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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研究

2014-02-03王良青

中共南昌市委党校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者大众化马克思主义

王良青

(天津职业大学 社科部,天津 300410)

在建党前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接受、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逐步认识到农民问题的重要性,他们开始关注中国最广大的群体——农民,认为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只有在最广大的农民群体中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中国革命才能成功,民族的独立解放才能实现。为此,他们在农民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开始了艰辛的探索。

一、农民问题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契合性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基础

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科学,其在不同的历史阶段的任务是随当时形势的变化而变化。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群体诞生的时代,中国的农民深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的压迫,其生存环境极其恶劣。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外来理论,能够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推动下,被农民接受和掌握,并成为他们战斗的武器,就在于这种理论与他们的诉求之间存在着契合性,即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把握住了“农民问题”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契合性,使其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有其必要性和可能性。

首先,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认识到了农民是中国革命极其重要的力量,因此为了救亡图存,实现民族独立,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是非常必要的。

中国革命要是没有农民的参加是不可能成功的,农民要是没有正确的理论武装,是不可能走上正确的道路的。早在五四运动前,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开始了思索、探索,逐步认识到农民问题在中国革命中的重要性。1919年2月20-23日李大钊在《晨报》上发表的《青年与农村》一文中指出了,“我们中国是一个农国,大多数……是那些农民。他们若是不解放,就是我们国民全体不解放”,[1](P648-649)因此他要求青年拿出当年俄罗斯青年在俄罗斯农村运动的精神,到农村去宣传社会主义。

五四运动后,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推动下,上海、长沙、北京、济南等地成立了共产主义小组,除了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人运动方面外,开始逐步关注农民问题,注重在农民群体中宣传马克思主义。作为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机关报,《共产党》月刊,1920年在第三号刊登了《告中国的农民》 一文,“中国农民占全国人口底大多数……设若他们有了阶级的觉悟,可以起来行阶级斗争,我们的社会革命,共产主义,就有了十分的可能性了”[2](P207);在1921年《广州共产党的报告》中报告了重要工作之一就是,“对农民的宣传工作。马克思主义小组组员褚诺晨同志,为了实现共产主义思想,创办了《新村》,我们要千方百计地帮助他扩大影响,扩大宣传。”[3](P2)

建党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一方面继续凭借自身的影响力关注农民问题,另一方面,也利用组织的优势把农民问题与中国革命联系在一起,把农民问题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大会宣言指出:“中国三万万的农民,乃是革命运动中的最大要素”;[3](P113)中共三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党纲草案,“至于农民当中国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占非常重要地位,国民革命不得农民参与,也很难成功,”[3](P139)并于1923年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农民问题决议案》,1925年中国共产党第四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对于农民运动之决议案》这两个专门决议案均与农民问题有关。

同样的认识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个人论述中也比较多:1922年陈独秀在《中国共产党对于目前实际问题之计划》中指出:“无产阶级在东方诸经济落后国的运动,若不得贫农群众的协助,很难成就革命的工作。”[4](P491);1923年在《中国国民革命与社会各阶级》中指出,“农民占中国全人口之大多数……中国之国民革命若不得农民之加入,终不能成功一个大的民众革命。”[5](P157)1925-1926年,李大钊在《土地与农民》一文中指出“在经济落后沦为半殖民的中国,农民约占总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故当估量革命动力时,不能不注意到农民是其重要的成分。”[6](P824)

1925年,五卅运动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对农民问题的认识更加的清晰,更加认识到农民问题的重要性,如果农民问题忽视了,就有可能导致革命失败。恽代英在《农村运动》中指出,“中国革命不能成功的主因……农民不知渴望革命,甚至厌恶革命。”[7](P559-560)张太雷在分析五卅运动失败的原因时指出“五卅运动没有能够成功的最大原因是因中国的经济基础及人民的大多数……农民没有参加,中国国民革命如果没有农民的参加,没有不失败的。”[8]((P156)1925年后,毛泽东开始集中研究农民问题,举办农民运动讲习所,写了关于农民问题的光辉著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其次,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开始关注农民的疾苦,拉近了与农民群体之间的距离,使其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有可能性。

