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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正中书局与《学文》月刊的续办

2013-11-08王京芳

关键词:左倾叶公超季刊

王京芳

(上海市新闻出版局出版博物馆,上海200235)

1935年3月16日,梁实秋写信给王平陵,委托他向正中书局介绍出版《学文季刊》。《学文季刊》的前身是《学文》月刊(图1),由叶公超、余上沅于1934年5月在北京创办,编辑所位于北平西郊清华园,一共发行四期,刊登纯文学创作、翻译与批评。1934年底,叶公超、余上沅二人出国,嘱梁实秋接办《学文》月刊(梁实秋后来拟办《学文季刊》)。梁实秋因财力不足等原因,难以刊行,于是请王平陵介绍正中书局代为出版。

梁实秋选择与正中书局合作,是因为考虑到正中书局具有官办背景,应当会支持自己办的这份反对左倾理论的文学刊物;托请王平陵介绍,是因为王平陵时任正中书局出版委员会委员,主编《文艺月刊》、《读书顾问》季刊。《文艺月刊》也具有党办背景,反对左翼文艺。另外,王平陵是1930至1931年间发生的“民族主义文艺运动”的代表人物。

梁实秋与正中书局函商出版《学文季刊》的往来书信一共四通:

1、梁实秋致王平陵(1935.3.16)(图2-1,2-2,2-3)平陵先生:惠示敬悉。《学文》出版事宜,蒙代介绍,至以为感。不知正中书局编辑事务,主持者何人,能见告否?兹另草计划一纸,附上备览,并盼鼎力玉成。《读书顾问》已收到一册,多谢!惟《文月》(按:《文艺月刊》)则久不见。哥戈尔小说译稿,现译者另有他用,属(通“嘱”)函来索,敬请先生检还,务希见谅!

弟 梁实秋顿首 三月十六日

附函乞转

附函:梁实秋拟《〈学文季刊〉计划》

一、学文季刊社现拟出版季刊一种,内容专载文学作品,对于左倾理论采坚决反对态度。与生活书店版之《文学季刊》态度不同。

二、季刊由梁实秋任编辑,负全责。

三、每期约二百至三百页page之数。字数在二十万左右。

四、印刷校对发行概由书店任之。

五、经济方面由书店负责。稿费不计,如能略有笔润即可,一元千字亦不嫌薄。

六、每期须赠给季刊社五十册。

七、准时交稿,准时出版。

八、如有书店愿为发行,试办一年。

季刊约定撰稿人如左:

胡 适 杨振声 余上沅

闻一多 叶公超 陈梦家

饶子离 林徽音 谢冰心

梁实秋 赵少侯 沈从文

朱光潜 李长之 陈 铨等

从附函中梁实秋所拟的《〈学文季刊〉计划》可见出以下几点:

第一,《学文季刊》“对于左倾理论采坚决反对态度”。其实,梁实秋与左翼文艺的论战由来已久。1928年6月,梁实秋写过《文学与革命》一文,鲁迅、冯乃超分别写了《文学的阶级性》,《评梁实秋的〈文学与革命〉》等文章,予以驳斥。信中提到的由生活书店出版的《文学季刊》,是一份在北方很有影响的、具有左翼色彩的大型文学季刊。该刊1934年1月创办于北平,郑振铎、章靳以任主编,1935年12月发行至2卷4期终刊,一共八期,主要发表北方进步作家和上海左翼作家的作品,作者有丽尼(郭安仁)、王任叔、荒煤、东平、杨刚等。梁实秋拟办的《学文季刊》与郑振铎等人办的《文学季刊》名字相近,而立场相去甚远。

第二,《学文季刊》的撰稿人主要来自“新月派”,承袭了《学文》月刊的撰稿人(参阅本文所附的《学文》月刊目录),而《学文》月刊又与《新月》月刊有一脉相承的关系。1977年10月,叶公超在台湾发表了《我与〈学文〉》,回忆创办《学文》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初一起办《新月》的一伙朋友,如胡适、徐志摩、饶孟侃、闻一多等人,由于《新月》杂志和新月书店因种种的原因已告停办,彼此都觉得非常可惜;1933年底,大伙在胡适家聚会聊天,谈到在《新月》时期合作无间的朋友,为什么不能继续同心协力创办一份新杂志的问题。有的说,我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所谓能力,主要是指财力而言。不过,大家对办杂志这事的兴趣仍然很浓,并不因为缺乏财力而气馁。讨论到最后,达成一个协议,由大家凑钱,视将来凑到的钱多少作决定,能出多少期就出多少期。当时一起办《新月》的一群朋友,都还很年轻,写作和办杂志,谈不上有任何政治作用;但是,《学文》的创刊,可以说是继《新月》之后,代表了我们对文艺的希望和主张。

