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出处”在黄庭坚身上的诠释
2014-02-12刘岩
刘岩
(中共天水市委党校,甘肃天水 741018)
“文行出处”在黄庭坚身上的诠释
刘岩
(中共天水市委党校,甘肃天水 741018)
黄庭坚在中国文学史上尤其是北宋文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品格及对待“出处”的态度,也深深影响着后人,具有封建文人的典型性。
黄庭坚;江西诗派;文行出处;儒佛道
文行出处,旧指文人的学问、品行和对待出仕及隐退的态度,语出《周易·系辞上》:“君子之道,或出或处。”《论语·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黄庭坚(1045—1105),字鲁直,号山谷,又号涪翁,北宋洪州分宁(今江西修水)人,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游苏轼门下,为“苏门四学士”之一,文章天成,尤长于诗歌,是江西诗派的领袖,政治上并未任过能影响政局的官职,一生淡泊名利,好喜习禅佛道。本文试从他的生平诗学及思想方面展开研究,以融合儒佛道为依托,对“文行出处”在其身上的诠释作一个大致的概括。
一、瑰玮之文,妙绝当世
强调文学与道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是北宋时期基本的文学观念。但是道学家的文道观,将文看作是载道的工具,这样一来,就形成了“道”外于“文”。山谷诗学思想是以儒学道德和融合儒佛道三教的心性修养为基础的,但并不是以道德教化之主题代替艺术自身的主题,而是在艺术上表现为非常自觉的自然追求。黄庭坚通过传统的性情本体观念来包容“合道不怨”的诗歌思想,使它与诗的主体性、诗的抒情原则和谐地结合起来,解决了摆在自己面前,也是摆在宋代其他诗人面前的诗与道的关系问题。它不仅在消极的意义上摆脱诗与政治的纠结,而且从积极的意义上提出一种诗美学主张:“比律吕而可歌,列干羽而可舞,是诗之美也。”
宋代前期诗坛主要是“晚唐”与“西昆”两派,这两种流派中多发穷愁之吟,缀饰辞藻,典丽精工,并走向雕镂堆砌,浮艳侈丽,故未能较好承担文学为社会政治服务的使命。黄庭坚是否定西昆体的,但是他又是从中杀将出来,形成了自己“点铁成金”、“夺胎换骨”而自成一家的以奇崛为主导,结合多种创作风格的统一。由于他的大力倡导,在其身后逐渐形成了一支被南宋吕本中命名为“江西诗派”的这一庞大创作群体,影响延及到了我国封建社会末期的“同光体”。
作为江西诗派的开创者,黄庭坚的诗歌理论有很大影响。他的诗歌理论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诸如诗歌本体论、创作论、鉴赏论、情性论以及诗的境界、风格都有所论及。但是主要还是诗歌创作论范畴。黄庭坚诗歌理论中最著名的主张是:“夺胎换骨”、“点铁成金”。即或师承前人之辞、或师承前人之意的炼字、造句、谋篇等写作技巧,同时力求打破技巧的束缚而进入“不烦绳削而自合”的境界,并争取超越前人而自成一家。他极力推崇杜甫,把晚期杜甫诗视为宋诗美学理想的参照典范。他的尊杜观点最能体现宋代诗学的时代精神。
黄庭坚的诗以其鲜明的风格特征而自成一体,被称为“黄庭坚体”或“山谷体”,其特点是文人气与书卷气特别浓厚,诗中的文人意象格外密集,这正是宋诗别开生面的表现之一。当然有时黄诗在这方面走的太远,用典太多就损害了诗歌的形象性。追求“生新”是宋代诗人与唐代诗人之外的另一种探索,黄庭坚在这方面表现得更为自觉。他说:“文章最忌随人后。”又说:“随人作计终害人,自成一家始逼真。”他的整个诗歌创作都贯彻了求新求变的精神,从而创造了“生新廉悍”的艺术风貌。在声律上,黄诗的特点表现为奇峭,一是句中音节打破常规,二是律诗中多用拗句。所谓“拗句”,主要是将律诗中的句式和平仄加以改变,有意造成一种打破平衡和谐的效果,给人以奇峭倔强的感觉。这种刻意追求奇而造拗句、作硬语的做法,是形成山谷体生新瘦硬风格的重要因素。“用典”也是山谷体求创新的重要方面,是“点铁成金”和“夺胎换骨”落实于具体的诗歌创作。所谓“夺胎换骨”是“点铁成金”的具体化,是一种使古人的意象用语产生质的变化、化平凡为奇趣的语言炼金术,对前人用典法的一个发展,目的在于“以故为新”——援用前人之语而另立新意。
