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余更该画心

邹定霖

【摘要】作文指导一般注重在形式与表现上下功夫，但其实文质兼美才属于上乘。要让文章在质上更胜一筹，该被修饰的不该是表面的语言与文字，修养身心，提升品位，相当关键。

【关键词】文质兼美；感恩；雅致；思辨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一篇好文章自然应当文质兼美，这个道理很浅显，但并不是谁都能去重视它。很多的时候，我们更喜欢给我们的文章穿上光鲜的外衣。《诗经》是中国现实主义的源头，《诗经》中许多篇目，脍炙人口，很简约的文字就能让我们想象到几千年前逼真的社会风貌。但是这样优良的文风并没有被所有的朝代所继承，两汉还好，魏晋南北朝重赋的写作，那时很多文章华美致极，璀璨夺目，但却饱受后代诟病，他们为寻常的躯体披上一件件华丽的外衣，这样装扮出来的自然算不得绝代佳人。

现在学生很多也喜欢这样的浮华，他们片面地以为好文章就是那样的文辞清丽，结构讨巧，至于文章的主题中心那只要不离不偏即可。去年我参加了高考阅卷，很深切地感受了这点。我很惊异地发现，很大部分的学生修饰语言的能力相当了得，很多学生在作文时，都能很刻意地把“凤头”装饰得光鲜夺目，表面上看来比恢复高考初期学生的作文水平不知道长进了多少，但是通篇看完，掩卷遐思，会发现刚看过的那篇“佳作”并没有在我们脑海中留下什么印象。原来他们的进步仅是停留在形式上，文章主题中心、立意并没有多少惊人之处，他们只是着意为平庸的躯体披一件美丽的画皮。其实画皮之余，我们更应该画心。

所以，我们注重文章的语言技巧的同时，更要注重文章的主题内容，注重修养自己的品德，写出主题积极、内容健康向上的文章来。

我们常说，作文之前先做人，我们文章不说一定都来表现、吹嘘我们的优良美好品德，但是我们文章表现出来的主题总不能体现人性的龌龊与卑劣。我们如果在文章中以丑为美，字里行间体现出我们思想的肮脏、邪恶，那肯定会引起读者的反感。每个作家在写作的时候，虽然不一定把自己都写进去，但是总看得出作者的世界观、思想境界。如果一个道德品德有问题的人来表现什么，无论他怎么掩饰，总归不自然，可能在不经意就带出思想境界的低俗性。反之一个道德品质高尚的作家，无论他写什么，写得多么随意，总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巴金，现当代著名作家，被称为中国20世纪的良心，他的《随想录》，从语言的优美性看，并不见得体现一种作家的架势和派头，但是就这样寻常的言语，我们的心常常被他揪住。我们在痛斥十年浩劫的罪恶时，我们也很深切感受到一个老人一颗善良真诚的心，他不断在忏悔，为很小的过失。他在饱受不公的时候，并没有在咒骂，他还反观自己的过失。太难得了！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善良啊，在他的伟大慈祥面前，我们没有理由不肃然起敬。《随想录》的写就，是他耄耋之年的事情了。他的写作目的很单纯，为了纪念，为了忏悔，一颗良心催促他回忆。

周作人，近带文坛小有名气，当代的人却不太熟知他，这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的散文从言语文辞上，的确有过人之处，简约而生动，淡雅而有内涵。但熟知他的人，肯定也知道这是中国文坛上少有的走狗。文人一般以节气著称，但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革命干将鲁迅的弟弟竟然有变节事敌的一段过去，投靠的竟然是我们最恨之入骨的日本侵略者，有一段这样的过去，我们读他的文章，我们心里纠结，那是自然的事情。这样的人，无论写什么，也进退失据了，我们读他的文章，要说没有任何心理障碍那就违心了。所以他的销声匿迹是因为自我的封杀。

所以我们作文之前先做人，先提高自己的道德品质修养，这样我们才能站在一个正确的能让读者接受的视角来观察分析世界，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和读者有共鸣的可能。

语文老师在平常的作文指导中，无比重视篇章结构、文辞语言方面对学生的指导，提醒学生作文之前该有一些高尚和美好事件往往被忽略。我看过毕淑敏《提醒幸福》，幸福要提醒，其实我们内心中、我们的思想，该被提醒的方面很多。作文之前，我们很该先准备一颗善良悲悯的心。所以画皮之前，我们先画心吧！

