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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毒实验

2013-11-15余凤高

雨花 2013年10期
关键词:蛇毒毒蛇实验

余凤高

被蛇咬啮真如莎士比亚想象中的克莱奥帕特拉所说那样“甜蜜”、“温柔”吗?毒芹的液汁到底是使人感到怎样的难受?这些都是一直吸引着人们的谜。

据说在古代的希腊和罗马,对死刑犯的处置,大多不是钉死十字架,就是投入斗兽场被狮子、老虎咬死,只有少数,准予被蛇咬死,或者喝毒汁而死,是属于特殊的优待。如此一说,被蛇咬或喝毒汁是怎样一种感觉,便不能不引起人的好奇,何况历史上有两个著名人物,一个失败的女王和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正是这么死的,虽然他们不是牺牲在英勇战斗的沙场,也不是殉职于伟大的事业,但由于他们的独特人格,极大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令人难以忘怀。

克莱奥佩特拉七世(Cleopatra ⅦPhilopator,公元前65—前30)经常成为史学家和剧作家笔下的人物,不仅因为她是一位著名的女王,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先是作为罗马名将朱利斯·凯撒的情人,后又作为凯撒同僚马克·安东尼的妻子,有一段曲折的爱情史,最后又在被凯撒的义子屋大维俘虏之后,声称要追随死去的安东尼,自行从容赴死,呈现出的悲剧结局,异常富有戏剧性。

对于克莱奥佩特拉的死,不论是在古希腊地理学家和历史学家斯特拉博(Strabo,公元前63/64—公元24)的《地理学》、古罗马诗人维吉尔(Virgil,公元前70—前19)的《埃涅阿斯纪》、拉丁诗人贺拉斯(Horace,公元前65—前8)的《歌集》中,还是在古罗马最伟大的哀歌诗人普洛佩提乌斯(Sextus Propertius,约公元前55至43—前16)的《哀歌》中,在非洲罗马史学家弗洛鲁斯(Publius Annius Florus,活动期公元1 和2 世纪初)的《罗马史概要》中,和另一位罗马历史学家彼得库卢斯(Velleius Paterculus,约公元前19—公元31)的《罗马史纲要》中,都一致肯定她是自己让阿斯普蛇(asp)咬啮而死的。古罗马史学家普卢塔克(Plutarch,约46—119)在他那部影响极大的《希腊罗马名人比较列传》中对克莱奥帕特拉的死提供了主要的依据。他写道,发现女王死亡之时,她的侍女伊拉丝(Iras)正躺在她的脚旁,陷入垂死状态;她的另一个侍女查米恩(Charmion)尽管自己即将死去,还是在把她的王冠整正。这位史学家还描述了一些具体的情况,说是由一位乡下人带给她的无花果篮子里,藏有一条阿斯普蛇,女王在吃了几颗无花果之后,见有这条蛇,便把它抓到她的臂上让它咬啮。也有说蛇是藏在一只花瓶里的,女王故意用纺锤来捅它,刺激得它最后来咬她的手臂。等等。

只是在被阿斯普蛇咬啮之后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克莱奥帕特拉是已经无法告诉他人了。对于能获阿斯普蛇咬啮而死是一种优待,创作过很多历史剧的威廉·莎士比亚一定知道。也有材料说,克莱奥佩特拉事先曾让她的医生在死囚犯身上作过多次试验,相信被这种蛇咬啮,人只会感到像被“刺”了一下,心脏即停止跳动,但容貌依然如故。于是,在莎士比亚看来,既然女王是怀着追随她所爱的安东尼而赴死的,他便以他诗人的想象,在他的剧作《安东尼与克莱奥帕特拉》中让女王觉得这咬啮就“正像情人手下的一捻”,并在呼唤“啊,安东尼!”的同时,感到它“像香膏一样甜蜜,像微风一样温柔”。(朱生豪译)

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约公元前470—前399)为了探索道德和人道的涵义,劝导人们“要认识自己”,以挽救当时社会上道德的沦丧,但是遭到了指控,被判处死刑。

尽管按当时的习俗,苏格拉底对判决可以不予服从,而且朋友们都已经设法让他逃往国外。但在苏格拉底看来,信念重于生命,为了自己这信念,即使是死,也要勇往直前,因而拒绝了朋友的安排。此前苏格拉底曾在对话录《斐德若篇》中建议说,哲学家应当去死,让肉体从尘世的生活中超脱出来。所以,他说,这次雅典的法庭既是合法法庭的判决,是合乎理性的,纵然违反事实,他也必须服从。他坚定表示:“我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奴颜卑膝地乞求比死还坏得多的苟且偷生。”