黄庭坚诗强调“以俗为雅”,论词也是雅俗并重。一方面,承认词是“艳歌小词”,而称赞晏几道词是“狎邪之大雅,豪士之鼓吹”(《小山词序》);另一方面,认为词与诗一样是表达“意中事”的言志之体,而赞美张志和的《渔父词》是“雅有远韵”,苏轼《卜算子》词“语意高妙”,“无一点尘俗气”。他的词基本上是学东坡雅词,柳永俗词。王灼曾说:“晁无咎、黄鲁直皆东坡,韵制得七八。”(《碧鸡漫志》卷二)黄庭坚的雅词,即是学苏所得。从词史流变的角度看,黄庭坚主要是沿着苏轼开拓的方向,朝两个方向发展:一是抒情的自我化,即表现自我刚直倔强的个性和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他晚年两次被流放到边远之地,却始终保持着顽强乐观的人生信念。《定风波》(万里黔中一线天)即表现出他虽遭贬谪却傲岸不屈,仍然潇洒俊逸的气度。在戎州(今四川宜宾)贬所写的名篇《念奴娇》(断虹霁雨),意境高远,洋溢着乐观豪迈的精神。二是使词的题材进一步贴近自我的日常生活。这不仅表现在他的词作大多数有题序,用以表明词作所写的具体时、地和日常情事,而且体现在词作的内容中。词中写了他的闲适与孤独:“万里投荒,一身吊影,成何欢意”(《醉蓬莱》);写了手足之情:“当年夜雨,头白相依无去住”。他在黔州、戎州、宜州贬所的“意中事”,写得更多更具体,完全可以依据词中所写的时、地和情事予以编年。这与从前的词作没有具体背景的写法完全不同,从而继苏轼之后,给后来的南渡词人进一步将词贴近社会现实生活,提供了可仿效的创作范式。
二、孝友之行,追配古人
黄庭坚被认为是宋代文人人格的真正实践者,他的思想人格具有典型性。表现为以儒家仁爱孝道为核心,同时又浸释佛道两家思想的人格美。儒家的“固穷”和“安贫乐道”说使他能忍受一切挫折,禅家的参悟和道家的无为论又使他把生死看得轻若鸿毛。再加上他的天性中本有沉着、诙谐和孤芳自赏的特点,所以颇能自我解脱。这种思想人格在当时很有代表性,从某种程度上说,诗人对内心的重视,丰富了封建文人的人格美。
黄庭坚的“行”首先体现在对亲人的孝顺仁爱上。元佑六年,老母卧床不起,黄庭坚“尽夜视颜色,手汤剂,衣不解带,时其疾痛疴痒而敬抑搔之,至亲涤侧片俞,浣中裙”。元代郭守仁编著的《二十四孝》中说黄庭坚“性至孝。身体显贵。奉母尽诚。每夕青紫为洗涤溺器。未曾有一刻不供人子之职”。有诗为颂:“廿四孝子黄庭坚,为官在外念家庭,闻知娘亲染重病,辞职返乡不迟延;尽心奉侍夏复冬,暝早为母洗尿桶,世间孝道千百样,此举委实稀且罕。”母亲病故后,黄庭坚筑“永思堂”庐墓下,“哀毁得疾,几殆”。
黄庭坚的“行”其次表现在对待友情的真诚与始终不渝。这在他与苏轼的关系上体现得最明显。山谷对东坡倾慕已久,他们于元丰年(1098年)订交,此时黄庭坚有《古风二首上苏子瞻》,诗中说“小草有远志,相依在平生。”东坡在答书中,盛赞山谷“古风二首,托物引类,真得古诗人之风”。在和诗歌针对自己的遭遇向黄庭坚发出了坦率的感慨:“今之小人胜君子,为莨莠之夺嘉谷。”后苏轼因此入狱,黄庭坚也因此被罚铜20斤,这就是宋代著名的“乌台诗案”。可见,苏黄在交往之初,双方就紧紧地交织在一起。的确,黄庭坚和苏轼一生都保持着真挚的师友之情。元佑年间,苏轼春风得意,山谷把亲人从家乡带过来的双井茶分赠与苏轼,并有诗《双井茶赠苏子瞻》:“为君唤起黄州梦,独载扁舟向五湖”,表达了对朋友深切的关怀与提醒。
元佑党祸发生后,苏轼被贬岭南,山谷也受牵连而贬黔州。但他毫不后悔,相反与东坡的友情与日俱增。在其去世后,山谷多次在诗作中表达了哀悼之情和至死不渝的友谊。山谷一生并未进入北宋党争的中心,但因与东坡的友谊关系,而卷入其中,又受牵连,最后被贬死蛮荒,但他九死不悔,迫害愈烈,情感愈深,山谷人生修养的高风亮节由此可见。他以旷达的态度对待人生,在遇到挫折时更是如此。
黄庭坚的人格魅力还表现在他在从政的几年中始终能把“以民为本”的思想贯穿到为政之道中,他曾摘取王孟《戒石铭》中的四句:“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来自警。在《题画菜》中写道:“不可使士大夫不知此味,不可使天下之民有此色”,就充分体现了人道主义的博大情怀。虽然黄庭坚没做过什么高官,一生也淡泊名利,但是只要为官一任,必在所在地施行仁政。
