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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与健康变量的关系:对FIT模型理论的检验

2013-11-17段艳平韦晓娜张茹BREHMWalter

中国运动医学杂志 2013年8期
关键词:不适感年龄组主观

段艳平 韦晓娜张茹 BREHM Walter

1香港浸会大学体育学系(香港)

2武汉体育学院运动心理学教研室

3潮州市职业技术学校

4德国拜罗伊特大学体育科学学院

长期规律性的身体活动能够促进健康状况的改善。阶段理论认为身体活动行为的改变是一个包含一系列不同阶段的动态过程[1,2],而个体在不同阶段上的身心状况也有所不同。有研究认为,健康状况越糟糕,个体就越难开始和维持体育运动[3,4]。 为了进一步考查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与健康状况的相关关系,本研究以中国和德国学者共同提出的“从无活动到保持活动的四步骤模型(Four Steps from Inactivity to Activity,FIT模型)”为理论基础,开展针对中国成年人的大样本横断性调查研究[5-7]。

FIT模型指出,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欧洲地区(2007)推荐标准[8]:“促进健康的身体活动”应包括日常体力活动和体育运动。其最低标准是每周进行上述2种类型身体活动的累计时间至少达到120分钟,且活动强度至少为中等。即每周累计能耗量至少达到800千卡。FIT模型所指的“有规律的身体活动”均指“促进健康的身体活动”。此外,FIT模型认为,个体从不积极到积极主动地进行身体活动的行为转变过程包括6个阶段[6],即:(1)前考虑期。 个体没有进行身体活动,也没有考虑到要进行身体活动。(2)考虑期。个体虽然考虑要进行身体活动,但没有实际行动。(3)准备期。个体此时已经开始为参加身体活动制定计划,只是还没有行动。(4)探索期。这是一个过渡时期,个体已经开始有规律地进行身体活动,即,每周身体活动的累计时间至少为120分钟,但身体活动持续时间不到1年。(5)波动期。个体虽然进行身体活动,但是不规律,即不是每周都进行身体活动,每周身体活动的时间累计不到120分钟。(6)保持期。个体能够有规律地进行身体活动,持续时间在1年以上。上述6个阶段中,前3个阶段为不活动阶段,后3个为活动阶段。

健康状况的改善是个体从不活动到保持规律性身体活动阶段转变的一个结果。基于对健康风险、健康问题以及健康资源的认识[9,10],健康变量的构成部分包括:身体体质,主观良好感、健康满意度、身体不适感、体重指数(BMI)。身体体质是指个体在特定的身体条件、社会环境或心理状况下能够完成某项身体活动任务的能力[11]。在FIT模型中,体质是指与身体健康相关的体质,并从力量、耐力、柔韧性和协调性4个方面来考查成人在日常身体活动中体现出来的体质状况。主观良好感指个体长时间自我感觉良好,是一种稳定的心理状态[12]。它包括积极和消极两个维度。健康满意度是人们对健康的需求或期望已被满足程度的感受,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个体的实际健康状况[13]。不适感可以是器官缺陷症引发的,也可以是一种没有明确的病理诊断结果但却妨碍个体(身心)健康的主观知觉状态[14]。 体重指数(BMI)是与体内脂肪总量密切相关的指标,主要反映全身性超重和肥胖的程度。

本研究通过考查成年人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与健康变量的关系,为FIT模型有关两者相关关系的论断提供实证支持,同时为在实践中通过测量身体活动阶段类型进而诊断出相应的健康指标提供理论依据。研究假设包括以下两个方面:(1)处于不同身体活动变化阶段的成年人,其健康状况存在显著差异;(2)人口统计学变量(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能够调节阶段与健康变量的关系。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被试

研究被试来自全国12个大中城市及城镇居民。采用纸笔及在线问卷调查形式,共发放问卷1458份,最终有效问卷1206份。其中,男586人(占48.6%),女620人(占51.4%);被试年龄37.0±7.92岁(27~55岁),年龄较低组(27~40岁)822人,占68.2%,年龄较高组(41~55岁)384人,占31.8%;受教育程度较低组(高中及以下)346人,占28.7%,受教育程度较高组(大学及以上)860人,占71.3%。

