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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生命在历史存在中的困境——评苏童的长篇小说《河岸》

2013-08-15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400715

名作欣赏 2013年12期
关键词:强权规训苏童

⊙舒 渝[西南大学文学院, 重庆 400715]

作 者:舒 渝,文学硕士,西南大学文学院2012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代文学与现代思想文化。

《河岸》以文化大革命为历史背景,以库文轩的命运为核心,向读者展示了那个时代下个体生命与历史存在的二元悖论式困境,引发了人们对历史存在与个人命运关系的思考。这在苏童的创作历程中是一个重大的转变。在苏童以往的小说中,如《妻妾成群》《红粉》《米》《我的帝王生涯》等,历史只是作为个人生存的背景,它“以个人的自在性抵抗历史的束缚;甚至个人不再是历史的同路人,而是历史的陌路者”①。但在《河岸》中,个人不再是历史的“陌路者”,而是历史在不断地渗透、建构书写着个人生命,向我们展示着个体生命在历史存在中的悖论式宿命。

一、岸与河:历史存在对个体生命的规训

“河”与“岸”在这篇小说中具有鲜明的意象特征。“‘岸’在小说之中具有历史场景的具象意义,是十分具体的历史表象,而‘河’被叙述成游离于历史事件之外,与岸上的喧嚣构成了鲜明的对比。”②苏童在描述二者的关系时,这样说道:“岸是河流的桎梏。岸对河流的霸权使它不屑于了解或洞悉河流的内心,岸对农田、运输码头、餐厅、房地产业、散步者表示了亲近和友好,对河流却铁面无情。很明显这是河与岸的核心关系。岸以为它是河流的管辖者和统治者,但河流并不这么想。”③在小说中,“岸”象征着具有历史话语权的强权意志,最为直接的表现便是无孔不入、高高在上的政治权利,以及这种权利对生命的桎梏与异化。

库文轩在文章开头因为不可靠的传说和屁股上的“鱼形胎记”而成为烈士“邓少香”的儿子,享受着烈属应有的优待,成为镇上综合大楼里最有权势的人物,在他妻子乔丽敏对他的“隔离审查”中我们还得知,他利用这种权利与多名女性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然而好景不长,在一年的夏天,历史被改写了。专案组对烈属的调查得出“结论”,库文轩不仅不是烈属的后代,而且是河匪封老四与一名妓女的私生子,他们通过狸猫换太子的手段让库文轩获得了烈属的身份。一夜之间,库文轩从权势熏天的“书记”被打成“阶级异己分子”。

“历史是个谜”,但正是这谜一样的历史通过口口相传的流言、不可靠的叙述,以及专案组无根据的重组历史事件,通过强权意志改写着库文轩的命运。他也曾是强权意志的代言人,风光无限,但历史似乎喜怒无常,让他走向了强权意志的反面,成为了河匪、反革命、叛徒走资派、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成为被强权意志所规训的“专政”对象。库文轩被组织“隔离”审查,让他交代他的“真实身份”。强权意志的目的是让个体生命服从,被改造,被规训,以达到强权者控制的目的。但库文轩拒绝交代,以至于精神紊乱。回到家中,他的妻子乔丽敏却继续代表着强权意志行使着规训的权利,从身体与精神上对库文轩进行着惩戒,连“吃喝拉撒都充满了冰冷的条文和纪律”。其实我们知道,乔丽敏惩罚的结果并不是让库文轩改过自新,而是让他屈从于强权意志的判断——他是一个异己分子、阶级敌人。

无论是政府专案组,还是乔丽敏,他们都代表着强权者行使着这种“专政”的职能,让库文轩从一个具体历史社会中再也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变成了阶级敌人,最终让他只有走上自我放逐的道路。他们只是强权意志的代言人,归根结底,还在于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和“出身论”为上的荒谬的强权意志。

