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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程——论沉樱小说中知识女性的人生困惑

2013-08-15金曼丽刘传霞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父权理想婚姻

金曼丽,刘传霞

(济南大学,山东 济南 250022)

一、前言

20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五四”自由、民主、妇女解放等新思想的传播,长期以来一直深受压抑的女性开始觉醒,她们要求个性解放,妇女解放,并积极参与当时的社会活动。以陈衡哲为代表的第一批知识女性,她们就率先用手中的笔开始创作展现女性在那样的思想激荡的历史大环境下的寻求女性“人”的地位的文学作品,来表达要求冲破男权社会和父权家庭束缚,追求女性独立自主和女性解放的愿望。“女性终于从文学中的被讲述步入自我讲述,从沉默状态的被言说步入张扬个性的自我言说,从历史的盲点浮出了历史的地平线。”[1]1920年代的这一大批受“五四”新思想影响的女作家,以陈衡哲为代表,以及后来的冯沅君、庐隐等,受热烈激进的潮流影响,她们的许多创作多带有一种与时代运动相一致的激进意味,她们热烈地讨论着“娜拉出走”,更鼓励女性能像娜拉那样勇敢追求自我,她们所关注与争取的更多的是“女性作为人”的权力,而在她们之后则出现了一批相较于她们热情激进的创作要显得冷静得多的女性作家。她们用敏锐冷静的视点关照女性生存状况和人生问题。这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就是沉樱。沉樱,人如其名,沉静,内敛,清丽,在人人都在呐喊娜拉出走的年代,她已经开始思考娜拉出走之后的境遇。她以成熟内敛的心智、清新秀丽的文字将其对女性人生困惑的思考放诸在一个个短小精致的爱情婚姻故事当中,探讨着女性人生的种种困境,思考着人生何处是归程。

沉樱(1907~1988),本名陈瑛,另有笔名陈因、小玲等。她1907年4月6日出生于山东省潍县城里的一个有文化的中产阶级家庭。他的祖父是清朝的学官,而父亲读的却是洋学堂,接受的是新思想;二舅父是北大哲学系的学生,很有才华,反对缠足,主张女子读书,男女平等,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派人物。无疑沉樱是幸运的,在这样比较开放的家庭环境里,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而且在当时视国文为基础的教育氛围下,沉樱打下了良好的国学基础,对《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一类“闲书”的兴趣,使她在考入中学前已经读遍了中国的旧小说,并且可以文言作文。中国古典小说对她日后的创作中文笔的洗练简洁,无疑有着很大的影响[2]。1928年,沉樱以一篇短篇小说《回家》初露锋芒,茅盾看到这篇作品还曾写信询问编者:“沉樱何许人,是青年新秀,还是老作家化名?”沉樱受此鼓舞,开始了自己个性独具的创作生涯。沉樱的文学作品主要有:中短篇小说集《喜筵之后》(1929年,北新书局)、《夜阑》(1929年,华光书局)、《某少女》(1929年,北新书局)、《女性》(1934年,上海生活书店),以及《一个女作家》(1935 年,北新书局)[2]。

二、知识女性的人生困惑

沉樱小说创作高峰主要是集中在20年代末至30年代。她的这些小说的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绝大多数都是表现女性生活。她的这一创作特点,一方面得益于她从小受到的较开放的教育,使得其具备了自身觉醒以及进而思考广大女性人生处境问题的能力;另一方面,也与其自身的两段感情经历有很大关联。与马彦祥的婚姻因长期分离而以离婚收场;与梁宗岱也因为甘少苏的介入而最终分离。沉樱在婚姻生活中所感受到的除了甜蜜,更多的是一种空虚、寂寞与迷茫。所以她的作品将更多的焦点投注到了女性自身,探讨的更多的也是女性在走出父权家庭,离开热烈激进新思想的大环境,回归平静真实日常婚姻生活后的自处问题,女性的自我价值认同与实现问题,女性面对突然而至的平静所产生的手足无措、寂寞、抑郁问题。她把自身遭际与对其他女性生存状态的观察领悟安置在爱情婚姻小说之中,透过这些小故事来传达女性在遭遇父母、爱情、婚姻、事业矛盾冲突时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一)亲情与爱情的选择

