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二语预制语块研究:回顾与反思
2013-12-05何微微
何微微
(昭通学院 外国语学院, 云南 昭通 657000)
一、序言
20世纪70年代国外语言学者开始关注语言预制性的研究,但迄今关于预制语块的术语、界定等尚无统一定论。国内学者的研究至21世纪左右才出现并逐渐增多,虽起步较晚也成果显著,鉴于此本文拟对过去10年间国内语言学者所做的预制语块研究进行文献分析,以期了解有关该领域研究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并就其进一步发展提出建议。
二、研究对象
在CNKI收录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分别以题名和关键词“预制语块“、“语/词块”、“程式化/公式化语言“字样在国内出版的外语类期刊上公开发表的文章进行检索,包括《外语与外语教学》、《外语界》、《中国外语》、《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山东外语教学》、《外语学刊》、《外语电化教学》、《外国语》、《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国外外语教学》、《现代外语》及《外语教学与研究》,文章类型、字数、研究方法不限,再通过逐一下载手工排查剔除不属于二语预制语块研究的论文。通过这种方式共搜集到2002年—2011年12月公开发表的有关研究成果67篇为进一步分析的对象。
三、统计结果
基于所检索相关文献分析统计的基础上,对国内二语预制语块研究的基本趋势、研究方法、研究主题进行了归纳和总结。
(一)基本趋势
图1 2002—2011年国内二语预制语块研究数量变化趋势
图1显示了2002—2011年间国内二语预制语块研究数量的变化趋势,可以看出:二语预制语块的研究自2006年以来总体呈明显上升趋势。
(二)研究方法与发表年代统计
外语教学研究方法依据不同的数据来源可以分为实证研究和非实证研究两大类:实证研究指系统地、有计划地采集和分析第一手资料的研究;非实证研究指不以系统采集的第一手资料为基础的研究[1]。
表1 国内预制语块研究方法归类统计
表1表明2002—2006年国内语言学者更多偏向于引入,描述和介绍预制语块,实证研究相对较少,但自2007年后实证研究成为了预制语块研究的一个新趋势,学者们倾向于用调查问卷、实验、测试等方式收集和整理相关数据。
(三)研究主题分类表
表2 国内预制语块研究论文内容统计
表2显示国内预制语块研究的重点集中在将该理论应用于语言教学领域中,占了研究总数的一半,为了揭示“语言教学”研究的具体特征,图2将其细化进行描述性统计结果如下所示:
图2
从图2可以看出:①“教学内容”研究涉及7个分领域,其重点放在对学习者产出性能力的研究中——写作和口语教学研究处在曲线图的高峰点,共占教学内容研究的54.05%;②探索听力、阅读和翻译的有效教学方法也成为了语块研究的一部分只是数量较少还未形成规模。
四、讨论
(一)缺乏完整全面的定义
预制语块最早是由美国语言学家Becker(1975)[2]提出并使用的,Wray(2000)在《公式化语言和词典》一书中认为预制语块为“一串预制的连贯或不连贯的词或其他意义单位,它整体储存在记忆之中,使用时以块的形式直接提取,无需语法生成和分析”[3],其中“整体储存”、“直接提取”从心理语言学的角度描述了预制语块的特征,但“其他意义单位”的定义描述就显得较为模糊,因此国内学者在具体操作时就各自研究情景给出了相关的操作性定义:如郭晓英和毛红梅(2010)[4]定义语块为事先预制好且被频繁使用的多词组合,整体记忆并储存不需要语法规则的加工分析;戚炎(2010)[5]认为语块为“语法结构完整,语义明确的结构单位,整体存储,整体提取”;王立非和张岩(2006)[6]从语料库检索的角度定义预制语块为“计算机可自动检索出的以相同形式反复出现的两词或多词的有意义连续词组单位”,该定义被国内多数基于语料库的预制语块研究学者接受。
这些定义从心理语言学、语料库语言学的角度肯定预制语块的预制性和整体存储、提取性,但是语块的习得、语言的使用也是一个复杂的交际过程,期待着兼具从语用学、语言教学及语言文化角度对预制语块较为全面的补充阐述。
(二)缺乏统一的衡量分类标准
因预制语块研究角度的不同其分类也存在分歧:段士平(2008)提出三个特征可以将语块进行区分:“语块共现的频率性、语块储存和提取的整体性和语块可记忆的韵律性”[7],该角度以语块的定义特征为基础;原萍和郭粉绒(2010)[8]从语言形式和语言流利性的视角认为语块应包括——(1)被视为整体的两个及以上词串;(2)约定俗成、形式固定的习语表达或是形式半固定的句子构建框架;(3)固定词组或是不需按语法规则临时生成在一起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搭配;(4)语块内没有停顿;俆泉(2010)[9]从语言教学的角度界定语块形式上整体高频出现,结构上整体体现句法特征,语义上整体表达意义,语用上整体表达特定的语用功能,使用上整体体现词语组合的心理表征。以上众多的分类标准使其测试数据、研究结果难以推广。
