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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电影《笔下求生》的戏剧人生

2013-11-15

世界文学评论 2013年2期
关键词:哈罗德机器生活

邵 凌

品味电影《笔下求生》的戏剧人生

邵 凌

本文聚焦电影《笔下求生》,认为影片延续了工业革命以来西方文学、思想界有识之士对机器与人类发展这个重要议题的关照与思考,提出了机器文明高度发展的信息社会的专属议题,表现方式独具特色。这反映了当前以计算机、互联网为主导的机器体系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架构早已融入了当代生活的各个层面。以此生活方式与情感结构为前提,影片能够以一种相对放松、相对从容的方式对机器与人类发展这个古老的问题进行再度审视。

信息时代 数据化的生活与思维模式 工业主义批评

Author: Shao Ling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at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Ph.D. candidate i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Her research area mainly covers British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novels.电影《笔下求生》(

Stranger Than Fiction

)又名《奇幻人生》,在台湾被译作《口白人生》,2006年由哥伦比亚公司制作发行。影片不是什么大制作,没有获得奥斯卡奖项,却有强大的制作班底和很好的口碑。导演马克•福斯特(Marc Foster)因执导《死囚之舞》、《寻找梦幻岛》等影片蜚声好莱坞,这次走的是温馨幽默的轻喜剧路线,影片颇得文艺片清新浪漫的韵味的精髓。演员阵容星光熠熠,威尔•法瑞尔(Will Ferrell)、玛吉•吉伦哈尔(Maggie Gyllenhaal)、艾玛•汤普森(Emma Thompson)、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或是好莱坞的重量级明星,或是演技炉火纯青的老牌影人。片名亦有来历,取自马克•吐温的名句:“真相比小说还要不可思议,因为文学作品不得不亦步亦趋于可能性,而现实并非如此。”

影片交叉了两条叙事线索,一条以美国国税局(IRS)审计员哈罗德•克里克(Harold Crick)的生活为主线,另一条则围绕作家凯伦•艾芙(Karen Eiffell)的创作展开。两条线索在影片的开端同时呈现:在一个带有些许揶揄气息、富有抑扬顿挫的女声画外音的伴随下,哈罗德开始了12年来的例行生活:他准时起床、洗漱、吃早饭,踏着精准的步伐分秒不差地搭乘公交车上班,精准地完成各项审计事务,下班回家,准时洗漱上床睡觉,一个单身宅男的标准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以一种轻松幽默地方式展现在观众的视线中。一个星期三,哈罗德的生活被改写了。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生活被某个女人的声音主宰了,那个声音能够精确地叙述几乎同步发生的他的行为与意识,这令他惶恐不安。那个女人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哈罗德变得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如同他的腕表一样不在状态。而与甜品店店主安娜•帕斯卡的相识与碰撞更是把他带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哈罗德恋爱了。哈罗德的生活和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以前那个一成不变、面无表情的哈罗德逐渐变得开朗、随性起来。同时,影片交替着另一条叙事线索:作家凯伦遭遇了创作的瓶颈期,出版社派一位名叫彭妮的女子协助凯伦。随着故事的展开,两条线索交汇起来,观众跟随哈罗德踏上寻求答案之旅。原来,哈罗德是凯伦新书的主人公,凯伦预设了哈罗德死亡的结局。问题是怎样才能合情合理、令人信服地让主人公有意义地悲惨离世,从而成就一部伟大的作品呢?凯伦百思不得其解,饱受折磨,变得神经质。她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就生活在现实中,其生活际遇与她笔下的文字不谋而合。当哈罗德千方百计找到她、恳求她不要剥夺自己的生命时,凯伦震惊了。面对一部伟大的作品与哈罗德的恳求,凯伦左右为难,只好把构思好的手稿交给对方。哈罗德被故事所打动,自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以成就作品;而凯伦的天秤此时倾向了好人哈罗德,她修改了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感,赋予哈罗德生还的机会。在艾玛•汤普森那一如既往富有抑扬顿挫、此刻以诚挚取代诙谐的嗓音的伴随下,影片以一系列看似不起眼却温馨感人的生活场景的画面干净漂亮地收尾,不仅从形式上呼应了影片的伊始,投射出影片片名“笔下求生”的完美意义,同时也把这个时代善与美的主题留给观众去感受与思考。

