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OCA语料库的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特征探究

周 芬

（台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浙江 临海 317000）

英语动词后的to既可用作不定式的标示，也可用作介词，而哪些主动词后所接的不是不定式标示to而是介词to一直是英语教和学中的难点。目前，国内外研究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的相关特征，并对其进行分类和归纳的文献并不是很多，其中，Budde&Ellinger［1］106-109归纳了一系列接不同补语形式的主动词，Rudanko［2］68-79基于两大现代英语语料库（Brown和LOB）检索出v+to+v-ing结构中的一系列主动词，然后又从语义上把这些主动词分门别类，之后，Rudanko［3］336-348又基于两类不同语料库从历时的角度探讨了主动词接“to+infinitive”或“to v-ing”的历时变化情况。Rudanko的一系列研究对我们从语料库检索的角度分析和归纳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特征大有启发。本研究在充分借鉴已往文献的基础上，通过检索美国最新当代COCA语料库，希望能检索出v+to+v-ing结构中更多、更全面的主动词，为全面系统了解和习得此结构奠定基础。

一、V+to+V-ing结构中V-ing短语的句法特征

V+to+v-ing结构中的v-ing作为动名词，它具备许多动词的特征，例如，v-ing能后接宾语，能被副词所修饰，否定词not能直接放在它前面。见例1：

例1：a.We object to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b.We object to immediately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c.We object to not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Van der Wurff［4］认为动名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名词性的动名词，（例如：the writing of this thesis），另一种是动词性动名词（例如：writing a letter）。Malouf［5］区分了三大类动词性动名词结构，它们分别是POSS-ing，ACC-ing和PRO-ing结构。具体见例2：

例2：a.We object to his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b.We object to him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c.We object to joining this organization.

v+to+v-ing结构中v-ing短语属于动词性动名词结构，和上面例2中的c一样是PRO-ing结构。我们发现PRO-ing结构有着子句的特点，首先，PRO-ing结构并联时，谓语是单数形式。如例3：

例 3：Joining the organization and quitting shortly after was/*①were not a good idea.

其次，PRO-ing结构中的宾语可以提取出来，和疑问词并列，如例4：

例4：Which book did you forget taking？

PRO-ing结构显然不是限定从句，基于上面的分析，它更像是-ing形式引导的内嵌动词短语。

二、研究方法以及步骤

COCA语料库是由美国Brigham Young University的 Mark Davies教授开发的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该语料库收集了1990年以来美国的口语、小说、流行杂志、报纸和学术期刊五大类的语料，且这五个类型的语料基本呈均匀分布，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英语动态平衡语料库。截止目前，该语料库具备4.6亿词库容，与其它语料库不同，它是免费在线供用户使用。［6］27本文借助coca语料库，对v+to+v-ing结构进行检索，以了解该结构在真实语言中的使用频率和用法特征。

首先，在查询框（WORD（S））中输入‘［vv*］ to［vvg］’（任何一个动词的所有词形+to+任何一个现在分词），然后在SORTING AND LIMITS 选择FREQENCY，以上条件是查询v+to+v-ing结构在COCA中的分布状况，并且所检索的结构按频数排序。v+to+v-ing结构在COCA中出现的总频次共计8862条，其中频数100以上的词丛有47组（未除噪前），通过逐一检索这47组词丛，人工剔除一些含有噪音的词丛。最后的检索结果显示，主要有两类噪声词丛，在第一类噪声词丛中，v+to+v-ing结构的v（主动词）一般具有双重词性，除了具有动词的词性，还兼具其他词性，例如，［approach］to［vvg］检索到的频数高达3012，但通过仔细观察检索项中该词丛左右的搭配语境，我们发现approach一词几乎全部是名词，而不是我们研究中讨论的v+to+v-ing结构的v（主动词），像这样类似的词丛还有［close］/［open］/［regard］/［answer］/to［vvg］等10个，在第二类噪声词丛中，v+to+v-ing结构中的v-ing有着形容词的倾向，是名词性的动名词，而不是我们在上面小节提到的动词性动名词，像这样类似情况的词丛有［point］/［lead］to［vvg］2个。最后，除噪后的词丛按频数高低排序，见表1：

