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际成本定价悖论、国有企业重组及政府管制
2014-01-28汤吉军郭砚莉
汤吉军,郭砚莉
(1.吉林大学 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长春130012;2.沈阳师范大学 国际商学院,沈阳110034)
一、问题的提出
1989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WB)和美国财政部以及拉美国家代表在华盛顿召开研讨会,约翰·威廉姆森系统地提出指导拉美经济改革的各种措施,其中包括实行紧缩政策防止通货膨胀、削减公共福利支出、金融和贸易自由化、统一汇率、取消对外国资本自由流动障碍以及国有企业私有化、取消政府对企业管制等,倡导以新自由主义为理论支柱的“休克疗法”,采取“市场原教旨主义”的转型战略与政策,通常被称为“华盛顿共识”。然而,这些自由市场经济理论只强调市场供求力量的作用,排除或忽略了固定资本或沉淀投资的影响,仅仅考虑边际成本或者说是可变成本,尤其是大型企业,市场竞争越激烈,越趋向于边际成本定价,越容易造成背负债务的企业破产。
因此,本文正视现代工业经济的特点,尤其是大型企业固定资本积累显著这一特点,探讨大型企业为什么会在所谓的正常竞争中毁灭,从而导致整个市场体系失灵。正如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让市场配置资源起决定作用和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本文从沉淀成本这个角度出发,提出解决市场失灵的方案在于有效地解决大型企业的沉淀成本补偿机制,如何有效实施国有企业重组与政府管制,而不是实行简单的自由放任政策,进一步弥合理论模型与经济现实之间的缺口。
二、边际成本定价与完全竞争最优配置
事实上,所有理论都有假设,因此理论本身有一些严格假设这一事实并不能成为批评之处。但是,我们仍然需要问,模型设定的特定假设对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来说是否适当。在阿罗—德布鲁经济模型中,生产要素充分流动条件下的完全竞争是获得帕累托最优配置的关键所在。因此在这样的经济中,价格机制是有效的,无须任何政府干预。而这一市场竞争模型需要严格的假设前提,主要包括:
首先,投资者可以轻松地撤消错误的投资而不发生任何资本损失,即没有沉淀成本。可以说,不论信息完全与否,只要投资失败没有任何损失,生产资源具有充分流动性,企业资源便可以顺利进入或退出市场,不会发生任何形式的市场失灵。
其次,在完全竞争中,当事人信息完全,所有商品成本都取决于边际成本,并不涉及固定资本成本。固定资本成本是指购买耐用资本品,如机器、厂房和设备等支付的成本。耐用资本品的拥有者面临着拥有它或者失去它的情形。使用耐用资本品并不会增加边际成本,除非这种资本品的利用要求维修保养以使其保持良好的状态。只要拥有者能获得一个超出边际成本剩余,这就会激励他进行生产。其结果是,资本品的边际成本水平无法对资本品成本进行任何补偿。如果资本品不是沉淀的,可以转为他用,那么其拥有者可以不让价格下降到边际成本水平,即一旦亏损,那么耐用资本品就会寻求其他用途而轻易地退出。在完全可竞争市场中,尽管处于收益递增状态,但由于没有沉淀成本,企业仍然会实行平均成本定价,至少会实现帕累托次优[1],并不阻碍正常的市场竞争。也就是说,即使在垄断条件下,实行竞争性价格歧视,企业无法获得经济利润,但这并不意味着市场失灵。[2]
