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应激下皮质醇应答与风险决策相关性的性别差异*
2014-01-31陆青云陶芳标侯方丽
陆青云 陶芳标 侯方丽 孙 莹
(1安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儿少卫生与妇幼保健学系, 合肥 230032)
(2南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儿少卫生学系, 江苏南通 226009)
1 引言
以往的实验研究发现应激状况下冒险行为(Lighthall, Mather, & Gorlick, 2009; Porcelli &Delgado, 2009; Preston, Buchanan, Stansfield, &Bechara, 2007; Starcke, Wolf, Markowitsch, & Brand,2008; van den Bos, Harteveld, & Stoop, 2009), 奖赏反应(Bogdan & Pizzagalli, 2006; Ossewaarde et al.,2011)以及决策速度(Porcelli & Delgado, 2009; van den Bos et al., 2009)都会发生改变, 最近更多的研究也发现应激状态下风险决策行为存在性别差异,如实验室研究使用物理应激(冷刺激)作为应激源(Lovallo, 1975), 观察被试者在应激状态下气球模拟风险决策实验(Balloon Analogue Risk Task,BART) (Lejuez et al., 2002)的表现, 结果发现冷刺激下男性在BART中表现出增加奖励得分和冒险行为, 而女性表现则相反, 且决策时间更长(Lighthall et al., 2009; Lighthall et al., 2012)。使用心理应激源(如公开演讲)同样发现应激在影响个体在爱德华赌博任务(Iowa Gambling Task, IGT)表现时存在性别差异(Preston et al., 2007; van den Bos et al., 2009)。这种现象似乎符合自然选择规律, 传统上应激对人类而言定义为“抗争或逃避”, 应激反应可提高男性的侵略行为或选择逃离, 然而, 从哺育后代的角度来看, 如果女性选择男性同样的方式,后代不能受保护, 因此女性在更容易遭遇外来侵害的同时也更容易选择应激适应行为, 抑制冒险行为,而不是选择攻击或逃离(Taylor, Klein, Lewis,Gruenewald, & Gurung, 2000)。
机体暴露于应激源, 如生理(疼痛)或心理(害怕、挑战、挫败感等等), 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axis, HPA)轴活动增强, 并作用于肾上腺体分泌大量的糖皮质激素(人类称皮质醇) (Dickerson & Kemeny, 2004), 在短时间(几分钟内)为机体对抗外部环境挑战做出准备。随着时间的推移, 皮质醇释放增加继而激发HPA轴的负反馈机制, 并作用于下丘脑和垂体, 抑制皮质醇的进一步分泌(Sapolsky, Romero, &Munck, 2000)。因此皮质醇在机体应激状态下释放,其含量越高反应了机体对应激源的反应性和敏感性越高(Natsuaki et al., 2009)。纵观以往的研究, 大部分研究者关注了应激状态对风险决策行为影响的性别差异, 然而由于个体在应激源的作用下表现出的皮质醇应答水平差异性, 例如, Granger (2012)认为大约有20%~30%的人在中等强度应激源刺激下, 皮质醇水平应激后比应激前至少增加10%。同时, 西方研究报道认为体内快速升高的皮质醇水平和精神欢愉与感觉寻求行为相关(Erickson, Drevets,& Schulkin, 2003; Piazza & Le Moal, 1997), 高皮质醇应答者较之低应答者更倾向于即时奖励的获得(Adam & Epel, 2007; Newman, O’Connor, & Conner,2007)。van den Bos等(2009)使用心理应激源(如公开演讲)发现男性应激下高皮质醇应答者IGT中表现出更高的冒险行为, 而女性皮质醇反应度轻微升高者IGT中得分更高。另外, 药理应激下外生性皮质醇水平升高的男性表现为冒险行为增加(Putman,Antypa, Crysovergi, & van der Does, 2010), 证明至少在男性中HPA轴的活动过度与风险决策行为相关。因此本研究以心理应激源作为刺激HPA轴活动的手段, 激发皮质醇反应, 拟评价皮质醇应答水平与风险决策行为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并且这种联系是否存在性别差异。