库文轩的儿子库东亮虽然没有被隔离“专政”,但是却被象征政治权利的“岸”所拒绝,所监视。“一切权利都将通过严格的监视来实施,任何一个监视的目光都将成为权力整体运作的一部分。”④库东亮的居住之所——船则成了他们主要监视的对象。福柯说:“一个人的居住空间对居住者发生作用,有助于他们控制他们的行为,便于对他们恰当的发挥权力的影响,有助于了解他们,改造他们。”⑤苏童也说,“岸是河流的桎梏”。岸对河流有一种霸权的“控制”与“统治”。

船作为库东亮的居住之所,时时刻刻处在陈秃子等以综合大楼为霸权政治的控制与监视之下。他们监视着库东亮和船员在岸上的一切活动,是“执行上级的指示”,要库东亮和船上的人员“自觉接受治安小组的监督”,并且控制着他们的行踪,对他们的蔬菜与猪肉等日常用品进行严格的调配,连上厕所都不忘对“愚昧的船民进行树新风教育”,还以政府公文的形式发布布告禁止他去理发店。岸上的陈秃子所成立的治安小组是政治权力最直接的行使者,而他们手里的警棍更是权力暴力的象征,库东亮不得不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被进行训诫、监视,从而使强权者为代表的“综合大楼”能更好的实现它的权利运作,以便更好的控制“河”与“岸”。库东亮在这种严密的监视之下,就像他的绰号“空屁”一样,没有人格的价值与生存的尊严,只得遁入历史的虚无中。

当然,库文轩、库东亮与赵春光、陈秃子的是非恩怨仅是个体生命被历史规训的一个缩影。如果将他们放到整个历史社会中看,其实就如苏童所言,是“岸”通过“霸权”对“河”的规训。“岸”与“河”虽然作为两个对立的意象而存在,但两者就其意象表现来看,有着本质的差别。岸上的赵春堂、陈秃子、傻子扁金以及妇联主冷秋云,还有学历史的大学生等,都是概念化的人物,整篇小说中都是形象模糊的,可以把他们归为一类,都是权力的代表者与行使者,他们都紧紧围绕着“综合大楼”这个政治权利的核心而存在。但船上的库文轩、库东亮、慧仙、孙喜明、德盛夫妇都个性鲜明,他们虽然住在船上,却属于不同的个体与生命存在,有着自己独特的存在方式。“‘岸’和暴力、权力、欲望相关,而‘河’则与希望、宽容、接纳、自由等含义紧密相连。”⑥“岸”以强权意志控制着监视着“河”的一切,试图将“河”的一切纳入权利运行的体系之中,不断地对“河”上的生命进行着“规训”。这其实也正是苏童的高明之处:通过“河”与“岸”的关系,来探索个体生命在历史中的存在如何生存。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个体生命该如何在历史的规训中有尊严的活着,文本触动人心的力量以及所引发的思考已经远远超出文本给我们的答案。

二、荒诞:作为个体生命存在的基本特征

在西方现代文化观念中,“荒诞”不能简单地理解为荒谬可笑,它指个人与生存环境的不和谐,有不符合道理和常规、不调和、不可理喻、不合逻辑等含义。尤奈斯库在他论述卡夫卡的文章《在城市的武器里》(1957)指出:“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断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⑦荒诞感被看做人的一种普遍体验,是人在对自身与世界关系的审视中产生的生命体验,荒诞意识的核心是无意义,所以荒诞概念是对世界本质和人的生存状态的提示。荒诞已被看做人生存的根本方式,人在本质荒诞的处境中被无法承受的矛盾折磨着。纵观《河岸》,在极端的年代里,荒诞以为能实现“凤凰涅”式的重生。但通过自我禁闭与自我阉割的方式来否定这段荒诞的历史的方式并没有让他获得新的生命,反而在孤独与负罪中死去。

