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缺陷与重构

2013-10-28侯昊鹏

天府新论 2013年5期

侯昊鹏

融资难长期困扰我国中小企业发展。尽管中央和地方政府不断强调中小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并陆续出台了许多优惠扶持政策，但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根本解决。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或许是多方面的，但没有一套适合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一、现行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存在重大缺陷

传统的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都是为大企业量身定做的，在其影响下，目前我国银行等金融机构所采用的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比较强调全面性，并偏重资产规模。如中国工商银行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主要包括领导者素质、经济实力、资金结构、经营效益、信誉状况、发展前景等6个方面内容，22项二级指标。①中国工商银行内部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EB/OL〕.http://www.winaaa.com/research/info/2005092313178.shtml.中小企业与大企业有很大的不同，这样的指标体系用于中小企业，很难准确地评估其信用。针对这一问题，学者们就如何构建适用于中小企业信用评级的指标体系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

范柏乃、朱文斌构建了包括5类15项指标的中小企业信用评价指标体系。〔1〕蔡笑腾、苑清民针对中小企业的特点，提出，“中小企业信用指标体系应该至少包含市场、企业基本素质、经营管理、财务、创新以及历史信用记录这六个方面内容”，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分为6大类，68个二级指标的中小企业信用评价指标体系，〔2〕范立夫等指出，我国商业银行现有的信用评级体系存在偏重资产规模，缺乏具体行业分析等对中小企业不合理的规定等问题，提出应改革现有指标体系的建议。〔3〕赵家敏、黄英婷运用层次分析法探讨了我国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优化和指标权重确定问题。〔4〕高志、华斌专门就中小企业信用评级的非财务指标做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他们在分析构建中小企业非财务评级指标的必要性的基础上，根据非财务指标体系设置的基本原则，选取了相关的指标，并计算出指标体系综合评价值。〔5〕谭中明通过研究，提出了包括定性和定量两大类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6〕王新红等构建了一套以偿债能力和偿债意愿为中心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7〕王素义、朱传华针对中小企业与大型企业采用同样的信用评价指标，导致中小企业信用值普遍偏低的问题，结合中小企业的特点，对原有指标进行了重新选取和拓展，提出了适用于中小企业信用评价，包括8类28项指标的指标体系。〔8〕李国清构建了由企业素质、管理水平、信用水平、发展潜力、创新能力等5个一级指标和16个子指标组成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9〕

也有学者针对某一特定类型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专门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相应的体系结构。例如刘广斌、郭富贵提出了中小型科技企业信用评价指标体系，包括6类 16 项指标。〔10〕

学者们所进行的上述研究，深化了对中小企业风险特征的认识，在建立适用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但由于其基本的思维模式仍然是考虑如何在用于大企业的指标体系基础上加以改造，有的甚至还加入了一些新的变量，所构建的指标体系，较之用于大企业的指标体系并没有多少简化，有的甚至还更为复杂繁琐。指标过多，导致指标间相关度很高，有效性降低，不仅增加了资信评估工作量，降低效率，也影响了评级的准确性。

构建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必须转变思路，要改变在用于大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基础上修修补补的做法，针对中小企业的特点，以不同的理念和方法构建专门适用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评级的目的从企业自身来说，是为了有助于其市场经营活动等的开展;对于企业的债权人、投资人、交易的相对人等来说，主要是通过了解企业的资信水平，评估其贷款投资企业或与企业进行交易的风险。

二、构建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基本要求

我们认为，构建用于中小企业信用评级的指标体系，需要满足以下三个方面的要求。

(一)应具有针对性

中小企业规模比较小，组织机构不像大企业那样复杂，经营的领域、范围比较窄，产品比较单一，借款量比较小，使用期限也比较短。尽管这些特点并不能说明中小企业的风险就小，但一般来说，其影响资信状况的因素比较简单，容易判断。特别是由于贷款的周期不是很长，对长期风险因素的影响不必做过多考虑。这就决定了影响中小企业信用质量的因素与大企业明显不同，一些对于大企业来说很重要的指标，对中小企业或许关系不是很大，也可能难以获得数据，应该加以剔除。因此，设计用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就没有必要过于复杂，应强调针对性。

强调针对性，需要区别企业所在的行业特点。中小企业种类繁多，广泛分布于各个行业，面临的风险通常具有行业特征。例如，行业的竞争程度以及对投资强度的要求是不一样的;行业的稳定性和周期性也具有不同的特征;有些行业天然的就是高风险，有些行业则具有进入壁垒;有些行业属于劳动密集型，有些行业则是技术密集型;行业的成长性和未来发展趋势差异也很大。这些情况对企业的资信状况都会产生影响。因此，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构建，需要考察分析与行业特点密切相关的风险因素。

