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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与精神文化建设*

2013-08-15郑立柱

中州学刊 2013年4期
关键词:政治动员华北根据地

郑立柱

华北抗日根据地既是中国抗日战争的中流砥柱,也是中国共产党改造中国社会的示范区。①要进行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就必须加强精神文化建设。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和精神文化建设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一方面,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需要通过文化建设为广大民众提供文明健康、积极向上的精神食粮;另一方面,精神文化建设又要服从和服务于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的需要。分析探讨华北抗日根据地社会变革和精神文化建设之间的互动关系,总结华北抗日根据地精神文化建设的历史经验,不仅可以弥补学界在这一方面研究的不足,而且对新时期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等都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一、民族战争呼唤科学健康的精神文化生活

如何动员广大人民群众支持和参加民族战争,这是华北抗日根据地建立后面临的首要任务。要动员广大民众支持和参与抗战,就必须要进行政治动员,就必须要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而政治动员的进行以及抗战精神的培育和弘扬,都需要通过加强精神文化建设,以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对广大民众进行思想教育,开展政治动员。

其一,政治动员与精神文化建设密切相关。华北抗日根据地自创建之日起就面临遭受侵华日军的封锁、分割、蚕食、“扫荡”等各种危险。要使广大民众积极支持和参加抗战以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除进行必要的社会变革以改善其生活、保障其权益、提高其社会地位之外,还必须要对其进行广泛的政治动员。中国共产党人充分认识到政治动员在抗日战争中的重大作用,正如毛泽东指出的那样:“如此伟大的民族革命战争,没有普遍和深入的政治动员,是不能胜利的”②。只有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才能造成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才能造成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才能造成克服一切战争困难的前提。

精神文化建设无疑是政治动员的一个重要环节。在华北革命根据地,通过演讲、散发传单、张贴布告、发放报纸书册、演戏等群众喜闻乐见的途径,不仅能直接丰富广大军民的精神文化生活,而且能强化广大军民的爱国爱家意识和牺牲奉献精神,营造了人人关心抗战动态、共同建设根据地的浓厚氛围。根据地广大军民既是政治动员的客体也是精神文化建设的主体。政治动员要结合军民的日常生活,要采取各种喜闻乐见的形式,积极开展群众性精神文明创建活动。

其二,精神文化建设在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方面具有独特作用。华北抗日根据地开辟后,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也是中共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七七事变之后,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此紧要关头,迫切需要培育和弘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主义精神,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团结合作精神,百折不挠、血战到底的抗争精神。对于华北抗日根据地军民而言,尤其需要培育和弘扬勇敢顽强、不畏艰险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百折不挠、艰苦奋斗的自强不息精神,敢于牺牲、甘于毁家纾难的奉献精神。

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坚持、巩固和发展至为重要。而抗战精神的培育不外乎以下两种路径:一是通过发文件、组织学习等行政手段从上至下贯彻党的指示精神;一是通过组织开展各种形式的文化艺术表演、宣传教育等办法加强精神文化建设。

华北抗日根据地在运用行政手段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方面主要采取政治宣传和政府表彰等形式,即树立先进典型、授予光荣称号、通令嘉奖、召开英模表彰大会、开展学习英雄模范人物活动等。这种办法在培育和弘扬抗战精神方面的作用固然不小,但要将抗战精神融入广大军民的头脑,内化为他们内在的精神品质,还需要加强精神文化建设,提供丰富、充实的精神食粮,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对根据地人民进行熏陶和教育。因为“真正对乡下人的世界观起架构作用的应该是乡间戏曲和故事、传说,包括各种舞台戏、地摊戏、说唱艺术及民歌(谣)、俚曲、故事、传说、童谣、民谚、民间宗教的各色宝卷(已化为说唱艺术的一部分)等。”④中国戏曲通过艺术形象,传播历史知识、文化传统及灌输中国道德主题,对乡民的价值观起到了比单纯的说教和文字所无法比拟的作用。⑤