伴随库文轩自我阉割的同时,库东亮却正在成长中走向性的成熟。如果说在那个极端的年代里,强权政治是外界唯一获得认可的权力,那性的权力则是唯一能展现自我的生存的权力。可是库东亮这种仅有的权利则被剥夺压制。他的母亲发现他有性的冲动便不断的责骂,认为是“下流”的表现,而他的父亲也通过暴力的方式来压抑他性的萌发,说他“迟早会因此而走上犯罪的道路”。他只有通过记日记的方式和翻看母亲的工作手册来发泄着青春成长的萌动,到最后他的工作手册被人传阅,成为镇上的一大笑料。性的压抑与被控制,让库东亮精神上陷入极度迷茫的状态。

不仅如此,因为库文轩的政治问题,库东亮的一切活动受到岸上强权政治权力的控制,他无法从性的懵懂中来确认自我,也无法让岸上的人们接受,他时时刻刻感到自己就是一个“空屁”。在他看来,空屁“它有空的意思,也有屁的意思,两个意思叠加起来,其实比空更虚无,比屁更臭”。可以说这句话诠释了库东亮在《河岸》中全部的生存状态。库东亮整日毫无意义地游荡在“河”与“岸”中,他的精神状态陷入虚无与迷茫,丧失了人生的追求,他的个人价值与尊严,在集权政治的眼中,只是一个比屁还臭的东西。

在人伦关系上,我们更能感受到十年浩劫所带来的荒诞与恐怖。苏童说那“人伦惨剧,真正来自于人性是个体生命存在的基本特征。

在《河岸》中一个关于烈士邓少香的极具传奇色彩的革命故事,一块鱼形胎记,像“蝴蝶效应”一样引发了小镇的沧桑巨变。库家父子的命运也在这个故事中荒诞般的呈现开来。库文轩的只因为屁股上有一块鱼形胎记,就被指定为烈士的后代,却因为工作组中学历史的小夏的“不免过于大胆”的推测,库文轩却又因此而跌入历史的谷底。无论是传说,还是工作组的鉴定,都没有事实根据,只是简单的臆测,却让库文轩受尽折磨。这一切对库文轩而言,是无法逃避,更是无法选择的宿命。他没有办法辩解,而也没有人有办法去考察一段传说的真伪。他便这样阴差阳错的经历了从“政治权利”的顶峰到“阶级敌人”的低谷。在荒诞的历史中,他只有默默承受着荒诞所带来的个人命运的变化。

在船上,他逃避“河”与“岸”,拒绝与外界接触。福柯说,“我们通常通过禁闭邻人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健全”⑧,而库文轩却是通过禁闭自我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健全。但其自我禁闭的方式又何尝不是荒诞世界所带来的自我异化呢?不仅如此,他为了摆脱荒诞世界带来的耻辱,还通过自我阉割的方式来否定过去的存在,溃烂、暴戾的东西”,尤其体现在知识阶层上。历史的荒诞更考验着真实的人性。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作为妻子的乔丽敏对库文轩实施的“专政式”审查,进行的是精神的摧残,甚至库文轩通过脱裤子和下跪的方式也无法打动她的怜悯之心。当库文轩丧失了权利之后,夫妻关系变成了“专政”与“被专政”的关系。她没有了妻子的关怀和疼惜,更多的却是冷酷、耻辱与痛恨,甚至绝决地划清了二者的关系。夫妻关系在荒诞的历史面前变得是那样的冷漠无情。她对库东亮也没有母子的那种温情,只是责骂与痛恨。而库文轩到了船上,他也在自我禁闭与自我阉割中淡化了父亲的责任,让父爱处于缺失的地位,而库东亮也对父亲十分的反抗与拒绝。一场荒诞的历史,让中国传统中牢不可破的最基本的人伦关系的纽带几乎完全处于断裂状态。每个人都因为荒诞的历史,表现出人性中最本能的防卫,甚至是丑恶和糜烂,阴暗处的杂草让人性扭曲,让人情成为一片沙漠。