更为重要的是,企业定价仅仅考虑可变成本或边际成本,并不包括固定成本或沉淀成本(在微观经济学中,隐含假设固定成本等价于沉淀成本)。经济学家与会计师对于资本概念的理解是不同的:经济学家试图研究如何组织其行为以使其未来的满足最大化,而会计师则是向后看,在公司过去投资的情况下,计算公司创造了多大营业利润或会计利润。一个会计师认为一台机器的使用成本是指这台机器的折旧;而经济学家则认为,使用一台机器的成本是指这台机器应用于其他场合时所能创造的最高收入。如果没有其他用途存在,这台机器的使用成本为零。显然,会计利润与经济利润也是不同的。因无法计算最大价值,结果经济学家一般违反自己的原则接受会计师的计算方法,或者采取回避固定资本品问题的做法。前者做法不适合用来指导固定资本投资。按照标准的会计准则,公司的成本计算忽略了所有固定资本的贬值。严格地说,公司并不将固定资本的成本当作成本。相反,它只是将固定成本的折旧视为固定成本。事实上,固定资本的折旧作为经验性规则设计出来,是使公司收回其最初的资本品的一种虚构成本。这样,在排除固定资本情况下,市场供求力量便会实现资源最优配置,如图1 所示。
在图1 中,横轴Q 表示产出,纵轴表示成本和价格。MC、AC 分别表示边际成本和平均成本。当价格等于Pc 时,企业可以获得正利润,可以补偿作为折旧成本的固定成本投资。由于企业之间相互竞争,价格最终将等于平均成本和边际成本,从而仅仅获得零经济利润,实现帕累托最优配置。
为此,通过引入沉淀成本概念来研究市场竞争,剖析长期固定资本投资和沉淀成本的经济影响,更加贴近现代工业经济发展的特点。
三、沉淀成本、收益递增与边际成本定价悖论
沉淀成本(Sunk Costs)被定义为一项投资无法通过转移或销售得到完全补偿的那部分成本,而固定成本(Fixed Costs)则是一旦出售可以获得同等价值,不会带来任何投资损失。固定成本不必是沉淀成本,沉淀成本也不必是固定成本,极端地说,二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3]影响沉淀成本的因素,一是资产专用性。按照威廉姆森[4]的分类,资产专用性可以划分为:(1)设厂位置专用性;(2)物质资产专用性极强;(3)人力资产专用性;(4)特定用途的资产。二是交易成本。三是政府的折旧政策、规制或制度安排(显性或隐性契约)以及社会保障都会产生沉淀成本。恰恰是由于沉淀成本和不确定性并存,才使投资问题变得十分复杂。[5]通常,农业、服务业和轻工业等,长期固定资本投资都很少,资产从流通的难易程度上看很容易变现。然而,与巨额固定资本投资的工业或制造业相比,固定资本投资和沉淀成本十分显著,就像自然垄断行业,会因完全竞争出现边际成本定价,背负债务的大型企业亏损,又不能偿还债务,最终导致破产。那么,为什么资本密集型的大型企业无法在所谓的完全竞争中幸存,反而会造成灾难性后果?
在完全竞争市场上,收益递减是非常关键的假设,不会产生沉淀成本。而收益递增意味着两个企业合并在一起的小企业比两个分开的企业可以更有效率地生产商品,其结果是,联合而不是竞争是效率的关键。显然,完全竞争假设对显著的固定资本投资行业来说是不适用的。这是因为流行经济理论(新古典完全竞争)教导我们说,在竞争足够充分的条件下,市场交易会使食品价格趋于与该商品的边际成本相一致。进入这种价格状态时,一个经济即可被认为是达到了其最佳产出水平,即达到其生产可能性边界。不幸的是,这一理论只有在投资可以不花成本地转移或进出不同行业时——也就是当工业的沉淀成本几乎为零才起作用。简言之,新古典经济理论假定投资者可以轻松地撤消错误的投资。[6]
因此,一旦我们放弃完全竞争理论的假设前提,引入生产要素沉淀成本,就会发现,边际成本定价导致企业亏损,甚至破产,投资成本自身无法得到完全补偿,从而会造成灾难性后果。由于市场竞争,固定资本(沉淀成本)显著的行业会因边际成本定价遭受亏损。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弥补理论模型与经济现实之间的缺口,企业间为了避免出现边际成本定价而采取所谓的反竞争行为,如产业集群、垄断、卡特尔、企业集团等组织形式,实际上是将沉淀成本纳入理性选择的结果[7],如图2 所示。
图2 收益递增条件下沉淀成本的产生
