等语言策略,不仅保全会话双方的面子需求，而且实现会话有效沟通的目的。

面子理论;ELF;语用策略

英语是当今世界上主要的国际通用语之一，也是最广泛使用的语言。在各类国际项目中，各种语言背景的教师和学生们把英语作为通用语(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简称ELF)，从授课、课堂讨论、作业、考核到课外的各类活动，大家用英语彼此沟通交流。笔者在加拿大西蒙菲莎大学为期一年的访学期间，通过课堂观摩发现，不同语言背景的教师及学生之间用英语交流过程中有较明显的语言表达错误，但这些错误并未使会话双方陷入尴尬局面，也没有对交流造成很大干扰，对话仍然能顺利进行下去。很显然，在ELF背景下的会话交流过程中，说话者和听话者通过巧妙使用某些语言策略在维护会话参与者面子的同时实现了有效沟通的目的。

本文以面子理论为基础，ELF背景下的交际语言作为话语分析对象，探讨并总结出一些实用的语用策略，为参加国际性活动、出国进修深造的学者和学生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一、 面子理论概述

(一)面子概念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人类学家胡先缙提出“面子”概念并介绍到西方国家；美国社会学家Erving Goffman在此基础上研究了人际关系中的面子问题。他认为：面子是一个人在某一具体交际场合中，通过采取言语行动而为自己获得的正面的社会价值，是按照社会所赞许的属性而创造的自我形象[1]。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往往采取与赢得面子相一致的行为，如避免发生尴尬、丧失自尊等。同时，在交往中，面子的需求是相互的，假如一个人想要得到面子，他就应该留意别人的面子；只有交际的参与者相互照顾面子，交际才能顺利进行下去。Brown和Levinson将面子理论完善为三个基本概念：面子、威胁面子行为和礼貌策略[2]。面子是每一个社会成员意欲为自己挣得的一种在公众中的个人形象，具有跨越不同文化的普遍性特点。面子又分为积极面子(Positive Face)和消极面子(Negative Face)，积极面子指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喜爱、欣赏和尊敬；消极面子指不希望别人强加于自己，自己的行为不受别人的干涉、阻碍，有自己选择行动的自由。

(二)面子威胁行为及礼貌策略

根据Brown和Levinson 的面子理论，在会话过程中，许多言语行为具有固有的威胁面子的性质。他们既可以威胁积极面子(会话的一方对另一方予以批评、抱怨、侮辱等)；也可以威胁消极面子(会话的一方为自己的过失做出解释或提供非情愿的帮助使之感觉失去自主的自由)；既可以威胁说话人面子(说话人的道歉行为，承认自己的过失)；也可以威胁听话人面子(说话人向听话人命令、请求、提出建议劝告，提醒听话人该做或不该做某事)[3]。

基于威胁面子行为的观点，Brown和Levinson提出言语交际中礼貌策略。一是积极礼貌策略，即满足对方面子上的正面要求；如说话人对听话人的赞赏、观点上的认同。二是消极礼貌策略，即说话人通过承认并尊重对方面子上的反面要求；如不强求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或要求。三是间接礼貌策略，即避免直言不讳，不直接接触对方的面子；如通过暗示的方式间接表达自己的意图[4]。

随着面子理论的日益完善和发展，人们在日常交际过程中往往会采取一定措施展现出对增强彼此面子的兴趣，接受和保护他人的面子；同时，当交际中面子受到威胁时，需要采取补救措施补偿面子威胁行为带来的后果。这些措施就是人们在交际中所使用的语言策略，恰当地使用语言策略有助于满足会话参与者的面子需求，保持甚至增强其个人形象，并能促使沟通顺利进行。在ELF背景下，会话参与者采用哪些语言策略维护自己和他人的面子并达到有效沟通的目的值得探讨和研究。

二、 ELF背景下交际语用策略分析

本文以笔者访学的西蒙菲莎大学教育学院研究生课程项目中，教师授课以及学生课堂讨论的内容作为话语分析对象，探讨ELF背景下交谈者在保全面子的需求下使对话顺利进行而采用的策略。课程项目的学生分别来自巴西、新加坡、中国、韩国、沙特、伊朗，授课老师为加拿大人、美国人以及中国人。通过对课堂活动录音内容整理成文字材料并加以分析，总结出以下ELF背景下会话参与者常用的语言策略。

(一)自我修复策略

各种语言背景的教师和学生用英语表达观点时出现失误是正常现象，但是当说话者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时往往马上进行自我修复。

例1：S: When I am I was 9 years old…;

例2：T: This theory was dominant in 1930s sorry 1940s.