将人伦的扭曲与荒诞从库家关系放大到整个“河”与“岸”中,我们可以看到“文革”给人们带来的灾难是空前的。无论是河上的,还是岸上的人们无不生存在一种荒诞的环境之中。“岸”上的人们对烈士人物的空前崇拜与敬仰,对“阶级异己分子”的愤恨,对河上人们的敌视等等都表现出人们不合常规、不可理喻的行为,让“河”与“岸”处于一种监视与被监视、控制与被控制的紧张对峙的关系之中。其中的纽带便是权力,不再是传统的血缘伦理与家族伦理。

《河岸》中“河”与“岸”的对峙、紧张的人际关系,正是“文革”期间人们之间互不信任、相互提防甚至相互伤害的畸形关系的缩影;是“文革”时期人整人、人斗人、互相出卖、互相揭发、互相批斗的结果。作为一个出生在文革末期的作家而言,虽然对“文革”的了解仅凭“记忆的整合”,但苏童凭借着他惊人的想象力,深刻地反映了“文革”期间频繁的政治运动所引起的人际关系的畸变和人性的堕落,“再现”了那段荒诞的历史中个人的荒诞境遇。

三、放逐与追寻:个体生命在历史阴霾中的生存方式

在“岸上”被历史存在规训的生命个体大多处于一种流亡与放逐状态,岸上的集权政治容不得他们的存在。遭遇荒诞的历史遗弃的库文轩选择了“奔向船与河流”,“上船容易下船难”,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永远的放逐”。他的儿子库东亮也不得不跟着他承受着这种“出身论”所带来的惩罚,也跟着他一起被放逐到船上。如果说库文轩是自我选择放逐,那库东亮的放逐,他无法选择。“他们只要踏上了‘愚人船’,随着‘愚人船’远航,就意味着‘一种严格的社会区分’,展现了他们的‘边缘地位’。他们被囚禁在船上,‘无处逃遁,命运被交给不可捉摸的命运’和‘未知的世界’。”⑨库文轩在自我放逐中,洗刷和遗忘着自己过去的耻辱。

其实在河流上生存的“船队”中的人大多是这样自我放逐或被放逐的个体,如德盛媳妇之前也是在岸上生存,因为偷了人家的东西,而被人们赶到了船上。其他的人虽然来历不明,可我们从他们迥乎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天南地北的口音差别,便知道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有着和德盛媳妇相同或相似的经历。他们“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他的世界当中的不毛之地,才有他(们)的真理和故乡”⑩。库文轩的妻子乔丽敏虽然没有登上“愚人船”,但是她却选择了放逐自我,去了一个“很远的,交通也不方便”的“西山煤矿”。而本文的另外一个主角“慧仙”也是在经历了“小铁梅”的坎坷经历后,而被放逐到“人民理发店”。放逐作为集权政治规训下,被集权政治所拒绝接纳人物的主要生存方式。当然这对以“综合大楼”为中心的岸上的人们来说,是不适用的,他们是在行使着放逐他人的权利,把一批批“疯人”送上“愚人船”。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不断的追寻。

苏童说《河岸》“是一个关于寻找的故事”,“河与岸,记忆与遗忘,光荣与羞耻,罪恶与救赎,遗弃与接纳,父与子,爱与恨,它们都在相互寻找”⑪。作为革命化历史具体存在的个体生命,虽然在历史中不得不接受历史的归训,承受现实世界的荒诞,但是他们即使在自我放逐中依然不得不寻找自我认同之根。当这种自我认同被历史存在所确认之后,他们便可以获得一种天然的优势。这是一种既矛盾又统一的悖论式存在。

