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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内在矛盾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启示

2014-02-12王顺达

探索 2014年3期
关键词:卢卡奇异化马克思

王顺达

(中共重庆市委党校,重庆 400041)

革命的批判性是马克思主义根本特点之一,“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1]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在于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批判性传统。但是由于时代和其他原因,西方马克思主义对社会批判的表达,是一种与现实渐行渐远的书斋式批判,其理论价值受限,更不能指导无产阶级的实践,这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我们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过程中应当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矛盾中吸取哪些教训呢?

一、批判时代的思想内容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自觉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批判传统,他们认为“对一切思想体系、观念和理想持的一种谨慎的、怀疑的态度正是马克思的特点”,进而把“批判精神”,“相信真理的力量”和“人道主义”也都看作马克思主义的原则和动力[2]。这三“原则”正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资本主义的武器。

(一)人道主义的批判

人道主义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资本主义的最主要武器,它贯穿于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中。人道主义产生于对法西斯主义和苏俄斯大林模式的批判和反思,由卢卡奇和柯尔施首倡,并逐渐发展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主流思想。卢卡奇的《历史和阶级意识》、柯尔施的《马克思主义和哲学》、葛兰西的《狱中札记》都突出了革命对于“人”的重视。卢卡奇首次提出了“马克思的人道主义”的概念,并把“马克思的人道主义”作为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和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的主要区别。30年代,由于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发表,“人道主义”在马克思书中的大量使用,使得“人道主义”获得了马克思主义文本的合法性支持;由于法西斯主义抬头,人的尊严、价值、权利甚至生命都受到任意践踏,在狂热的意识形态下,人成为独裁的工具,世界沦落到如此地步,怎样才能保障人的权利、尊严和地位,成为马克思主义者苦苦思考的重大问题。赖希《法西斯主义群众心理学》、霍克海默尔《独裁国家》、弗洛姆《逃避自由》都以人道主义为武器,对法西斯主义作了无情的批判。对无产阶级革命失败教训的总结,进而对新形势下无产阶级的任务、战略和路线作全盘思考,也触发了思想家们对人道主义的思考,特别是斯大林时期,苏联出现的种种非人道现象引起世界性震动,马尔库塞《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萨特《辩证理性批判》、弗洛姆《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都对斯大林主义现象作了尖锐的批判。萨特认为“马克思主义如果不把人本身作为它的基础而重新纳入自身之中,那么它将变质为一种非人的人学”[3]。

(二)对异化现象的批判

异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现象。马克思之后,卢卡奇首先对资本主义异化现象进行批判。卢卡奇对异化解释为“人自己的活动,人自己的劳动,作为某种客观的东西,某种不依赖于人的东西,某种通过异于人的自律性来控制人的东西,同人相对立。”[4]卢卡奇把资本主义异化的特征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劳动者的主体性异化:“随着劳动过程越来越合理化和机械化,工人的活动越来越多地失去自己的主动性,变成一种直观的态度,从而越来越失去意志。”二是劳动者自身的心理和人格的异化:“他的心理特性也同他的整个人格相分离”[4](P149)进而指出,物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现象,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的活动、劳动物化为某种东西或商品,人的活动与人相疏远,人变成了物。人自身的活动,使自己的劳动变成客观的、不以自己的意志转移的某种东西,变成了依靠背离人的自律力而控制了人的某种东西。

列菲弗尔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表现在各个方面,包括政治、经济、思想意识形态。政治异化上:“国家拥有非人性的势力而支配着全部社会生活并把这种势力巩固和确定下来。政治上的异化(连同政治迷信,正是这种迷信把凌驾于社会生活之上的一种生活归之于国家)在某种意义上是最严重的异化。”[5]经济上:人们完全听命于技术和工具的奴役,人失却了自由和主动性,使生产、生活和业余生活都单一化、标准化、规范化,这就使人失去了个性和创造性。不仅如此,资本主义社会,在劳动、娱乐、家庭、邻里关系、两性关系这些日常生活中,都存在着种种异化现象。

弗洛姆指出,欧文、蒲鲁东、托尔斯泰、涂尔干和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批判的相似处在于对异化的批判。他指出,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已到了危及人类生存的严重地步:“人失去了他的中心地位,失去了具体联系,人的生命已不再有什么意义。”“人感到不满足、厌倦、焦虑,并且用他的大部分精力试图补偿或掩盖这种焦虑感。他的智力是异化的,可他的理性却堕落了,就他的技术力量而论,他正严重地危及着文明甚至整个人类的生存。”[6]