影片延续了工业革命以来西方文学、思想界对于机器与人类发展这个重要议题的关照与思考,抒发了对于机器文明的负面影响的忧虑,对信息时代数据化的生活方式与思维模式进行了审慎地批判,并尝试以生命的饱满与愉悦对抗当代人生命被程序化的悲剧。另一方面,与早期作品动辄慷慨激昂、忧心忡忡的基调相比,本片呈现的担忧与批判无论在旨趣上还是表现方式上都有明显的不同。它不激进,气息温和、节奏明快、轻松俏皮。这反映了当前以计算机、互联网为主导的机器体系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架构,早已融入了生活中的各个层面,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社会现实了。以此生活方式与情感结构为前提,影片能够以一种相对放松、从容的方式对机器与人类发展这个古老的问题进行再度审视。

自工业革命以来,机器生产引发的个人与社会问题在西方思想文化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在文艺创作中也得到了深入地挖掘。特别是在工业迅猛发展的19世纪的英国,对机器文明的批评言辞犀利、此起彼伏,几乎贯穿了整个世纪。

早在19世纪初,工业文明的发展对人性的能量的威胁已被感知。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雪莱和济慈等人对此深感痛心,在他们笔下,“有机的”与“机械的”等术语与其隐含的对立价值观,不仅用来衡量作品优秀与否,而且也被用于谴责工业文明,揭露工业制度下的生产引发的个人与社会问题、批判工业主义精神也是盖斯凯尔夫人、狄更斯等人作品的一个重要的主题。到了19世纪晚期,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与深化,关于机器生产与人类幸福的议题变得尤为重要,多位思想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就问题的症结与解决方案各抒己见。马修•阿诺德指出:“与古希腊罗马文明相比,整个现代文明在很大程度上是机器文明,是外部文明,而且这种趋势还在愈演愈烈。”(12)外部文明的社会现实产生了相应的社会态度,即对于“工具”的过高估价:“对机械工具的信仰乃是纠缠我们的一大危险。”马修•阿诺德对此进行了批判,大力推荐文化,把它视为作为帮助人类走出困境的途径。研习完美的文化的目的在于引导人们“构想真正的人类完美……人性所有方面都得到发展的和谐的完美,是社会各个部分都得到发展的普遍的完美”。(188)同样注意到机器生产的弊端的罗斯金看到了工业制度下的劳动导致了人本身的分化,使人类从机器操作者沦为机器本身,因而,他构想的正当劳动是以实现人类完美生命的愉悦和正当发挥为旨归的。受他思想启发的莫里斯指出,由于“机械做了我们的主人而非奴仆”,生活之美凋零了。莫里斯认为,错不在机器而在于制度本身。只有建立体现新型劳动的社会主义制度,才能摆脱人被机器宰制的现实。(586)虽然上述几位思想大家见解不尽相同,然而,在谴责机器文明的危害方面,他们承继了前人的传统,表征了社会高速发展下的强烈的危机意识。