其三,反抗外来侵略的时代氛围为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精神文化建设提供了有利条件。一方面,日军入侵打乱了民众原有的生活秩序,严重影响了他们正常的精神文化生活。娱乐生活方面,原有的民间娱乐组织趋于瓦解,民间艺人也四散奔逃,流往各处,抗战前的各种娱乐活动几乎陷于停顿;信仰生活方面,祭祖敬神等活动都受到干扰,再也不能像战前那样按部就班地进行;人生礼仪活动方面,由于人心惶惶,人们无心举行各种庆生礼仪活动,遇有婚丧嫁娶,也很少举行繁琐的礼仪活动;社交活动方面,人们整日东躲西藏,正常的社交活动也大为减少。

另一方面,在民族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很多传统的精神文化生活已变得不合时宜。“战地的民众是不欢迎那些在抗日以外寻找题材的读物的。他们不需要听那些佳人才子的故事,他们没兴趣去读那些半真半假的小掌故,他们不高兴再关在屋子里去朗读那些‘子程子曰’的古董,同时他们也不耐烦再去欣赏那些黄袍加身,进京赶考的戏剧。他们只是要求,而且那样热渴地要求那些激发他们民族意识的艺术,那些正当指示他们出路的刊物,那些合乎现实,予他们有切身关系的书籍。”⑥在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任丘东大坞村、八村的剧团排旧剧,群众便说:‘东大坞剧团不用说,《花子拜杆》、《武家坡》;八村剧团不用看,《打渔杀家》、《大登殿》。’”⑦在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潞城南窑凹剧团,因为新戏不多,为了凑时间,演了一个古戏《双头驴》,群众都走了”⑧。在晋绥抗日根据地,1941年,八路军一二○师战斗剧社花了很大精力排演出苏联话剧《第四十一》和曹禺的话剧《雷雨》,然而在保德的一次演出中,剧还没有演完,而观众却早已散尽。⑨民族战争呼唤传统精神文化生活的变革,以便为支持战争、争取战争胜利提供精神动力。为此,“要利用当时当地现实的背景迅速反映与报导当时当地群众斗争、武装斗争的新的事件、新的胜利,抓住具体的模范的例子,提炼战斗中的精华部分,以教育广大人民,动员广大人民;它要和每种斗争、每一个斗争,更紧密地联结起来”⑩。面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们的领土,杀戮我们的同胞,抢夺我们的资源,广大人民群众同仇敌忾。中国共产党正是充分利用这种民族感情和仇敌心理,在华北抗日根据地进行了广泛的政治动员和精神文化建设,并尽可能将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

二、社会变革与精神文化建设的相互影响

为动员广大民众支持和参与抗战,中共在华北抗日根据地进行了一系列社会变革,这对精神文化建设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而精神文化建设又反过来在推进和巩固社会变革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其一,社会变革对精神文化建设的影响。为动员广大民众支持和参与抗战,中共在华北抗日根据地进行了一系列社会变革,如在经济上推行减租减息与合理负担,在政治上推行三三制、民主选举基层政权等。

中共在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无疑会影响精神文化建设。经过一系列社会变革,广大民众在政治上翻了身,在经济生活上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后,开始要求反映他们新生活的文艺作品和文艺活动。民众的精神需求推动着华北抗日根据地的作家、艺术家、文艺工作者,深入农村,和农民交朋友,逐步熟悉他们的日常生活,了解他们的思想感情,从而创作出许多贴近实践,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与此同时,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也使广大民众成为文艺创作和文艺活动的积极参加者。因为,如果“群众没有翻身,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及兴致来闹什么娱乐,而在他们翻身后,他们兴高采烈,他们就要组织自己的娱乐,以表达和歌颂他们自己的快乐。”[11]