库文轩虽然在船上过着自我禁闭、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他心中没有忘记烈士母亲邓少香。在每年邓少香的祭日时,都会通过隆重的仪式来祭奠这位心中的神,还让库东亮每次上岸的时候去给岸上的权要人物寄信,用这些方式来寻找或确认失去的荣耀。因为他知道,只要当他的烈士身份重新被追认,眼前的耻辱才将会烟消云散,带给他的又将是“岸”的接纳与认可。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他知道无法为自己翻案时,他也要背着纪念碑沉入河底,通过殉葬的方式来完成对革命化历史的最后追寻。一个传说中的女英雄,一块革命烈属的门牌,一块沉重的石碑,这些属于岸上独有的,象征着革命历史权力的东西,都成为库文轩的一生用来确认自己革命历史血统的寄托。说到底,他无论如何惩罚自己,都是为了获得“岸”的认同。

库东亮一直在“河”与“岸”之间穿梭,他的生活方式和他父亲有很大不同,他追求自由的天性,也忍受不了“河”的束缚。即使这里还有着一些温柔的人性。但是他是生活在“河”上的人,又加上父亲的沉重的历史“罪孽”,“岸”始终拒绝接纳他。“河”看似自由,他却不得不面对无言的孤独和父亲对自己性的压抑。“岸”则不一样,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心中的向日葵——慧仙。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他想一直追寻的“历史之谜”,因为只要解开了这个历史之谜,他和父亲一样,就一样可以获得岸的认同,他也将与父亲一样被重新纳入到革命化历史的强权中去,继续享受往日的优越生活。为了解开历史之谜,他一直充当着父亲的信使,甚至为父亲在理发店和赵春美吵闹,为父亲在深夜里偷走那块纪念碑。库东亮虽然与父亲有很大的不同,但最后二人似乎心有灵犀,达成了和解,这说明二人在本质上都是为了回归“岸”的怀抱,追寻历史存在对自我血缘的认同,从而实现革命化历史对自己的政治身份的认同,最终重新获得人的价值与尊严。但事实证明,他们的追寻,只是历史的虚无。

如果说“河”上的人是为了重新追寻“岸”的认同,那“岸”则一直追寻着对强权意志的权力,保持“河”与“岸”的对峙。因为只有在紧张的对峙中,“河”与“岸”的意义才会存在,失去了“河”,“岸”的意义自然会被消解。所以他们一直用自己的话语霸权和暴力保持着这种对立。从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岸上的人与河上的人始终没有达成和解。慧仙一直想融入“岸”的世界,曾被“河”上的人视为河上的“光荣”,但以赵春堂为代表的“岸”始终将其排斥在他的权利体系之外,最后将其“挂”在人民理发店。他们对库东亮的一直冷漠的嘲讽与残忍的粗暴,在二者的对立中来体现自己作为“岸”上人的优越感,就连傻子扁金在小说的结尾处都以强权意志的化身来行使这种拒绝的权力,用一张大纸写着:“六号公告,即日起禁止向阳船队船民库东亮上岸活动!!!”“岸”正是通过这种强权意志的规训实现“河”与“岸”的荒谬对立。是谁赋予了他们这种权力?没有人赋予,是荒诞的现实赋予了“岸”的“罪恶”,他们自然而然地便拥有了这种监视与控制的权力。所以,无论是“河”,还是“岸”,他们都在追寻中表达着自己的生命诉求,都以弱小的生命向我们展现着一段鲜活而又荒诞的历史,揭示了个体生命与历史强权政治复杂的关系,也展示了历史意志与个人命运之间无法协调的生存困境。

① 周新民.生命意识的逃逸——苏童小说中历史与个人关系[J].小说评论,2004,(02):35—41.

②⑥ 周新民.“河”与“岸”——论《河岸》的意象结构[J].文学教育,2010,(01):20—21.

③ 苏童.虚构的热情[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33.

④⑤ 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上海:三联书店,1999:194,194.

⑦ 龚翰熊.现代西方文学思潮[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280.

⑧⑨⑩ 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M].上海:三联书店,1999:8,8.

⑪ 苏童.关于《河岸》的写作[J].当代作家评论,2010,(01):4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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