(二)应突出重点

虽然影响中小企业资信状况的因素不是很复杂，但往往某个因素会起关键性作用。构建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应抓住这样的关键因素。突出重点，不仅能提高评估效率，也能增强准确性，实为事半功倍之方法。

具体到哪些是影响企业资信状况的主要因素，有共性和个性之别。就共性来说，自然是所谓企业信用，简单地讲，就是指企业偿还其债务的能力和意愿。对企业信用做出评估，其结果无论是供银行贷款决策参考，还是供投资人、交易人做参考，最根本的还是提供一个企业对其已经和可能负担债务的偿还能力的评价。

突出重点，也要根据企业所在行业的不同有所区别。例如，对于从事进出口业务的中小企业，或其他主要以国际市场为对象的企业，国际市场环境变化就是重点，国家有关出口退税等优惠政策的变化也是重点。

在具体评估企业的信用时，还要针对具体的企业以及特定的时空维度，选择不同的重点指标。例如，在目前食品医药安全问题非常突出，消费者和监管部门的神经都绷得很紧的情况下，对于那些从事食品和药品生产经营的企业，就要特别关注其安全生产方面的情况。

中小企业的财务制度不像大企业那样完善，财务等信息的公开性也不强，准确地获取信息有一定的难度，在重点影响因素上花功夫，加强实地调查等工作，有助于更为充分可靠地获取反映企业资信状况的信息。

(三)应体现灵活性

中小企业因其规模小，资金需求量不是很大，但时间要求紧，对借款的效率要求比较高，相应的，就要求银行在贷款手续上简便一些，快一些。为了满足这样的要求，应简便快速灵活方便地对其作出资信状况评估。这就要求用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不能太复杂。

灵活性与突出重点、增强针对性，有密切的关系。指标体系设计有所侧重，不在关系不大的因素上花费过多功夫，能为体现灵活性创造条件。针对受评企业所在的行业性质和自身特点，也是灵活性的要求和具体体现。此外，考虑资信信息的需求者，例如，是特定的债权人或投资人，还是向社会公众提供一般的企业资信信息，在指标的选取上，指标体系的结构上，有所取舍，不仅也能体现灵活性方面的要求，也能使指标体系更有针对性，提高企业资信评估的效率。企业资信信息的需求目的不同，对企业风险的关注重点有很大的区别。即使同样是为了企业收购而评估对象企业的资信状况，收购的具体目的不同，关注的风险因素也会有所区别。例如，企业收购通常分为两大类——资本扩张型和技术扩张型。资本扩张型主要是指通过收购策略增加公司自身的各类资产，人力资源，供货渠道等。而技术扩张型则是指为了获取特定的技术而对目标公司实施收购。实施资本扩张型的企业收购，被收购对象的经营规模和经营状况很重要，必须要能够符合公司的财务实力，又能为公司财务数据带来正面的影响，这样，对被收购公司的考量就主要集中在市净率，市现率和净现金流量等财务指标方面。在技术扩张型的收购中，决定是否实施收购的考量因素，更多地被放在了目标公司掌握的专业技术方面。以具体专业技术为目标的收购，通常会较少考虑对象企业的财务业绩指标，而更多地是从专业层面作出特定技术是否具有收购价值的判断。

三、影响中小企业资信状况的主要因素分析

信用指标是按照一定的评估理论和方法对影响资信状况的风险因素的反映，探讨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构建，必须首先分析影响中小企业资信状况的主要因素。

(一)经营者素质

大企业因其规模大，机构复杂，经营领域宽等，对企业的经营者素质要求较高，大家对此认识上没有什么分歧。容易产生的一个误区是，中小企业因其规模较小，经营比较单一，人们容易认为对经营者的素质要求不必太高。这就企业经营管理的一般意义讲，也不无道理。但放在资信水平评估上，这种认识就值得商榷了。中小企业因其规模较小，其管理者往往不是一个团队，很多情况下只是1到2人从事经营管理，而且，不像大企业那样，有一套比较完善，且具有一定制衡关系的决策机制，更具有经营者的独断性。这种情况下，经营者个人素质对企业的经营发展就具有更大的影响，对企业的资信水平也具有更大的决定作用。对经营者素质的考察，应从经营者的文化程度、职业经验、管理能力、信用记录等几个方面进行。

