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中条山
——电视纪录片《惊暴》拍摄散记
2013-11-21杜玉洪
■杜玉洪
情系中条山
——电视纪录片《惊暴》拍摄散记
■杜玉洪
从影20余年来,笔者参加过百余部(集)影视剧的拍摄,其间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却犹如过往烟云。细想起来,2005年初夏的中条山之旅,当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时值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省委宣传部委托我们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一部名为《惊暴——日军虐杀中国战俘罪行录》的10集文献纪录片。该片由三个外景摄制组组成,笔者当时负责华北大区的拍摄工作。
春夏之交,正是拍片的黄金季节。这支由六人组成的小分队,昼夜兼程,迅速展开了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入佳境……
结束了在太原的拍摄后,我们沿大运(大同——运城)高速南下,经平遥、临汾、侯马,向山西最南端的中条山地区进发。不巧的是,笔者在前不久的工作中,右脚跟腱被锐器割伤,缝了4针。为了不影响工作,只得咬牙坚持。
5月20日中午时分,小分队抵达运城,与先期到达的本片历史顾问、中央党校教授杨圣清会合,未作停留,驱车进山。
中条山,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它横亘在黄河北岸、山西南部,既是华北的南大门,又是晋、豫、陕三省的屏障,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历来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抗战爆发后,1941年5月7日至27日,中日军队在此进行了一场空前惨烈的会战,双方投入总兵力近30万人,最终国民革命军失利……
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探寻当年那场具有转折意义战役背后的历史真相。
跟随我们进山的杨教授是当地人,会战爆发时他刚10岁,还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
经过近三小时的山中疾行,我们抵达中条山腹地。那是一处幽静的村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杨教授用家乡的野猪肉招待我们,勉励我们把这部片子拍好。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摄制组就迎着晨曦出发了。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向着目的地前行……
经过艰难跋涉我们来到土崖遗址。当年日军曾在这里将数百名中国战俘关进窑洞,用机枪全部射杀,并焚尸灭迹。在一处尚存有当年遇难战俘遗骨的窑洞前,杨教授如泣如诉地向我们讲述了当年那悲壮的一幕……我们默默地拍摄着,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接着又去了碾盘沟遗址、韩堰遗址,每到一处,我们都被深深地震撼了,既为日军的残暴罪行而愤怒,也为我抗日将士的英勇悲壮而唏嘘。
为了准确反映当时这场战役的地理位置,我有一个考虑,就是一定要把中条山与黄河的关系在一个镜头里展现出来。问了一下向导,他说虎庙岭可以看到黄河,但山高坡陡,海拔近千米。此时已近正午,大家疲惫不堪,还要不要去?我想,历史上就因为这场战役的失利,导致国民革命军退至黄河以南,华北正面战场宣告终结。如果将二者的关系交代清楚了,那对全片的质量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说干就干,我们即刻驱车虎庙岭,边吃干粮边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考虑到大家的身体状况,我决定只带摄影师单哲和向导上山。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爬,我们终于登上虎庙岭。
呵,一条大河呈现在我面前,她就是母亲河——黄河。咦,水怎么是清的呢?面对我的疑惑,向导解释说,那就是著名的小浪底,泥沙在此沉淀,所以水变清了。
我用一组长摇镜头将中条山与黄河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虽然此时我的右脚掌已近麻木,但想到任务完成,一切的辛苦劳累都被抛之脑后。这里有个小插曲,当我们登上虎庙岭时,竟意外收到河南移动通信公司发来的欢迎来河南旅游的短信。
时间不早,在与小分队其余人员会合后,我们决定出山,前往山西平陆县。
杨教授没想到我们这么急着要走,劝我们多留一天。然任务在身,没辙,他只好依依惜别家人,跟我们踏上归程。
晚七时,我们抵达了平陆。这个县因我国著名记者穆青的一篇通讯《为了61个阶级弟兄》而名闻遐迩。
饥肠辘辘,我们找了一家简陋的小饭店吃了起来,大家围坐在一起,虽然非常疲劳,但兴致颇高。这次中条山之旅,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且也使我们的意志品质得到了很好的磨砺。
三个月后,10集电视纪录片《惊暴》制作完成,我们这部分归在该片第三集《太行铁证》中。该片得到了中央重大题材审查小组领导的高度评价,并在央视播出,获得广泛好评。
时间也许会冲淡记忆,但发生在三晋大地的这段往事,虽已过多年,却依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