爱情,在任何一个时代的文学作品中都是无法被忽略的重要内容,在五四时期,它更是承载着特殊的使命。五四运动反封建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反对封建礼教,而女性又是受礼教压抑侵害最严重的人群。两千多年的封建文化历史对女性天然欲求的压制,使得女性精神觉醒之后的反抗也更加决绝,爱情成为女性宣示存在的重要手段。在这一时期,女性开始大胆追求爱情。自由恋爱,在当时更是被女性看作是其追求男女平等、个性解放的标志性行为。但想要自由恋爱,追求爱情,在当时封建思想依然大行其道的环境中,遭遇父母的反对阻挠无可避免。在当时有很多表现子女与父母在这一问题上矛盾冲突的文学作品。像鲁迅的《伤逝》就刻画了一位为了与君生的爱情,为了独立自主,毅然与旧家庭决裂的子君形象。沉樱的小说中亦有对这一问题的描写,如其小说《妩君》,刻画的就是一位为了爱情绝然抛弃家庭相约与情人私奔的少女妩君形象,但是她的一腔爱意换来的却是情人的失约,最终在绝望中离开人世。在这个短篇小说中,沉樱对妩君与父母间的冲突并未进行直接描写,而是采用了一种背景式的语言:小说一开始就写道:“妩君将这个使父亲震怒使全家惊骇的消息告白了以后,严厉而神秘的空气随着主宰了这个家庭,每个人都不敢太轻易说话或随意行动,到处弥漫着使人感到压迫似的严肃与静默”[3](P38),透过这寥寥几十字,可以想见的是其背后更震撼的场面,必定是一场家庭风暴,而风暴的最中心也必然是父亲对妩君的一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封建家长训话。父母在这一时刻,俨然是封建传统的代表,是完全站在女儿的对立面的。女性此时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与旧家庭决裂,这是其追求自由、拥有爱情的唯一出路。但父母始终是父母,他们虽然是封建家长,封建、守旧,觉得自由恋爱是女孩子家不守妇道,做了使家族蒙羞的事,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会想通,这时他们又成了慈爱父母,他们还是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担心她们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尤其是母亲,对女儿的牵挂和爱是怎样都无法斩断的。女性在叛逃家庭之后,现实的生活与理想梦幻的严重落差,又会使她们想起那曾经温馨的家,想起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母,对于自己的背叛家庭也常常感到后悔。此时的女性不再单纯痛恨自己家庭的封建,爱着自由的新生活,而是在困顿中升起了对父母的愧疚之情。

沉樱以女性的敏锐、细腻洞悉了女性的这一心理:爱情至高无上,可亲情也是无法斩断的情缘。爱情与父母的温情之间的难以平衡让女性陷入一种迷茫苦闷之中。

(二)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

自由恋爱作为女性摆脱父权家庭,实现自由平等和个性解放的手段,被当时很多新潮女性坚决执行。以为自由恋爱就是标志个性解放的她们,怀着美好愿望走入了婚姻。但是在沉樱笔下的婚后女性却再没有学生时期的激昂,更多的是迷茫、空虚、寂寞。沉樱的独到之处在于她总是能看见光鲜表象背后的致命隐忧。现实没有给女性更多发展的空间,所以婚后的女性大都抛弃了原有的进步理想,操心起了柴米油盐,经济依附于丈夫,过起了太太式的生活。前期与家庭决裂奋斗来的自由在婚后瞬间消失,这种心理上的无所适从和清醒的麻木让知识女性苦不堪言。回归平静后的生活,让知识女性看清了现实,真实的婚姻生活与她们理想中的婚姻生活相去甚远,本是生死难离的恋人,婚后也会形同陌路;多姿多彩的生活变成了日复一日的平淡。《爱情的开始》中的女人与男人半年前急促地陷入恋爱之后,同居在一起,但是不久女人就发现了男人的不忠实,两人在短暂的甜蜜之后,就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与冷漠。女人“不是为了爱情全不知为了什么,便和这男子同居了,牺牲了学业,牺牲了一切,毫不顾惜地蹂躏着自己的身心,这冷酷的黑暗的同居后的生活,不想变更也不想逃脱,就在其中把自己葬埋了吧,这是自己的决心。”[3](P47)《喜筵之后》的茜华也过着同样悲哀的生活。她们都是由自由恋爱而结合的男女,但是婚后都没有了恋爱的欢愉,只是强忍无爱婚姻的痛苦和折磨,在悲哀无告中消解自我。