1.2 测量工具

采用《成年人身体活动调查问卷》进行调查,其信度和效度水平在预测验中均显示良好[6,7]。

(1)身体活动阶段算法:共6个条目,分别描述了身体活动阶段的6个特征(前考虑期、考虑期、准备期、探索期、波动期和保持期)。采用6选1迫选法以判断个体所属的阶段类型。

(2)健康变量各分量表:身体体质采用5点计分,从“根本做不了该活动(1分)”到“完全没有问题(5分)”,α=0.906;主观良好感采用5点计分,从“心情一点也不好(1分)”到“心情很好(5分)”,α积极主观良好感=0.781,α消极主观良好感=0.883; 健康满意度采用7点计分,从“很不满意(1分)”到“很满意(7分)”,α=0.887;不适感采用5点计分,从“几乎每天(1分)”到“几乎从不(5分)”,α=0.921。

(3)社会人口统计学变量: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居住地、身高、体重等。

表1 健康变量在各阶段上的方差分析结果(n=1203~1206)

表2 健康变量在人口统计学变量和阶段上的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n=1203~1206)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18.0进行数理统计。分析方法包括描述性统计分析,方差分析(ANOVA)结合验后检验(邓肯多重比较)与简单效应分析。其中人口统计学变量和身体活动阶段作为自变量,6个健康变量作为因变量。

2 结果

2.1 健康变量在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上的差异性比较

表1显示,除BMI,其余5个健康变量均在身体活动阶段上差异显著(P<0.01)。多重比较发现,在前三个不活动阶段,除准备期身体体质高于前考虑期/考虑期外,前考虑期、考虑期和准备期的积极主观良好感、消极主观良好感、不适感和健康满意度均值均无显著差异。在后三个活动阶段,除保持期和波动期消极主观良好感无显著差异,保持期和探索期不适感无显著差异外,保持期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和健康满意度均值显著高于探索期/波动期。但探索期和波动期5个健康变量均无显著差异。除此之外,处于活动阶段的个体,其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和健康满意度均值不同程度高于不活动阶段,消极主观良好感和不适感均值低于不活动阶段,且保持期健康变量(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消极主观良好感、不适感和健康满意度)均值显著高于其余5个阶段。

2.2 人口统计学变量对不同阶段和健康变量的作用

由表2可知,性别在身体体质、不适感以及BMI上的主效应显著;年龄在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消极主观良好感和BMI上的主效应显著;而受教育程度仅在身体体质上表现出显著主效应。此外,除BMI外的其余5个健康变量在不同阶段上均表现出显著主效应。而且,性别和阶段在积极主观良好感上,年龄和阶段在健康满意度及不适感上,年龄、性别和阶段在不适感上均存在显著交互作用。

进一步进行简单效应分析,考查交互作用的实质。首先考查处于身体活动不同阶段的男性和女性在积极主观良好感上的差异性。图1显示,男性(F5,580=14.10,P<0.01)和女性(F5,614=2.43,P<0.05)的积极主观良好感在身体活动不同阶段均存在显著差异,男性和女性从考虑期过渡到探索期,及波动期过渡到保持期,积极主观良好感均呈上升趋势,但男性从考虑期过渡到准备期和从波动期过渡到保持期时,其主观良好感变化斜率高于女性。

图1 性别和阶段在主观良好感上的交互作用(n=585~619)

接着考查低年龄组(年龄≤40)和高年龄组(年龄≥41)的健康满意度处于不同活动阶段的差异。图2显示,低年龄组(F5,816=16.35,P<0.01)和高年龄组(F5,378=7.61,P<0.01)的健康满意度在不同活动阶段的变化均差异显著,但变化趋势有差异。从考虑期过渡到探索期时,高年龄组健康满意度持续上升,低年龄组在准备期小幅度下降。此外,高年龄组健康满意度波动期明显下降,而低年龄组一直处于上升趋势。

图2 年龄和阶段在健康满意度上的交互作用(n=383~821)

从图3可见,低年龄组身体不适感水平随着活动阶段的进程呈下降趋势,进程越后则身体不适感水平越低(F5,816=10.42,P<0.01)。 高年龄组身体不适感水平无阶段差异(F5,378=1.82,P=0.11)。

图3年龄和阶段在不适感上的交互作用(n=383~821)

