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帕西诺：好莱坞的不老神话

焦玉

帕西诺说：“如果我的生命是一份工作，我会结束它。”表演是他的兴之所至，只有如此他才能孜孜不倦地探求表演的奥秘，达到他所渴望的表演的最高境界，即“不表演”，浑然天成。只有如此，他才认识到“一次又一次重复做一件事情的魅力”。他才会把每一次表演视为他的第一次表演。

不幸与万幸

1940年4月25日，阿尔·帕西诺出生在纽约的一个意大利裔家庭。在他6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之后他就和母亲、外祖父、外祖母一起居住在位于南布朗克斯区的公寓。小男孩阿尔·帕西诺在南布朗克斯区的电影院里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小伙伴们发现他能够惟妙惟肖地模仿银幕上的许多角色。到了12岁时，帕西诺在学校里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叛逆，还整天和一群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

尽管行为不端，帕西诺对表演的迷恋却日益加深。八年级的时候，他选修了一门戏剧课。在那里，他的老师布兰奇·罗斯坦不介意他的不良行为，并鼓励他将精力放在学校的戏剧表演上。1954年，帕西诺被曼哈顿的一所表演艺术学校录取。可学习还不到一年，家人便不允许他再学习表演，劝他忘记表演，学些有用的东西将来好养活母亲。

1962年，帕西诺的母亲突然去世。同年，他又遭受到了另一次沉痛的打击，敬爱的外祖父也离开了他。帕西诺无忧无虑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他抑郁不已，不吃也不睡，不停地喝酒。当终于从抑郁中恢复过来后，他不得不思考如何独自生存的现实问题。

帕西诺从此开始四处漂泊，挣扎于底层社会。他做过剧院引座员，摆过地摊，睡过地板，直到1966年，26岁的帕西诺考入著名的纽约“演员工作室”。“表演方法论”的创始人李·斯特拉斯伯格和第6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查尔斯·劳顿教他学习表演。马龙·白兰度在《欲望号街车》和《码头风云》中的表演让他明白，要把自己心灵深处的情感倾注到角色中。

1969年，他在百老汇《老虎打领带吗？》中扮演一个残酷的精神病患者，并因此荣获托尼奖最佳男配角，很多人也开始邀请他参加电影的演出。

《教父》成全帕西诺

1971年，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要把小说《教父》搬上银幕，他想找一个特别的人来扮演《教父》的主角麦克·柯里昂。科波拉看到过阿尔·帕西诺在电影《毒海鸳鸯》中的表演，希望他能够出演。投资方派拉蒙公司觉得帕西诺太矮，看上去朴素得过了头，不太适合演一个黑帮老大。科波拉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置华伦·比提、罗伯特·雷德福等大腕于不顾，冒着自己也可能被电影大亨炒鱿鱼的风险，坚持起用这个无名小卒。

科波拉改变了帕西诺的命运。在科波拉的强烈要求下，投资方最终勉强同意让阿尔·帕西诺出演。

《教父》于1971年上映，迅速成为席卷全球的热门电影，全世界的评论家都赞扬帕西诺入木三分的表演，将他誉为新一代的方法派演技巨星。帕西诺表演之初就曾表示他要创造一个谜一样的麦克，就好像一个禁闭的花园，人们都渴望看看里面有什么，是满园春色抑或毒蛇猛兽？这也正是麦克·柯里昂吸引人心的地方。1973年，帕西诺凭借在《教父》中的精彩表演，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虽然没能获奖，帕西诺还是感到受宠若惊，媒体和公众称他是好莱坞最具前景的演员之一，他也成了人们热烈追捧的性感偶像之一。

1973年，派拉蒙公司邀请33岁的帕西诺在《教父2》中再塑麦克·柯里昂一角。他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毫无疑问，《教父2》极为成功，评论家们甚至认为它超越了第一部。对于大多数观众而言，麦克·柯里昂简直就是阿尔·帕西诺的名片。麦克·柯里昂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生都以保护自己的家庭为己任，而他的家庭成员却一个个离他而去，帕西诺正是看重这种矛盾和悲剧。他坦言不允许自己演正常的角色，说：“我出演的那些角色通常是因为我对这些角色或者这些角色的困境深有感触。”