青少年比成人更倾向于冒险行为, 当他们面临既有潜在获得又有潜在损失的风险情境时, 对奖赏的变化比成人更敏感, 对损失的变化相对不敏感(Millstein & Halpern-Felsher, 2002)。本研究目的关注中国青少年, 特别是男性, 应激应答后的客观指标–皮质醇的应答水平是否与风险决策行为相关。本研究以特里尔社会应激测试儿童版(Trier Social Stress Test for Children, TSST-C) (Dickerson &Kemeny, 2004)作为心理应激源, 随后使用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Balloon Analog Risk Task, BART)(Lejuez et al., 2002)来评价相同应激条件下不同应激应答和风险决策行为的关系。常用的BART包括对一系列计算机模拟气球进行充气以得到奖励分值, 每一个气球越大则得到的分值越高, 最终通过积累分值兑换奖励金额。然而每充气一次会增加该气球爆破的机会从而使该气球前面充气累计的分值清除。因此, BART最终奖励分值获得越多, 取决于每次对气球充气获得累计分值和尽量逃避气球爆破累计分值全部清除这两方面的权衡。BART作为一种特殊的风险决策手段, 把每一次充气动作设计成为了获得下一次潜在奖励而冒着已有积累分值被全部清空的风险, 任务鼓励被试者关注对奖励的权衡而不是单纯的冒险性充气(Bornovalova et al.,2009)。以往的研究已经证明BART中的得分和冲动行为, 感觉寻求(Lejuez et al., 2002)以及自我评价冒险行为和赌博倾向相关(Breen & Zuckerman,1999; Lejuez et al., 2002), 同时BART作为青少年冒险行为的评价是一个有效工具, 已广泛用于评估青少年风险决策倾向, 并能预测真实冒险行为(Lejuez, Aklina, Zvolenskyb, & Pedulla, 2003;Lejuez et al., 2007)。本研究综合上述分析, 假设中国青少年TSST下有显著的应激应答, 皮质醇应答和风险决策行为之间联系存在性别差异。本研究结果帮助我们进一步深入理解中国青少年应激状态下, 不同的应答反应与风险决策行为之间关系的生物学机制。
2 方法
2.1 研究对象
在某城市中学初二年级随机选取100名学生,其中男生50名, 女生50名。其中50名女生均为月经初潮来临后, 其中5名女性被试者因为实验当日正处月经期而被剔除, 另外考虑到抑郁会影响到皮质醇水平, 本研究使用儿童抑郁量表(Children’s Depression Inventory, CDI) (Kovacs, 1992)中文版进行抑郁症状筛查, 5名被试者因得分超过19分被剔除, 另有3名中途退出实验, 正式参与实验的被试者并获得完整数据的共为87人, 其中男性48人,平均年龄为12.7±0.4 岁; 女性39人,平均年龄为12.7±0.2 岁。身体健康, 体重正常, 无急慢性疾病,无糖皮质激素服用史。
2.2 研究设计
人体皮质醇水平清晨高, 随后平稳下降, 凌晨至最低点后又开始升高(Weitzman et al., 1971)。为了避免唾液皮质醇自身节律性分泌波动性的影响,实验统一放在下午2:00开始进行。实验开始前被试者以及父母亲均获得知情同意, 实验开始后被试者均被告知有退出实验的权利。被试者到达实验室旁的休息室后休息15 min后提取第一份唾液样本。紧接着被试者填写社会人口信息问卷, 并进行特里尔社会应激实验(见研究工具), 这个阶段大约20 min, 特里尔社会应激实验结束后采集第二份唾液样本。随后被试者开始进行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测试(见研究工具)。当完成风险决策任务后第三份唾液标本被采集(大约在第二份样本采集后15~20 min左右)。
2.3 研究工具
2.3.1 特里尔社会应激测试