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也必然会在精神文化建设中反映出来。“他们不再用低沉的小调来悲叹自己无告的生活,不再酗酒、赌博,变相的自杀,而是集合到广场上,在伟大的战斗之前,高声地合唱抗战进行曲。过去他们用秧歌祭献神灵,现在他们把秧歌舞与大炮、机关枪排在一列,用它为武器来夺取自己的命运。在生产、武装动员、普选等这种新生活中,人们也学会了写街头诗、写剧本、唱歌、演戏、画画了。”[12]这段文字,是较为宏观的描述。其实,中共在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更多地是在精神文化建设的细微层面体现出来的。戏剧内容的巨大变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抗战前华北民众所看的戏剧,讲述的几乎都是古代故事和民间传说故事,其中不乏曲折爱情、江湖纷争、英雄救美、邻里之争,也有帝王生活、将相轶事、忠奸斗争、姑嫂斗殴等,塑造的人物形象主要是才子佳人、神仙鬼怪、英雄豪杰、侠义之士、武林好汉等。而华北抗日根据地建立后,民众所看的戏剧,大多紧密结合抗日斗争和社会变革实际,摒弃了迷信落后的内容,反映新生活,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艺术表现形式都有了革命性的新变化。这种变化也从一个侧面体现和反映了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情况。

其二,精神文化建设对社会变革的反作用。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社会变革需要借助于精神文化建设,以扫除变革的阻力,巩固变革的成果。“靠文件指示、靠报纸宣传是很难把党的方针政策灌输到群众中去的。而一出出小戏、一首首歌曲却能把党的方针政策、如何执行好这些方针政策以及执行中涌现出的先进典型、英模人物,变成具体而形象的现实,变成人们看得见、听得到、能够心领神会、跟着去学的东西,其对群众的诠释、激励、鼓动作用是念文件、读报纸、喊口号等宣传形式所远远不能比拟的。”[13]因而,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精神文化建设被赋予了政治动员的某种属性,成为对民众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一条重要途径。以戏剧演出为例,“当军政首长发出一个号召,如开展反汪锄奸运动,开展宪政运动”,“或是当一个新的工作布置下来的时候,如改革区村政权,武装动员,开展春耕运动等,各剧本(组)便多方面的搜集材料,加以缜密而深入的研究。然后由一位同志作一个详细的政治报告,于是在这个主题的把握之下,剧团的同志们尤其是编剧组的同志们跑到群众中去,同群众生活在一起,和军政民的同志们一起工作。在这一个工作过程中,便搜集到所要获取的实际材料。当一个故事构成的时候,按照着编剧的程序,在集体讨论中,一个新的现实剧本创作出来。然后经过排演,导演的修改,便可以正式演出了”[14]。

精神文化建设在教育和动员民众和配合开展工作方面确实发挥了难以替代的作用。如在太岳区,“道蓬庵剧团编出了反对恶霸李子材的戏”,“这个戏给予群众很大教育。一时各村都邀他们去演这个戏,有一个村子,经许多工作人员连县工作团一些同志在内,闹了好久,没有把群众发动起来。后来他们把这个剧团邀去,演了李子材这个戏。演罢后,村子里的群众都嚷动开了,大家说:李子材是林县有名的大恶霸,人家都把他斗倒了,为什么我们村里不敢斗呢?于是这个村就这样顺利地打开了局面”[15]。据吕正操回忆,“清苑县有一个联庄,我们一去就打,路不让过。后来,剧团在它附近演了几场戏,联庄的人,先是青年,悄悄地过来看戏,越来越多。从此把人都争取过来了,成立了一个大队”[16]。

社会变革与精神文化建设的互动共同推进了华北根据地的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在华北抗日根据地采取的一系列社会改革对精神文化建设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另一方面,精神文化建设又推动了社会变革的不断深化,巩固了社会变革的成果。