临刑那天,苏格拉底像平时那样怀着他一生的信念,沐浴净身,然后穿上干净的长袍,回到囚室,到傍晚,他觉得时刻到了,便要求把古希腊城邦用来处死罪犯的毒药——毒芹汁拿来,不顾朋友们痛苦得浑身发抖甚至痛哭,从容自若地端起送来的一碗毒汁,一饮而尽,并按照下毒人的吩咐,在站成一排的朋友们面前来回走动,使毒性被他的躯体充分吸收;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但对这种毒液是怎么的使他感到难受,这位伟大的哲学家一句也没有说。

被蛇咬啮真如莎士比亚想象中的克莱奥帕特拉所说那样“甜蜜”、“温柔”吗?毒芹的液汁到底是使人感到怎样的难受?这些都是一直吸引着人们的谜。

如果被蛇咬啮真的是这样,恐怕也只能认为是克莱奥帕特拉的心理暗示作用所产生的感觉。事实是,据现在的医学文献报道,被毒蛇咬啮产生的症状,包括从出血、虚弱、干渴、腹泻、局部疼痛、流汗过度、恶心呕吐、脉搏加速、视力模糊,到发烧、剧痛、痉挛、眩晕、昏厥和失却知觉和肌肉协调性,直至死亡。

比之于莎士比亚笔下的克莱奥帕特拉,蓬托医生的感觉可能更可信。

雅克·蓬托(Jacques Pontot)是维也纳的医生和动物学家。他开发出一种防止蛇毒的血清,需要试验它的效能。只是这种试验实在太可怕了,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死于被蛇咬啮,而这试验首先得让毒蛇咬啮,然后再注射这种血清,要经受双重的危险:一是被蛇咬啮之后来不及施用血清就死了:二是纵使没有立即死亡,这新开发出来的血清也未必具有所期待的功效,因而可能仍然难逃一死。为此,富有人道主义的医生不愿让他人来接受这种危险,就自己来进行实验,以证明它是否真的具有抗击蛇毒的作用。

蓬托在1933年5月5日,设法让三条蝰蛇咬他。不同的是,蓬托说,当蛇的牙齿咬到他的时候,“我有这样的感觉,我好像是被处死。”

也许,蓬托所说的这种感觉很难让人理解,因为无论是谁,只可能有“被处死”之前的感觉,而绝不会有谁真的曾经体验过被处死:既然被处死,他就不能向他人诉说自己的感觉了。不过,由于及时地注射了他的防蛇毒的血清,使蓬托在蛇毒通过血液循环遍及全身之前,保住了生命,证明了它的有效性,但他仍旧经历了一段可怕的痛苦时刻。

喝下毒芹汁的感觉是怎样呢?苏格拉底没有说,也不可能说了。但还是有勇于实验的人来告诉他的感受。

毒芹是一种植物,每年盛夏开花,阿尔卑斯山一带到处可以看到,在分类学中属于伞形科毒芹属,是一种多年生的高大草本。

古代的药物学家就对毒芹,特别是它的根,作过不少的研究,知道具有剧毒,但一度却误认它有治疗痛风的良好作用;他们也曾在动物身上进行过实验,发现它会引起动物呼吸肌麻痹甚至死亡,只是是否进行过人体实验,则不得而知。几个世纪后,才有人体的实验。

安东·封·斯托克男爵(Anton Freiherr von Stoerck,1731—1803)生于施瓦本的绍尔高(Saulgau,Schwaben),从小就失去父母,来到维也纳后,在孤儿院里长大、受教育,最后有幸得到维也纳大学医学院院长格哈德·范·斯维腾(Gerhard Van Swieten,1700—1772)的教导,于1757年获医学博士学位,成为一名医生和药学家。随后,随着他的医术的提高,他的荣誉也日益增长。1767年,玛利亚·特蕾西亚染天花时,就请他为她医治,此后并成为这位女王的御医,多次陪伴女王全家外出旅游。

斯托克一直潜心于研究植物的性能,他重视各种植物的药性,也注意是否具有毒性。他不止一次用毒芹的根,以不同的量浸酒,来服用试验其毒性,据此用拉丁文写出多篇论文,这些论文都被译成德文和法文。斯托克可能是一位最早自觉对毒芹进行自体实验的医生。

意大利生理学家拉扎罗·斯帕兰扎尼(Lazzaro Spallanzani,1729—1799)主要是在研究动物繁殖的问题上作出的贡献,尤其是他通过实验证明肉汤煮沸后封闭在瓶子里,不会孳生微生物,证明当时受到普遍相信的所谓生物均含“活力原子”并非事实。他对毒芹的毒性也进行过自体实验,但在著作中叙述得不很详尽,大致只是说,在服用不同量的毒芹之后,轻则出现患霍乱似的症状,重可使呼吸神经麻痹。