本研究采用特里尔社会应激测试儿童版(Trier Social Stress Test for Children, TSST-C) (Dickerson& Kemeny, 2004), TSST-C程序共持续15 min, 包括5 min演讲准备阶段, 5 min公开场合演讲拍摄以及5 min口头心算任务。被试者要求在此过程中不能喝水、吃东西。在实验开始前2 hr之内不能参加剧烈运动。被试者首先被主试者带到实验室, 实验室中坐着2个“老师”, 主试者先给被试讲解演讲任务:“下面有5分钟的演讲任务, 你有5分钟的时间准备, 演讲过程中你的语言陈述和肢体表现都将由这2个老师进行评判, 同时我们将拍摄和录音你的演讲过程, 在准备过程中, 你可以用纸笔进行思路整理和准备, 但在正式演讲开始时, 将不允许用纸笔。” 被试者要求在提供的6个演讲主题中任选一个作为演讲内容。紧接着, 被试者被主试者带回休息室准备。5 min后, 被试者被带到实验室开始正式的演讲。演讲过程持续5 min, 如果演讲时间少于5 min, 则老师提醒 “ 你还有一些时间, 请继续”; 如果5 min演讲时间到, 被试者还在继续陈述,“老师” 要求被试停止陈述。第二部分是口头心算作业, 时间为5 min, 老师告诉被试“ 你接下来的还有一项任务是口头心算, 从1022开始, 依次减去13, 越快越好, 越准确越好, 请开始。” 一旦被试报告的结果出错, “老师”立即说“停止, 从1022重新开始”, 5 min口算时间到, 被试被带回休息室。
2.3.2 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
本研究对Lejuez等人(2002)设计的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Balloon Analog Risk Task, BART)进行了改良。实验程序用MATLAB编写, 由电脑屏幕呈现刺激材料。界面有两个奖励的银行, 一个是永久银行, 即之前获得的所有奖励额度; 另一个是临时银行, 即界面出现的气球获得的奖励额度。此任务共有30个气球, 一开始呈现的是一个很小的气球, 参与者通过鼠标点击进行对该气球进行充气,每充气一下气球直径就会增加1 mm, 参与者就会得到奖励分值(如图1)。然而每个气球有一个事先设定的爆破点, 并随机分布在1~30次点击之间,如果气球爆炸, 先前该气球的积累的得分就会被清除。参与者也可选择停止充气, 点击“获取奖励”后,该气球获取的累计奖励将从临时银行全部转至永久银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新气球呈现。如果气球充气超过最大膨胀点, 则出现“嘭”的声音, 且临时银行中的奖励额度变为“零”。BART任务指导语:“我们正在做一项对金钱的判断研究。电脑屏幕出现一个小气球和一个气球泵, 您可以通过电脑鼠标点击气泵, 向气球打气。每打一次气(即鼠标打击气泵一次)即获得0.05元钱奖励, 但也有打爆的可能性, 如果气球爆炸前面获得的奖励就会清除。您可以选择继续打气, 或点击“获取奖励”而结束向该气球充气。整个过程将陆续显示30个气球, 最后根据得分我们将进行等额现金奖励。”
图1 《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青少年版》原理示意图
2.3.3 唾液样本收集、贮存和检测
唾液收集采用专门的唾液采集器(salivette,SARSTEDT), 使用时先把salivette 中的棉条倒入口中咀嚼45 sec,然后再用舌头将咀嚼后的棉条放入salivette试管中, 经短暂的离心就可收集到0.5~1.5毫升的唾液, 并置–70°C冰箱低温储存。采用酶联免疫测定法(ELISA)测定唾液皮质醇的浓度(CUSABIO产地:加拿大)。
2.4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15.0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使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Repeated measure ANOVA)统计被试者不同时间点皮质醇浓度差异, 同时使用公式计算不同时间点皮质醇水平的曲线下面积(Pruessner,Kirschbaum, Meinlschmid, & Hellhammer, 2003)。曲线下面积反应的是不同时间点皮质醇浓度连线后和横坐标0之间的总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 with respect to ground, AUC) (Fekedulegn et al., 2007),然而本研究皮质醇反应的变量指标为皮质醇应激激发后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 with respect to increase, AUC), 这种测量方法评价的是应激激发后的皮质醇的反应变化, 它控制了个体应激前基线皮质醇的水平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 with respect to baseline, AUC), 所以AUC更能体现应激系统的反应性(Granger, 2012), 即皮质醇反应度, 如图2所示。