三、华北抗日根据地精神文化建设的历史经验

为顺应时代发展的需要,支持和推动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的顺利进行,华北抗日根据地在精神文化建设方面采取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取得了明显成效并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综合起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必须始终坚持和倡导精神文化建设的大众化方向。为最大限度地发动民众进行抗日,中共中央要求根据地文化工作者要深入民众,要服从和服务于抗战大局。1938年4月,毛泽东在鲁迅艺术学院的讲话中指出:“艺术作品要有内容,要适合时代的要求,大众的要求”,“到群众中去,不但可以丰富自己的生活经验,而且可以提高自己的艺术技巧”[17]。张闻天也指出:“我们要提倡民族化、大众化的文艺,使文艺工作者到民众中去锻炼,在民众中活动。”[18]倡导文化大众化的方向,使华北抗日根据地越来越多的文化工作者致力于创作通俗易懂的文艺作品。赵树理在谈到创作体会时曾说:“‘然而’听不惯,咱就写成‘可是’;‘所以’生一点,咱就写成‘因此’,不给他们换成顺当的字眼儿,他们就不愿意看。字眼如此,句子也是同样的道理——句子长了人家听起来捏不到一块儿,何妨简短地多说几句;‘鸡叫’、‘狗咬’本来很习惯,何必写成‘鸡在叫’、‘狗在咬’呢?至于故事的结构,我也是尽量照顾群众的习惯,群众爱听故事,咱就增强故事性;爱听连贯的,咱就不要因为讲求剪裁而常把故事割断了。”[19]无疑,倡导和坚持文化建设的大众化方向,对于华北抗日根据地民众精神文化生活的变革、丰富和提升,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二,必须始终尊重和不断丰富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华北抗日根据地开辟后,抗日民主政权对根据地传统的精神文化生活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如在信仰生活方面,对传统的祖先崇拜活动基本没有干涉,对正常的宗教信仰活动也给予充分尊重,对很多带有迷信色彩的神祗崇拜活动也没有简单地禁止。对于一些在会道门的群众,也在尊重他们的基础上积极团结和争取。此外,还从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的实际需要出发采取了许多切实可行的措施和办法改善根据地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在华北抗日根据地,一些传统的娱乐活动虽大多依然存在,但其性质已发生了根本变化,已被改造成为“新的娱乐”,即“抗战民族大众的”娱乐。[20]当时的情形正如范长江所描述的那样:“一切旧式的游艺组织,如秧歌、高脚、社火、梆子戏等,都一齐搬了出来,热闹非凡。但是这些旧东西,却完全换了新的内容。一种有组织的力量支配这些东西,他们唱歌和演戏的材料,或是已经成为抗日救亡的题材,或是加入许多抗战的唱歌和口号。”[21]

第三,必须始终坚持和促进物质生活与精神文化生活水平的共同提高。为改善民众物质生活条件,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华北各抗日根据地先后采取一系列措施发展生产,减轻民众负担,增加民众收入。尽管处于极端残酷的战争环境,华北抗日根据地民众的物质生活水平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提高。在重视物质生活改善的同时,华北抗日根据地大力加强精神文化建设,为民众提供丰富、充实、向上的精神食粮,让民众享有科学健康的精神文化生活。在文化生活方面,开展大规模的识字运动,坚持文化的大众化方向,鼓励群众进行文学创作,发展墙壁文化和街头展览;在娱乐生活方面,大力提升民众娱乐生活质量,鼓励民众参与各种娱乐活动,并积极为丰富民众娱乐活动创造条件;在信仰生活方面,中共在尊重民众宗教信仰的同时,注重进行科学启蒙教育;在社会交往活动方面,鼓励妇女走出家庭,积极推动社交生活的现代转型。上述举措,在满足民众精神需求、愉悦民众身心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对民众进行了思想教育和政治动员,对于民众支持和参与根据地的各项建设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第四,必须始终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在华北抗日根据地的精神文化建设中,以农民为主体的广大民众参与了文化建设的全过程,“新民主主义的新文化绝不是名流学者的产物,而应是广大群众的创造”,“朴素的农民和工人,他们才是建立新民主主义新文化的伟大工匠。”[22]如在诗歌创作方面,“农民接触了诗歌,而且热爱了诗歌,在他们中间,诗的天才有了萌芽,即十三四岁的孩子,也在兴奋地写着诗。有过一个孩子,在兴奋的歌咏《生产》时,他写着‘我要让镐头和荒地亲个嘴’的天真诗句。”[23]又如在曲艺创作方面,“有些农民不识字,但说起顺口溜来(浮山叫评说,有的叫干板)却是大内行,一口气说几个、十几个段子。他们不要乐队,不用与人合作,只带一张嘴,走到哪里说到哪里,短的段子可以有五六句,长的段子可以有几十句,上百句。这些顺口溜全部用的本地方言,通俗易懂,而且生动活泼,引人入胜,老百姓爱听”[24]。