(二)偿债能力

有学者认为，中小企业财务报表往往不够规范和准确，财务数据真实性较低，因此，主张在评估企业的资信状况时，应主要分析非财务因素，在方法上应以定性分析为主。〔11〕这一观点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忽略财务状况的评估理念显然不可取。毕竟，财务状况是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指标。是否有规范的财务管理制度，其财务报表是否符合国家会计准则的标准，也是衡量企业管理水平的一个方面，对反映企业资信状况具有重要意义。财务管理制度健全，管理规范，财务信息真实的企业，通常其信用也好。因此，不能因为一些中小企业财务报表不规范，就放弃对其财务报表的分析。放弃对企业财务报表的分析，实际上等于认可其不规范的合理性，这样做的后果往往会加大资信状况评估的不准确性，增加银行等债权人的风险。

由于不像大企业那样具有严格和健全的财务制度和较高的信息公开性，且中小企业的财务报表通常也较少经过审计，财务信息的真实性比较难以把握，在评价企业的财务状况时，应更加重视对企业现金流的考察。因为，现金流能够通过对账单以及税务单等加以核实，反映出的信息能够更真实地说明企业的经营状况和偿债能力。与此同时，也要重视资本结构指标。企业的资本结构传递着财务状况和债务负担等重要信息，对企业的偿债能力也有重要的影响。由于中小企业多以短期贷款为主，长期贷款较少，在分析企业的偿债能力时，注意力应更多地放在短期债务的偿还能力上。

在信用评估中，贷款保障程度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对贷款保障程度的分析，不仅要对应贷款本息总额看抵押物等的价值，还需要看担保物的变现性。如果担保物因受到国家法律法规的一定限制等使其不易变现，这样的贷款保障程度是要打折扣的。

(三)产品竞争力

企业经营发展，唯一的舞台就是市场，而参与市场竞争则是通过其所提供的产品或服务的市场表现来进行的。有符合市场要求，适销对路，受消费者欢迎的产品，其经营状况一般来说就不会差，信用状况自然也比较好。因此，对于中小企业来说，评估其资信水平，要着重看其有没有一个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衡量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当然要看消费者满意度，销售状况，市场占有率，利润率等，但支撑竞争力最主要的是产品技术含量和品质，这样一来，考察产品的竞争力，也就结合考察了企业的核心技术拥有状况。

对于中小企业来讲，研发投入、技术创新能力等当然也很重要，特别是科技型企业，更是如此。但对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必须紧密地结合产品的竞争力来评估。因为，中小企业受其规模和资金实力等制约，没有条件从事那些距离市场化还比较远的技术的研发和储备，更不可能从事那些基础性的技术研究。换句话说，对于中小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只有体现在产品的销量和市场占有率上才更具有实际意义。当然，产品的销量和市场占有率并不完全由技术含量等品质因素所决定，也与企业的营销能力等有关，但无论如何，高品质和适当性价比的产品才是赢得消费者青睐的关键。

(四)安全风险

一般来说，中小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比较弱，一个经营很不错的企业，往往因为一次事故或自然灾害等，就可能致其破产倒闭。因此，评估中小企业的资信状况，必须特别关注其安全风险因素，包括生产安全和产品安全等。对安全风险要结合企业所在行业加以考虑，对于那些从事高危生产领域和经营有毒有害物质的企业，应加强生产安全方面的考察。此外，对企业环境安全风险也需要予以关注。考察企业的环境安全应视生产经营活动对环境的影响状况，考察企业环境保护意识、环境保护制度和措施及其落实情况等。

(五)行业风险

行业风险主要考察企业所在行业的发展前景和市场变化。前者主要分析考察企业所从事的是朝阳产业，还是夕阳产业。由于中小企业负债一般都是短期贷款等，视评估的目的，适当关注行业的未来发展前景即可。后者则需要在行业大趋势下，结合市场变化对受评企业产品销售价格等的影响进行考察。由于中小企业借款期限较短，一般情况下，银行可不必特别评估其所在的行业风险。但如果出现重大行业风险事件，例如，以出口为主的企业，国际市场发生重大变化，导致市场需求极大减少，这时，就需要对行业风险予以特别关注。发生在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导致我国沿海地区大量中小企业经营陷入困境，甚至破产倒闭，所产生的影响就属于这种情况。

对行业风险，还应考虑该行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及与国民经济及其周期的关系，关注产品或服务的生命周期及稳定性、成长性、是否具有可替代性，对资源、能源等的依赖性，技术特征，竞争程度等。国家的重大经济政策调整，产业政策变化，对不同行业企业的经营发展会产生不一样的影响，国家扶持发展的产业领域的企业，会得到政策的鼓励和税收等优惠，对相关企业的经营会产生较大影响，并在资信水平上有所反映。