图4 显示,高年龄组中性别和阶段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5,372=0.67,P=0.65),即高年龄组中,性别和阶段各自独立影响身体不适感。而在低年龄组中,性别和阶段交互作用显著(F5,810=3.05,P<0.05),即男性和女性身体活阶段均显著影响不适感水平,但趋势不同。从考虑期到保持期,男性不适感水平均随着阶段的进程呈下降趋势(F5,405=8.80,P<0.01),而女性的这种变化只出现在从前考虑期到考虑期,准备期到探索期以及波动期到保持期(F5,405=4.18,P<0.01)。

3 讨论

成年人身体活动阶段变化与其健康状况密切相关。本研究中,个体的5个健康变量(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消极主观良好感、健康满意度和不适感)在身体活动阶段上均具有显著差异,与以往针对德国成年人及中国大学生进行的研究结果一致[15-17]。然而,健康变量中,BMI结果与研究假设不符,也与以往研究结果不一致[18,19]。这可能是本研究对象是健康成年人,无论被试处于哪个阶段,其BMI指标均小于超重临界点(BMI<23)[20],处于正常范围(表1)。 因此,导致样本BMI在区分不活动阶段和活动阶段的灵敏度不高。此外,通过问卷得到被试身高和体重数据,也可能导致BMI准确性下降。进一步考察健康变量在各阶段上的效果可知,属于健康资源的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和健康满意度与阶段变化的密切程度 (相关关系)高于属于健康亏损的消极主观良好感、不适感和BMI。这验证了国外针对青少年的相关研究[21]。多重比较结果显示,各健康变量均随身体活动阶段变化表现出一定的趋势。身体体质、积极主观良好感和健康满意度平均值总体随着阶段的进程呈上升趋势,而消极主观良好感和不适感平均值总体随着阶段的进程呈下降趋势,且活动阶段成年人的健康状况水平优于不活动阶段。此外,在活动阶段的个体,除消极主观良好感在波动期和保持期无显著差异,不适感在保持期和探索期无显著差异外,保持期的健康状况均显著好于探索期和波动期。这与国外研究结果一致[11,12]。这再次验证了长期有规律的身体活动能够带来最大程度的健康效益。但有关针对中国大学生的研究结果发现,健康状况的5个变量(不包括BMI)均可显著地区分探索期和保持期,以及波动期和保持期[17]。其原因可能与研究对象的自身特点有关。样本量也有影响。

图4 年龄、性别和阶段变化在不适感上的交互作用(n=410)

交互作用分析结果显示,性别和年龄可以调节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与部分健康变量之间的关系,部分支持了本研究假设二。进一步简单效应分析表明,从波动期到保持期,男性身体活动主观良好感体验较女性更敏感更积极,能够体会到更多的诸如充满活力、愉快和精力充沛的良好心境。也有研究指出,性别对体育活动中的心境变化无明显影响[20]。故仍需进行重复性检验。本研究还发现,处于活动期的40岁以下的年轻人,其健康满意度与阶段变化呈正相关,而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在波动期的健康满意度却显著低于探索期,可能是相对于探索期的中老年人,处于波动期的中老年人不能有规律地进行身体锻炼,继而无法获得良好的锻炼效益,导致健康满意度下降。研究进一步发现,相比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40岁以下的年轻人身体不适感与阶段变化的相关关系更加密切,即活动期的年轻人健康不良体验少于不活动的年轻人。这与对大学生被试群体的研究结果一致[17]。此外,40岁以下的年轻男性在身体不适感与阶段变化的相关关系的总体表现比年轻女性更密切。

4 小结

本研究以FIT模型为理论基础,初步验证了成年人身体活动变化阶段与健康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结果发现,处于身体活动阶段的个体的健康状况水平显著高于处于身体不活动阶段的个体;处于保持期(即保持规律性身体活动1年及以上)的个体健康状况水平(身体体质、主观良好感、健康满意度、身体不适感)显著好于探索期或波动期的个体。同时,性别、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在不同程度上调节了健康变量与身体活动阶段的关系。上述结论为运用FIT模型诊断成年人身体活动阶段特点及相应健康状况提供了实证依据,对促进成年人参与和坚持体育锻炼,获得良好身心健康效益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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