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库比中多个疑父的亲权鉴定1例
2013-05-19骆继怀孙红兵陶晓岚
骆继怀 ,孙红兵 ,,陶晓岚 ,杨 鑫 ,哈 飞
(1.兰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甘肃 兰州 730030;2.甘肃政法学院 甘肃省证据科学技术研究与应用重点实验室,甘肃 兰州 730070)
1 案 例
2010年,在兰州市某地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男尸,尸检时发现死者随身携带一串钥匙。初步调查该死者的一些情况符合失踪人员Z,其中死者随身携带的钥匙可以打开失踪人员Z家的门锁。办案单位要求通过亲权鉴定进行死者身份的认定。提取该死者肋软骨,采集失踪人员Z的配偶及儿子血样备检。
采用Chelex-100法提取样本基因组DNA,用IdentifilerTM试剂盒(美国AB公司)进行PCR复合扩增,扩增产物应用3130XL型遗传分析仪(美国AB公司)进行电泳,采用GeneMapper v3.2软件分析STR基因型。
检测结果表明,无名男尸和失踪人员Z的配偶及儿子三者的STR基因型结果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检测的15个STR基因座均没有矛盾基因座出现。参照《法庭科学DNA实验室检验规范》(GA/T 383—2002)中的统计学公式计算得到累积父权指数(cumulative paternity index,CPI)为 2.54×104。 将失踪人员 Z的配偶及儿子的基因型录入DNA数据库后,结果比中了两个无关个体(表1),15个STR基因座均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CPI均大于10000,分别为5.09×104和1.27×104,均在肯定(或支持)亲生关系的判定标准范围之内。面对上述3种结果,单纯以遗传学证据强度CPI数值进行亲权判定,认定结果显然会出现错误。针对以上问题,采用Y-filer试剂盒(美国AB公司)加做Y-STR检测,结果显示失踪人员Z的儿子和无名男尸的Y-STR基因座分型一致,符合同一父系的遗传条件,结合本案其他调查情况,进一步加大了认定无名男尸为失踪人员Z的把握。
表1 STR检验结果与数据库比对结果
2 讨 论
我国大部分省市公安机关DNA数据库均联网运行,一些案件中的失踪人员往往需要通过庞大的DNA数据库系统进行亲权比对来认定。在亲权认定中一般用CPI作为遗传学证据强度进行判定。
目前国内外多数的亲权鉴定均采用Essen-Möller提出的计算方法,根据母亲、孩子和疑父三者的STR基因型计算出CPI,并根据相应的标准进行判定[1]。理论上亲子关系概率越大,CPI值就越大,肯定父子关系的遗传学证据强度就越大。应当注意的是,CPI是在Bayes理论框架之下建立的数学模型,应用Bayes理论分析遗传学证据强度必须有一定的前提条件和规则,归纳为三条基本原则:一是对任何假设的不确定性进行评估时,至少要考虑一种备选假设;二是对鉴定结果的解释,是在某种假设前提下判断其遗传学证据的强度;三是对遗传学证据强度的科学评价不仅需要相互对立的假设,还需关注那些已经调查落实的案情因素[2]。
在亲权鉴定的实际工作中,鉴定人首先要清楚CPI的统计学意义,其数值的高低仅表明疑父是孩子生父的遗传学证据强度的高低,即肯定父权机会可能性的大小,绝不是鉴定结果准确度的高低。本案例中无名男尸、疑父1和疑父2在检测的15个STR基因座中均没有矛盾STR基因座,他们的CPI值均大于10000,系统效能也足够高。如果单纯以理论数值的大小判定,疑父 1的 CPI(5.09×104)远大于无名男尸的 CPI(2.54×104),疑父 1 应该为失踪人员 Z,从而产生鉴定的偏差。其次要考虑到前概率对遗传学证据强度的影响。在计算亲子关系概率的Bayes公式中含有从非遗传标记估计亲子关系的概率,这种估计称为前概率[3]。将CPI值按Bayes定理换算成父权相对机会(relative chance of paternity,RCP),是在疑父为孩子生父或不是孩子生父的前概率机会均等的前提下进行的。如果疑父是孩子生父的前概率升高,肯定父子关系的遗传学证据强度可得到提高,反之,遗传学证据强度会降低。本例案情调查情况符合失踪人员Z,特别是死者随身携带的钥匙使得该死者是孩子生父的前概率升高,肯定其父子关系的RCP遗传学证据强度加大。最后,当出现几个疑似个体都不能排除为孩子的生父时,可以考虑加做常染色体STR基因座之外的其他遗传标记。Philips等[4]从统计学方面也证实,对于复杂的亲权鉴定案件补充SNP基因座较STR基因座有效。在本案例中,采取加做Y-STR基因座遗传标记进一步检验的方法,结果显示该无名男尸与失踪人员Z的儿子的Y-STR基因座分型一致,结合案件调查情况进一步加大了认定无名男尸为失踪人员Z的把握。此外,常染色体STR基因座突变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风险因素。在亲权鉴定时,当发现有矛盾STR基因座时,尽可能检验更多的STR基因座,也可以考虑通过加做其他遗传学标记如SNP、Y-STR等,绝不能剔除矛盾STR基因座后计算CPI,并以此遗传学证据强度进行判定,这样会产生严重的结果偏差,应引以为鉴。
[1]Mickey MR,Gjertson DW,Terasaki PI.Empirical validation of the Essen-Möller probability of paternity[J].Am J Hum Genet,1986,39(1):123-132.
[2]Evett IW,Weir BS.Interpreting DNA evidence:Statistical genetics for forensic scientists[M].Sunderland:Sinauer Associates,Inc.,U.S.,1998.
[3]侯一平.法医物证学[M].第2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4:215-233.
[4]Phillips C,Fondevila M,García-Magariños M,et al.Resolving relationship tests that show ambiguous STR results using autosomal SNPs as supplementary markers[J].Forensic Sci Int Genet,2008,2(3):19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