在图2 中,平均成本AC 一直是下降的,边际成本MC 总是在平均成本之下。若实行垄断不加管制,企业将在Pm 处生产Qm。若实行自由放任政策,企业将在Pc 处生产Qc,此时企业亏损。
由此可见,在完全竞争理论中,如果没有沉淀成本和固定成本,企业间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边际成本定价就是最优选择,这时总收益大于总成本。一旦引入固定资本和沉淀成本,边际成本定价会产生悖论——总收益小于总成本,从而便能从理论上说明企业合作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此时照搬新古典经济模型,就会导致灾难性后果——来自“看不见的手”的致命冲击。为了说明,我们以制造业为例加以说明。[8]
在几乎所有主要制造业中,甚至大多数最重要的服务业,其边际成本即使不是微不足道,也都是很小的。举一个极端的例子——计算机软件。边际成本是指生产另一份程序拷贝的成本,实际上是零。如果一个企业公司只赚取边际成本,那它就什么钱也赚不到。现假设有两家企业生产了实际上相同的软件产品。一个顾客去了第一家企业,企业要价500 美元。企业解释说为开发这个程序他们花了数百万美元。但顾客对企业的解释并不感到同情,他又到第二家企业,这家企业要价与第一家一样,他就会从第一家购买这个软件。
销售商们知道如果价格低于500 美元,他的企业将无法弥补开发这个程序所花费的数百万美元。虽然如此,经理还是告诉他愿意做这种生意。即使这项交易会赔钱,因此他出了一个较低价格,比如450 美元。如果这个顾客带着450 美元出价返回到第一家企业,后者出于同样的逻辑可能愿意把价格降到400 美元。每个企业都知道只要价格高于边际成本,他们就会赚钱,但却无法补偿他们先前投资的大量机器设备等固定成本。
这个竞争过程,最终导致价格等于边际成本。然而,开发软件购买的机器设备(经济学家称之为固定成本)没有算到商品的边际成本中去。不管固定成本是多少,价格都会降到边际成本,都会忽略掉沉淀成本。如果企业最终无法补偿固定成本,他们当然就会破产。同样道理,即使在制造业那里,也无需考虑固定成本。
假设有一产业,所有企业都以边际成本价格出售他们的产品,比如100 美元。其中一家企业发明了新技术,实际上减少一半的生产成本,此时如果企业能够将每个产品以100 美元卖掉,他就能获得50 美元的额外利润。在这里,边际成本甚至还要少于50 美元,因为50 美元中包含补偿新机器的成本。假设新的边际成本是25 美元。实际上,许多新技术把边际成本转变成固定成本,或者新技术成本。只要价格保持在100 美元,企业就会获得相当大的利润,但是如果其他企业也采用相似的新技术,并立刻推动价格降低到25 美元,那么,该企业将会处于比最初情况更加不利的地位。它在每件产品上只会获得边际成本25 美元,而不会得到它所进行这项投资的任何额外报酬。更糟糕的是,新技术还会降低它所替代的机器和厂房的价值,从而带来一种无形资产损失。即使对于铁路行业来说,如果铁路竞争普遍存在,铁路价格就会下降到运行成本(可变成本)的水平,因而没有可用来补偿固定资本的成本……如果这种竞争只在某处发生,那么竞争所在地的价格将会以运行成本为基础,而其他地方的价格则必须包含支付固定资本的成本。这就构成了差别。如果我们使这类竞争没有存在余地,那就只有让铁路公司进行联营,或者把所有铁路公司变成一个公司。这样,我们会发现,这些专业化的资本密集型行业感觉到竞争对他们的不利影响,因此需要这些行业进行合作,例如采取一体化、长期契约和垄断形式等。
随着固定资本投资的增长,边际成本定价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即使科斯也反对这种做法(所谓的科斯批判),并提出多部定价法[9],进而发现市场难以作为规范资本密集型行业的一种手段。这样,我们从沉淀成本角度解释边际成本定价困境,从而提供新的政策处方,关键在于有效解决大型国有企业身上的沉淀成本补偿问题,从而超越边际成本定价法。
四、经济转型中我国大型国有企业改革多样化