爱情本是知识女性走向婚姻的强大动力和目的,可现实却是婚姻消解了爱情,失去动力与目标的女性重又陷入了苦闷、抑郁、迷茫之中。

(三)事业与婚姻的违逆

沉樱笔下有很大一部分女性形象,都是自由恋爱结婚后,便搁置学业、理想,经济上依附于男性,过着苦闷迷茫的“太太生活”。但同时,她又描写了一部分与此类女性相反的、意志坚定的女性,她们看穿了婚姻中女性所扮演的角色,故坚决地拒绝,誓为新女性,为自己的理想而活,不为家庭所累。《女性》中的妻是一位热爱文学并抱着从事文学的野心的人,她在与丈夫相恋并同居后并没有放弃对文学的追求,反而因与丈夫抱有相同的理想,而积极地坚持着对文学的追求。但是意外的怀孕事实,深深地折磨着她,在一番痛苦纠结之后,她选择了为文学理想牺牲孩子。可是打掉孩子之后的妻子并没有获得那份“如果好了以后,简直等于重新做人”[3](P109)的理想,而是陷入了浓重的伤感氛围之中。这个妻的选择在于理想和现实之间,她清除了现实的障碍,却没有拥抱理想的喜悦。这个结果显然是妻所没有料想到的。觉醒的知识女性,在面对男性主导的世界时,渴望突破女儿、妻子、母亲这三种身份,拥有与男性平等的社会地位和话语权。这一理想在女性仍是自由个体时实施起来,除却家庭可能就没有更多的阻碍,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但一旦成立家庭,女性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面临着家庭管理、生儿育女等问题,而很多男性却没有半点体恤之情。这种情况下,女性很容易放弃理想,安于现状。即使未抛却理想,可现实也没有为她们提供任何助其践行的条件,如经济的独立和社交活动等。此时其女性解放的理想就败给了男性统治的现实。另外,在这次女性解放大潮中,过度强调自由恋爱这一缺陷的弊端也在她们不顾一切的同居或婚姻生活中显现出来。女性解放开始的起点的差错注定了其在生活中困惑空虚的结局。此外,还有女性无可回避的母性问题。母性是女性无法拒绝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这也正是《女性》中的妻为了理想不肯要孩子的原因,因为她深知女性母爱的这一天性是无法抛却的。婚姻已让女性的理想苦不堪言,而在婚后依然想要拥有事业的女性的生活更加艰难,面对一个完全不为自己考虑的社会,理想和事业对于女性来说显得异常奢侈。

(四)拒绝婚姻的背后

《旧雨》中黄昭芳指出:“男子结了婚,什么妨碍也没有,女子结了婚,就像囚起来似的,什么也谈不到了,连心都像折磨死了似的……说婚姻是恋爱的坟墓,我看就只是女人的坟墓”[3](P84),她的一番话道出了女性生存境遇的又一尴尬处境——结婚还是独身。这一尴尬处境揭示出女性在婚姻关系中所遭受的不公正对待,她们身心受压抑禁锢,最后隐忍麻木。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男子拥有着社会核心权力,也充斥在各行各业之中,在社会上拥有工作的女性,多处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并且这些女性中,一部分是由于自己良好的身世背景才获得一份工作;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外工作,而她们所从事的又大多是社会最底层的工作。除却这两部分的女性,绝大多数的女性还是结婚嫁人,做家庭主妇。女性一旦成为家庭主妇,就只剩下依赖、顺从,遇人不淑时,还要隐忍。所以才会有如黄昭芳一般的拒斥婚姻的女性。但走入婚姻是人生的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并非独身主义不好,但是不可能全部人都能过上独身的生活,这不符合人类历史进步发展的规律。这就使女性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走入婚姻意味着理想难以为继甚至破灭,独身怀抱理想又非最佳解决方案,甚至会再一次遭受世人非议的目光,矛盾煎熬始终炙烤着女性的心灵。“拒绝婚姻”即是女性试图走出婚姻怪圈和人生困境的一种被动无奈的尴尬之举,也是女性重建独立人格和自我意识,谋求自我性别解放的必由之路,同时也是女性为建设和谐两性关系及平等婚姻地位所必须付出的高昂代价。它是一种挑战,一种反抗,更是一种吁求[4]。

二、女性人生困惑产生的原因

(一)社会现实原因

虽然,“五四”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知识女性通过写作、女性运动等方式宣告自身的存在感,争取社会地位和话语权,但现实却是新思想广泛传播,可社会权力中心或掌握社会权力的人认同却不推行或根本不认同,他们长久形成的男性优越感不容许受到挑战。面对中国当时的现实国情,社会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为生存而劳命奔波,可接受新式教育或有文化的人本就相对较少,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下,在这些相对较少的人群中女性所占的比例自然少之又少,所以女性解放的使命就更显得艰难,女性争取与男子平等的过程自然更加曲折,社会大环境没有给女性提供一个有利的条件。在那个年代能走出新女性的家庭多为家境殷实或达官显贵人家,这样的家庭中的父母多是有知识的人,同时相较于寻常百姓人家,也更注重传统文化的教育,对女子的管束更加严格,这样家庭的父亲就有部分守旧思想,父亲的威严也更甚。面对严苛的父亲时,女性或可决然与家庭决裂,但面对自己的母亲,女性就会在她们苦口婆心、充满爱的话语中迟疑或动摇。所以面对父权家庭的冷酷和温情,女性往往会难以抉择,造成心理上的纠结郁闷。同时,知识女性虽然都是接受了新思想的青年,但结婚之后,她们则几乎没有什么社交活动,也并没有继续自己少女时代的理想抱负。而男性婚后则一如既往地在外工作交际应酬,可他们却很少关心甚至忽略女性婚后生活的单调空虚,有的还在外追求其他女性。拥有新思想的男性虽然思想解放,知道男女平等,婚恋自主,但并没有抛弃自身作为男性的优越感,女性在走出父权家庭后又踏入了另一种形式的父权家庭。