一种理论究竟能否被人们信服地接受、掌握,不在于这种理论是否有所谓完整的架构体系,严谨的逻辑结构,华丽的语言包装,而在于这种理论与他们的命运之间有没有直接的关系,能否解决他们关心的问题,改变他们的命运。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向农民群体宣传马克思主义时,非常关注农民的疾苦,这也是抓住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使得在他们中推进马克思主义有一定的可能性。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利用各种报刊等载体,刊登对农民困苦命运关注的文章以及相关的调查报告、理论研究的文章等,引起对农民问题的关注。

在建党前,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利用自己创办的报刊刊登反应农民问题的文章,反映他们的生活、生产状况。刊登反应农民生活状况的:1918年到1921年,《新青年》杂志分别刊登了对当时江苏震泽小镇的社会调查《震泽之农民》,福建参内乡的社会调查、《山东的一部分的农民状况大略记》、《海属社会面面观》等;1918年12月22日-1919年8月31日的《每周评论》 (第1-37号),18号刊登了《山东东平县的佃户》、23号刊登《哀哉小百姓》;《觉悟》(上海“民国日报副刊”)在1919年8月刊登了《农夫话》;1919年2月20-23日的《晨报》刊登李大钊的《青年与农村》;《星期评论》在1920年5月1日刊载了乐勤的《农工和食米》、水采田的《农民的苦况》及常瑞麟的《我乡农业状况谈》等,介绍各地农民生活状况的社会调查和通信;《共产党》月刊1921年4月7日,第3号,刊登《告中国的农民》;1921年5月7日,第4号,刊登了吉生《告劳农兵》、《广东农人的新组织》;1921年6月7日,第5号《劳农制度研究》等。

建党后,陈独秀在1923年7月1日《前锋》第一期发表了《中国农民问题》、在1924年2月20《向导》 周报发表了《陕西农民的困苦》;邓中夏在1923年12月29日《中国青年》 第11期《论农民运动》;恽代英在1924年3月23日《中国青年》上发表了《湖北黄陂农民生活》、在1924年5月3日《中国青年》29期发表了《农村运动》;李大钊在1925年12月30日—1926年2月3日《政治生活》 62—67期发表了《土地与农民》等等。

上述专门关于农民问题的调查报告、理论研究的文章,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反映和揭示了农民问题。从调查报告反映的情况看,虽然报告的样本来自不同地区,但反映的问题是一样的,就是农民的处境是相同的,他们的命运是极其悲惨的,所受的剥削是极其严重的,生活是极其苦难的。

除了关注他们的痛苦之外,更主要的是提出了解决的对策,使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存在着可能性。

二、方法手段与农民特点的一致性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取得实效的关键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除了抓住了农民问题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契合性外,也在思索如何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究竟采取什么方法、什么手段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任何的方法手段只有与一定的群体特征相一致才能真正有效。这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非常短的时间,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取得实效的关键。

农民作为中国最广大的群体,由于其自身存在散漫、文化素质低等因素同时又受各种势力的压迫和剥削,想摆脱这种状况,如何在他们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成了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面临的一个难题。同时农民本身成分也较复杂,他们每个成分的诉求也存在着差异,更加剧了在农民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难度。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认真研究了农民的特点,在向他们宣传革命道理、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动员他们起来参加革命时采取的方法手段,力求通俗化、使他们易于接受。

首先,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内容的选择上,是向农民完整系统地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吗?当然要不得,农民文化素质低,绝大多数不识字,给他们介绍纯学理的东西当然不感兴趣了。恽代英在《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努力?》中指出:“我们诚然应该把什么唯物史观、阶级斗争、进化原理等过细地研究一番,以作我们努力的指南针:可是你要把这些东西介绍给他们,完全要不得。”[9](P511)那么我们应该选择什么呢?“你知道了什么是他们的苦痛,什么是他们的希望,什么是他们喜欢的,什么是他们不喜欢的;那么方才能根据‘因势利导’的道理,和他们讨论他们心目中所要讨论的问题。”[9](P512)

