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译者身份的误读与重构
2013-08-15李厥云
李厥云
(山东工艺美院,山东 济南 250014)
1.引言
当前,翻译学作为一门学科,虽然未曾扭转被边缘化、被忽视的困境,却也引起了人们普遍的关注与思考。译者不仅是联系作者和读者的中介,其创造性的翻译使原文焕发生机,重新产出了“与源语信息最接近的自然对等,对等首先是意义上的,其次是风格上的。”(Nida 1969:12)虽然传统翻译观认为译文应当尽可能的忠实于原文,并视 “信、达、雅”为翻译的最高标准,进而使译者成为依附于原文作者的幽灵,丧失了译者的主体性和身份,但部分学者已经开始强调文本的开放性,认为“原作者在完成他的作品后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译者有权对原作做出自己的解释”(周梅,2007:67),进而肯定了翻译目的、读者期待和译入语的语境等因素的决定性影响。
2.身份建构与文化期待
翻译是原作生命的延续,能否满足读者的心理期待就成为其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比如朱生豪先生的译作《莎士比亚全集》,其长盛不衰、一版再版,同样验证了读者的反应和评价,并在西方文化的译介和传播方面功不可没。然而,受传统和语境的影响,东西方之间的文化差异也成为译文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因此,译者只要有通过对原语文本改造,“既有直译又有意译 …… 一本书和一篇文章如此;即使一个句子中,译者兼用直译和意译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的”(张培基等,2008:14),使之反映异域民族的风土人情并达到文化交流的目的。
2.1 文化传译的心理建构
译者在两种文化语境下周旋,会在头脑中呈现文本的涵义或场景,因先入之见而按照自己的原则翻译,呈现阅读或听到的图像并表现为满足读者心理期待的文本。兰盖克认为,译文中“转换形象背景分布”或“采纳非典范性观点”将会导致场景要素的变化,而这一形象的选择将取决于译者如何解释或理解原文本。(Langacker 1987:120)因此,翻译过程中,译者自身的文化素养、自身阅历等因素或者称之为知识储备将会影响译文的成功与否。
当然,原文与译文会在风格方面有很大的不同,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有必要在此分个高低优劣。鲁滨逊甚至提出来了翻译身体学(the somatics of translation),认为“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一方面受到来自身体之外的普遍社会规范的束缚,一方面来自身体内部的本能反应使身体内化于翻译”(Robinson 2007:viii)。然而,每个译者都面临着表达原作风格和形成自身特色的双重任务,“只有那些把两者之间的差距缩小到最小的程度,达到两者之间的基本统一(完全统一是不可能的)的译作才是翻译中的上品”(方梦之,2004:82)。因此,译者阅读文本时会将自我投射进原语语境中,而后将拿走之物还诸原文,进而建立二者之间的对等关系。
2.2 文化传译的认知结构
译者深受中美两种语境文化的影响,并要重视原文和译文所面对的政治和社会文化环境,从而发现译文动机和目的,弥补或消除翻译中出现的文化迁移现象。现以2012年美国总统大选候选人奥巴马和罗姆尼第三场电视辩论为例,进而分析同声传译中译者所需的翻译策略。
首先,前期准备涉及到了译前的知识储备,比如美国的政党制度、选举制、辩论的意图、现今面临的问题及应对策略等因素。而这作为即时翻译的准备,对译者翻译的成功与否起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省略意指译文中部分细节的缺失,部分指涉了译者的意图或者倾向性,而强调则是对原文信息的总结,对上下文的连贯性有着重要作用。例如,
原 文 1:I’m a son of Detroit.I was born in Detroit.My dad was head of a car company.I like American cars.And I would do nothing to hurt the U.S.auto industry.
译文1:我是在底特律出生的,我出生在一个汽车世家。我绝对不会伤害美国的汽车产业。
由上文得知,译者倾向于省略部分细节,以感受文本并获得对文本图景的重构,而此类细节的缺失并不影响读者的知识欲求。同样,时间的间隔也会对译文产生影响,特别是时间超过正负3秒时,译者会选择省去部分细节来完成对整体的架构。比如,
原文 2:We’re — we’re going to have to put in place a very comprehensive and robust strategy to help the—the world of Islam and—and other parts of the world reject this radical violent extremism which is — it’s really not on the run.It’s certainly not hiding.