在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过程中,俄罗斯、中东欧等,往往造成产量下降、失业增加、高通胀、腐败等经济问题。这些结果都是由于遵循新古典经济理论,主要是在“休克疗法”和“华盛顿共识”推动下,依据“放之四海而皆准”(one size fits all)原则,看不到经济体系中的特殊性。作为转型经济国家,我国走了一条市场导向的国有企业重组之路,而没有采取大规模私有化的道路,这本身是对沉淀成本的一种理性反应,也是中国特色的成功转型之路。
我国传统的经济体制是理性选择的结果。由于我国实行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但我国要素禀赋结构却是资本短缺而劳动丰裕,为了解决经济发展战略与要素禀赋结构之间的矛盾,人为压低资本、劳动等要素的价格,使我国形成资本密集型的重工业与轻工业之间的扭曲[10],这些资本密集型行业一方面不符合我国要素比较优势,没有自生能力;另一方面,由于缺乏比较优势,即使私有化也无法解决亏损问题,反而会因这些资本密集型行业完全竞争,很容易因边际成本定价造成亏损,从而形成市场失灵,因而我国转型之路并没有选择国有企业私有化,而是走上一条市场导向的国有企业重组之路。如果忽略行业结构调整中的沉淀成本,那么解决国有企业身上的政策性负担,就会形成公平竞争环境,不会有市场失灵。
企业间到底是正常竞争还是过度竞争,并不是先验的假设给定,而是取决于行业中生产技术类型所包含的固定资本投资及其沉淀程度的大小。当生产技术固定资本含量大,沉淀成本大时,有可能因完全竞争而造成市场失灵。因此,对于转型时期我国国有企业改革来说,主要是进行国有企业重组,避免边际成本定价,使固定或沉淀资本投资得到相应的补偿,创造一个可持续的中国奇迹。具体来说,将沉淀成本纳入理性选择之中,从而采取不同于新古典经济学条件下的边际成本定价策略。其中,主要包括:
(1)国有企业实施范围经济和产品差异化。一旦投资,企业就会实行范围经济和产品差别,从而生产出最大数量的产品种类以降低平均成本,从而有助于减少沉淀成本投资。
(2)国有企业实行没有市场权力的价格歧视和两部定价法等非线性定价方法。当企业实行单一垄断价格无法补偿投资成本,就不会投资。一旦实行某种价格歧视和两部定价法(two-part tariff),尤其是全部成本加成定价法,就会使投资成本得到相应的补偿,有助于企业投资成本的回收。
(3)国有企业之间采取垂直或水平一体化,实现交易成本最小化而有助于投资成本回收。当边际成本等于零,价格也等于零,就会造成企业间定价的囚犯困境。因此,企业间采取水平一体化或重组,从而将沉淀成本纳入定价决策中,有助于沉淀成本补偿。
(4)国有企业之间采取产业内与产业间联合,从而产生集聚效应。由于沉淀成本投资存在,产业内和产业间联合,不仅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和机会主义行为,还有助于技术扩散和经济租金增多,从而有助于沉淀成本补偿。
因此,在沉淀成本显著的情况下,国有企业改革路径是以沉淀成本最小化为基本原则来提高企业利润,从而采取多样化的改革决策,而不是简单的自由市场化。例如,国有企业需要淘汰旧机器设备、对企业职工重新培训,购买新资本设备等,这是国有企业实现技术升级换代的一种选择。根据最有效率需要,重组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劳动力,实现垂直一体化和水平一体化(国有企业重组),以及组建企业集团等。最为重要的是,把国有企业作为组织实行所有权改革、资本结构和治理结构改革,破产和清算也都是最终的选择方案。
此外,政府也需要制定管理沉淀成本政策,例如,通过对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减少交易成本。在某些情况下,企业或政府间接地减少它们出现的概率。例如,包括建立社会安全网(食物和福利计划)、价格支持计划(最低工资法)以及社会保障体制等,解除国有企业职工流动的后顾之忧,使国有企业轻装上阵,参与市场竞争。