这些回忆清楚地表明了《学文》是《新月》的继续。而梁实秋所拟的《学文季刊》的撰稿人主要来自“新月派”、京派,如胡适、闻一多、叶公超、饶孟侃、朱光潜、沈从文、林徽音等。他们大多有留学英美的文化学术背景,崇奉政治独立、文化超然的自由主义态度;在文学的立场上,坚持文学的超然性和内心精神的独立性。他们在政治上保持中立,既不满于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也反对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1]。这些作者也是之前的《新月》和继起的《学文》月刊的主要作者。《学文》虽然短暂,但刊发了《九十九度中》、《湘行散记》等名家名作,集中了一批知名的学者、批评家,如钱钟书、叶公超、闻一多、李健吾等。

第三,梁实秋只求《学文季刊》能够出版,并不要求正中书局必须支付稿费。

王平陵收到梁实秋的信后,将其转呈正中书局负责人,经理吴秉常作了回复。

2、经理室转梁实秋,函复关于由局印行《学文月刊》意见(1935.4.24)

吴秉常致梁实秋信拟稿

实秋学兄惠鉴:前由平陵先生转下大札及《学文季刊》计划一份,嘱由敝局代为印刷发行云云。

敝局对于文化事业苟可为力,无不效劳。兹拟大体办法如下(一)名称拟改为《学文丛刊》(内定每三月出一期,一年四期,对外不发表,因不标明为定期刊,则销行时间不致受拘束,而出版集稿之时期亦有方便也)(二)每期印三千本(三)用普通报纸印(四)每期篇幅十六开版本,九十六页,约可容十六七万字(五)每期铜版纸插图限定两页(六)每期由敝局致送贵刊办公费一百元正,稿费叨免。倘荷同意,敬希将每期完稿交局。日期规定一并示复,俾便订约,专此奉复,祗颂

撰祺!

请代缮信交下签名

弟 吴某某 谨启 四、廿四

吴秉常的回信,已开始商量出版《学文季刊》的具体办法和细节。正中书局职员在梁实秋的附函《〈学文季刊〉计划》右上角注明:“十六开 九十六页 铜版插页 两页 铜图八块每面二十行 五号字 每行五十八字 中缝装在上角 封面一百八十磅模造纸 作四色算”。这是正中书局拟定的《学文月刊》的形制。精于计算的书商,不愿支付梁实秋提出的千字一元的薄酬,仅“致送贵刊办公费一百元正,稿费叨免”,信中也没有答允季刊社要求正中书局赠送的五十册期刊。

尽管正中书局开出的条件苛刻,梁实秋还是热情回复了吴秉常,叙述《学文》的来龙去脉,表明个人的文艺态度。

3、梁实秋致吴秉常(1934.5.9)

大钧学兄惠鉴:辱书奉悉。弟与在平友人叶公超、余上沅等组织学文社,出版《学文》月刊一种,已出四期,旋以叶、余二君相继出国,属(通“嘱”)弟继续主持其事,经费方面,向由友人等自行捐纳,故甚感困难。屡向上海各书店接洽,俱无结果,不得已曾函王平陵先生,请其转向正中书局接洽,亦久未得覆。近奉吾兄四月廿四日大札,知贵局允予发行,盛意至为感荷。叶、余二君不日即可返国,弟意拟俟彼等返国再行商议办法。吾兄一番盛意,此刻先心领谢谢矣。惟弟尚有不得已于言者,青年思想近来左倾甚烈,至少在文艺界看来,普罗文学虽稍沉寐,而影响俱在,杂志方面几全为清一色的左倾,此于民族健康极有关系。弟夙无政治色彩,然十年来与左倾势力相搏战,孤立无援,迄今未懈,拙作贵局出版之《偏见集》可为左证。兄主持书局,敬乞在文艺方面稍为留意。克服左倾势力惟一之武器非政治力量,乃健全的文艺自由主义。弟本此立场将继续致力于文学批评之工作,将来出版发行事宜,拟仍求贵局帮忙也。匆复即颂