例3：S: The second reason is that it’s the content is very full oh very complete.例3中当学生意识到it’s 概念比较宽泛，就马上改用the content来进一步确指；而complete比full更恰当地表达“完整”的意思。

自我修复是说话者在监测到话语表达失误后采取的一种自我纠正的行为，反映的是说话者在“言语交际过程中清除误解，自我编辑、更正语言偏误，加强语力、力求表达的准确性，延续交际的心理认知活动，其直接目的是准确传达说话者意欲传达的语言信息[5]。

根据面子理论的观点，有些言语行为具有威胁面子的性质，说话者在交流中出现表达失误造成对自我面子的损害，是一种典型的面子威胁行为。说话者在表达过程中通过及时地对词语错误、句法错误、语音错误等各类错误的自我修复以及对信息的适当补充，使话语表达最优化，其目有二：一是尽量避免歧义的产生，保证会话顺利进行下去；二是维护说话者自己的积极面子(希望得到听话者的尊重和赞扬)和消极面子(不愿意受到对方的纠正而影响自信心)。

在ELF背景下，语言表达的失误在所难免，但是说话者出于维护自己面子的需求，不愿意被别人反驳或干扰，希望自己的话语权得到保障，往往在会话时通过话语的自我修复提高精准性，避免交流中出现误会，确保沟通顺利进行并赢得听话者的尊重和认可，提升个人的正面形象。因此，ELF背景下对话语的自我修复是说话者以恢复、保全自己面子为目的的一个实质性的语言策略。

(二)宽容策略

当说话者意识到表达失误时采取自我修复策略维护面子，避免误解，使交流顺利进行；就听话者而言，对待说话者的表达失误采用了宽容策略，他们往往会忽略说话者表达形式上的不标准，而注重所要表达的信息内容。

由于受到母语的影响，国际学生在表达时往往会出现以下的失误：在不可数名词后面加上s,如：informations, fundings; 第三人称单数时动词不加s; 以及时态表达不恰当，如：This comes to the point I’ve been just mentioning. 对于这些错误，英语是母语的听话者很容易发觉，但是在对收集的会话语料分析时发现，对于会话中的表达错误，听话者都没有给予纠正，而采取宽容的策略。

根据面子理论的观点，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喜爱、欣赏和尊敬。ELF背景下的交流，如果对于英语为非母语的说话者在表达时出现错误给予纠正，可能会造成说话者心理紧张，表达变得更加困难，同时使说话者想要挣得的正面形象受到损害，面子受到威胁。

宽容策略是避免把英语表达中的失误视作正误分明的两极，是基于对英语为非母语的表达者的一种了解、同情和尊重，是听话者为了维护说话者的积极面子需求而采用的一种语言顺应的策略。在ELF背景下，对于说话者在交流中出现的并不影响理解的表达错误，听话者采取宽容策略，维护说话者的面子，使彼此的沟通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中顺畅地进行下去。

(三)积极回应策略

在交流过程中说话者表达观点时，听话者通过回答yes, mhm 或者点头等肢体语言给予积极回应；当听话者持有不同观点时，及时提出自己的疑惑，然后进行解释讨论。

例4：--T：As pre-service teachers, we should understand the learners as a whole person with anxieties, goals…

--S：Yeah./Mhm./Nodding。

积极回应策略是听话者聆听说话者所表达的内容并给予积极反馈，同样也是基于面子理论的一种语言运用策略。在会话过程中，听话者认真聆听并积极回应是对说话者尊重和对表达的内容感兴趣的表现，满足说话者的积极面子需求，鼓励说话者进一步表达自己的观点，推动双方讨论深入下去。积极回应策略可以通过语言或肢体动作表现出来，如：fine, good, yes, right, exactly, absolutely, I see, that’s nice等都是用于积极回应的词汇或短语；点头、微笑等肢体语言一般用于当教师表达观点之后，学生们采用的一种积极回应手段。

ELF背景下，听话者的积极回应策略可以达到以下的效果：表示对说话者所表达内容的重视、支持和同意；表明理解或明白说话者的意思；是听话者插入话题、表达自己的观点一种礼貌策略，如：S: Yes, I’m interested in your point, but I’m still wondering…；鼓励说话者进一步表达自己的观点。

(四)语言调节策略

在ELF背景下的沟通交流中，会话参与者往往出现不标准的表达方式，会话的另一方根据实际情况对自己的语言表达形式做出调节。

例5：--S: Did language change because of revolution?

