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农民安迪·戈兹沃斯：定格瞬间的自然

2014-01-01宁蒙

环境与生活 2014年1期

◎宁蒙

密林中树叶蜿蜒的曲线，围绕树干盘旋而上的冰柱，苍茫大地堆砌的雪块拱门，溪流浅湾漂浮的枫叶“洞穴”，寂静海滩叠放的黑色石片……这些作品，材料莫不为方圆100平方米内弯腰即可拾到的天然物品，置于自然空间虽然特立独行，但毫不违和，无需人为干预却时时展示出不同风貌——甚至可能上一秒周身散发艺术气息，下一秒已难觅踪影——在57岁的英国艺术家安迪·戈兹沃斯（Andy Goldsworthy）看来，存在、没落乃至消失纯属正常，作品每一阶段的巅峰状态都凝固在了照片中。

艺术家用石头、树叶、树枝等100平方米内找到的自然材质搭建作品，尤其热爱几何结构尤其是圆形深洞，安迪要表现自然和生命的短暂无常。

短暂与无常

研究戈兹沃斯的人很多，有意思的是，尽管大家对他的出色一致表示赞同，但他的作品究竟表达什么，却有许多不同的解读。有人说，戈兹沃斯纯属为美丽而美丽；有人说，用石头、树叶、树枝等不同材质搭建的各种作品，充分表现出创作者对几何结构尤其是圆形深洞的热爱；还有人不厌其烦地分析，这堆顶部烧成黑色的树枝代表火山，各种树洞代表秘密；也有人说，安迪戈兹就是要表现自然和生命的短暂和无常……

艺术家本人的经历让我们更倾向于最后一种答案。

戈兹沃斯曾认为，自己将在英国利兹城乡结合部的农庄度过一生——他从13岁起就在农庄里工作。不过，与大部分在农庄打工的小伙子不同的

是，其他人都热衷于开拖拉机，他却在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中找到了乐趣——农庄用石头砌墙，极简的叠加令他兴奋；人工或者牵牛犁地，土地上留下的线条令他沉醉；闷头捡土豆，重复的节奏成了他日后创作时参照的依据；甚至于农庄常常出现的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羊，也为他日后创作打下了伏笔。

天真与创新

戈兹沃斯离开农庄后，先后在两所学校学习美术，大学毕业后，他在英国北部生活，并且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根在自然之中。

在英国众多具有先锋锐利思想的艺术家中，戈兹沃斯可谓特别。他并不强求特立独行，“如果我在那创作，没什么游客当然好；不过周末海滩上一群人热热闹闹，我也不介意，甚至愿意和他们在一起创作沙雕，”他也从不美化自己的经历以让自己更具文艺范儿。对于常年生活在英国北部的原因，他的解释很简单——刚开始没钱，北部的开支比伦敦低得多。尽管逐渐成名后，经济状况有所改善，经纪人也在拿到一个大合同后请他到伦敦居住，但他并未再搬家——反正创作是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住在哪里都没什么不同。

戈兹沃斯的父亲是利兹大学的实用数学教授，戈兹沃斯从父亲那继承的，除了对于结构的天赋，还有天真的性格。他曾为此不甚开心，总觉得天真是幼稚的近义词。直至一个记者告诉他，自己7岁女儿床头就放着他的作品摄影集。自此他发现，人们评价他的“天真”意味着童趣、想象力和全新的视角。更令他未想到的是，他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儿童创意美术网站中——一位喜欢戈兹沃斯的家长让孩子在秋天收集了红色、黄色、紫色和绿色的树叶，在自己花园的走道上模仿他拼了一幅颜色渐变树洞图。

无法归类的艺术

戈兹沃斯有很多头衔：雕塑家、园林设计师、摄影师……但任选一个，似乎都会有些小争议。以雕塑家为例——尽管戈兹沃斯创作所用材料异于传统，但雕塑创作对材料本身并无局限，因此这并不妨碍他被定义为雕塑家。问题在于，无论是西方或东方文化中的雕塑家们，都通过雕塑这种艺术形式将材料转而表现其他物质，比如，在米开朗基罗手中，大理石被用来表现人类的肉体。而在戈兹沃斯的作品中，却罕有看到他用某种材料表现别的物质的意图。有人说他是园林设计师，戈兹沃斯的确曾受托为旧金山著名博物馆设计前庭，且他一直尝试寻求作品与自然的和谐，但他的作品更多创作并展现于野外。至于摄影师，当然他拍了无数精彩照片，但这些照片记录的都是他自己的作品……

有人提出，与其纠结于究竟将戈兹沃斯归到哪一类，倒不如多了解他的艺术理念和他的艺术带给人特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