黄庭坚的人格魅力最后还表现在他的淡泊名利,豁达万事于胸的人生态度。绍圣元年,新党得势,山谷因主修《神宗实录》而遭到打击,被责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贬诏下发后,左右的人都哭泣起来,而他却神色自若,倒头便睡,鼾声大作,并有喜形于色之态。当有人提及黔州为荒蛮之地,少有人烟,凡贬此地,皆水土不服,不病而亡时,他还笑着说:“四海之内,皆为兄弟,浮生若梦,来去无迹,凡有日月星辰照耀之地,无处不可寄此一生,又有何忧?”试想,如果不是淡泊名利,何以被贬,还“有喜形于色之态”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人格思想中处处闪烁着“崇尚本真”、“仁爱孝悌”的光芒。
三、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春,黄庭坚赴礼部试,登许安世榜进士第,调汝州叶县(今河南叶县)尉,从此开始了他的从政生涯。但是黄庭坚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相反,甚至不太想赴任。曾作诗曰“出门捧檄羞闲友,归寿吾亲喜自如。”因此误了报到限期,被名相富弼拘禁月余,这在他从政伊始给了他当头一棒。应当指出,黄庭坚是向往隐逸生涯的,随着涉世愈深,他对世俗价值观的鄙弃和孤高傲世的性格也就愈见强烈,在官思归的念头,多次在诗文中表现出来。例如“酒船渔网归来是,花落故溪深一篙。”“万里归船弄长篙,此心吾与白鸥盟”,“骑马天津看逝水,满船风月忆江湖”。那么,黄庭坚这种淡泊名利,向往隐逸生活的个性心理是怎么样形成的呢?
首先,家庭环境的熏陶以及他幼年的经历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黄庭坚的始祖黄瞻,辞官后之所以选择定居在分宁的崇山峻岭之中,就是为了要过一种不为政争所扰的隐逸生活。后来他的子孙也大都继承了他的这种个性:重诗书而不重名利仕途。黄庭坚自小在这种环境当中长大,自然耳濡目染清净无为的安乐,早在七岁便吟出《牧童》:“骑牛远远过前村,吹笛风斜隔岸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小小年纪,便道出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向往牧童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当他的父亲叫他习科举时,被他一口回绝了。另外,由于他十四岁丧父,投靠在他的外亲舅父李常家,他们甥舅关系很好,“长我教我,实唯舅氏。四海之内,朋友比肩。甥舅相知,卒无间然。”而其舅父李常是个为官廉洁、不重功名而酷爱诗书的人,所以,黄庭坚受其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其次,儒佛道三家合流的思想也对他影响很大。黄庭坚在早年游学时受到孙觉的谆谆教诲,而孙觉是北宋时期儒学“安定”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那么他通过岳父孙觉来接受儒学的影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舅父李常也是受儒学影响很深,而李常对黄庭坚自幼教导有加,因此黄庭坚自小就耳濡目染儒学的精要,打下了正宗的儒学基础。这给黄庭坚思想中形成的“仁爱孝道”的人生观以及在诗歌创作技巧上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在与佛家的接触上,黄庭坚显得频繁密切些。黄庭坚出生地分宁(今江西修水)就是中国佛教七宗之一的“黄龙宗”,南宋权威的佛家《五灯会元》将他列入了黄龙派的“居士”。黄庭坚除幼时常游玩众佛寺,在照顾病重的母亲期间,闲时精读了如《楞严经》和《圆绝经》等经书。他涉及众多佛典,一心返本求源,也就是在于重新发扬禅宗正心诚意的道统来为他的思想体系服务。
此外,黄庭坚还精研道家学说,并有著述。他涉猎庄子最初受到好友黄几复的影响,在《读书呈几复》等诗中,他反复提到儒道相通,庄子尊儒,世人欲达逍遥之境必须懂得物质运动之道,即不竭基本、不伤其内的观点。
黄庭坚在禅机中潜移默化,年长入仕后,兀傲的性情,隐逸的思想不可避免地和现实发生冲突。这种两难的苦闷状态,使他便开始醉心于研究老庄的哲学,寄情与佛家的禅理和儒家的崇尚本真的乐趣当中,自然进一步厌了官场生活。
