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俄罗斯文学课程考试设计的几点思考

郑永旺 刘柏威

摘 要：俄罗斯文学课程设置的目的是通过对俄罗斯文学文本的阅读和理解来提升学生对俄罗斯文学的审美认知，这一过程至少需要三个不可或缺的要素：一是对俄罗斯文学基本常识的把握；二是需要学生在掌握相关知识的同时，提高自己解析文学作品的水平；三是通过考试的方式检验学生对该课程的深度理解。

关键词：俄罗斯文學；课程；考试

中图分类号：G64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13）06-0039-02

无论是现在的高考还是进入大学之后的许多考试，我国高校一直以来十分注重对知识的考核。然而，知识作为“人类创造性活动的产物”具有相对稳定的特征[1]，它是人建模思维的基础和背景，对知识的追求使人成为人，所以荀子曾发出这样的感叹：“凡以知，人之性也。”对于俄罗斯文学教学而言，一些基本的观点、概念、对作家本人和其作品已经定型的评价构成知识，而通过知识来深度理解俄罗斯文学作品并阐释文本的结构、意象、审美价值则成为对知识的运用，换言之，知识只有作为方法时才能充分体现其价值所在。然而，某一领域之内知识的有限性制约了学生在学习方面的想象力发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尽管国外先进的考试理念已深入人心，但出于传统的习惯，学生还是愿意接受以掌握知识为目的的考试，而教师则从判卷容易把握的心理出发更喜欢出一些以考核知识为主的客观题型。高等院校的课程改革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改革考试方式和考试内容，对于外语专业来说，对俄罗斯文学课程的考核必须砸碎已有的窠臼，结合当前最新的教学理念，对考试方法、内容进行重新考量，制订全新的考试方案。

一、传统考试题型的回顾

黑龙江大学俄语学院的俄语专业是全国重点学科，每年都为国家培养大量的俄语人才。毕业生除了能熟练掌握听、说、读、写、译等五项基本俄语技能外，他们对俄罗斯文学方面知识的把握和理解以及在实践过程中的运用使得黑龙江大学的俄语人才具有深厚的人文底蕴。这一切与俄语学院优良的俄罗斯文学教学传统密不可分。随着国家教育政策的调整及对复合型人才的迫切需要，黑龙江大学俄语学科的俄罗斯文学教学同样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20世纪80年代至20世纪90年代初，黑龙江大学俄语学院（当时叫俄语系）的俄罗斯文学课教学和全国许多高校的俄语院系一样，是通过期末考查来检验学生对该课程的把握。在这一时期，考查课基本上分两部分打分，一部分是根据学生平时在课堂上的表现，另一部分是期末随堂考试的成绩，两者相加就是学生的考查课成绩，而且成绩是以优、良、中、差为体现的。相对于主干课如精读课（即现在的俄语实践课）和泛读课（即现在的俄语阅读课）而言，教师对其重视程度相对不足。这是因为，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在恢复高考之后高校各方面都走上正规的发展之路后，全国急需一批实践能力强、语言基本功扎实的毕业生，而文学课由于很多俄语院系是用汉语授课的，所以在提高语言能力方面，显然处于边缘地位。以黑龙江大学为例，20世纪80年代考查试题内容基本上围绕着普希金和托尔斯泰等文学大师，由于内容的容量有限，因此无法涵盖许多诸如西欧派与斯拉夫派之争等和文学相关的文化运动等问题，而考查课的平时表现分属全凭教师自己把握，所给出的分数很难量化，主观因素较大。进入20世纪90年代，由于考研成为许多俄语专业学生的选择，而其中的俄罗斯文学又是不可或缺的部分，从那时起，俄罗斯文学课的考试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以黑龙江大学为例，进入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文学不再是整个俄语专业考试中的边缘科目，学生的重视程度大大增加，考核方式由原来的考查变成了考试，试题的内容基本上与现在非常接近，出现了诸如“名词解释”、“选择填空”、“简答题”和“论述题”等几大部分。

