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技能人才与浙江省产业升级的耦合研究*

马玉君、胡孝德

（1民进浙江省委会、2浙江财经学院工商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当前我国经济正经历从高速发展向平稳快速发展过度，从整体来看正处于工业化中后期，伴随着快速的城市化进程，当前中国劳动力市场上逐渐凸显出高技能人才结构不合理和严重短缺的现象，已有的国内外研究缺乏对高技能人才与产业结构优化相互关系全面而深入的研究。本文通过构建相互影响的分析框架，总结浙江省产业结构演变与高技能人才需求规律，为相关政策性制度提供支撑。

高技能人才是在生产、运输和服务等领域一线岗位，熟练掌握专门知识和技术，具备精湛的操作技能，并在工作实践中能够解决关键技术和工艺的操作性难题的人员，主要包括技术技能劳动者中取得高级技工、技师和高级技师职业资格及相应水平的人员。他们是我国人才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各行各业产业大军的优秀代表，是技术工人队伍的核心骨干。根据“浙江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关于印发《浙江省高技能人才企业评价和直接认定办法》的通知”文件精神，本文所指高技能人才包括高级技工、技师和高级技师。

鉴于浙江省高技能人才的统计属于不同管理部门，课题组根据《浙江劳动和社会保障年鉴》、《浙江统计年鉴》和相关社会中介机构的发证统计，截至2011年底，浙江省高技能人才总量为135.6万人。高技能人才队伍呈现出三个特点：一是总量偏少。二是高技能人才的发布不均衡。小微企业少，规模以上企业多；传统行业多，新兴行业及第三产业少。三是男多，女少，而且年龄普遍偏大，老龄化倾向严重。

本文在对浙江省高技能人才的现状分析的基础上，通过高技能人才与产业升级耦合关系的经验验证，实证研究了浙江省高技能人才与浙江省产业升级的耦合关系。

一、产业结构水平与高技能人才数量协整的分析检验

根据2011年《浙江统计年鉴》对浙江省产业统计的数据，结合2011年浙江省高技能人才数据，本文列出了浙江省产业发展与高技能人才的耦合关系（表1）。

表1 浙江省产业与高技能人才耦合关系单位：万元、万人

当前国内外对产业结构水平的方法不统一，考虑到中国统计数据的完整性，本文借鉴周昌林和魏建良（2007）构建的测度方法来计算浙江省产业结构水平，该方法考虑了分工和专业化，假设浙江省产业结构系统有m个产业部门，为第i个产业部门在整个经济体中的比重，为i产业部门的产业水平值，表示为该部门劳动生产率的函数，产业结构水平可表示为：

根据统计分析，近20年来浙江省产业结构水平随着经济快速增长呈稳步上升趋势，近10年来年度增长率稳定在5%左右，浙江省产业结构的演进总体符合工业化中后期产业发展的一般规律，其中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从2001年的0.535上升到2010年的8.859，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同期从0.626上升到11.165，产业结构水平的提升主要因为工业化中期第二产业的快速发展，2000年以后则更依赖于第三产业发展。浙江省2012年第三产业比例为45%，2010年欧洲、美国、高收入国家第三产业比例分别为72%、79%、74%，所以当前第三产业比例偏低已经成为制约产业结构水平提升的关键。

地方产业结构水平与高技能人才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从数据的统计性描述也可大致看到这种特征，考虑到两组时间序列数据都可能存在非平稳性，为更精确验证这种长期稳定关系的存在性，这里对两组数据进行协整检验。

表2 产业结构水平与高技能人才平稳性检验

由表中数据可以看出产业结构水平与人才数量都是非平稳的，一阶差分过后都是平稳的。为验证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相互关系，这里采用Engel-Granger两步法进行检验，假设回归模型为得到回归方程为：

检查残差序列的平稳性。对回归得到的残差序列做平稳性检验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3 残差平稳性检验

由表3可知，浙江省产业结构水平与高技能人才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二、高技能人才与产业结构耦合分析

为更好的以高技能人才作为解释变量对产业结构水平的提升进行研究，本文采用城市经济规模、人口总量、政府科教投入等为控制变量。本文用lngdp表示本地经济规模，借鉴常用的研究方法，采用本地国内生产总值来衡量本地经济规模。本地经济总量大，意味着专业化分工越细，城市规模也一般较大，文化娱乐等高层次需求的满足成为可能，因为这里有广阔的消费市场，同时能承受得起高等级中心城市高昂生活成本的人，需要有较高经济收入，这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一般要有能力从事高附加值的工作，因为人员交通成本高于货物贸易成本，研究发现教育、研发、金融业、商务服务业等生产性服务业分布主要受城市经济等级规模影响，所以本地经济规模是影响产业结构水平提升的一个重要因素。