此外,国内学者对于预制语块的整理统计多数采取人工整理标识的方法:如丁言仁和戚炎(2005)[10]人工整理其受试者写作文本中的所有以动词开头、使用正确的词块,包括所有短语动词和以动词为主的习语;戚炎(2010)[11]将被试的议论文文体的口头录音转写为文字资料并以手工操作的方式逐一对词块进行提取:包括词块类符总数、词块形符总数、正确使用的词块类符总数和正确使用的词块形符总数。这种标识法不仅存在较大的主观性且任务繁杂、效率低下。
(三)预制语块教学缺少跟踪性研究
预制语块与二语语言教学紧密结合出现了诸如翻译、听力及阅读教学等研究方向,但重点涉及学习者产出性能力的写作、口语:如丁言仁和戚炎(2005)[10]以英语专业本科生为研究对象对学习者写作、口语进行了相关研究,表明学习者运用词块的能力与英语口语成绩和写作成绩具有显著相关性;许先文(2010)[12]以非英专一年级硕士研究生所写的327篇作文为语料分析写作时语块的使用情况;张凌岩和陈滢(2011)[13]针对词块训练对大学生英语口语表达能力的影响进行了实验研究,表明词块训练能减少学习者在会话时对语法知识的过分依赖,从而提高口语表达的流畅性、地道性、多样性和丰富性。
以上研究均为横向研究而语块教学的跟踪性实验研究偏少,主要在于跟踪性研究费时长,在其长期的研究过程中许多变量难以进行有效合理地控制,而预制语块的使用变化却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希望国内学者能更多关注语块习得的纵向过程,出现更多相关的动态研究成果。
(四)研究对象不平衡
国内二语预制语块研究中,实验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大学生及以上群体,其他水平的受试相对较少,在本文所搜集到的67篇文献中:徐军和黄永华(2011)[14]以山东某中等师范学校学生为其研究对象以及郑超和袁石红(2011)[15]以高二学生作为初级水平英语学习者,其他的实验研究多数以英语专业及非英语专业大学生为研究对象,究其原因:(1)研究人群以高校教师居多,以大学生作为研究对象就能够比较方便地搜集到相关调查数据进行研究;(2)中小学教师教学任务重、压力大投入科学研究的时间和精力就相对较少。
[1]姜秋霞,俞婷.教学改革背景下的大学英语教学研究:描述分析与反思[J].中国外语,2011,(4):9—18.
[2]Becker,J(1975).The phrasal lexicon.In J.R .Nattinger & J.S.DeCarrico(Eds.).Lexical phrases and language teaching[].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3]Wray.A.(2002).Formulaic Language and the Lexicon[].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郭晓英,毛红梅.语块教学对英语写作能力影响的实验研究[J].山东外语教学,2012,(3):52—59.
[5]戚炎.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中词块使用情况的跟踪研究[J].外语界,2010,(5):34—41.
[6]王立非,张岩.基于语料库的大学生英语议论文中的语块使用模式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2006,(4):6—11.
[7]段士平.国内二语语块教学研究述评[J].中国外语,2008,(4):63—74.
[8]原萍,郭粉绒.语块与二语口语流利性的相关性研究[J].外语界,2010,(1):54—62.
[9]徐泉.外语教学研究视角下的语块:发展与问题[J].中国外语,2010,(2):75—79.
[10]丁言仁,戚炎.词块运用与英语口语和写作水平的相关性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3):49—53.
[11]戚炎.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中词块使用情况的跟踪研究[J].外语界,2010,(5):34—41.
[12]许先文.非英语专业研究生二语写作中的词块结构类型研究[J].外语界,2010,(5):42—47.
[13]张凌岩,陈滢.词块训练对大学生英语口语表达能力影响的实验研究[J].山东外语教学,2011,(2):62—66.
[14]徐军,黄永华.词块在师范学生英语作文中的应用[J].山东外语教学2011,(1):54—60.
[15]郑超,袁石红.从语块类型看中国学习者“and”语块的习得[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1,(1):109—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