(三)对过度市场化和滥用技术带来的灾难和文化缺失的批判

西方马克思主义认为,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对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首先表现在,市场控制了人本身。市场不再只是资源配置的工具,它将消费者、将人本身也变成了交易的工具。市场在满足人的欲望过程,又制造了层出不穷的新欲望;市场为人们提供更多闲暇的同时,又使人们更加忙碌和劳累,生活毫无目的紧张。人成了市场和技术的工具。马尔库塞指出,发达工业社会处处都显示出两个特点:一是“趋于完善技术的合理性”,二是“在既定的制度内进一步遏制这种趋势。”“这种合理性中的不合理”是文明的内在矛盾[7]。由于这种矛盾,由于受到技术、组织和竞争等的压抑,使人完全丧失了自由,这一切都在破坏着自由:技术破坏人们的思想言论自由,思想、言论和良心的自由。“那些在工业社会初始和早期阶段作为生死攸关的因素和根源的权利和自由,屈从于这个社会的更高阶段:它们正在丧失它们传统的存在理由和内容。”[7](P2)技术控制了人的需求。发达工业社会窒息了那些要求解放的需求,并维护和开脱富裕社会的破坏力和压制功能。人的所有需求都被事先设定,“人类需求的强度、满足乃至特性,总是被预先决定的。获得或放弃、享受或破坏、捆有或拒绝某种东西的能力,是否被当作一种需求,取决于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制度和利益是否认为它是值得向往的和必要的。”[7](P5)技术导致了极权主义。在他们看来,不仅政府或政党可能导致极权主义,而且生产技术和分配体系也有助于极权主义,技术“把它的防御和扩张的经济和政治要求强加于劳动时间和自由时间,强加于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凭借它组织自己的技术基础的方式,当代社会倾向于成为极权主义的。”[7](P4)组织设计破坏自由。“思想的独立、自主和政治反对权,在一个日渐能通过组织需要的满足方式来满足个人需要的社会里,正被剥夺它们基本的批判功能。”[7](P3)自由竞争破坏自由。自由竞争市场导致了最大的不自由:“企业的自由经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种福祉。作为不工作便挨饿的自由,它对绝大多数人意味着艰辛、无保障和畏惧。假如个人不再被迫在市场上证明自己是一个自由的经济主体,那么这种自由的消失就会是文明的一个最大的成就。”[7](P3)对滥用技术造成畸形文化的焦虑和抗议,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中具有普遍性,哈贝马斯在《晚期资本主义的合法化问题》中,列斐伏尔在《日常生活批判》一书中,都有论述。

二、脱离现实的表达方式

批判精神,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所在。批判的目的是求变,但表达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精神的,却是远离社会现实的书斋式的。这种情况,有时代的原因,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卢卡奇、科尔什和葛兰西,最初都积极参与无产阶级的实践活动,都在他们各自的党内担任重要职务,但后来,他们分别都遭受了打击:科尔什于1926年被开除出德国共产党后,过着流亡的生活;卢卡奇在受到共产国际清除出党的威胁后,放弃了党内的领导职务;葛兰西自1926被逮捕,在监禁了九年之后死在狱中。三位创始人的遭遇,标志着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群众运动结合的历史结束,此后,它只能以用群众听不懂的语言来说话,走上了与工人阶级的距离渐行渐远的道路。西方马克思主义迷码试的语言,始于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书斋式马克思主义的主要阵地。由于法西斯的迫害,该所1934年迁往美国,而美国缺乏马克思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土壤和传统,更加强化了其脱离实践、脱离群众、脱离社会生活的特点。

(一)理论与实践相脱离的纯理论研究

西方马克思主义最主要的缺陷是与群众政治运动的实践相脱离。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特点正是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统一,对西方马克思主义来说,尽管理论与实践的分离是在巨大的社会环境压力下发生的:在两次大战之间出现法西斯主义,破坏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特别是意大利的葛兰西与世隔绝和逝世,科尔什在美国的脱离群众,卢卡奇在苏联的流亡生活等,但也和他们自身的主观原因不无关系。尽管西方马克思主义对时代和工人阶级的命运给予关注,但总的来说,他们离群众的实践越走越远,他们的关心也只在书斋中进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们看到资本主义社会的不合理现象,却找不到变革的力量,马尔库塞甚至到社会亚阶级中去寻找这种力量,显然这既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精神,也不可能起任何积极作用。