一、画一颗感恩的心

人的品质道德的高尚应包含很多方面，但是我觉得感恩应当是一种很基本的、必定的、自然的品质。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说的正是这个“孝”，对父母的尊重和关怀，这样的反哺，其实就是一种很具体的感恩形式。父母之爱是很无私和伟大的，这任何人都不会反对，再卑劣的人，在这方面都可能一致，父母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来，无尽的操劳、哺育、担忧，让我们一天天长大，花费的心力不知道有多少。这有多大的恩在里面，寸草的心意真的难以报答三春的阳光，所以一个没有考虑到该报答、该感恩的人，我们怎么有可能相信他其他品质的高尚与优秀。现在的学生在父母的卵翼下，受到的恩典更甚于以前的人，所以在作文中，他们应当很容易在父母每天对他们的呵护与关爱中寻找到适合于作文的素材，这样的素材自然也是很真挚和感人的。2009年福建高考作文题《这也是一种……》，有一篇高分作文《这也是一种爱》得了高分，得高分的原因就是他表现的这样的爱。感恩的心善于理解、善于發现、寻找到了作文的真谛，引起了老师的共鸣，得高分理所应当。其实他这篇文章在言语上并没有刻意玩弄什么浮华，但这正成就了他的真挚。一颗感恩的心冥冥之中有了好的报应。

我们在画好了一颗感恩的心的基础上，我们可以继续给它着色。我们可以有意识地提高自己的社会公德，我们可以让自己的思想在各个层面都五彩缤纷起来，我们可以用宽容的蓝来画我们的心，蓝很恬淡，那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我们用宽容的蓝，让我们的心像大海、天空那样深邃，易与他人亲和。我们可以用助人的红来画我们的心，红暖人心，那是热血和旗帜的颜色，我们用热血的红，让我们的心像热血那样滚烫。

二、画一颗雅致的心

文学也是一门艺术。当然展示美也是它的一个特点。它的成就，要求他的作者有一颗善感雅致的心，这样文章才能表现生活的真实、细致与美好。思想是文章的骨架，那文章表现的生活就是丰满的血肉，所有的鲜活生动，都在它上面体现了。要画出生活的真实和美，自然要有一颗善感的美丽心灵。这要求我们要有纤巧和雅致的心，我们要熟知美的要素，我们要展现美，肯定要知道什么是美。

什么是美呢？

美是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我们喜欢自然吗？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我们会觉得它美吗？沈从文觉得它美，所以我们在他的湘西系列散文小说中领略溪流的无与伦比是神韵，所有的纯洁、自然、恬淡都在那一条潺潺向前的沅水上了。一汪深邃无比的湖泊，我们会觉得他美吗？梭罗觉得它美，所以我们在他的《瓦尔登湖》这篇写景散文中感受到湖泊的摄人心魄，所有的自在逍遥都在那一汪明净见底的瓦尔登湖上了。没有自然，就没有了美。喧嚣的城市，鼎沸的人声，那有经济，有政治，有手腕，有计谋，唯独美没有了立锥之地。画一颗喜欢自然的心吧，就算喜欢身边的一棵小草也成。我们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感受到无限的美好，我们的读者也许就能在我们的文章中让疲惫的心稍微憩息。

美是音乐的绕梁三日，美是绘画的让人遐思，美是戏剧的痴迷沉醉，艺术是相通的。不是说我们要怎么去附庸风雅，我们要站在一个艺术的高度，一个美的高度，来展示生活的精彩细致与美好。我们真的可以来喜欢来感受其他艺术形式的高雅与美好，我们让我们的学生在写作之前先用艺术来使自己古典而雅致。我们的文章也许不刻意涉及美，美和我们如影随形并不是什么坏事。《这也是一种美》，一个考生在文章中展现了金陵的颓废与美丽，从音乐、建筑、绘画、民俗方面展现了六朝金粉的哀伤与美丽。金陵美人迟暮了，迟暮的美人当然还是美人。这也是一种美。我们未必都要写这样的文章，但这比我们简单地来表现人事纷繁与喧嚣总要好些，让心灵进入另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桃花源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三、画一颗思辨的心

传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心的美丽看来和聪慧还有关系，七窍了自然玲珑。所以作文之前，我们先给自己画一颗七窍玲珑心。我们也许能写出严谨聪慧的文章，我们的文章要体现的他的浪起花飞，我们不只可以在形式语言上做足文章，我们还可以在思维上展现我们的上下翻飞，让文章跌宕生姿。我们的心常常很怠惰了。我们习惯人云亦云，我们习惯拾人牙慧，这样我们的文章自然不是独特的。我们要养成思维的习惯，寻求思索给我们带来的乐趣。2009年福建高考作文《这也是一种……》，这题审题难度都来自一个“也”字，它暗示我们也可以表现一种转折，这种转折正在挑战我们的思辨思维。怠惰的心都盲从了别人，自然很难看出什么“也”来。有人写《这也是一种清高》。写了许由，写了陶渊明。一眼看去，什么问题也没有。洗耳翁许由自然是清高的，陶潜也不为五斗米折腰，但如果用思辨之心一推敲。不对，有问题。这样文章变成了写《清高也是一种清高》，很饶舌，很没有意思。“也”字该怎么来体现呢？没有思索的习惯，拾人牙慧成了自然迟早要出事。其实有一颗玲珑心的我们很自然会这样来写，我们可以写隐于朝、隐于市的清高，什么就都对了，“也”字很自然有了他的名分和体现。

所以画皮之余我們更应该画心。

（编辑：龙贤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