二、目前考试内容存在的问题

虽然包括黑龙江大学俄语学院在内的很多兄弟院校的俄语专业已把俄罗斯文学列为必考科目，但在试题的设计方面尚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黑龙江大学俄语语言文学专业的教学大纲明确规定，俄罗斯文学课程是以提高学生对俄罗斯文学的全面了解为目的，兼顾提高学生的文学修养，但考试的内容毫无疑问受到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影响。问题是，全国有近80多所高校开设俄语语言文学专业，其中有20多所院校具有硕士招生资格，那么，本科阶段俄罗斯文学课程的考试又该向哪所院校靠近？首先，根据掌握的资料来看，近年来，国内的专业外语院校在俄罗斯文学考试方面，更注重用俄语来回答文学问题，比如，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上海外国语大学和北京外国语大学等院校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中的俄罗斯文学部分要求学生用俄语来完成。而一些综合性大学，比如，黑龙江大学、南京大学和北京大学等院校，更注重学生的理论思维，希望学生通过母语来回答一些理论性和扩展性都很强的问题。每所院校，基本上都会根据本校的研究生考试内容来设计本科生的俄罗斯文学考试，这使得一些在综合性大学（比如黑龙江大学）学习的本科生在参加专业外语院校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时遇到一些表述方面的障碍。这说明，单纯为了某种考试的学习，已经背离了学习的本质。俄罗斯文学课程的主要功用是提高学生的美育教育，拓展本科生对俄罗斯国家文化的深度了解。这种了解当然离不开对原著（包括原文原著）精神的理解，考试只是手段而非目的。但手段的运用必须符合教学过程中的客观规律，即，作为一名俄语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无论是来自综合性大学还是专业的外语院校，俄语基本功是俄罗斯文学的学习基础，因此，在设计本科生俄罗斯文学史试卷时，设计者应具有更加广阔的视野，在内容上应增加用俄语回答问题的题目。目前，黑龙江大学俄语学科的俄罗斯文学课程考试方面的不足可归纳如下。

第一， 文学史和文选课严重脱节，其后果是某一作家的代表性作品因为种种原因未列入文选课之中，这使得老师在文学史上教授该作家时不能有的放矢。比如在讲果戈理的创作时，教师无法就《鼻子》的宗教神秘主义展开论述，而学生因考试的需要只能靠文学史中的只言片语理解小说的艺术魅力。

第二， 教师注重知识的传授而忽略了文学史教学的另外的重要功能——审美教育。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为五种，即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而“自我实现的需要是最高层次的需要，只有当这种最高层次的需要得以实现和满足，才能使人产生更深刻的内在幸福和自我价值实现的满足感，创造潜能的发挥或自我实现能给人以最高的情感体验”[2]。很显然，马斯洛所言的“自我实现的需要”和我们今天理解的成功非常相似，但追逐成功的功利性学习尽管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但“润物细无声”的审美渗透式学习方式更容易实现“事成于有意无意之间”的效果。

第三， 过于重复的题型设计使得考试成绩缺乏悬念。由于文学史内容和文选课内容的制约，加之部分学校对研究生考试的大致范围进行了规定，因此考试的大致范围基本确定，而题型缺少变化让学生很容易确定考试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所以文学课考试往往是得高分难，不及格同样很难。

三、注重题目内容的合理性和理论上的严密性

解决问题当然仍需从试题设计的合理性和理论上的严密性入手。这本来是一个自明性的问题，但实践中却并非想象的那样乐观。近年来国内本科生的俄罗斯文学史考试、研究生入学考试和其他更高级别的俄罗斯文学试题却因缺乏理论上的严密性而备受诟病，并直接影响到本科阶段的教学与考试，使很多教师感到十分困惑。以名词解释为例，近年来研究生考试中出现了诸如“卡拉玛佐夫兄弟”和“普希金”这样的名词。名词解释中的“名词”和汉语里常说的“名词”并不完全相符。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名词有两个释义，第一个是“表示人或者事物名称的词”，第二个释义为“术语或近似术语的字眼”（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第953页）。显然，题目设计者试图把“普希金”等当做“术语或近似术语的字眼”，实际上目前俄罗斯文学考试中的“名词解释”大概相当于“术语解释”或者“概念解释”，其前提是该名词具有某种术语特征，即该词汇应具有与术语对等的学术性特征，遗憾的是，诸如“普希金”等“名词解释”严重误读了“名词解释”的内涵。

除了“名词解释”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外，论述题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比如某校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出现了“如何理解托尔斯泰主义”这样30分的大题，题目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作为文学史考试，首先题目的设计要考虑到文学的要素，负责让学生感到无所适从，如果改成“以《复活》为例来谈谈你对托尔斯泰主义的认识”就比较容易操作。除了题目内容的合理性和理论上的严密性外，还应该考虑学生对这个问题的认识。2011年，课题组曾就文学课考试形式的问题在2008级61名选修俄罗斯文学史课程的学生中进行问卷调查，其中的数据值得深思。

俄罗斯文学史考试改革意见调查表

数据显示，学生学习俄罗斯文学的目的是多元的，但这门课的核心价值仍和考研关系密切，与此同时应该注意到，提升自我修养和考研等目的性甚强的追求并不矛盾。在考试改革方面，有35%的学生主张发挥学生在答题时的主观能动性（想象力），这足以说明，我们在考试题目设计方面离学生的要求存在距离，而且有23%的学生提出借鉴英美文学的考试模式，且不说这种借鉴是否具有合理性，但至少证明学生也看到目前俄罗斯文学试题设计方面的不足。而在文学史授课方式方面，有35%的学生所提出的要求和该课程所具有的核心价值是相互匹配的。

参考文献：

[1]潘洪建.知识的本质：内在、开放、动态[J].教育理论与

实践，2002，（2）.

[2]施良方.学习论[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3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