(六)政策法律环境

政策法律环境风险包括微观与宏观两方面。

政策法律环境风险在微观方面是指企业在经营活动中因为各种原因违反政策法律或涉讼等，给企业造成较大经济损失的可能性。对此，主要考察企业合同管理等制度，是否存在或有债务等，如果发生法律纠纷，还需要分析纠纷的性质，是否涉及企业品牌、专有技术使用权等。企业可能因经济纠纷或法律纠纷产生或有负债。或有负债对中小企业来说，比起大企业，对其经营活动产生的影响更大，因为中小企业规模小，实力弱，一旦或有负债成真，如果数额较大，企业很难经得起打击。

政策法律环境风险在宏观方面主要指政策法规的影响。因此，针对具体经营领域，必须关注那些可能对企业经营产生较大影响的政策法规变化，如产业导向和劳动就业政策、社会保障制度、卫生环境标准等的变化。国家2011年修订了中小企业划型标准后，明确将政策扶持的重点向小微企业倾斜，着重从优化发展环境角度，进一步研究从出台普惠性的政策措施，完善服务等方面加大对小微企业的扶持。政策法律环境的变化对中小企业发展有很大影响，但还要具体分析评估对象企业能实际地享受到什么优惠政策。并不是每个中小企业都能得到扶持资金。这在对企业做信用评估时应予以注意。

(七)创新能力

创新能力主要考察分析三方面的内容。一是研发费用与销售收入比率，这一比率需要结合企业的具体经营领域加以分析。对于高新技术领域的企业，比率应该较大一些。二是研发人员比率，指直接从事研发的人员与全体职工之比。并不是比例越高越好，视企业的经营领域等而定，技术型企业比例可以高一些。三是新产品销售占总销售收入比率，同样也并不是越高越好，要分析企业产品的总体竞争力，综合盈利能力，企业推出新产品的时间要恰当。

创新能力通常是比较稳定的，但如果企业引进了重要的技术人才，或反之，企业出现重大技术人员流失，或因得到政策支持等增加了重大的研发投入等，会增强企业的发展潜力，对资信状况有比较大的影响。

中小企业的创新能力是一个综合概念，不仅仅只是技术能力的因变量，而是体现在多个方面，包括企业的产品创新，管理创新，市场创新等。对于中小企业的技术风险、技术的先进程度的判断，不能完全依据一般理论上的创新标准，而要以市场来检验，即以该技术在转化成产品，进而打入市场形成竞争力方面的状况，作为判断该技术水平的标准。因为，只有能够转化为产品，进而形成市场竞争力，才能为企业产生经济效益，提升企业的资信水平。否则，不仅不能提升企业的资信水平，反而成为影响企业资信状况的技术风险因素。〔12〕

中小企业因为处于发展阶段，创新能力对其生存发展至关重要，对于技术型中小企业，尤为重要。可以说，是否具有创新能力，决定了技术型中小企业的前途命运。

(八)成长能力

由于信用评级具有一定的未来指向性，也就是说，是对企业未来的偿债能力做出预测评估，因此，分析企业的成长性也就很重要，应从主营业务增长率、净利润增长率和总资产增长率三个方面进行。

企业的创新能力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成长性。中小企业的情况比较复杂，理论上讲，中小企业也是具有成长性的企业。但就我国中小企业的实际情况看，多数企业成长性并不强。具有很强的成长性，不断发展，最终能够进入大企业行列的中小企业只是少数。创新能力强的企业，其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也强，且这种较强的竞争力因其创新能力而具有了可持续性，这样的中小企业，会逐渐地发展壮大，其中一部分会进入中小板市场上市。成长性好的企业，其未来的盈利能力强，获取现金流的能力也强，自然对未来到期贷款的偿还能力也强。成长性好的企业，其资信状况也好，毕竟资信信息主要是服务于未来的社会需要的。因此，在许多有关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研究中，很看重企业的成长性。〔13〕但因为其与企业的创新能力和产品竞争力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在指标设置上需要加以处理。

四、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新构想

前面分析了影响中小企业资信状况的8个方面因素，如果按照传统的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构建理论将这些因素不加区别地都列入，显然，指标体系仍很繁琐，无法克服现行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缺陷。〔14〕因此，需要对这些因素做进一步分析，采取新的思维，才能达到精简指标体系的目的。