在《文化与社会 1780-1950》中,雷蒙•威廉斯指出,工业问题有三个重要的认识阶段:①拒斥,拒斥工厂制度所体现的机器生产和社会关系。②孤立,对机器产生与日俱增的对抗情绪。③这个时代,人们逐渐接受了机器生产,重点转向了工业化生产体系中的社会关系问题。(312)发生在19世纪英国思想文化界的几波批评浪潮涵盖了雷蒙•威廉斯所归纳的前两个阶段;而以孤立为主要特征的第二阶段则在20世纪上半叶达到高峰。D·H·劳伦斯的作品,如雷蒙•威廉斯所言,继承了19世纪工业批评的主要传统。D·H·劳伦斯把工业问题的根源归结为人类所有精力都被逼进纯粹掠夺的竞争中,相应地,人类的目标堕落成纯粹机械性的物质主义:“灵魂被自动置于一根转轴之上,多姿多彩的生灵们从此沦入机械统一性状态……这并非均值的、自发的凝聚,而是一种碎裂的无定形体,屈从于完美的机械同一性。”(94)D·H·劳伦斯笔下的英国工业社会是丑陋的:工业生产破坏了秀丽多娇的山河本貌,同时也摧毁了人的精神。他大声赞美生命的自然涌动,倡导用“自发的生命活动”对抗工业体系所体现的僵硬范畴与抽象化倾向。雷蒙•威廉斯对此予以充分肯定,认为D·H·劳伦斯强调的生命的意义体现了“特殊的智慧与特殊的尊严”。(228-229)雷蒙•威廉斯把D·H·劳伦斯对性经验的探索置放在把灵魂从工业主义的摧毁性力量之下解放出来的宏大旨意之下进行解读,这对正确把握该作家的作品具有重大的意义。

电影《笔下求生》制作于人们已经普遍接受了机器生产的第三阶段,相较于《社会与文化》写成的20世纪50年代,西方社会又经历了长足的发展与意识的变革。本文作者认为,影片延续了自工业革命以来文学、思想领域有识之士对机器与人类发展这个重要问题的思考,提出了机器文明高度发展的信息社会的专属议题,表现方式独具特色。

《笔下求生》把故事设置在芝加哥这个美国中部地区最具辉煌历史的工业城市,这样的背景设置恐怕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有意把主题引向机器与当代社会生活的关联。影片里的芝加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厂房烟囱林立的重工业城市,而是一个被信息技术主导的现代都市。此外,主人公的职业和职场环境都经过一番精心设计。作为一名美国国税局的审计员,哈罗德的日常工作离不开数据与信息处理系统;而他就职的国税局在荧幕上被灰白两色占据,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穿梭在空空荡荡的灰白空间里,在系统的运作下审计事务有条不紊、整齐有序地进行。故事背景的设置、空间的打造、色彩恰到好处地运用,无不很好地对应了主题。然而,影片最成功的还是人物的塑造。

哈罗德是美国社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税务审计工作把他造就为一名严谨、精确的公务员。他把长期与数字打交道锤炼的数据化思维带入生活中,过着单调、刻板而规律的生活。影片利用数字技术戏谑了主人公程序化的生活:刷牙洗脸要按照固定的模式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每个步骤多少下耗时多少,都有严格的预期,精确地执行;系领带的动作整齐划一,节省的时间以秒为单位计算;上班的步伐仿佛经过了程序的调控,均匀流畅,每一步跨越的距离,精确到无以复加;在固定的时间搭乘固定班次的公交车,每次分毫不差;甚至连吃午餐、喝咖啡所消耗的时间也精确到秒;此外,哈罗德还是一个能够对复杂运算进行快速心算的数字达人。演员威尔•法瑞尔的表演相当到位,他有意识地虚空了面目表情,从形体上成功塑造了一个有些偏执、有些怪异的数字达人哈罗德。影片独具匠心、出奇制胜地运用视觉化的数字制图手段,配上艾玛•汤普森声音里的揶揄,俏皮地对所谓的数字生活以及该生活可能导向的机械的思维与刻板的性格进行了戏仿,令人耳目一新。值得注意的是,影片没有忽略哈罗德与生活在信息时代的大多数人的共性。建构精准、高效的“完美”系统并在其下展开生活,这不是某个人的异想天开,而是这个时代的追求。一连串严谨的图表与数字符号自如地抖动、伸缩、连接,建构的决不只是数字达人的个人怪癖,而是这个时代的一种主导精神,这种精神从工作领域弥散开来,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影片在故事结束之后,再次采用了动态图表的形式,各种线条、数字在荧幕上相互连接、移位或变形,化身为城市各式建筑与空间,然后延展开来幻化成现代信息城市。影片之所以如此渲染数字、数字化生活与数据化思维模式,意图就在于暗示:影片主人公的生活与思维方式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是当代生活的某种夸大了的艺术写照。