迷失与低谷

帕西诺已经连续表演近10年了，狂乱的节奏和严重的酗酒让35岁的他精疲力竭。1975年是帕西诺陷入迷失的一年，这一年里他拒绝了所有的演出邀请。这时，他的老朋友查尔斯·劳顿向他伸出了援手。劳顿带着帕西诺参加了嗜酒者互诫协会，终于帮助他完全戒除了酒瘾。此外，他还接受了心理治疗，以应付名声和财富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帕西诺曾说：“我拍电影是因为我想工作。我起初对电影没有感觉，但是在不断反复的工作中，我意识到如果我不拍电影，我的生命将不完整。当然这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有些人拍电影是因为他们享受整个创作过程。”

为了找回观众、补充能量，帕西诺回到了舞台。帕西诺与他的老朋友大卫·韦勒合作了戏剧《相伴波士顿》。接下来的几年里，韦勒指导帕西诺出演了一些戏剧，像《理查德三世》，还有《帕洛汉姆的基本训练》—这部戏剧让他赢得了第二个托尼奖，这次是最佳男主角。

在戏剧舞台上找回状态后，帕西诺渴望在银幕上有更大的突破。1979年，帕西诺与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得主威廉·弗莱德金合作，主演了他的新片《虎口巡航》。在片中，帕西诺饰演一名卧底警察，调查纽约第六辖区同性恋圈里的一连串凶杀案。然而，由于片中涉及同性恋的敏感话题，影片上映后遭到很多抗议，这令帕西诺感觉很不舒服。

1983年，在翻拍的经典之作《疤面煞星》中，帕西诺饰演了一位反社会的古巴毒品王。《疤面煞星》上映后很受欢迎，但许多评论家不喜欢电影中过多的暴力，并且批评帕西诺的表演像夸张的动漫。帕西诺的下一部电影，则彻底让他陷入了演艺生涯的低谷—由于制片厂仓促的后期制作，他参演的史诗大片《革命》惨遭失败。

重回事业巅峰

1989年，帕西诺已经4年没有接拍商业电影了，他现在需要钱，但这个49岁的男人还是不肯走保守路线，他想要更具挑战性的角色。1990年，机会终于来了，他在华伦·比提的电影《至尊神探》中扮演“大孩子”。评论家一致认为，这个滑稽的罪犯抢尽了风头，帕西诺得到的回报是又一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却还是没能获奖。

1992年，在电影《闻香识女人》中，阿尔·帕西诺饰演的弗兰克·斯莱德中校是一位痛苦的盲人，他用坚强的言语掩饰着自己多愁善感的灵魂。这部电影上映后轰动一时，帕西诺的表演被誉为一绝。在第二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阿尔·帕西诺终于凭借近乎完美的表演，赢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殊荣。值得一提的是，当他站上领奖台的时候，全场明星观众起立鼓掌。一个最佳男主角的荣誉却得到了终身成就奖般的礼遇，只因为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座奥斯卡奖杯足足迟到了20年（之前他共获得5次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和3次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

接下来的几年里，帕西诺继续活跃在镜头前。虽然罗伯特·德尼罗和阿尔·帕西诺在《教父2》中就合作过，但他们却从未出现在同一场景中，而在电影《盗火线》中，两大巨星的联袂出演，让观众着实过了把瘾。随后，他和年轻一代的演员们合作的《魔鬼代言人》《挑战星期天》《忠奸人》等影片都堪称是经典之作。

如今，年过七旬的阿尔·帕西诺，早已将美国电影协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收入囊中，但是把演戏作为毕生追求的他，依然活跃在银幕上，继续演绎着自己的传奇。无情的岁月可以让《热天午后》中的那个面目清秀、年轻迷茫的劫匪变成《盗火线》中的那个满脸皱纹、饱经沧桑的精明警探—虽然帕西诺已经度过了演艺生涯最辉煌的时期，但他所奉献的那一个个经典角色早已深深刻在影迷们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