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BART)测量的主要指标是调整平均打气数和总金额奖励。调整平均打气数即除爆破气球外的每个气球平均充气数(也就是每个气球用来积累得分的打气数),调整平均打气数评价风险决策是个较优指标, 因为充气数受到爆破气球的影响, 因此在绝对平均数中可以限制受试者间变异度(Lejuez et al., 2002)。采用相关性分析评价皮质醇AUCAUC和风险决策相关指标的相关关系, 并以AUC平均值划分为皮质醇高应答组和低应答组组, 使用方差分析比较不同皮质醇应答组BART调整平均打气数和奖励金额数。
图2 不同时间点皮质醇曲线下面积
3 结果
3.1 TSST引导下唾液皮质醇分泌
被试者的唾液皮质醇水平在3个时间点上的变化如图2。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时间主效应显著,F
(2,166) = 5.47,p
<0.001。性别主效应(F
(1,83)= 0.78,p
= 0.38)以及时间性别交互作用(F
(2,166) =2.39,p
= 0.10)差异不显著。第二次采样的唾液皮质醇浓度与其他两个时间点相比最高(p
<0.01), 如图3。上述结果说明, TSST-C作为一种标准化实验室心理应激对中国青少年应激应答和刺激皮质醇的分泌是有效的。图3 TSST-C前后不同时间点男女唾液皮质醇浓度变化(nmol/l, M±SD)
3.2 皮质醇AUCI, AUCG和BART指标值性别间比较
被试者男性AUC显著高于女性,F
(1,86) =5.60,p
= 0.02, AUC男女之间差异性不显著,F
(1,86) = 0.114,p
= 0.35, 调整平均充气数男性高于女性,F
(1,86) = 8.09,p
<0.01, 总奖励金额女性高于男性,F
(1,86) = 4.05,p
= 0.05, 见表1。表1 皮质醇AUCi, AUCG和BART指标值(M±SD)的性别比较
3.3 分性别皮质醇AUCI, AUCG和BART指标值的相关关系分析
被试者的AUC和BART指标值的相关关系分析结果显示男性AUC和调整平均充气数呈显著性正相关, 而和总奖励金额呈显著性负相关。女性AUC和总奖励金额呈负相关, 而和调整平均充气数相关性不显著。男性AUC仅和调整平均充气数呈正相关, 而和总奖励金额相关性不显著。女性AUC和调整平均充气数相关性, 总奖励金额相关性均不显著, 见表2。
3.4 分性别不同皮质醇应答组 BART指标值的比较
以男女AUC平均值为界限划分为皮质醇高应答组和低应答组, 本研究进行了2(皮质醇应答水平:高、低)×2(性别)的方差分析, 结果显示皮质醇应答和性别对调整平均充气数的交互作用显著,F
(1,86) = 11.58,p
<0.01; 皮质醇应答和性别对总奖励金额的交互作用显著,F
(1,86) = 6.49,p
= 0.01。分性别比较被试者应激下不同皮质醇应答组对BART指标值影响, 结果表明男性高应答组(n
= 22)调整平均充气数(M±SD
: 34.70±12.58)显著高于低应答组(n
= 26;M±SD
: 25.80±6.02),F
(1,47) = 6.53,p
= 0.003, 高应答组总金额奖励(元) (M±SD
:17.09±26.57)显著低于低应答组(18.38±15.8),F
(1,47) = 6.90,p
= 0.04; 女性高应答组(n
= 19)调整平均充气数(M±SD
: 23.14±3.93)与低应答组(n
= 20;M±SD
: 25.73±5.73), 组间差异不显著,F
(1,38) =2.08,p
= 0.11, 然而高应答组总金额奖励(元) (M±SD
:18.82±11.07)显著高于低应答组(18.18±10.36),F
(1,38)= 0.23,p
= 0.04, 如图4、图5。表2 分性别AUCi, AUCG和BART指标值的相关系数
图4 应激下不同皮质醇应答组BART调整平均充气数比较差异(M ±SD)
4 讨论
