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魏晋时期男性的脂粉气

唐红星

【摘 要】魏晋时期是一个思想文化异常活跃的时期，许多传统的思想在这个时期被颠覆。仕人皆以自己独特的行为方式表现自己，他们往往追求个性，“异美”也成为他们个人价值的表现，而这一时期男性的脂粉气便是其中表现形式之一。本文试以《是说新语》为例，浅析魏晋时期男性的脂粉气。

【关键词】世说新语 审美错位 阴柔 阳刚

魏晋时期，风云际会。不独文学发生了极大变化，从文学的自觉到文学批评的兴盛，审美风尚也有着极大的转折和变换。《世说新语》是南朝刘义庆编撰的一部记叙魏晋士大夫言行的笔记体著作，反映了魏晋时代士大夫的审美趣味和审美风尚，正是这部杰作的出现，中国美学才真正形成了完整、系统的人物审美评价体系。

以传统的眼光看，男人就应有阳刚之气。魏晋时期，对于男性仪表容貌的关注品评蔚然成风，对男性的审美关注远远超过了女性。《世说新语·容止》通篇描述男子的美姿容与妙神韵，塑造了一批卓尔不群的美男子形象。魏晋特殊的社会文化背景、个体生命意识的觉醒、玄学的兴起等，都与男性脂粉现象的产生有着密切的联系。男性女性化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特点。

一 长相容貌的阴柔之美

堪称美男典籍的《世说新语·容止篇》，对美男的描绘和赞誉极尽夸饰之能事。如：（1）周仆射雍容好仪形。（《言语》四十）（2）潘安仁、夏侯湛并有美容。（《容止》九）（3）裴令公有俊容姿。（《容止》十）（4）王敬豫有美形。（《容止》二十五）（5）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容止》三）（6）有人叹王恭行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容止》三十九）（7）王丞相见卫洗马，曰：“居然有羸形，虽复终日调畅，若不堪罗绮。”（《容止》十六）

这些男士都有着女性的容貌之美，或概说其美、或着重写某一点，如眼睛、皮肤、身材等，美成为男士追求的风尚。

但是有些名士可以称为天生丽质，并不需要专门装饰。如何晏的脸白，《世说新语·容止篇》载：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文帝疑其敷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又如王夷甫的手白：“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容止》八）

可见，何晏之脸白净粉嫩，竟达到使文帝也怀疑其敷粉的地步。而王夷甫之手，白到难以和麈尾之白玉柄分别。

二 举止行为的阴柔之美

容貌是天生的，举止言谈则受后天的生活环境影响颇多。但也不乏先天极具阴柔丽质的男性又在举止上追求阴柔之美的名士在。何晏就是如此：“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

潘岳长得也是很美，其“妙有姿容，好神情”。说明其神情好，那是一种修养，也是举止上的追求，全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阳刚之美。卫玠则不仅长得像女人，且其体态呈现的也是孱弱的病态之美，《世说新语·容止篇》记载：“卫阶从豫章至下郡，人久闻其名，观者如堵墙。玠先有羸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阶。”

三 敷粉、熏香及佩戴香囊的嗜好

魏晋士人喜欢敷粉，还喜欢在衣服上熏香以及佩戴香囊等嗜好。屠隆《鸿苞节录》卷一载：“士大夫手持粉白，口习清言，绰约嫣然，动相夸饰。”说的就是这种偏好。

我们所熟知的何晏，不仅是玄学和吃五石散的大家，也是敷粉大家，陈寿《三国志》就说其“动静粉白不去手”。此外，据说曹子建也是喜欢敷粉的，尽管有时不免有滑稽表演的需要。陈寿《三国志》载：“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

除了敷粉，熏香、佩戴香囊也是魏晋士人的偏好。“安息诸国”之香或是西域所贡奇香，一着身就经月不散。魏晋时期，这种熏香风气在士族中普遍存在，著名的“韩寿偷香”之典故就出自《世说新语》。士人佩带香囊的也十分普遍，如：“谢遏年少时，好着紫罗香囊，垂覆手。”

魏晋时期士大夫这种以阴柔为美的审美倾向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在当时实为一种个性色彩很浓的魏晋风度，如若古人的这些行为在今天这个自由开放的时代下来看，恐怕大家已见怪不怪了。

通篇读来，可见魏晋时人对人物审美，尤其是男性之美的欣赏与追求，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世说新语》中《贤媛》专写女子，通篇所述之女子，基本上都是以德才兼备为主，甚少提及女子容貌。而《容止》则通篇写男子，所述之男子，或美姿容、或妙神韵，给人们展示了一个帅哥如云的画册。《世说新语》颠倒了传统的“男才女貌”的观点，而变之以“女才男貌”，这也就使士人们更加注重形貌、仪容、举业，使男色审美成了新的审美时尚，这种独特的审美现象与当时的社会风气、玄学的兴起、个体生命意识的觉醒等有着密切的关系。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星光璀璨的时代，出现了那么多著名的美男，朗朗如玉树林立，光照千古。男子对仪容之美的追求达到了近乎狂热的地步。这大概在我国古代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是难以与其比肩的。然而，男性的容止女性化却是魏晋时期一大亮点，男人长得有阴柔之美会倍受社会青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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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姜剑云著.太康文学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3

[6]上海古籍出版社编.汉魏六朝笔记小说大观：世说新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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