表1 除噪后的词丛在COCA语料库中出现频数排序表

三、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的分类

在上面列表中，主动词出现频率最高的是［come］，仔细观察检索词丛［come］to［vvg］左右的搭配语境，会发现when it［come］to［vvg］结构在检索项中占据了绝大多数，其出现频数为3369，此数据充分说明［come］to［vvg］在 when it［come］to［vvg］结构中已经固化下来了。通过进一步观察和分析列表中的各种主动词，可以发现［come］to［vvg］词丛中的主动词［come］是v+to+v-ing结构中的典型主动词。上面表格中的主动词从语义上大致可以分成四类：

首先，第一类主动词与［come］to［vvg］词丛中的主动词［come］有着类似的语义特征。其动词具有动态性和渐变性，体现出一种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运动轨迹，这样的主动词有［shift］/［get］/［reduce］/［heat］/［amount］/［go］/［return］/［switch］等。

在第二类主动词中，绝大多数主动词具有和［turn］/［resort］to［vvg］词丛中的主动词［turn］或［resort］类似的语义特征，我们也可以把［turn］或［resort］两个主动词看成是第二类主动词中的典型成员，动词［turn］/［resort］都有着“转向”的语义特征，其“转向”的最终落点是一种状态。与第一类主动词相比，第二类主动词的动态运动特征有所减少，其运动轨迹和方向依然可见。除［turn］/［resort］外，第二类主动词还有［take］/［refer］/［adapt］/［apply］/［contribute］/［stick］等。

第三类主动词在整个列表中占据的比例最大。在检索每条词丛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这类主动词有着一个共同的搭配倾向，也就是，主动词的绝大多数检索项都是以动词-ed出现，其搭配形式是v-ed to［vvg］。这类主动词有［commit］/［dedicate］/［devote］/［accustom］/［suit］/［subject］/［compare］/［late］/［link］/［limit］/［oppose］/［use］/［suit］等。与第二类主动词相似的地方是：这类主动词也多少有着“转向”的语义特征，但语义上更加强调“转向”的落点——最终状态。

第四类主动词在整个列表中分布最少，主要有［admit］/［confess］/［object］等。这类主动词具有交际动词的相关特点。交际动词（c o mm u n i c a t i o n v e r b s）是指包含交际动作的动词，如说和写等，归属在行为动词之中。普通交际动词包含以下动作行为，如：询问、宣布、呼叫、讨论、解释、叫喊、讲话、陈述、建议等。从这类主动词身上，已经很难发现“转向”的语义特征了，但“转向”的落点——最终状态依然可见。另外，通过观察这三条词丛的绝大多数检索项，我们发现［admit］/［confess］词从中v-ing结构所蕴含的事件通常发生在主动词时间之前。以［confess］to［vvg］词从中的v-ing结构为例，检索项频率最高的词分别为“killing”、“shooting”、“murdering”等，这些词所蕴含的事件肯定是发生在主动词“供认”之前。［object］词丛中v-ing结构所蕴含的事件通常与主动词时间相一致。

四、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的语义特征趋向

V+to+v-ing结构中主动词的特征与它的搭配词介词“to”在语义上有没有任何的关联呢？通过追溯to的语义演化过程我们可以找到答案。最初，to是介词，具备表方位的语义，［7］它在介词短语中充当中心语，语义内涵是从一种位置向另外一种位置的空间转移，之后to又演化出了表授予的含义，标示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转变，从to表方位和授予的含义中，一种更加抽象的用法衍生出来了，也就是to表目的的用法，标识不定式的to就是从to表目的的用法中衍生出来的。［7］具体见例5：

例5：a.Mary went to a zoo last week.

b.He gave a book to his sister.

c.Nancy bought a digital camera to take pictures of her daughter.

d.He wants to do more experiments.