(二)书斋中表达的人民性

脱离社会实践,脱离无产阶级运动的必然结果,就是研究者的书斋化倾向。大部分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为了不招惹政治上的麻烦,他们都有意识地选择了用艰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即使对于专业研究者来说,他们的语言形式也显得过于艰深和学术化。卢卡奇的语言繁琐,学究气十足,葛兰西的文风支离破碎而深奥,德拉.沃尔佩则反复地自我引证,语句令人难以捉摸,萨特的语言刻板,并且爱用新奇的词汇,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中,几乎没有人用简明通俗的语言来表达思想。由于政治斗争的受挫,思想上的孤独和行动上的出世,使理论家们远离群众,社会主义思想同群众实践的土壤隔绝,这就导致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同群众运动之间的分离,马克思主义理论同无产阶级实践之间应有的联系,被马克思主义理论同资产阶级理论之间的一种新的关系所取代。

(三)与现实更间接的纯哲学研究

马克思十分强调实践的革命性,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把自己的哲学都称之为“实践唯物主义”,广大群众是社会实践的主体,而社会政治和经济问题则是群众运动必须首要面对的问题,所以,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和其早期的宣传者,都特别关注经济和政治这些与广大群众的利益直接相关的问题。在第二国际时期,纯粹的学术研究都受到党内人士的一致鄙视,卢森堡和考茨基都批评过讲坛社会主义者。而西方马克思者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主动实现了研究重心的转向,由政治经济转向哲学。卢卡奇、马尔库塞、科尔什和科莱蒂等,都是专业的哲学家,二战后,马克思主义理论完全转移到了大学,大学成了政治斗争的避难所和流亡地。卢卡奇、戈德曼、科尔什、马尔库塞、德拉·沃尔佩、阿多诺和阿尔都塞,都有大学的教授职称,担任的课程也全都是哲学。

1932年,马克思的早期著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出版,使研究哲学的学术气氛更加浓厚。马尔库塞特别看重手稿的地位,认为:手稿把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提高到了新的地位,它表明哲学在马克思的各个阶段的著作中都具有重要作用。受到时代任务的影响,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将理论重点由哲学转向政治和经济,同样,受到时事的逼迫,西方马克思主义又将理论关注的重点转回到了哲学。

(四)“超越”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史漫游

一种观点认为,西方马克思不是正统马克思主义,这一说法虽然欠妥,但也不无道理。从理论上来看,几乎所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并不主要来源于马克思。卢卡奇受马克斯.韦伯的社会学和狄尔泰生命哲学的影响较大。《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的“合理化”范畴取于韦伯,狄尔泰生命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则根本不相容。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更加复杂,马尔库塞、弗洛姆都深受弗洛伊德影响大,以至于有弗洛伊德马克思主义之称,萨特本身是一个存在主义者。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都试图越过马克思,从更久远历史中去寻找哲学依据,被马克思主义终结了的传统哲学,又在西方马克思主义那里请了回来。卢卡奇的《历史与阶级意识》“把黑格尔提高到在马克思主义者思想以前的历史上占绝对主导地位的高度。”[8]德拉.沃尔佩对马克思的解释,追溯到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科莱蒂居然把康德作为马克思的哲学前辈,认为康德的认识论预见到马克思的认识论。阿尔都塞几乎把马克思主义以前的所有哲学体系全部都装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过程中应吸取的借鉴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开始于上世纪初期,其历程可分为:纯理论传播和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两个阶段。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是纯理论传播,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中国共产党人开始了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结合的历程。这两个阶段都充满了艰难曲折,通过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具有借鉴意义。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程艰巨而曲折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了理论的早期传播,和到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两个大的阶段。

早在20世纪初,马克思主义开始了在中国传播的历程,这个过程充满了曲折甚至甚至伴随着误解。马克思主义最初从日本介绍到中国,当时传入的主要是社会主义思想。宣传者的成员也十分复杂:有革命者,也有改良派和无政府主义者。不同的知识背景和价值观,使得他们从自己的理解和立场对马克思主义作出“阐释”:有将马克思主义与国家社会主义混同,有将马克思主义理解为生存斗争,也有将马克思主义纳入三民主义之中,还有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的小农思想等同,等等。

十月革命和中国共产党建立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速度和规模都有了大的发展,随着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原著在中国翻译出版,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也逐渐正确,相继并现了陈独秀、李大钊等第一批马克思主义者。但由于时代和环境的特殊,不论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还是普及,都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约。

中国共产党取得政权后,虽然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条件和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受苏联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解的影响,加之对苏联模式的照搬,和我们在实践中出现的问题以及体制等原因,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受到不利影响。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逐渐走上正轨。三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了把马克思普遍真理与中国建设和改革的具体相结合,走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在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中,创立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个体系标志性的理论成果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邓小平理论第一次较系统地回答了在中国这样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认识,同时,地回答了我们到底应该“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这一现实问题,拓宽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视野;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的科学发展观,在对什么是发展、为什么要发展、怎样才算发展,发展为了谁、依靠谁、由谁分享发展成果,等重大问题作了明确的回答,使中国共产党对发展问题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的社会主义改革和建设,并在实践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断取得新的成果,这是一个没有终点的过程,需要我们不断探索,既要吸取我们自己过去的经验和教训,也要吸收其他国家的经验教训,既要吸取实践中的成功经验,也有总结理论研究中的新成果。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供了某种意义上的借鉴。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应注意坚持的几个原则

