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纠偏的原则与操作机制

刘冰玉

摘 要：俄语语音教学的目的是使学生掌握正确的语音、语调技巧。对于零起点俄语学生来说，初学俄语时，经常会受母语或某种已知语言的干扰，出现各种语音偏差。通过列举中国学生俄语语音发音的典型错误并分析错误的成因，提出了在“教”与“纠”的教学环境下使学生获得纯正俄语语音的教学策略。

关键词：俄语；语音；纠偏；教学模式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13）06-0036-03

在外语教学中，语音阶段一过，很多教师往往把讲解语法和词汇作为重点，而对语音的重要性认识片面，认为学生只要会读就可以，没有意识到不正确的发音，使听觉记忆产生偏差或失去作用，不仅会产生交际困难，而且还会妨碍进一步学习。因此，要掌握一门外语，必须掌握其语音。

国内外对语音问题的研究成果很多，其中一些学者从汉俄语发音位置、发音特点方面进行比较，从而找出语音出现偏差的原因。赵蓉晖（2002；24-27）认为，教师在语音教学中由于个人性别身份会使学生接受错位的发音变体，其关键是通过俄汉对比找出男女言语在语音、语调方面的若干差异，便可以有效地提高实践语音教学。赵云平（1992；64-70）指出，大多数教师只讲语音规则，语调只强调模仿，不讲如何形成的规律，往往使学生很难真正标准流利地讲出俄语。圣彼得堡的Т.В.Лыпкань（2007；89-91）通过对受试中国学生的语音试验的方法，找出中国学生重音错位现象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对元音弱化的忽视。

这里准备从中国学生学习俄语语音的典型错误出发，分析错误的成因，并由此提出语音纠偏的原则和操作策略。

一、中国学生俄语发音的典型错误

语音导论课是全国各大高校对俄语专业学生开的入门课程，目的是使学生能发正确的语音及语调，为培养“听、说、读、写、译”五大能力打基础。

目前各院校俄语专业学生多为零起点（少数的非零起点学生当中也均普遍存在着语音、语调不正确的情况），入学前几乎没有接触过俄语，那么在语音阶段既要教正确的发音，又要纠正各种语音语调的错误，尤其是非零起点学生在中学阶段学习中产生的语音错误很多，已经根深蒂固，往往是“纠”音比“教”发音要难得多。另外，中国俄语教师的教学失误或其本身的语音面貌也不过关，或是受中学英语发音的影响等，使中国学生不自觉地用汉、英语中相似的音来代替，形成对俄语发音的“负迁移”，如果纠正不及时，这些语音错误就会继续并扩大。由于语音敏感度和语音模仿能力不同，受到的影响不同，学生犯语音错误的程度也有所不同。在语音教学中我们总结了以下几种学生所犯的典型的俄语语音错误。

（一）汉语方言音干扰产生的俄语语音错误

汉语方言的影响，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例如湖北、湖南、四川三省方言中[n]、[l]不具有辨义功能，因此某些来自这些省份的学生也听不出俄语中的[н]，[л]是两个不同的音位。究其原因，关键是舌位不对。学生没有这方面的辨音能力，更谈不上正确地发出这些音，因而在听音练习中常常出错。而部分来自东北的学生常把[з]发成汉语的[z]，例如：把глаза发成гла[z]а；把元音[о]发成汉语拼音的[ao]或[ou]音，把Оля发成[ao]或[ou]ля。来自东北辽宁省及黑龙江省部分地区的学生很多都平翘舌不分，[с]和[ш]不分，如把шаг发成[с]аг，把салат发成[ш]алат。

（二）语音的“负迁移”

“外国人或苏联某一民族的人说俄语，当俄语和本族语中有相应的语音时，不可避免地要用本族语中与俄语相应的或相近的语音来代替俄语的语音”。目前招收的零起点学生多为英语生，汉语、英语均会对俄语造成“负迁移”。中国学生学俄语时用汉语语音代替俄语语音，这与成年人的特点有关。成年人本族语的发音、听音技能已经根深蒂固，并把外语同本族语相应的音等同起来，因而产生代替现象。

有些学生在发辅音[т]时，受英语“负迁移”的影响，舌尖本该抵下齿，却紧贴了上齿。在发位于词末的[л]或[р]音时，发成汉语拼音中的[er]音，或是英语中的[r]音，如把жир发成жи[er]。例如：在[т]、[д]、[к]、[г]、[х]、[п]、[б]后加“呃”[e]音，或习惯于在[м]、[ф]、[в]后加[у]，如：把слушает读成слушает[ъ]，把слушаем读成слушаем[у]，把вот发成вот[ъ]。再如：对[дн]、[тн]、[тл]等音组学生初学时都发不好，很多东北学生常犯的错误就是将这些音组中的两个辅音间也加[ъ]音，错误地把дня读成д[ъ]ня， светлый读成свет[ъ]лый（不知道т和д在дня及светлый中只需做舌位而不发出音，显示为停顿），纠正这些音组要让学生反复练习，弄清鼻腔爆破与舌边爆破的发音原理。