译文2:但是我们要有一个完整的战略来帮助整个世界,帮助伊斯兰世界和其他的地方来对抗这些暴力极端分子,让他们无处藏匿。
在此,译者停顿了3秒,感受信息并完成重构以求在文本见寻求某种时间的平衡,但也意味着部分不影响译文的信息的缺失。
3.译者身份的构建
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是要可以的贴近原文的形式还是力求迎合目标语读者的文化期待,勒佛维尔认为,译者的首要任务是“让目标语读者看懂原文 …… 最好既传达出原文的语义信息内容,又传达出其 ‘言外言语行为’之力”(Lefevere,2006:x)。因此,下文中,译者准确地传达给中国受众总统大选的辩论信息,而不仅仅充当原文信息的传递者,以至于译文变得更加的委婉,或者肯定。比如,
原文 3:Of course,we see in Syria 30,000 civilians having been killed by the military there.We see in—in—in Libya an attack apparently by—well,I think we know now by terrorists of some kind against—against our people there,four people dead.
译文3:但是,在这个地方,我们看到有三万的平民被屠杀。在利比亚,这一袭击事件很明显,是由恐怖分子所造成的,有四个美国人在那里被杀。
可见,译文中并未出现“I think”的翻译,而“we see”也由两次译为一次,而“我认为”或“我们看到”通常会被译者构建言语表达的策略,以消弭言语延后所导致的文本失衡,却使讲话者减少了辩论的激情或个人的感情色彩,而增加了客观的真实性和言辞的说服力。
然而,译者在贴切地传达文本信息时并未使用直译的策略,而是通过同义词或短语替换而增长译文的篇幅。以下文为例,我们发现文本之间的逐字直译现象几乎不可能实现。原文39个单词变为译文的71个字,而这大约80%的字数差异说明,译者在此采用了短句和语义的重复来来强调了文本的部分信息,并在某些方面用同义句子代替部分复杂句,进而重构文本图式的相对平衡。例如,
原文 4:And we have to do so making absolutely certain that we know who we are helping,that we're not putting arms in the hands of folks who eventually could turn them against us or our allies in the region.
译文4:但是,我们要认识到,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在叙利亚所做的事要支持当地的人民,我们要清楚我们到底在帮助谁,我们绝对不能够让武器落入那些独裁者的手中。
与奥巴马和罗姆尼相比,译者的语速较快且时常做简短的停顿,并且会尽量使用短句来传达信息,而这或许印证了译文的增长源于模糊语、嵌入语言材料或者语义重复等因素,比如,“we”作为主格出现了5次,而译文中却出现了6次“我们”。由此可见,译文承担了文本间的交际功能,不仅传达信息,还要考虑到听众的理解与反应。比如,
原文 5:And,you know,that’s your right.I mean,that’s how our free market works.But I’ve made a different bet on American workers.You know,if we had taken your advice,Governor Romney,about our auto industry,we’d be buying cars from China instead of selling cars to China.
译文5:而我们的自由市场要起作用。我要帮助美国的工人。如果我们采取罗姆尼州长的建议,那么,我们可能会继续将这些工作输送到海外。
由上文可见,交际性的词汇,比如 “you know”和“I mean”,译文中并未出现“你知道”和“我是说”等词汇而使译文的结构紧凑,语气更为肯定,降低了个人的情感色彩,进而使其性格显得更为果断、坚毅。因此,我们可以看出,模糊语的省略、同义短语替换以及部分细节的缺失等因素既向听众传达了文本的基本信息,建立“以个体身体反应对等为基础”(Robinson,2006:ix)的文化动态结构,重新构建出辩论者试图塑造的民主和危机拯救者的形象,同时也尽力避免了译者的倾向性。
4.结束语
翻译不仅是两种语言的媒介,还是两种文化的交流,而文化移植、文化交融就成为译者承担的使命。在翻译中,只有充分考量不同语言的文化语境,“熟悉两种文化要比掌握两种语言更为重要。因为词语只有相对应的文化语境中才会有意义”(Nida,1993:109),才能处理好文化迁移现象并提高译作的质量。而实际上,为了更好地发挥信息的媒介作用,译者往往更加注重读者的诗学期待,并考虑需要通过何种策略传达信息,并避免对听众产生误导。因此,翻译总是处在原文与读者的中间,既要压抑自己的个性以迎合作者,也有要展现自己的风格,表达生活情景的差异性,构建以身体反应对等为基础的翻译策略。
[1]Langacker,Ronald W.(1987)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Lefevere,Andre(2007)Translating Literature:Practice and Theory in a Comparative Literature Context,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3.Nida,Eugene A.and Charles R,Taber (1969)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Leiden:E.J.Brill;reprinted 1974.
[4]Nida,Eugene A.(1993)Language,Culture and Translating,Shanghai:SFLEP.
[5]Robinson,Douglas(2006)The Translator’s Turn,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6]方梦之.译学词典.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7]张培基、喻云根、李宗杰、彭馍禹.英汉翻译教程.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8.
[8]周梅.论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运城学院学报,20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