数字植入生活,科技引领潮流。当代社会生活离不开信息的高速运转与传输,以计算机、互联网为主导的机器体系作为一种普遍存在,早已融入了当代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给生产与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提升与便利,这是毋庸置疑的。影片《笔下求生》也无意抹杀这一点。问题是,在人们尽情享受科技生活的美好时,不也应该适当地关注它可能带来的问题,无论是个人层面还是社会层面的?影片以此为主旨,呈现了一则当代人生存状况的寓言。它提示了生命程序化、刻板化的危险,呼应了一系列有关机器生产的古老的命题:当生命被刻板慢慢蚕食,人的行为意识不再具备自主性与自发性,人们是否为“外部文明”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这个社会,是否在社会态度的层面,形成了对完美的数字系统的过高估价,如同阿诺德所言,混淆了手段与目的?如何才能规避生命的刻板化、程序化这个时代的症候?

由于考虑到把影片对上述问题的思考置放于历史的语境中观看,或许可以更好地把握影片传达的意义,因此,本文对以往的主要观点做简要的梳理。面对机器文明的入侵,19世纪以来的思想家们各抒己见。他们或主张个体(或小群体)的某些理想人格、特质或淳朴的生活方式逃避或对抗工业制度,如狄更斯的马戏团对抗焦炭镇(工业生产的化身)的策略、D·H·劳伦斯的“自发的生命活动”等;或把希望寄托在某一阶层的领导人身上,这一路径涵盖了包括柯尔律治、卡莱尔、阿诺德等人的构想;还有些人试图从艺术中或从艺术与劳动的关系中寻求答案,如雪莱、济慈、罗斯金等。这些前人的宝贵思想是他们对其具体生活过的时代症结思考与总结的产物,对于当今社会依然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有助于人们更好地认识这个时代的具体问题与各种相应的立场和态度。如前文所述,影片提出了信息社会生命本身可能不得不面对被机械化、被程序化的问题,对缺乏自发性、自主性的机械生存进行了温和地批评。而影片对于如何走出困境的思考既有前人思想的结晶,也不乏这个时代的特色。

作为哈罗德生活与思维方式的一种补充或矫正,影片着力刻画了以甜品店女店主安娜•帕斯卡为主导的另一种生活。安娜•帕斯卡为人热情友、自由奔放。无论是谁光顾她的小店,她都热情相待,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得到了悉心照顾。曲奇在影片中象征着母亲的关心与爱护、朋友间温暖的情谊,是一切美好心灵与情感的浓缩。而另一方面,安娜•帕斯卡身上又有着自由主义者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影子。她纹身,拒绝缴齐税金,原因是部分税金没有用于改善人民生活而是用在了军备等在她看来不正当的用途上。相较于哈罗德的严谨与呆板,安娜•帕斯卡更像一个多姿多彩的混合体,一个富有人性元素却又乐于给国家机器制造点小麻烦的持异见者。事实上,安娜•帕斯卡的甜品店兼具了狄更斯的马戏团与无政府状态的双重表征。在哈罗德代表国税局上门催税的那场戏中,安娜•帕斯卡恶言相向、极尽捉弄,几个朋克装束的年轻人扬言要把哈罗德赶出门外,场面冲动混乱,上演了一出马戏团对抗国家机器代言人的好戏。值得注意的是,安娜•帕斯卡的无政府主义更多地体现在精神层面,尽管也有某些个人的抵制行为,却不会对权力机构形成任何有力的冲击。影片让两个思想不同、生活模式迥异的年轻人碰撞,让安娜•帕斯卡自由、随性的创造力与曲奇的人性魅力改变哈罗德的机械刻板;另一方面,也让哈罗德的稳固可靠的品性帮助安娜•帕斯卡摆脱由于个体诉求成为唯一标准而可能带来的牢狱之灾。于是,哈罗德笔挺然而乏味的灰西装让位于可爱休闲的红毛衣,弹起了酷酷的吉他尽情地摇摆起来;而安娜•帕斯卡也可以在哈罗德的建议下把那笔未缴纳的税金用于慈善,在现行政策的尺度内达成心愿。影片继承了把两种不同的特质结合起来作为某个社会问题的解决之道的传统,传递着这样一种观念:无论是背离情感、缺乏自主性与活力的机械人生,还是无政府主义的随心所欲,都无助于丰满的存在。只有当二者结合起来,才能达成完美生命的愉悦与能量的正当发挥。这也是影片结尾处画外音的发力所在:

(劫后余生的)哈罗德咬了一口巴伐利亚曲奇,感到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有时,当我们在恐惧、绝望,在日常琐事、一成不变、无望,在悲剧面前迷失自我时,我们可以感谢上帝的巴伐利亚曲奇。很幸运,当没有曲奇的时候,我们仍能在触摸我们身体的那只熟悉的手上或是爱的手势上,细心的鼓励上,爱的拥抱上或是温暖的安慰上安下心来。更不必说医院的担架,还有鼻贴,还有吃不饱的丹麦人,还有窃窃私语,还有芬达崔特卡斯特吉他,或许还有偶尔的一篇小说。我们必须记住这一切,这些被认为仅仅是点缀我们日常生活的,种种微妙、异常、细微差别,它们的存在有着更伟大高尚的原因:它们是来挽救我们的性命的。我知道这想法有些古怪,但我也知道生活恰恰如此。这就是一只手表拯救了哈罗德·克里克。

由于时钟在英国现代文学作品里的象征性,影片借助一只发生了故障的腕表使主人公摆脱了机械的数字化人生,把它与甜美的曲奇以及其他诸如曲奇一般能带来快意人生的事物并置,干净利落地结尾。恰恰是由于当前以计算机、互联网为主导的机器体系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架构,早已融入了生活的各个层面,人们对此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以此生活方式与情感结构为前提,影片能够以一种相对放松、相对从容的方式呈现。对于如何扭转后工业社会生命程序化的问题,《笔下求生》的构想与轻松幽默的叙事方式既呼应了前人的思考,又为机器与人类发展的主题在后工业社会的发展与书写增添了新的一笔。

注解【Notes】

[1]在狄更斯的小说《艰难时世》里,马戏团代表了那种本能的、无知识、无组织的生活所生成的真实情感以及个人的仁爱、同情与忍耐等人性元素。(见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2]如柯尔律治重视知识阶层,认为普及教养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卡莱尔把希望寄托在贵族阶层上;阿诺德则把普及文化作为帮助人类走出当前困境的途径。由于找不到现成的阶层堪当此任,他提出“残余分子”的概念,即由每个阶层的少数派,那些热爱“普泛的符合理想的人类精神”的人士来肩负此任。

[英]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韩敏中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版。

[英]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韩敏中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版。

William Morris."How we Live and How we might Live"

in William Morris: selected Writings.

Ed. G. D. Cole . London: Random House, 1934.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 New York: Doubleday & Company, Inc., 1960.Lawrence D H."Democracy."

Selected Essays

. London: Penguin, 1954.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 New York: Doubleday & Company, Inc., 1960.This thesis traces the fi lm

Stranger Than Fiction's

implicit connection to Industrial criticism since the early 19century, and looks into the way that it raises concerns on digitalized way of life and thinking in the Information Age. It interprets the light, playful and comic representation of criticism as re fl ecting computer system's pervasiveness in every aspect of modern life and social structure. Based on such societal reality and structure of feelings,

Stranger Than Fiction

harks back to Industrial critical tradition yet renders its concerns in a new way.

Information Age digitalized way of living and thinking industrial criticism

邵凌,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在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英国现当代小说。

作品【Works Cited】

Title:

Looking into the Dramatic Life in

Stranger Than Fi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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