其次,在宣传马克思主义语言的选择上,尽量使用农民通俗易懂的话语。“学习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的情形,那么你所谈的方才不是他们所不要听的话;学会了他们说的话,那么你所谈的方才不是他们所听不懂的话。”[9](P512)而且针对农民文化水平低的情况,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还在农民中办平民教育,“一来可以使一般农民多识几个字,具备了看浅近书报的能力;二来可以使我们接近农民,调查他们的生活,学习他们的语言。”[9](P513)甚至他们在对农民的宣传上说话的细节都要非常地重视,对农民讲话时,“你要注意在说话的时候,每一句清楚,每一个字清楚;不要说得太快”[10](P698)。讲话的态度上“你对大家宣传的时候,要表示出来你自己很有把握的态度,但不可骄傲夸大,惹起被宣传人的反感。”[10](P697)

第三,在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具体形式上,根据内容选择不同的宣传方法。1925年恽代英在《中国青年》106期发表了《农民中的宣传组织工作》,详细介绍对农民的宣传方法。在政治方面的宣传可以采取:“用描述故事的态度为农民解说各种世界以及中国的大事,他们是很愿意听的”[10](P759),也可以将“时事预先编成比较长篇的小说,以为宣传之根据最好,此等小说宜注意除捉住每件事的主要部分以外,要多搜集有味的琐事,以鼓励听众的兴趣”[10](P759),还可以“将政治上各种事实编成歌曲、弹词、剧本自然更好”[10](P759);在经济方面的宣传要“熟悉农村生活的情形,并能洞晰各种农民生活上疾苦之来源及其救济方法,就各个实际问题剖析指示一般农民”,因为这种宣传最能反映农民的心声,因而更容易接受,亦正因为如此这种宣传比政治宣传“易于遭官府、地主、劣绅、痞棍等所嫉恶。”[10](P759)文化方面的宣传,向农民宣传反对旧风俗习惯礼教等方面要做到“言辞态度须不至惹起农民更大的反感,最好是用新剧表演,形容其滑稽荒谬。”

[10](P761)

第四,成立专门的机构,向农民宣传革命道理,包括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推动下,全国成立了省县等各种级别的农民协会,农民协会是领导农民参加革命,为农民利益而奋斗的机关,农民协会向农民的宣传,都有一定的计划统一的方法,把广大的农民群众团结在农旗下,实现我们的使命。而且农民协会还专门成立了常态的宣传机构,“为使宣传工作做得完美而有系统起见,应使省农民协会有一个强有力的宣传部,县区农民协会亦应同样的设立县区宣传部,严密的受省宣传部的指导和管理。”此外,还有临时性的宣传队,团粤区委第二次代表大会关于广东农民运动决议案(1924年6月),列举了向农民宣传革命道理的方法包括“应组织宣传队,出发各乡,并由农会通告各乡……宣传队则宜倚时前赴该处左近贴出布告,定时演说。”[11](P6)

第五,出版画报。画报是一种以视觉形象和文字相结合而达到宣传、教育、陶冶性情目的的刊物。它是文和图相结合的一种宣传载体,画报的宣传具有直观、通俗的特点,不须有太高的文化程度就看得一目了然。用图画宣传革命道理、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可以把深奥的道理以一种更直观、更通俗的方式表达出来。因而在中国革命早期,农民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是不错的选择。1927年方志敏在江西省农民协会的报告中,列举给农民宣传革命道理的宣传品时,就用了画报的方式,画报的“第一期,内容浅薄不深刻。第二期,介绍列宁,并有寓意画二则,很好。第三期,介绍第一次全省农民代表大会。”[12](P540)山东农民运动的工作有“印刷宣传品,有《山东农民》 及画报”[12](P633),画报非常直观地把深奥的道理简单化,受到广大农民的欢迎。