第五,必须始终坚持与现实环境紧密结合。华北抗日根据地地处农村,精神文化建设必须要适应农村的现实环境,从农民的现实需要出发,反映农民的生产生活,表达农民的真实情感。唯有如此,才能为群众所接受。《小二黑结婚》的创作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该书出版后,深得农民群众喜爱,并迅即轰动了整个华北抗日根据地。“农民宁可省吃俭用,从‘牙缝’里节约点钱,也要买本‘小二黑’看看,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小二黑’热。在地头、坑头、饭桌上到处可以见到人们念叨《小二黑结婚》的动人情景。”[25]《小二黑结婚》还被改编成各种地方戏曲,搬上舞台,“使一字不识而有欣赏戏剧传统的老百姓喜出望外,如醉如痴地总也看不够,甚至一、二十里远的老太太、大闺女和抱着孩子的小媳妇,也会举着火把,翻山越岭来一睹小二黑的风采。这本薄薄的小书,奇妙地打破了新文学与农民之间的一直存在的隔膜。”[26]

四、结语

在艰难困苦的战争环境里,动员广大民众支持、参与并赢得抗战的胜利,是华北抗日根据地面临的首要任务。而要动员民众参与和支持抗战,就必须要对其进行必要的思想教育和政治鼓动。精神文化建设在思想教育和政治鼓动中无疑具有独特的优势。民族战争的大环境一方面迫切需要华北抗日根据地加强精神文化建设,使农民在享受健康科学的精神文化生活的同时自觉参与和积极支持抗战;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华北抗日根据地培育科学健康的精神文化生活方式创造了有利条件。

华北抗日根据地是抗日战争的重要战场,也是中共进行社会变革的新天地。中共在华北抗日根据地进行的社会变革,对精神文化建设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而中共的社会变革,也需要借助于精神文化建设对民众进行思想教育和政治鼓动,使社会变革得到民众的认可、接受、支持和参与,从而推动和巩固社会变革。

在民族战争和社会变革的影响与呼唤下,共产党人逐步认识到了抗日根据地开展精神文化建设的极端重要性,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满足民众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时,也有力地支持和推动了持久抗战与中共的社会变革,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发展和壮大起了巨大作用。华北抗日根据地在社会变革和精神文化建设方面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这些经验在新时期的和谐社会建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仍然值得借鉴。

注释

①魏宏运、左志远:《华北抗日根据地史》,档案出版社,1990年,第1页;田酉如:《中国抗日根据地发展史》,北京出版社,1995年,第8页。②③《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480—481、481页。④张鸣:《乡土心路八十年——中国近代化过程中农民意识的变迁》,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2页。⑤转引自张鸣:《乡土心路八十年——中国近代化过程中农民意识的变迁》,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2页。⑥林:《战地文化人的战斗任务》,《大众日报》1939年5月25日。⑦河北省文化厅文化志办公室等:《河北文化艺术志资料汇编》(二),1987年内部编印,第344页。⑧山西省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山西文艺史料》第三辑,山西人民出版社,1961年,第249页。⑨亦文、齐荣晋:《山西革命根据地文艺运动史稿》,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29页。⑩《开展边区的戏剧运动》,《抗敌报》1939年6月13日。[11][15]朱穆之:《群众翻身,自唱自乐》,《北方杂志·创刊号》,1946年6月。[12]田间:《庆祝边区首届艺术节》,《抗敌报》1940年11月4日。[13]晋察冀文艺研究会:《文艺战士话当年》(六),1999年内部编印,第294—295页。[14][22]李公仆:《华北敌后——晋察冀》,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年,第152、160页。[16]吕正操:《冀中回忆录》,华岳文艺出版社,1988年,第107页。[17]《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2、124页。[18]《张闻天文集》第3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4年,第22页。[19]言行一:《咱村的赵树理》,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161页。[20]周扬:《表现新的群众时代——看了春节秧歌以后》,《解放日报》1944年3月21日。[21]穆欣:《西线漫忆》,湖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1页。[23]袁勃:《诗歌的道路》,《新华日报·华北版》(《新华增刊》)1941年7月7日。[24]孙彪等:《临汾抗战文化》,2005年内部编印,第79页。[25]华然:《〈小二黑结婚〉出版的前前后后》,《山西文史资料》1996年第5期,第117页。[26]戴光中:《赵树理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166—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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