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中的附和表达与交流

张 丽 曹美兰

（佳木斯大学 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7）

日语中的「はい」、「そうですね」、「ええ」、「うん」等表述方式对日语学习者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于一些不太懂日语的人也能随口说出几个这样的词汇来。但是它们是什么意思，具有什么样的功能，具体怎样使用，就很少有人能够清晰地说出来了。很多日语学习者在日常会话时，常常机械地模仿日本人的说话方式，将这些语句一味地叠加，这样往往词不达意，甚至会造成沟通上的误解和障碍。这种常见的表述方式并不是简单的语句，在语法学上它们被称为“相づち表現”，是日语中一种独特的语言现象，汉译为“附和表达”。附和表达是日语中一种重要的表达方式，是使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顺利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了解附和表达，对于了解日语的语言习惯、日本人的交流方式，以便于更好地运用日语交流，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本文拟总结附和表达的定义、种类、功能、使用时机，并对附和表达在交流中发挥的作用进行分析和探究。

一、附和表达的概念及其功能

附和表达在日语中被称为“相づち表現”。“相づち”是日本江户时代出现的词汇，是指在打制刀具时，徒弟为师傅打帮锤。后来引申为对话时，听话者对于说话者的话语的不含实质性内容的应答表现。对于附和表达的定义，根据其研究对象不同，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附和表达范围特别广泛，具体包括非言语行为（如：目光、动作、表情等），超言语行为（如：声音的大小、高低、长短等），言语行为（如：附和词汇、说明要求、语句重复等）。狭义的附和表达只限于言语行为。本文只对狭义的附和表达进行分析和研究。

根据附和表达的形式，可以将其分为以下16个系别：表示感叹时的表达方式あ系、うん系、え系、お系、はい系、ふーん系、へー系、ほー系、まあ系，表示概念性的表达方式すごい系、本当系、いや系、いい系、くり返し系、そう系、文末系。准确恰当地使用附和表达，能够使对话进行得更加顺利。附和表达具体的功能可以概括为七点。第一，附和表达可以向对方传达一个信息，即听话者正在认真地听对方说话。第二，附和表达表示在对话中听话者理解、明白说话者的话语。第三，附和表达表示听话者对说话者看法的反应。第四，地位高的听话者的附和表达对地位低的说话者的说话计划有影响。例如：当上司和下属对话时，上司所使用的附和表达会影响到下属接下来要说的话题内容。第五，附和表达具有延续会话的功能。第六，附和表达具有促进地位低的说话者持续说话的功能。第七，附和表达具有调整说话顺序的功能。［1］（P24～P39）

附和表达的这七种功能的界限并不是十分分明，各个功能之间不是互相孤立的，而是在对话中相互包含、相互作用的。例如，附和表达体现出同意的功能的同时，也体现出了注意和理解的功能：只有注意了才能理解，只有理解了才能同意。因此，附和表达的这些功能并不是独立实现的，而是一个附和表达可以体现出多个功能。

二、附和表达的使用场合

附和表达在对话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而且日语是世界上使用附和表达较多的语言。那么，附和表达一般都在什么样的场合使用呢？在日语中是否使用附和表达，与说话者的行为密切相关。在说话者具有以下五个方面的行为时，通常使用附和表达。一是当说话者声音减弱时，二是当说话者语气、语调发生变化时，三是当说话者语言停顿、中止时，四是当说话者语句中出现感叹词时，五是当说话者语句末尾出现终助词“ね”时。［2］（P86～P90）

对于中国的日语学习者来说，附和表达出现的时机是难于理解且难于把握的地方，也是学习的难点。之所以会成为难点，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日语中使用附和表达的时候较多，汉语则较少。二是附和表达的使用受到文化的限制。比如，中国人说话时，不喜欢被别人任意打断；而日本人说话时，喜欢别人附和自己的话语，这使其更有安全感，并能将对话顺利持续下去。另外，附和表达在对话中出现的位置，日语和汉语也是不同的。日语的附和表达出现在句中、句末的情况都有，而汉语的附和表达大多出现在句末。因此中国的日语学习者要掌握好、运用好附和表达，就必须了解附和表达的出现时机，并将其与汉语进行对比，了解其异同。

传统的外语学习普遍注重单词和语法学习，而忽略了听说能力的训练。因此一直以来，高校日语专业毕业生都面临着这样一个难题：即使正确地掌握了语法知识，也不敢去讲日语，或是即使讲了也被看作是不自然的日语。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怎样用日语去交流。学过的单词、语法不知道怎样组织、运用，只是将句子和句子简单地组合叠加。当然，这样也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却给人以不伦不类的印象。通过怎样的教育，才能让日语学习者说出地道的日语，这是日语教育者一直在研究的课题。而且，随着日语国际能力考试的改革，中国的日语教育也逐渐加强了对听说能力的训练。笔者认为，要提高听说能力，了解并能够灵活地运用附和表达是一个重要途径。因为附和表达是日语的一个重要的特征，在交流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曾有人指出，日语的附和表达在会话中的作用占9成，擅长使用日语的附和表达就能够使交流更加流畅顺利地进行下去。日本的许多成功人士和得到多数人支持的领导者，多是擅长使用附和表达的交流高手。日本有名的政治家田中角荣就是一名附和表达“达人”。他的口头禅“よっしゃ、よっしゃ”就是非常巧妙的附和表达［3］（P16～P20）。通过掌握附和表达，学习者不仅能够了解日本人的语言习惯，使自己的日语更加地道，而且能够顺畅地和日本人进行对话，对开口讲日语不再恐惧。这样不仅提高了日语水平，而且提高了交流技巧。

三、结语

本研究对日语的附和表达进行了系统的概括，指出了附和表达的定义、种类、功能及使用时机等，并对附和表达在交流中的关键性作用进行了阐述。日语附和表达是交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在国内日语教育中，附和表达却往往被忽略。目前国内没有任何一本教材对日语附和表达做出过详细的介绍。课文中出现常用的附和表达时，教师只是简单地带过。这样就造成了学习上的障碍，使得中国的日语学习者学习、理解附和表达更加困难。日语教育者面对当前有限的资源，应将怎样进行附和表达的教学，怎样让学生运用好附和表达，作为重要课题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1］（日）大浜るい子.日本語会話におけるターン交替と相づちに関する研究［M］.広島：溪水社，2006.

［2］（日）久保田真弓.新しい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のすすめ「あいづち」は人を生かす［M］.東京：廣済堂出版，2001.

［3］（日）吉田たかよし.話し上手は「相づち」が9割［M］.東京：宝島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