第六,传唱唱歌的形式。“唱歌是人们放松身心的一种重要的娱乐方式,然而在特殊的年代却是宣传革命思想的一种重要工具,也是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13](P48)传唱歌曲,可以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通过轻松愉快的方式,潜移默化地进入农民的心中。1922年彭湃在龙山、龙津唤起农民的意识,教那饥饿牧童唱歌“冬呀!冬!冬!冬!田仔骂田公!田仔耕田耕到死;田公在厝食白米!做个(的)颠倒饿;懒个(的)颠倒好!是你不知道!不是命不好!农夫呀!醒来!农夫呀!勿憨!第十天作!天还天公!你无分!我无分!”。[14](P10)1925年1月,《团粤区委关于青年农民运动提案》,在青年农民中,宣传革命就采取了“音乐会:以当地通行之歌曲及乐具为宜”[15](P9)通过唱歌的方式,唤起农民革命的意识。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运用多种方式宣传马克思主义,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是吸引农民参加中国革命接受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原因。

三、解放农民的任务与马克思主义本质的一致性是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根本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农民群体中采取多种宣传方式宣传马克思主义,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扩大马克思主义在农民群体中的影响力,使农民达到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从了解、掌握到在实践中运用的程度。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认识到:中国革命成功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农民阶级的彻底解放。这一点与马克思主义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使命是一致的。只有完成农民解放的任务,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才能真正实现。为完成农民解放的任务,首先对农民也要做全面客观的分析,在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工农联盟的重要性,最后,开始触及农民最关心的土地问题,这是在农民群体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根本。

第一,农民阶级成分的复杂性。在农民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首先对农民的状况有个清醒地认识。从总体上来说,他们是受剥削、受压迫的阶级,但农民由于其占有土地、农具等生产资料和资金财富状况是不一样的,因而他们受剥削、压迫的程度也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造成了他们对革命的诉求和态度以及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也不一样。因此,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对农民本身分析上也作了尝试,这在党的文件和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论述中都有所体现。

1922年,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大会通过的宣言,把农民分为三种:“(一)富足的农民地主;(二)独立耕种的小农;(三)佃户和农业雇工”[3](P113)。1923年7月,陈独秀在《中国农民问题》中,把农民大的类别分为:自耕农、半无产阶级、农业的无产阶级。并且把农民的小类别也作了细分:自耕农包括中产阶级的自耕农民兼地主、自耕农民兼雇主,小有产阶级的自耕农民自耕农兼佃农;半无产阶级包括佃农兼雇主、佃农。陈独秀在1923年12月的《中国国民革命与社会各阶级》中根据农民的类别分析了其对革命的态度:约占农民半数的中小资产阶级自耕农,他们是不主张革命的,与共产的社会变革根本冲突;属半无产阶级的无地之佃农,他们把革命仅限于把私有权由地主转到自己的觉悟;属无产阶级的雇工人数少,因此不容易集中。

1927年,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把农民划分为“农民中有富农、中农、贫农三种”[16](P9),农民的状况不同,对于革命的态度也是有差异的:富农的态度是消极的;中农的态度是变化的,但他们也能参加革命,因此我们党应团结和争取他们;贫农占乡村人口的70%,是乡村中的主要革命力量,党要依靠他们闹革命。

知道了农民之间的差异,在革命中,采取的方法就更有针对性。1925年,《对于农民运动之议决案》就具体地提出了不同身份的农民,我们在宣传方面的侧重点是有所差异的,这样革命才能取得更大的效果,“应当在大多数小私有者的农民之间,鼓动他们反对土豪劣绅……这种前清官僚的遗孽大半是乡村里实际上的政府。为解决一切地方经济行政问题起见,应当在农民之中宣传选举代表农民机关(乡村自治会)的主张”[3](P359)、“佃农及自耕兼佃农之间应当宣传反对苛税”、[3](P359)“农民和佃农之间都可以宣传组织乡团(应改为农民自卫军),武装农民以防匪祸”[3](P359),“国民党政府领域之内,除上述种种宣传之外,还应当要求政府兴办水利,创立农民借贷银行……免除高利贷之苦”[3](P360)。“惟应用的分际应随时随地加以斟酌,例如:佃农、半自耕农、雇农有共同组织以反对大地主之可能时,应适用联合的农民协会的组织。每次军阀战争,应利用农民因受战祸之种种痛苦而进行上述的宣传和组织。此外,于基督教、天主教传教势力所及之地,应特别鼓动农民反对教堂霸占田庄,反对教堂勾结地痞欺压良民。”[3](P360)