不论是父权家庭、夫权家庭,还是社会,都没有给女性的独立、自由、平等提供一点适宜的土壤,女性苦闷、空虚、隐忍的事实早就被男性主权的现实注定了。

(二)传统文化原因

从母系社会进入父系社会以后,女性就彻底地沦为了男性的依附。在男性主导的社会,女性毫无地位可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所谓伦理纲常,“贤妻良母”的标榜,无不宣示着女性的附庸地位。女性只能依照男性的要求生存着。中华几千年的性别分工模式已经将女性牢牢禁锢在男性权威之下,女性不能有理想,不能有欲望,就应该一切顺从男子并为他们传宗接代。后随着社会历史的不断发展,西方思想的传入,有志之士的宣扬,维新变法运动的推动,新文化运动浪潮的激荡,女性思想逐渐觉醒,妇女解放运动也空前高涨。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中的娜拉,像一磅重弹在中国社会、在中国女性心中炸开了,其产生的震撼效果自然是空前的。接受新思想的知识女性,纷纷效法娜拉,在社会上形成了一股自由恋爱,与旧家庭决裂的风潮。但女性一步入婚姻,就心满意足地以为妇女解放已经成功,已争取到了自己自由的权利。回归安逸平静的婚姻生活后,传统思想意识就开始渐渐吞没女性学生时代的解放理想,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父权文化在女性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在男性主导的大环境下,女性一旦脱离了已经形成新思想的小圈子,就会被周遭的环境渐渐同化,在一种不自觉的状态下回归旧式女性的生活模式和思维模式。

(三)女性自身原因

第一,知识女性大多出自官宦世家或家境较好的家庭,因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在那个依旧重男轻女的年代让女孩入学读书;也正是因了在这样的家庭,知识女性虽然接受了新思想,但是她们更早接受的是传统文化,《女儿经》《列女传》也是极可能出现的学习书目,所以传统女性该有的礼节思想在她们接受新思想之前,早已耳濡目染深入内心。良好的家世在女性身上就像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第二,女性慈悲的心性。这主要体现在面对父权家庭,特别是面对自己的母亲方面。女性往往抵挡不住温情的攻势,面对疼爱自己的母亲、亲人、朋友,总是无法决然地说不。所以女子渴望自由、获得权利的抗争总是会在亲人温如细雨的爱中败给父权家庭。第三,女性对爱情的执着。“男人为事业而活,女人为爱情而活”,冰心的一句话说出了男女的差别,也道出了女人的软肋。女人面对爱情,总是无法洒脱如男性。《喜筵之后》的茜华,面对对自己没有半点情分的丈夫却仍然热烈地爱着:“是自己也莫名其妙的事实”[3](P61)。从茜华身上可以看出,面对爱情,女性注定是输家。面对爱情,女性无法说丢弃就丢弃,这使得她们往往选择卑微地依附于男性。另外,经济上的不独立,使得她们在婚姻中,无可避免地依赖于丈夫,这也是她们总不能如男子般理直气壮理论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小结

综观沉樱笔下的女性形象,无论是敢于冲破父权家庭的女性,还是自由恋爱而结婚的女性,都免不了落得个凄惨境地。这或许是由于时代现实环境造成的,或许是蒂固根深的传统文化造成的,又或许是父权的长期压抑禁锢造成的,但深究其中,便可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外因,本质上还是来自于女性自身的不果决、不独立的性格。沉樱着重发掘觉醒的知识女性一旦走入婚姻会发生什么,是继续娜拉的精神,还是会被现实打败。从她作品中女性的生存状态可以知道她思考的答案,就是“娜拉”最终会败给现实。这也许是沉樱思想中务实的一面,不会空喊口号,而是从多种现实因素综合考量。她看到了女性即使在妇女解放运动空前蓬勃发展的当下,也难以抗衡社会男权统治的现实,这使女性在精神上更加苦闷。沉樱描绘着一个个出走后的娜拉的返祖退化,是以此来警示女性,真正的解放是没有依附的,真正的解放是能够真正独立。

[1]孙海芳.沉默与言说: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女性地位[J].商丘师院学报,2004,(3).

[2]陈宁宁.问世间情为何物[A].柯灵.沉樱小说 爱情的开始[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2.

[3]柯灵.沉樱小说爱情的开始[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4]金文野.中国现当代女性主义文学论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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