五、结论及其政策启示
综上所述,现代经济学上的向右上方倾斜曲线,虽然可以很好解释大批企业展开竞争的市场(所谓完全竞争市场),可这个市场却与现实有很大的差距。[11]作为黑板经济学的新古典供求理论仅仅考虑边际成本,不仅未能揭示经济的本质特征,而且还掩盖了非常重要的经济机制,所以不能从理论上说明市场失灵的存在。然而,通过引入沉淀成本概念,我们发现,在现代工业经济中,尤其是资本密集型行业,完全竞争会导致边际成本定价,从而为解释企业间合作奠定了理论基础。边际成本重要而固定成本或者固定成本的沉淀不显著的行业是正常竞争发挥的主要领域,而固定成本或者固定成本的沉淀显著而边际成本不重要的行业则是合作的主要领域,这也就是大型国有企业重组的原因。这样我们避免了竞争与合作之间的简单两分法,从而看到更多丰富多彩的情形,包括价格歧视、范围经济和垂直一体化等,都是应对补偿沉淀成本的一种理性反应,这些行为并不是市场失灵,恰恰是市场竞争的直接表现。
我国正处于经济体制转型时期,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因此,对于国有企业间竞争与合作,我们会得出以下结论:
(1)对于收益递减、符合完全正常竞争理论的行业,如低沉淀成本行业——农业、服务业和轻工业等,政府无需管制,因为这些行业包含较少的固定资本投资和沉淀成本,进入与退出市场或行业比较顺利,所以市场竞争机制本身就是促进它们效率提高的激励机制。
(2)对于收益递增、不符合完全正常竞争理论的行业,如高沉淀成本行业——资本密集型、信息密集型等行业,一方面,需要企业之间采取长期契约或一体化等形式进行合作,同时也需要政府管制,因为这一行业包含大量的固定资本投资及其沉淀成本,很容易因市场竞争(边际成本定价)带来困境。所以,需要政府限制过度竞争,或者鼓励适度技术创新等。同时需要援助亏损企业或实施破产法,加快其退出市场。
(3)自由市场需要管制源于根本不确定性(fundamental uncertainty)引起的信息爆炸。一个小的,甚至不重要的事件可以导致市场情绪的巨大波动,一个企业的破产或者一个谣言可以引发对以前经济的怀疑。因为没人能够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关于未来的充分信息,从而需要相应的分类管制。
需要指出,国有大型企业重组很可能带来垄断嫌疑,所以,我们需要知晓存在严重进入壁垒和诸如合谋之类的不正当行为,才会进行政府管制[12],否则,按照大于边际成本定价管制,就会严重阻碍投资,不利于经济发展。对于我国大型国有企业而言,往往是资本密集型的,不能简单地套用完全竞争模型,坚持所谓的市场竞争的神话。因为这样的竞争对大型国有企业来说有可能是一种灾难,使国有企业破产,即使私有化也不能幸免遇难。为了摆脱这种过度竞争的困境,我们只能采取“反竞争行为”的手段,如重组、一体化和长期契约等市场异常现象,而不是简单的市场协调。而这往往又会形成垄断,造成竞争不足,这正是经济转型过程中我国国有企业的发展困境(Development Dilemma),因此,需要加强民营企业进入和确立国有企业市场主体地位,目的是解决国有企业竞争过度和竞争不足问题。这恰恰说明,纯粹自由放任市场是行不通的,而是需要一种有管理的市场竞争体制。然而,没有政府管制,建立在追求私利基础上市场的积极作用也发挥不出来。[13]因此,要想实现国有企业与市场经济相融合,则需要建立适当的市场结构与治理结构,以及政府管制结构,这对于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来说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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