第二,工农联盟的重要性。农民阶级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单靠他们自己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实现自己的彻底解放。他必须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建立巩固的工农联盟,然后联合其他进步的阶级一道才能完成。关于工农联合的思想,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认识是在革命的实践中逐步认识到的。

早在1919年毛泽东写了三篇《民众的大联合》,强调了民众联合的重要性,他指出:“国家坏到了极处,人类苦到了极处,社会黑暗到了极处。补救的方法,改造的方法,教育,兴业、努力、猛进。破坏,建设,固然是不错,有为这样根本的一个方法,就是民众的大联合。”[17](P308),而且这种大联合由“以民众的小联合为始基”,这种小联合包括农夫、工人、学生、女子、小学教师、车夫、各色人等,虽然没有明确的工农联盟,但是这个大联合包含了工人和农民。

在革命的实践中,通过血的教训,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逐步认识到工农联盟的重要作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失败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切身体会到了工农联盟的重要性。1925年,中国共产党给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的信中说:“有明了的政治观念,有集合的战斗力,在国民运动中能够给敌人以最后致命的打击者,只有工农联合的力量”[3](P407)

毛泽东在1925年写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分析了中国各阶级特点,包括对农民的分析,农民参加革命的可能性。瞿秋白在总结五卅运动推动下各地农民运动向前发展的的经验时指出:“无产阶级的全国指导要更加集中统一,无产阶级与农民运动虽开始联合,还要有百倍于现在的深切关系之领袖地位”[18](P239),“中国革命中无产阶级之主要的联盟者是农民”。

第三,关注农民的土地问题。土地是农民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有了土地,他们就有了养家糊口维持生活的基本保障。因此,马克思主义能否改变他们的命运,一定意义上来说体现在土地问题的解决上。土地问题的重要性,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都有非常明确的认识。张太雷在《今年纪念双十节之意义》(1926年10月10日)中指出“如果现在中国的土地问题不解决,就是说如果农民不得到解放,中国的国民革命是不能成功的。”[8](P283);谢觉哉在《农民问题中之土地问题》(1927年4月9日)也指出“农民问题中之千端万绪,莫不与土地有关,能解决土地问题,即解决农民问题的全部,这是谁也承认的。”[19](P113)

陈独秀的1922年的《中国共产党对于目前实际问题之计划》一文就提出了土地问题“限田运动。限制私人地权在若干亩以内,以此等大地主中等地主限外之地改归耕种该地之佃农所有”[4](P491)、“开垦荒地。应要求政府在地税中支用款项,供给过剩之贫农开垦官荒。”[4](P492)

李大钊在1925年写的《土地与农民》,指出了“耕地农有”,“苟能按耕地农有的方针,建立一种新土地政策,使耕地尽归农民,使小农场渐相联结而为大农场,使经营方法渐由粗放的以向集约的,则耕地自敷而效率益增,历史上久久待决的农民问题,当能谋一解决。”[6](P833)瞿秋白在北京屠杀与国民革命之前途(1926年4月7日)“努力组织农民,指出耕地农有的目标。”[18](P277)

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大会决议专门通过了对于土地问题议决案“没收一切所谓公有的田地以及祠堂、学校、寺庙、外国教堂及农业公司的土地,交诸耕种的农民”[20](P70)。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虽然没有满足农民对土地的要求,但是,他们的探索,吸引了广大农民,使他们看到了希望,而且在以后中国革命的道路上,我们党始终关注农民的土地问题,这也是中国革命能够成功的重要原因。

[1]李大钊文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2]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一)[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3]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G].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4]任建树,李银德,邵华.陈独秀著作选编:第2卷[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5]任建树,李银德,邵华.陈独秀著作选编:第3卷[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6]李大钊文集: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7]恽代英文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8]张太雷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9]恽代英文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10]恽代英文集: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11]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旧址纪念馆.东农民运动资料选编[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12]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农民运动资料[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13]王良青,王同起.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研究—以纪念活动为视角[J].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5).

[14]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编.彭湃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15]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旧址纪念馆.广东农民运动资料选编.[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16]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7]毛泽东早期文稿[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5.

[18]瞿秋白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19]谢觉哉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

[20]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3册[G].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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