虽然笼统地讲，8个方面的因素对中小企业的资信状况都有影响，但进一步分析后会发现，它们产生影响的特点及作用程度并不完全一致。

首先，上述影响因素，有些是经常性的，有些则是偶发性的。前者如经营者素质、偿债能力、产品竞争力、创新能力等，后者如安全风险、行业风险、政策法律环境、成长能力等。后面这几项指标无疑对企业的经营也有很大的影响，但从资信评估的意义上看，在一般情况下，它们的影响作用是相对稳定的，只是在出现重大政策变化或安全风险升级等情况时，对企业资信状况的影响才发生重大变化。对于常态性指标，在信用指标体系中不可或缺，而对于偶发因素，对其予以关注即可。

其次，上述影响因素，有些对企业资信状况的影响是起根本性和关键性作用的，有些则是起次要作用的。经营者素质、偿债能力、产品竞争力、安全风险等可归入前者。创新能力虽然对企业的经营状况有较大影响，但正如前面已经分析过的那样，对中小企业来说，创新能力需要也必须体现在产品竞争力中。从尽可能避免指标间关联性的意义考虑，可以把创新能力从前者排除。行业特点在企业产品中会得到相当程度的体现。成长能力指标则与产品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有较强的关联性，〔15〕而且，对于主要是短期贷款的中小企业来说，银行对此只需适当关注即可。对于起根本性和关键性作用的因素，在指标体系设计中无疑应将其放置在特别重要的位置。只是一般地影响企业信用，并不会对信用评估产生根本性改变的次要因素，或者被称之为弱影响因素，则不必对其花费同样的精力。

第三，上述影响因素，有些是受评企业特有的，有些则是一般企业所共有的。前者如经营者素质、偿债能力、产品竞争力、创新能力、成长能力等，各个企业之间都是不相同的，后者如安全风险、行业风险、政策法律环境等，同一类型的企业大致相同。对于受评企业特有的风险因素，肯定需要重点分析评估。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将企业信用评级指标分为“评估指标”和“关注指标”，并以此为基础，尝试重构专门适用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

(一)评估指标

所谓评估指标，是指在对企业做资信状况评估时直接使用的指标。在影响中小企业资信水平的8个方面因素中，只需对那些既是常态的，又起根本性关键性作用、为受评企业所特有的风险因素作重点评估。根据前面的分析，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三个方面因素——经营者素质、偿债能力和产品竞争力，可将其确定为常用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中的评估指标。在对评估指标的处理上，选择能够结合处理定量指标与定性指标的模型或方法能够更准确地对企业信用做出评估。

(二)关注指标

但是，由于在评估指标中精简掉了影响企业资信状况的其他因素，为了避免出现重大遗漏，造成企业信用评估方面的严重失误，在运用该指标体系时，需要增加一类指标——关注指标。所谓关注指标，是指那些在评估企业资信状况时不必专门考虑，更不直接使用，但需要以适当方式方法动态跟踪关注的指标。这样做也是为了使评估人员集中精力更多地考察那些更直接更重要的指标。例如，虽说安全风险对于中小企业是一个很重要的资信评估指标，但毕竟安全事故是个偶发因素，通过跟踪关注的方式，比起不加选择，没有重点的一般评估，或许还能更可靠地把握企业的风险特点和程度。再如，当国家经济出现波动或发生政策调整，同样的因素变动，中小企业因其规模较小，其反应可能大一些。由于中小企业的发展状态具有影响因素多，对外部经营环境的反应灵敏度高，反应程度大的特点，这也需要适当加强跟踪关注，及时获取企业最新信息，并以此来对评级结果进行修正。〔16〕

安全风险、行业风险、政策法律风险、创新能力和成长能力等可作为关注指标予以考察。

(三)中小企业信用评级建议指标体系

根据中小企业的组织特点、经营特点和风险特点，按照“两性一重点”的要求，采取区分为“评估指标”和“关注指标”的全新思维，本文提出以下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的新构架 (见下表)。

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

由于采用了与构建用于大企业的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完全不同的思维，改变了传统的追求全面系统的做法，新构建的中小企业信用评级指标体系，只有3个方面13项二级指标需要直接分析评估，大大精简了现行的指标体系。评估指标抓住了影响企业资信状况的主要矛盾，而关注指标则兼顾了企业内外情况的变化，避免了可能造成的重大误判，其结果不仅大大提高效率，也将提高信用评级的准确性。但需要指出的是，对于关注指标，在动态跟踪关注中如果出现可能对企业资信状况产生重大影响的变化时，则需要对其做详细分析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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