大安

弟 梁实秋顿首 五月九日

此信的内容可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叙述《学文季刊》的前身《学文》月刊的基本情况,因经费缺乏而陷入困顿,对正中书局愿意发行《学文季刊》表示感谢,希望等叶公超、余上沅返国之后,共同商议委托正中书局出版《学文季刊》事宜;后半部分,梁实秋直抒对文艺界、思想界左倾现状的看法,他认为左倾杂志在期刊界占有很大比重,声言“此于民族健康极有关系”。梁实秋自称“夙无政治色彩,然十年来与左倾势力相搏战”,其文集《偏见集》,可为佐证。关于《学文》编者的政治立场及其与左翼作家的分歧,叶公超在《我与〈学文〉》中的一段回忆也可以证明:

大家都知道,《新月》和以后的《学文》都不是什么有组织的团体。只是大家常见面,一起吃饭,一起喝茶聊天,对文艺有兴趣,彼此观点也趋于一致。而我们主张文艺自由的意见,是当时上海左翼作家最反对,最使他们寝食难安的一点。

而梁实秋的杂文集《偏见集》,通过对文艺问题的讨论和论争,更其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文艺自由主义的观点。该书由正中书局于1934年7月初版,发行人正是吴秉常。《偏见集》举凡三十一篇,长短不拘,探讨文学现象、创作、翻译、欣赏、批评等问题。《偏见集》反映出梁实秋的核心文学观念:人性论、为人生的艺术(强调文学的严重性)、天才论。具体说来,即“文学的任务即在于表现人性”,“伟大的文学乃是基于固定的普遍的人性”,“人性是测量文学的唯一的标准”(《文学与革命》),“文学的对象就是这超阶级而存在的常情,所以文学不必有阶级性”(《论第三种人》)。基于此类观念,梁实秋反对以“阶级论”来评判文学和文人,否定文学为革命服务、文学成为政治宣传的工具。

举《偏见集》中的文章释之,如《所谓“文艺政策”》,梁实秋针对鲁迅翻译俄国的《文艺政策》一书,反对用政策限制文艺创作。梁实秋说,“文艺作品是不能定做的,不是机械的产物。堂堂皇皇的颁布了文艺政策,果然有作家奉行不悖,创为作品吗?政策没有多大关系,作品才是我们所要看的东西。”[2]

在《论第三种人》中,梁实秋反复论述文学与阶级性的关系,说明文学的本质在于表现人性,文学家的优劣决定于其作品对人性的表现,“文学的对象就是这超阶级而存在的常情,所以文学不必有阶级性;如其文学反映出多少的阶级性,那也只是附带的一点色彩,其本质固在于人性之描写而不在于阶级性的表现……能够沉静的观察人生,透澈的表现人性的一部,这就是文学家,他写的东西就是好作品……”[2]90

又如《人性与阶级性》,认为阶级性不可以作为文学批评的标尺,只是文学背景研究的一部分,而人性才是文学的精髓:“单是阶级并不能确定一作家或作品的意识与艺术,至少民族性遗传性教育训练等等也是形成文学的内容与形式之不可免的因子。所以确定阶级性只能成为背景研究之一部分,也可说是批评工作之初步的准备之一部分。我们并不反对任何人来作这样的工作,不过若有人以为这即是批评,非如此便非批评,那么我们是不敢苟同的了”,“阶级性只是表面现象。文学的精髓是人性描写。人性与阶级性可以同时并存的,但是我们要认清这轻重表里之别”[2]197-299。

《现代文学论》说明革命文学并非真正的文学,真正的文学是表现人性的文学。文学的功能仅限于陶冶性格,并不足以救国御侮:

但在另一极端,如以文学为革命的工具,以文学为政治的宣传,干脆说,这便失了文学的立场。我们不反对任谁利用文学作工具,但是我们不愿任谁武断的说只有如此方是文学。文学之能成为文学与否,不在其中有无某种思想之宣传或有某种之实用,无宣传无实用并不能说即非文学,有宣传有实用有时亦能不妨其为文学,文学的精髓在其对于人性之描写……文学的任务是更深一步的探讨,于森罗万象的生活状况中去寻索其潜在的人性的动因。文学不能救国,更不能御侮,惟健全的文学能陶冶健全的性格,使人养成正视生活之态度,使人对人之间得同情谅解之联系。文学之任务,如是而已。[2]157

综上所引,可知梁实秋的文学观念包括:一、文学是表现人性的,人性是测量文学的唯一标准;二、反对以“阶级论”来进行文学创作和批评;三、反对“以文学为革命的工具,以文学为政治的宣传”,或者“说只有如此方是文学”的极端论断。总之,人性才是衡量文学的唯一标准,“革命”与“阶级性”都无关文学的宏旨。梁实秋的言论和1932至1933年间在《现代》杂志上发生的文学论争——“第三种人”和左翼的“文艺自由论辩”内容类似。苏汶和梁实秋的观点类似,遭到瞿秋白、周扬、冯雪峰等人的批判。

梁实秋在信末说,“克服左倾势力惟一之武器非政治力量,乃健全的文艺自由主义”。梁实秋如此说,除了与正中书局求得相同的声气之外,还着眼于维护文艺的独立性和创作自由。正如上文所引,“惟健全的文学能陶冶健全的性格,使人养成正视生活之态度,使人对人之间得同情谅解之联系”(《现代文学论》,见《偏见集》)。梁实秋强调文学对人的教化和修养作用,希望通过文学涤除政治的影响,无论是左倾还是右倾。

在1930年代中国激烈的内战处境下,梁实秋持自由主义立场,他超然地站在两大政治势力之上,肯定两方各自应有的权利和自由,而对其中任何一方也不作斩尽杀绝式的攻击或无条件的认同[3]。

正中书局另一负责人叶溯中在给同僚吴秉常的信中,赞赏梁实秋的观点。

4、叶溯中致吴秉常(留稿)(1934.5.22)

秉常先生大鉴:承转示实秋先生函札,已奉悉。所述以健全的文艺克服左倾势力,尤佩卓毅!拟请转达,俟余、叶二先生返国后,即将商酌结果续示。此间同人,亦甚望北国文士之不吝教益也。

五、廿二之后,正中书局定出详细的出版计划、经济核算单据、与《学文季刊》社签订的合同文本,各项事务着手进行。梁实秋在文艺上的自由主义立场,与正中书局克服左倾势力的政治诉求不谋而合,促成了两者的合作。尽管不知何故,《学文季刊》最终未能出版。但是,从梁实秋筹划出版《学文季刊》的书信中,可知自由主义文人在文学期刊上寄寓了个人的政治理想和文艺态度,以及他们无法维持一份文学刊物的生存处境,也从侧面反映了左翼文人与自由主义文人的矛盾这一现代文学史上的典型现象。

附录:

1、《学文》目录

《学文》第一期(1934.5)(图3)

懒(诗) 饶孟侃

太湖(诗) 孙洵侯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诗) 徽 音

野狗(诗) 孙毓棠

往日(诗) 陈梦家

九十九度中(小说) 林徽音

一封信(小说) 杨振声

年(散文) 季羡林

萨郎宝(Salammbô)与种族(论文)李健吾

传统与个人的才能(论文)T.S.Eliot著、卞之琳译

匡斋尺牍(《诗经》研究) 闻一多

《学文》第二期(1934.6)

和谐(诗) 饶孟侃

初夏(诗) 何其芳

我回来了(诗) 孙毓棠

忆(诗) 徽 音

往日(诗) 陈梦家

桥(小说) 废 名

哨子河的夜(小说) 白 蘋

断思(小品) 莲 生

李莉莉(独幕剧) 徐 芳

魏晋风流与私家园林(论文) 吴世昌

莎士比亚论金钱(翻译) 梁实秋

从印象到评价(论文) 叶公超

SU TUNG-PO'S LITERARY BACKGROUND AND HIS PROSE-POETRY(论文) CH'IEN CHUNG-SHU(钱钟书)

《学文》第三期(1934.7)