--T: Yeah, it changed because of revolution. It also changed from the beginning of the twenty century after the last emperor.

在这段师生间的对话中，当学生表达时revolution前没有加定冠词the(标准的表达应该有定冠词the), 老师在回答时重复了学生的话，也相应省略the, 但在后面的表达中，the beginning, the last emperor都使用了定冠词。老师省略定冠词并非是表达中出现了语法错误，而是采用了语言调节策略，重复或模仿对方的表达方式。

语言调节策略是会话参与者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表达时的语速、用词和句子结构的难易程度等。如上述的在不造成误解的前提下，说话者改变自己原来的语言表达方式，重复或模仿对方的并不地道的表达方式就是一种典型的语言调节策略。

语言调节策略是会话过程中保全双方面子的礼貌策略，对对方不地道的表达并不纠正，而是重复或模仿，一方面体现了听话者对说话者表达的理解和认同，满足说话者的面子需求；另一方面满足交流双方成为联盟的心理需求，有助于形成友好的交谈氛围，使双方的交谈顺利有效地进行下去。因此恰当运用语言调节策略，对于面子的维护和有效沟通有很大帮助。

(五)举例解释策略

教师授课或学生讨论时，为了使听话者理解自己表达的意思，会话能顺利进行下去，说话者经常会用多种表达方式重新解释自己的观点。

例6： T: --Autonomy means independence of learning. Yes?

S: -- (no responses)

T:--I’ll give you an example on this point….

当教师提出学习自主性这个概念时，学生没有及时反馈，教师马上举了个例子解释这个概念；

例7： S：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mmunity of practice are having shared goals and shared practices. I mean, in CoP, a group of people who share their views and practice together.

当说话者在表达某一观点时，为了能够让听话者清楚明白，一般通过使用“I mean、that’s to say、in other words”等提示语然后加上一定的解释或举例对自己表达的内容进行说明和澄清。举例解释策略要求说话者在表达观点时，通过观察听话者的脸部表情或者肢体语言等，判断出听话者的困惑，针对听话者的困惑，说话者转换、简化表达方式或通过举例说明让自己的表达更加准确形象易于理解，确保交流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在ELF背景下，会话双方英语水平的差异(说话者语言表达的不地道或者听话者自身听力的问题等)会使听话者有时无法理解说话者所表达的意思。而根据面子理论的观点，交流时会话双方应尽量避免威胁对方面子的行为；因此，为了维护自己或对方的面子，听话者一般不会打断说话者，提出自己的困惑。而听话者的这种隐藏对于顺利交流是有妨碍的，会话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为确保会话的顺利进行，说话者在表达某些抽象概念或无法确定自己的表达是否让对方理解时，往往通过解释举例等方法力求让听话者明白。ELF背景下的举例解释策略是双方在遵守面子理论的原则下说话者为了确保沟通顺利进行而采取的一种策略。

三、 结语

通过上述分析，ELF背景下母语为不同语言的交流者通过合理运用自我修复、宽容、积极回应、语言调节和举例解释等各种语言策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交际者语言方面的不足，保证了沟通的有效进行。这些语言策略的运用在避免交际过程中的误解，维护交流双方的面子需求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值得ELF背景下的会话参与者借鉴和利用。

[1] Goffman, Erving. Interaction Ritual: Essays on Face-to-face Behavior[M].New York:Pantheon Books, 1967:5-45.

[2] Brown P, Levinson S. Politeness: Some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7:112-118.

[3] 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238.

[4] 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102-107.

[5] 王晓燕.中介语会话偏误与修补[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1-13.

(责任编辑：沈建新)

Analysis of Pragmatics Strategies of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Based on Face Theory in ELF

SHEN Lihua

(Department of Economic Management ， Shazhou Profession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Zhangjiagang Jiangsu 215600, China)

According to Face Theory, face should be maintained and face-threatening act should be avoided in communication. In ELF, the use of self-repair, let-it-pass, responding, language accommodation and example & explanation can save face and achieve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Face Theory; ELF; pragmatics strategies

2014-04-18

2013年江苏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立项课题(2013JSJG499)；2012年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2012SJD880084)

沈丽花(1977-)，女, 江苏张家港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职业教育、应用语言学、经贸英语。

H315.9

A

1671-5322(2014)03-007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