到了19 世纪,几位大学生对毒芹所做的自体实验,叙述得就比较详细,遗憾的是历史上未能留下他们的值得歌颂的名字。

有三位维也纳的大学生,他们每人都进行九次,共二十七次自体实验,喝下毒芹根部的液汁,其量从0.003克到0.08克间不等。

实验之后,大学生们诉说,在喝毒芹的液汁时,舌头感到一种特别尖涩的味觉,口里出现剧烈的烧灼感。接着是喉咙发痒,唾液大量分泌,可以看到舌面上有多处明显的损伤,以致舌头像是麻木得没有感觉。他们声称,不论剂量多些或者少些,在实验开始后的三分钟时,每个人的脸孔都会感到炽热,并觉得意识模糊,脑袋沉重。后来,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头也开始晕了,根本不能思维,只呆呆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个固定的目标上。伴随这种状态的是精神萎靡不振,情绪异常不佳,还有像是酒醉后的头痛和不舒服感。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而且更加感到软弱无力;视力也更衰弱了,瞳孔也放大了,周围所有的一切,什么都看不清楚;听觉弱得有如耳朵被一团棉花塞住;触觉同样也十分迟钝,还觉得全身的皮肤都毛茸茸的,好像有许多蚂蚁在爬动。

很快,实验者们感到更加软弱无力了,连头都支撑不稳。他们用力想动动手,但是手不听使唤;走起路来也步伐混乱,始终摇晃不定,甚至到第三天了,两脚都要发抖。

最后,到实验结束,大学生们能够回家时,他们还感到肌肉仍然十分松弛,行走时步伐还完全不由自主,基本上是整个躯体在自动往前,肌肉几乎不运动。在进家门和上楼梯该脱鞋子的时候,他们的四肢和其他部位的肌肉开始痉挛,特别是手腕和大拇指痉挛得格外厉害。

在进行这项实验期间,即使每次服下微量的毒芹汁,大学生们也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肠胃紊乱,两手出汗,有呕吐感,甚至真的呕吐了,身体虚弱得像是患了一场重病。他们脸色苍白,脸颊凹陷,脉搏先是加速,随后变得稀薄,始终非常微弱。他们不断地打呵欠,精神极度萎靡。尽管他们没有吸入致死量的毒芹汁,他们在想象中感到自己“所受的折磨,与苏格拉底死前有些相似”。

不错,从结果看,大学生们的实验并没有吸入致死量。但这他们事先是不知道的;他们是抱着献身的准备,甘于受毒,参于这次实验的,只是按照惯例,才由少增多喝这些毒芹汁。因此,这些年轻人无疑是非常值得历史称颂的英雄。

对于毒蛇的毒,现代生理学和解剖学研究已经查明,是因为毒蛇的上颌有毒牙,毒牙上有沟或管,毒液就沿着这沟或管注入被咬对象的机体,经由他的血液使他中毒。但是甚至直至17世纪,人们普遍都错误地轻信,毒蛇的毒是含在它的唾液里,或者是在它的胆中,特别是认为毒蛇的胆具有一种神奇力量,吞下蛇胆,人的力量随之也会壮大起来,能够干出大事业来。但是一位意大利医师并不这么看。

意大利托斯卡尼公爵的宫廷医师弗兰西斯科·雷迪(Francesco Redi,1626—1697)曾在1668 年做过一个实验:他准备了一系列装有不同肉块的曲颈瓶,其中半数封闭,半数敞开;后来又将半数曲颈瓶敞开,半数用纱布覆盖,可以让空气进入。结果全部曲颈瓶中的肉块都腐败,只有敞开而未加覆盖的、苍蝇能够自由出入的那些瓶中的肉块才生了蛆。科学史家评价他是最早以这一有对照的实验,否定了当时盛极一时的“自然发生”的迷信理论。

大概是他的这个实验太有名了,以致雷迪在其他方面的工作都被淹没了。实际上,雷迪不但学识渊博,而且兴趣也很广泛。他写过一本书,里面谈到,人们感到可怕的蛇,它的胆和唾液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因为它的毒不在这些地方,蛇的毒是从它的牙齿分泌出来的。

不错,雷迪没有像今天的科学那样,更精确地了解到,毒蛇的蛇毒是来自于毒蛇牙齿部位上的毒腺。事实上,雷迪自己既不知道什么毒腺,也没有看到过蛇毒怎样从毒蛇的牙齿部位那中空的像槽那样的毒牙里排出,流进被蛇咬伤的人的创口。但是雷迪是一个具有信念的人,为了科学,即使有生命危险,他也要反证蛇毒存在于蛇胆中或唾液中的传统看法。于是,他就进行实验,进行自体实验。