第三,北宋复杂的政治环境和北宋党争是黄庭坚“处”的重要客观因素。黄庭坚政治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新旧两党争斗的漩涡之中,元丰八年三月,宋朝的“改革”皇帝神宗去世,哲宗即位,但哲宗年仅十岁,没有执政能力,于是出现了“皇太后临朝”的局面,以王安石为代表的新党失势,以司马光为代表的旧党卷土重来,长期被贬在外的黄庭坚也被召入京为官,参加《神宗实录》的编修工作。元佑八年(1093年)九月,高太后去世,十八岁的哲宗亲政,他早就不满太后和旧党的所为,把年号改为“绍圣”,大力起用新党人物蔡卞等人,绍圣元年六月,蔡卞先拿旧党主修的《神宗实录》开刀,自然黄庭坚成了最大的受害人,自此过了六年的贬窜生活。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哲宗去世,徽宗即位,暂由太后向氏听政,政局又变,旧党苏轼、司马光被召回入京,同时新党蔡京等人相继被贬出京。这年三月,被贬在外六年的黄庭坚得到复官的机会,次年三月先是任为权知舒州,后又召为吏部员外郎,但是淡泊名利的黄庭坚并不动心,政局的反复使得他心有余悸,因而找借口一辞再辞。又过了一年多,崇宁元年(1102)四月,黄庭坚接到知太平州的任命,他觉得再不好推辞,于六月九日到太平州接受职务。然后朋党之争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只做了九天知州的黄庭坚又被免职。因为徽宗结束了新旧兼用的局面,又重用新党人物蔡京,此后,黄庭坚受到的打击一次比一次厉害。崇宁二年(1103年)四月,徽宗下令销毁三苏、秦观和黄庭坚的文集。九月下诏立“元佑奸党碑”,黄庭坚被列名其上。两个月之后,在卑鄙小人赵挺之和陈举的罗织下,将黄庭坚“除名,羁管宜州(今广西宜山县)”,自此黄庭坚在宜州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期。
黄庭坚自己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他在旧党得势时做了官,但他是一个清正廉明、力图为民造福的好官。他实事求是地在为政当中推行一些仁政。在新旧两党的争斗当中,他的基本态度是采取中立。他还主张两派和解,认为两派中都有极好的治国人才,应该互相宽容。所以说新党一再把黄庭坚当作旧党的中坚分子来打击他,实际上是冤屈了他。他与司马光、苏轼之间关系密切,经常有诗词酬唱,这种交往纯粹出于文人的意气相投、志趣相近。由于彼此之间有共同语言,当然就会对一些政治问题产生共识,这样黄庭坚自然而然在政治态度上倾向于旧党一边,实际上他对司马光的政敌王安石也非常尊敬,他曾说王安石是“一世之伟人也”,所以当王安石去世后旧党群起而攻之势时,他却持不参与态度。
黄庭坚在几度挫折后,看到政局的腐败,官场的相互斗争,他的心态也随之发生变化,加上他幼年就有向往隐逸生涯的思想,所以人在官场中,心却早已在灵山秀水之中。他鄙视功名富贵,觉得置身官场是受人管束,飞黄腾达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值得去计较。这当中当然也有几经官场失败无奈的客观因素,加以自嘲,但是更重要的是贯穿他一生的“淡泊名利、崇尚本真”的思想人格的体现。
四、结语
综观黄庭坚的一生,其文当如苏轼所说:“瑰玮之文,妙绝当世。”其行做到了为官爱民、为友真挚、为子孝行、为长仁爱,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己的人格追求,一生正直,堪称人格的表率。在政治斗争中几经浮沉,历尽磨难,却依旧保持一贯的兀傲和洒脱,以平静的心态对待荣辱得失的人生际遇,一生淡泊名利,向往隐逸生活,可以说达到了儒家的节持自守、仁爱孝顺和佛道家的随缘任运、清静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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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周祚绍.论黄庭坚与北宋党争[J].九江师专学报,1996,(2).
I206.441
A
1009-6566(2014)05-0103-04
2014-07-01
刘岩(1982—),女,甘肃定西人,中共天水市委党校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