本研究旨在探讨中国青少年TSST激发下皮质醇应答水平是否和风险决策行为相关, 以及皮质醇应答反应和风险决策行为的相关性是否存在性别差异。围绕这两个关键研究问题,本研究通过TSST激发前后皮质醇反应度AUC作为个体应激反应的重要生物指标, 并要求被试者在应激状态下完成气球模拟风险决策任务(BART)。结果发现, 男性青少年在TSST-C诱导下高皮质醇应答者表现为更高程度的冒险行为和更低的奖励金额, 而女性青少年中高皮质醇应答者BART中有更高的奖励金额。
图5 应激下不同皮质醇应答组对BART总奖励金额比较差异(M ±SD)
从客观指标上来看, 唾液皮质醇水平被认为是检测被试者应激应答的重要客观指标, TSST(Kirschbaum, Pirke, & Hellhammer, 1993)作为针对西方人设计的一种应激情境, 也是一种标准实验室心理应激测试工具, 已经证明在中国被试者中也有良好的适用性(杨娟, 侯燕, 杨瑜, 张庆林, 2011)。TSST-C作为本研究的社会心理应激, 同样也可以有效激发中国青少年皮质醇应激应答和刺激皮质醇的分泌, 同时也发现男性青少年应激下皮质醇反应度显著高于女性, 结果和西方以往的研究相似(Kirschbaum, Kudielka, Gaab, Schommer, &Hellhammer, 1999; Kudielka & Kirschbaum, 2005 ),提示男性应激后更活跃的下丘脑活动和HPA轴的敏感性。尽管国内杨娟等(2011)发现高校大学生中男性和女性在TSST应激情境下唾液皮质醇指标没有差异, 然而结果的不一致也可能是皮质醇测量的时间点、皮质醇反应度的计算方法不同所造成。另外青少年和成年人在应对急性和慢性应激时, 由于青少年受到青春期激素水平的突变的影响, HPA轴活动和成人可能存在差异(McCormick & Mathews,2007)。值得注意的是, 虽然男性对普遍应激物的易感性高于女性, 但也取决于应激物的种类, TSST应激任务(包括:演讲、口头心算)属于与成就挑战相关的心理应激源, 在这样的成就挑战应激中男性皮质醇水平显著高于女性(Stroud, Salovey, & Epel,2002), 而女性在社会抗拒应激中皮质醇水平高于男性, 因此我们也推测女性在社会抗拒类似的应激下可能会从不同的方面影响风险决策。本研究被试者无论男性或女性在TSST-C结束后皮质醇含量显著高于其他时间点, 由于唾液皮质醇的峰值一般出现在测试后10 min后(Kirschbaum et al., 1993), 我们在TSST结束后开始进行BART任务, 目的是为了达到使皮质醇浓度升高和BATR进行过程尽可能同步。另外本研究结果显示虽然皮质醇应激后曲线下总面积(AUC)和男性调整平均充气数呈正相关关系, 然而应激前基线皮质醇的水平面积(AUC)在男性或女性中和调整平均充气数与奖励总金额相关关系均不显著(结果未显示), 因此提示AUC作为应激下关键的生物应激应答指标可反应男性和女性的风险决策行为。
本研究结果发现男性青少年在TSST诱导下皮质醇反应度显著高于女性, 男性高皮质醇应答者BART中表现为更高程度的冒险行为和更低的总奖励金额, 而女性青少年中高皮质醇应答者BART中有更高的奖励金额。男性高皮质醇应答者表现出更倾向于直接充气企图获得更多的奖励, 而相比之下女性高皮质醇应答者则倾向于充气和奖励金额的平衡, 提示应激下皮质醇反应度与冒险行为的联系存在性别差异。本研究结果显示的男性应激下皮质醇应答和风险决策行为之间的关系与Putman等(2010)发现的药理应激下男性外生性皮质醇水平升高表现为冒险行为增加的结果一致, 同样也支持以往的观点, 即皮质醇的急性分泌可刺激奖赏寻求和风险决策行为(Mantsch & Katz, 2007; Wohl,Matheson, Young, & Anisman, 2008; van den Bos et al., 2009), 可能和HPA轴功能紊乱以及HPA轴介导的多巴胺能中缘脑的奖赏系统过敏化有关(Koob& Kreek, 2007; Sinha, 2008)。然而, 这一现象只在男性中存在的原因可能部分来自于性别之间左右大脑活动区域的差异。男性在执行风险决策任务(IGT)时, 右脑前额叶皮层活动度显著高于左脑,而在女性中这一现象似乎不存在(Bolla, Eldreth,Matochik, & Cadet, 2004)。另外使用脑功能成像技术发现男性急性应激下右前额叶皮层的脑血流量增加, 而女性主要激活的是腹侧纹状体, 壳核, 脑岛和扣带皮层区域(Wang, Korczykowski, & Rao,2007)。