第一,必须坚持彻底的人民性。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宗旨和核心价值,也是马克思主义强大生命力的不竭之源。人民性,首先就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共产党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它始终代表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这是马克思主义一以以贯之的根本观点、立场和方法。《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异化劳动的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对“个人全面发展”和“自由个性”的呼唤,以及在《资本论》中揭示剩余价值规律、宣告剥削制度灭亡的必然性等,一个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实现无产阶级及全人类的彻底解放。在马克思看来,不仅人类社会的一切制度建构、一切实践活动要体现人民性,而且一切科学都应包括人道主义,甚至“自然科学往后将包括关于人的科学,正象关于人的科学包括自然科学一样。”[9]

“人民性”是一根贯穿全部马克思主义的红线。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从小到大不断发展,从地下党上升为执政党,并能领导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一个又一个伟大胜利,最根本的一点,也就在于始终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人民性”。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形成的党的“群众路线”,随着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事业的深入和发展也不断丰富和发展着。从最早提出的“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到十七大的“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再到十八大提出“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从人民伟大实践中汲取智慧和力量”,使党的“群众路线”的内容得到不断的丰富和发展。

第二,始终坚持实践第一。“‘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是马克思该主义和一切旧哲学、旧思想的根本区别。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目的在于改变旧世界,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人民的世界,而要完全这一使命,只有依赖于“革命的实践”[10]。

实践的主体是人民,人民性这一马克思主义的核心价值决定了其实践性和革命性。人民性、实践性和革命性这三者在马克思主义中是统一的。“在真正的革命过程中,全体工人阶级将自发地导致理论和实践领域中的统一。”[11]实践同时也是最终解决一切理论问题的根本途径:“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一人的实践的力量,才是可能的。”[9](P127)

马克思主义哲学被概括实践哲学或实践唯物主义,葛兰西就明确将马克思主义称为“实践哲学”。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是在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实践中产生和发展的,实践是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和活力所在:“实践哲学给政治和历史科学带来的根本革新”[12]。西方马克思主义把鲜活的理论变成了枯燥的书斋理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严重脱离实践。

第三,必须紧扣时代脉搏,与时俱进。生活实践之树长青,紧扣时代脉搏是马克思主义实践性的根本要求,只有坚持实践性,紧扣时代脉搏,才能做到与时俱进。马克思主义是时代的产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和实践,也必须紧跟时代步伐才能保持活力。与马、恩生活的时代相比,现代世界形势有了很大的变化:资本主义从欠发达、资产阶级将剩余价值最大化视为唯一合理的目的、工人阶级的命运看不到改善希望的时代,已经过渡到发达阶段,资产阶级既重视剩余价值的创造,更注重社会稳定和劳资关系改善,工人阶级的生存条件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在资本主义世界之外的中国,社会主义已从纯理论研究发展到伟大实践。不论是当代资本主义还是中国社会主义的实践,都呈现出诸多新的特点,充满了无穷的变数,这些,需要我们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方法,不断进行理论上的探索、概括总结。

第四,更加开放的精神和宽广的胸怀。要能够紧扣时代脉搏,必须富有开放的精神和宽广的胸怀。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不仅吸收了前人思想的精华,对同时代人的思想也给予高度关注,并吸取其合理的成份,既包括黑格尔、费尔巴哈,也包括约翰.穆勒等思想。现代世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世界在开放中呈现出日新月异的变化和发展,任何阻碍开放的借口都只能会自我隔绝于发展之外。西方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还能在资本主义世界中保持一块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基地,就是因为其开放姿态和精神,他们在运用马克思主义方法批判资本主义的同时,并不拒绝对同时代的其他知识理论的研究和运用,尽管存在着对马克思主义的机会主义使用。总之,开放和创新,是马克思主义活力之源。正如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改革开放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要始终把改革创新精神贯彻到治国理政各个环节,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不断推进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自我完善和发展。”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1.

[2]埃里希.弗洛姆.在幻想锁链的彼岸[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13-17.

[3]存在主义哲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487.

[4]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摘录——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147.

[5]李青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当代资本主义理论[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62.

[6]弗洛姆文集[M].北京:改革出版社,1997:259.

[7]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17.

[8]佩里.安德森.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80.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28.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4.

[11]葛兰西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127.

[12]葛兰西.狱中札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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