雷迪是和他的助手雅可布·斯特洛奇(Jakob Strozzi)一起作这实验的,斯特洛奇也和他一样,不相信这一古老的看法。他们当着许多学者的面,把一条腹蛇的胆和唾液全吞了下去。结果,两人都像实验前一样的健康无恙。这证明雷迪的想法是正确的。

后来,雷迪想,也许有人会说,他们没有中毒是因为吞下蛇胆和唾液的量不够多。为此,斯特洛奇声称,他完全可以喝下足够的量。于是,他抓来一条如他后来说的“极大极大”的腹蛇,用酒反复冲洗它的嘴和牙齿,然后把这混合了腹蛇唾液的酒喝下。后来他还用其他种类的蛇,重复做了三次类似的实验。

雷迪和斯特洛奇的实验,在当时引起很大的震动,被认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吞吃毒蛇的胆和唾液没有任何危险的理论,不然,他们一定会死。但也有不这样认为的。

理 查 德·米 德(Richard Mead,1673—1754)是18世纪英国第一流的内科医师,是牛顿的朋友和私人医生,他在一生中对预防医学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米德在1702年出版过一本书:《毒物的作用》(A Mechanical Account of Poisons),是英语中讨论到毒物的第一部书。此书实际上是一本论文集,内收七篇文章,论及疯狗的毒、毒蜘蛛的毒、鸦片的毒和空气中的毒等等;其中也涉及毒蛇的毒。米德说,他曾亲自品尝过毒蛇的毒,但米德的感受不像雷迪和斯特洛奇说的,他觉得蛇毒使他的“舌头肿了起来”,认为这是蛇毒“对勇敢(尝试)的惩罚和报复”。

确实,今天知道,雷迪和斯特洛奇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万一实验者的口腔,不论哪一部位有哪怕一点点损伤,蛇毒都会渗入血循,最终会使他死亡。也许米德品尝时舌头有一点点轻微的伤,才使他轻度中毒,舌头肿大。这种危险性,在雷迪和斯特洛奇的实验之后几十年,另一个意大利人也认识到了。

这位在比萨和佛罗伦斯任教的菲里克斯·丰塔纳(Felice Fontana,1730—1805)在生理学、解剖学、毒理学和实验病理学等方面都有很多贡献。

在丰塔纳1781 年的著作《论毒蛇的毒》(Traité surle venin de lavipère)中,就明确说,被毒蛇咬过后,它的蛇毒是通过毒蛇某些牙齿中的洞,浸透到人的被咬过的伤口,使人死亡的。同时,丰塔纳在书中还说到,喝下蛇毒,如果人的“舌头上有伤口”,是会有危险的,他“毫不怀疑这一点”。他的这种思想在当时是极有价值的。但是,他还是甘于服毒,愿意冒着危险,作一次自体实验,为的是体验一下蛇毒的滋味。这在他之前还是没有人做过的。

丰塔纳做这实验,最初用量很少。他先是在玻板上滴下一滴蛇毒,再用一百二十滴水去稀释它,然后他用舌头去尝这稀释过的溶液。“起初只是感到冷,没有任何特别的味道。”他说。他稍稍停了一会,心想蛇毒一定会使他的舌头“有烧灼感,或者像硫酸、硝酸之类和其他有腐蚀性液体的味道,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但是试过之后,体验不到有这种感觉。于是,他用舌头去舔嘴唇、舔牙床、舔上腭,希望可以更好地感受这毒的滋味。“但是,”他说,“我仍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特殊的味道。”这就更激发了丰塔纳的勇气。于是,他好几次重复这样的实验,虽然仍然给蛇毒掺水,不过水一次比一次掺得少了。可是他始终没有感受到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或滋味,他认为,“这是一种无味的液体”。

尽管如此,丰塔纳并不满足这样的结论。他又抓来一条腹蛇,尽可能地把它的毒全部取出,冒险试着不加水,来作实验。他将蛇毒蘸到嘴唇上,用舌头去感受它这毒性。“现在,我发现这毒要强烈得多、浓重得多了。”他报告说,“在此以前,当我用水冲淡它的时候,它没有任何辛辣的、烧灼的味觉,也就是说,蛇毒中没有一点儿感觉得到的滋味。但是现在它也仍然并不像井水那样的无味。”

不错,这几位实验者都没有因服毒而牺牲。做实验并不是一定需要牺牲,他们谨慎一些也是必要的,但不能忘记,他们是有牺牲准备的。虽然侥幸,这也是英雄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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