本文用lnskill表示高技能人才，用lnpopu表示地区人口总量。一方面，人口充裕的地区意味着劳动力生产要素供给的充裕、产品和服务潜在的市场空间、劳动力面对面交流有利于吸收局域性知识溢出发挥集聚优势。另一方面，人口密集地区劳动力要素成本低，实体经济缺乏转型升级动力。

用lnscexpend表示科学和教育支出占地方财政支出的比例。基础科学研究通过对物质运动和内在本质客观规律的研究，为新产品的创造、新技术的发明等应用科学研究和开发研究提供理论依据；教育支出通过发展多层次教育事业提升劳动者素质增加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的累计提升是经济长期增长的保障，科学研究和教育支出的增加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也至关重要，从根本上推动着产业结构升级的步伐。另一方面，科学研究和教育都是长期的过程，具有强外部性，从短期来看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升级等方法的促进作用效果并不显著，而当前支出的大量增加可能挤占部分当前用于经济发展、产业转型的资源。

区域高级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的耦合指特定区域各产业在区域经济总量中的地位与各产业高级人才数量占高级人才总量的比例相一致，特定产业的耦合度可采用度量该产业高技能人才比例与该产业产值比例的一致性进行计算，用代表i产业高技能人才与i产业结构的耦合度，为：

表4 高技能人才与产业结构水平耦合度

从整体上看，第一、第二、第三产业耦合度均不高，主要表现为高技能人才在第二产业分布最为集中，占74.3%，这主要是因为在过去的改革开放30年里，浙江经历了从工业化中期向工业化后期转变的过程，2011年三次产业结构5%∶50%∶45%，快速工业化的过程和众多外贸加工型企业需要产生了大量高技能劳动力。受经济的长期较快增长和快速推进的城市化进程的推动，近年来浙江各地区第三产业占经济总量比重增长较快，2011年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速度分别为2%、7.3%、9.3%，而这一时期第三产业发展主要体现在文化、体育和娱乐业等消费型服务业发展迅速，这也从表中高技能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耦合度分别高达361.97得到验证，居民和其他服务业耦合度27 6.44也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其能满足民众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三、实证结果

从前面的理论分析可以看出，高技能人才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主要通过创新和新技术的应用、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方向影响产业结构升级，而且可以通过技术进步和比较优势的变化等方面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本文采取逐步回归的方法，以浙江省11个地级市为样本，对高技能人才影响产业结构水平的假说进行检验，为更好的反映数据特征，消除异方差和量纲，这里对数据进行自然对数化处理。

表5 各变量对产业结构水平的影响

四、结 论

从表5可以发现，模型一在只考虑地区人口规模和经济总量规模对产业结构水平影响的情况下，经济总量规模的增加能显著的促进产业结构水平提升。考虑到当前经济由快速增长逐步过渡到平稳增长，高能耗、低附加值的粗放增长方式不可持续，所以以经济总量增长带动产业结构升级的思路让位于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地方人口规模与产业结构水平之间的负相关关系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浙江特殊的人口分布情况决定的，当前人口规模的优势并没有完全转化为劳动力禀赋优势，因为劳动密集地区劳动力多集中在低附加值产业。模型二引入科学和教育占财政支出比例对产业结构影响，科学和研发投入占地方财政支出比例对产业结构水平的负面影响，可能是因为本文只考虑2011年数据的缘故，科教投入具有很强的滞后性和长期持续性，所以这并非是降低科教投入的例证，从模型二和模型三的对比也可以看到，如果科教投入培训能出更多的高技能人才，则科教投入能更及时有效的发挥促进经济增长、优化产业结构的作用。

对比三个模型可以看出，如果人口总量大的地区普通劳动力更多的转化为高技能人才，则人口规模与产业结构负相关水平降低的同时，能提升产业结构水平，打破落后的路径依赖。张国强等（2011）验证了提升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考虑到当前人才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不匹配，通过将更多的劳动力转化为高技能人才是一条科学合理的路径，综合以上结果可以看出，高技能人才对产业结构水平的解释是显著成立的。

由上分析，提出以下建议：一是浙江省政府应该进一步加大对科技教育的投入力度。科教投入对于产业升级具有很强的滞后性和长期持续性，科教投入，特别是投入在职业教育方面，可以培训出更多的高技能人才，更能及时有效的发挥促进经济增长、优化产业结构的作用。二是高技能人才的培养应该是政府、技校、组织多方合作、统筹系统工程。政府的政策导向会引导组织，尤其是企业注重高技能人才的培养，政府认证管理部门和社会中介机构在高技能人才的认定方面应该统一标准，统一认定时间；组织自身，特别是企业在对高技能人才的选拔、认定、培养、使用方面制定出一整套制度，重要的是关于人才的理念要进行转变，视高技能人才和组织中的其他人才一样，都是组织最重要的人力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