月夜在鸡鸣寺(诗) 方令孺

元宵(诗) 臧克家

台钟(诗) 陈江帆

春(诗) 包乾元

往日(诗) 陈梦家

西游记的第八十一难(小说) 胡 适

鬼哭(独幕剧) 君 蔷

论不隔(论文) 中书君(钱钟书)

波德莱尔——几种颜色不同的爱(论文) 闻家驷

诗的法典(论文)Edmund Wilson著、曹葆华译

匡斋尺牍(《诗经》研究) 闻一多

编辑后记 编 者

《学文》第四期(1934.8)

一篇新体的墓碑(附插图及后记)胡 适

旱(诗) 卢寿丹

秋风(诗) 卢寿丹

杨柳结(诗) 卢寿丹

秋叶(诗) 余坤珊

假使(诗) 刘振典

白雷客诗一章(诗)威廉·布莱克著、陈梦家译

墙(小说) 殷 炎

湘行散记(散文) 沈从文

父亲的誓言(剧本)赫伯尔著、陈铨译

老子时代新考(论文) 唐 兰

布法与白居谢(论文) 李健吾

波特莱尔与女人(论文) 闻家驷

诗的名称与性质(论文)郝思曼著、萝蕤译

高莪德(论文) 余上沅

2、正中书局所定计划

A.学文季刊

(一)第一期印五千部(打纸型一例,如第一期出版后成绩好,即再版)

(二)十六开版本五号普通铅字九十六页稍有伸缩自无问题1页=2P

(三)每期铜版纸插图限定两页

(四)用普通报纸印刷

(五)每期篇幅排足二十万字,事实上空白行数必多约可容十六七万字

(六)封面用一百八十磅模造白纸印彩色三色或四色

(七)文字“直行到底”或“分两栏”、“分三栏”,随便,由编辑人批明之。或规定固定格式亦好

(八)印五千本,关于工事方面制造费约需七百七十元(稿费不在内),每册成本合一角半左右

(九)拟实售每册二角五分 预定全年九角(邮费一角)批发八折(每册二角)

(十)印刷校对完全由出版处办理

(十一)封面倘编辑人交来最好,否则

由出版处绘制亦可

B.学文季刊经济预计(略)

C.立议据

学文季刊社(以下简称甲方)

正中书局 (以下简称乙方)

兹议定《学文季刊》办法各款如下:

(一)甲方编辑之《学文季刊》委托乙方印刷发行,除本议据规定各款外,“乙方不得干涉编辑上行动”,甲方不得干涉印刷发行上行动。

(二)《学文季刊》内容专载文学作品,对于左倾理论采坚决反对态度。

(三)《学文季刊》由梁实秋先生负编辑全责。

(四)《学文季刊》规定全张普通报纸十六开大小版本。每期九十六页(每面廿行,每行五十字排足)五号铅字排印。倘须增减,不得多或少至五页以上,但如经双方同意而特别增加篇幅者,不在此限。

(五)《学文季刊》每期用铜版纸插图页共两页,非经双方同意,不得增减。

(六)《学文季刊》封面用重磅模造纸彩印。平时至多三色,遇特刊可增至四色。

(七)乙方每期酬劳甲方洋一百元,本季刊五十册,各稿著作权仍归甲方所有。

(八)关于印刷发行上事务及费用由乙方完全负担,甲方盈亏不问。

(九)《学文季刊》每年四册,出版日期规定如下:

一月十日四月十日七月十日十月十日

(十)甲方于出版日期前二十五天,应将每期图画文字全份一次交付乙方,如因交稿延迟至不能如期出版者,乙方得要求甲方偿还业务上信用损失。

(十一)本议据自签字日起有效,有效时期一年,期满双方同意再行续订。

中华民国二十四年 月 日

学文季刊社(章)

代表人(章)

正中书局(章)

代表人(章)

介绍人(章)

D.新书估价预算标准(拟印5 000部)每本用费一角五分四厘(具体成本计算从略)

E.新书成本预算表(拟印3 000部)每本印刷计一角六分一厘(具体成本计算从略)

[1] 王文英.上海现代文学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311-312.

[2] 梁实秋.偏见集[M].上海:正中书局,1934:75.

[3] 郑万鹏.梁实秋的自由主义的文学理想[J].社会科学战线,2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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