与此同时, 右脑前额皮层对皮质醇的敏感性也更强, 可影响前额区域多巴胺的调控(Lueken et al., 2009; Stalnaker, Espana, & Berridge, 2009;Sullivan & Dufresne, 2006), 在TSST这样的成就挑战类型的应激下, 男性皮质醇分泌水平本身显著高于女性, 因此男性在执行BART任务时伴随右前额区域活动性增加的同时也面临着高皮质醇水平作用于右脑PFC, 导致右脑前额区域资源消耗过度从而失去对皮质下区域控制(Erickson et al., 2003;Piazza & Le Moal, 1997)。由于人类右脑前额叶皮层对调节冒险行为相当关键, 高活动度与冒险行为的规避相关, 而低活动度与冒险行为相关(Fecteau et al., 2007; Knoch et al., 2006), 因此不难推测应激状态下皮质醇应答水平和风险决策行为之间的关系在男性中有显著性意义。同时本研究结果显示虽然女性中高皮质醇应答者充气数和低皮质醇应答者无显著性差异, 然而前者奖励金额却显著高于后者,从而推测急性应激下一定程度的皮质醇应答水平的增加可能加强了女性右脑前额皮层区域的活动,从而促进冒险行为的规避, 即更倾向于充气和奖励金额的平衡。然而本研究还尚未涉足相关脑区活动影像研究, 因大脑区域活动的不同引起的性别间差异需要我们未来进一步更精确的相关实验来证实。另外一方面, 从应激状态来讲, 风险决策行为的性别差异也可能来自于男女在应激时分泌不同的激素, 如有研究认为男性应激下可促进睾酮素的分泌,表现为行为上的进攻和侵略(Girdler, Jamner, &Shapiro, 1997), 而女性应激状态下可促进催产素释放而起到镇静作用(Neumann, 2008), 表现出和典型的“抗争或逃避”相反的行为。
青少年是伴随冒险行为出现并增加的年龄段,包括物质滥用, 犯罪等不良行为(Scott & Steinberg,2008)。研究表明儿童参与冒险行为的频次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多, 直到青少年时期达到顶峰(Boyer, 2006; Gardner & Steinberg, 2005), 虽然一些行为被认为是发育性过渡行为, 然而一部分青少年因冒险行为使与之相关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大大增加, 并持续整个青春期直至成年(Brook et al.,2004; Colman, Croudace, Wadsworth, & Jones, 2008;Scott & Steinberg, 2008; Sourander et al., 2007)。本研究可帮助我们进一步认识应激下人体生物学指标–皮质醇应答与青少年风险决策行为之间联系以及性别差异。值得注意的是, 中国青少年皮质醇应答与风险决策行为联系的性别差异与国外研究结果类似, van den Bos等(2009)使用同样的心理应激源发现成人男性应激下高皮质醇应答者表现出更高的冒险行为, 而女性皮质醇反应度轻微升高者趋向于更权衡的决策表现, 提示青少年已具备类似成人应激状态下皮质醇应答和风险决策的联系模式,并同样存在性别差异。TSST-C作为一种对人体侵入性很小的心理应激手段, 使我们能够通过标准实验室测量手段更好地模拟青少年日常社会活动中的心理应激反应。然而, 由于不同个体对应激会产生不同的生理应激应答, 皮质醇反应度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个体所处的环境和生活背景(Ellis & Boyce,2008; Obradovic, Bush, Stamperdahl, Adler, & Boyce,2010 ), 如儿童青少年父母亲冷漠养育(Roisman et al., 2009), 这些生活环境的差异会直接影响个体对应激的应对方式和皮质醇反应水平。因此我们的研究也需要结合个体所处的特定环境去解释不同个体的应激生物应答和行为学之间的反应差异, 以便我们能更好的理解机体应激应答与风险决策行为之间的相关关系, 然而本研究设计中尚未涉及此方面, 除此之外, 未来的研究仍然需要关注不同种类的应激源对中国青少年风险决策影响及性别差异。最后, 由于本研究没有操纵皮质醇水平, 因此尚不能从真正实验学角度来回答皮质醇应答对风险决策影响, 因此今后的相关研究可考虑增加控制组进行比对, 使得类似结论更加具备说服力。
5 结论
本研究的主要结论是TSST应激下皮质醇反应度与风险决策行为相关性之间存在性别差异, 男性中高皮质醇应答者BART表现为更高程度的冒险行为和更低的总奖励金额, 而女性中高皮质醇应答者BART表现为更高的总奖励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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