在最初表方位的语义中，介词to的语义内涵是“射体与界标的一种空间位置关系”，［7］在上面的例句中，Mary（射体）到达过由to标识的界标——动物园。在表授予的含义中，to标识的界标不再是一种空间位置，而是一种状态，在上面的例句中，a book（射体）从He（动作发起者）手里转移到了his sister（界标）手里，而在表目的的用法中，界标变的抽象起来。

英语动词后的to既可用作不定式的标示，也可用作介词，而v+to+v-ing结构中to是介词，那么，它应该多少保留了介词“to”最初表方位移动的语义特征。事实上，从上述主动词的语义分类中，我们可以发现这些主动词并非是随意集合的一群动词组合，绝大多数主动词的语义特征与介词“to”表方位移动的语义特征是相一致的，都多少表达出“向一种状态移动或转向一种状态”的语义趋向。

第一类主动词具有动作性，呈现出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转变轨迹，这与介词“to”表方位移动的语义特征，即，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转变的语义特征有着高度的一致性。如例6：②以下所有例句均出自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网址：http://corpus.byu.edu/coca/。

例6：a.So a lot of that money that they gotwent to payingoff those loans.

b.Some refineries would probablyshift to usingBasra Light from Iranian Light if Iraq made a full return to global markets.

第二类主动词基本上都有着“转向”的语义特征，其“转向”的落点是一种状态。与第一类主动词不同，第二类主动词的动态运动特征有所减少，其运动轨迹和方向依旧可见。这类主动词突显了介词to“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转变”的大部分语义特征，与介词to依然保持着比较高的一致性。见例7：

例 7：a.Over the past seven years he hasturned to writingfiction and has begun no fewer than 14 novels.

b.Doctors in a mosque haveresorted to using sewingneedles to stitch wounds，amid shortages of bandages and disinfectant.

第三类主动词在整个列表中分布最多。其搭配形式基本上都是v-ed to［vvg］。这类主动词也多少有着“转向”的语义特征，语义上更加强调句中主语（人或物）与“转向”的落点——另一种状态的关系。这类主动词突显了介词to“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转变”的部分语义特征，与介词to的语义特征依然能够协调一致。如例8：

例 8：People who buy into a project with sweat equity arecommitted to makingit work.

第四类主动词主要有［admit］/［confess］/［object］等。从这类主动词身上，已经很难发现“转向”的语义特征了，但“转向”的落点——一种状态依然可见。虽然它们只是突显了介词to一小部分的语义特征，与介词to依然能够在语义上协调一致。其中，［admit］/［confess］词从中v-ing结构所蕴含的事件通常发生在主动词时间之前，已经是一种即成状态，而［object］词丛中v-ing结构所蕴含的事件也表达一种状态。

例 9：a.The man whoconfessed to killingsix-year-old Etan Patz more than three decades ago was charged today with second degree murder.

b.Ownersobjected to payingthe city fee required to convert residential hotels for tourist use.

五、小 结

哪些主动词后接的to是介词，不是不定式to一直是英语教和学中的难点。一些语法工具书上一般都是列出所有动词后接介词to的搭配情况，要求学生记住所有类似v+to+v-ing结构中的主动词，这样只会加重学生学习记忆的负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本文通过语料库检索的方法，检索出v+to+v-ing结构中的主动词，继而分析归纳出这类结构中主动词的语义特征和使用规律，希望能帮助学生找出习得这类结构的规律所在，减轻学习记忆的负担，提高学习英语短语句法结构的效率。

［1］Budde，E.H.In fi nitiv oder Gerundium nach“to”?［J］.Praxis des neusprachlichen Unterrichts，1956（3）：106-109.

［2］Rudanko，Juhani.Resorting to and turning to：on verbs governing to-ing in present-day English ［J］.English Studies，1992（1）：68-79.

［3］Rudanko，Juhani.To infinitive and to-ing complements：A look at some matrix verbs in late modern English and later［J］.English Studies，1998（4）：336-348.

［4］Van der Wurあ，Wim.Gerund and their Objects in the Modern English Period ［A］.In：Van Marle，Jaap （ed.）.Historical Linguistics：Papers from the 10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Historical Linguistics［C］.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1991：75-363.

［5］Malouf，Robert P.Mixed Categories in the Hierarchical Lexicon［M］.Stanford：CSLI Publications，2000.

［6］汪兴富，Davies M，刘国辉.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英语教学与研究的良好平台［J］.外语电化教学，2008（9）：27-33.

［7］Cuyckens，Herbert&Marjolijn Verspoor.On the Road to to［M］//In： Johan van derAuwera，Frank Durjeux & Ludo Lejeune（eds.）.English as a Human Language：To Honour Louis Goossens.M¨unchen：Lincom Europa，1998：57，66，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