俄语元音[э]、[ы]是学生比较难掌握的。学生常用汉语拼音中的[ei]代替[ы]，[ы]虽然在发音时带有短促的[й]音，但它是单元音；而且，元音[ы]的舌位比[ei]高，且偏后。有些学生混淆[э]与汉语的[ai]。例如：将м[ы]读成м[ei]，[э]ра读成[ai]ра。

教师应该提醒学生，虽然汉俄语音中有些发音动作相似，但不存在完全一致。在教学中，应把重点放在“强调区别”上。

（三）清浊不分与软硬不清

中国学生在发俄语辅音时常出现清浊辅音不分的现象，俄语里辅音的送气与不送气没有辨义功能，如很多俄罗斯人在发英语的People一词时发成['bi：bl]。漢语音位系统中的清塞音和塞擦音的发音有送气和不送气的对立体系：b-p， d-t， g-k， z-c，所以，中国学生在学俄语清辅音[т]，[к]，[п]及相对应的浊辅音[д]，[г]，[б]时，受汉语“负迁移”的影响，总想在这些音中也区分出是否送气，错误主要表现在用不送气但声带不振动的辅音来代替浊辅音，而用汉语中送气音代替清辅音，故常会有па究竟发па（发成“啪”音），还是发ба这样的疑问，把та - [d] а读成[д] а，很多学生在发浊辅音时听起来更像清音，如：[г]ород—[к]ород，[ж]ить—[ш]ить。另外，因为汉语中没有软辅音，因而中国学生较难掌握。他们或者把软辅音发得过硬，如：把день读成де[н]，或者在软辅音后加元音[и]，如：власть读成влас[ти]。

二、语音纠偏的策略

如何上好语音导论课，解决好“教”与“纠”的问题，是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首先是教材的选用。目前三亚学院选用的是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规划教材，由北京外国语大学编著的《大学俄语》，导论课的语音部分每个字母配有发音部位图示，每个字母配有音节练习，并在每课都选入了生动丰富的言语礼节及国情知识，激发学生初学俄语的兴趣。

（一）模仿教学法

模仿是掌握外语发音最主要的方式。一般语音阶段的传统教学法为直接模仿法，即“听音+跟读”， 而且很多教师受自身条件的影响，存在着语音知识不过关的现象。在俄语语音教学中，对一些汉语、英语中均有相对应音位的音，可以直接模仿教师的发音，而对于汉、英语中均无对等音位的较难掌握的音，就需要教师在发音前要说明所学音位的发音动作、发音器官和语音上的某些特点，让学生在掌握发音部位及技巧后，能自觉控制自己的发音器官而形成自觉模仿。但是由俄汉语分属斯拉夫和汉藏这两个不同的语系，自然在语音体系上差别很大，汉语中没有的清浊，硬软成对的辅音、元音以及近似但发音器官不完全相同的音均是中国学生的难点。如颤音[р]的发音经常振动不够，或者直接发成了[л]，如[р]аботать—[л]аботать。

（二）图示联想教学法

图示联想法主要是通过形象的图形，引导学生在学习语音时对字母外形或发音要点产生直接联想，方便记忆，激发学习兴趣和热情。在俄语语音教学中利用某些形象的图示，说明发音特点与字母外形的联系，音与器官位置、发音方法之间的联系，刺激学生在发音时产生图示联想，有意识地调整发音器官的位置，再配以一定数量的音节训练，形成熟巧发音，最终实现一种无意识的自主发音。现举例说明图示联想法是如何指导语音教学。

浊辅音[в]中擦音是唇齿音，发音关键是上齿轻触下唇里沿，气流通过唇齿间的缝隙成音。提示学生将此字母的印刷体呈逆时针90度旋转，这样从外形上让学生产生牙齿与下唇咬合的联想，使用下图来反映发音特点。

图中横线表示下唇，上面二个半圆形表示二颗牙齿，这样发音时学生会想起该图，记起发音关键。

再如，辅音[т]为清辅音。发音的关键是舌尖抵下齿背，前舌部贴上齿及齿龈，构成阻塞，气流冲破阻塞。在发音时提示学生将此字母的印刷体上下颠倒，如下图所示。

箭头表示舌尖，方向朝下表示舌尖抵下齿背，直线表示下排牙齿，那么将箭头与直线相连接则表示形成了阻塞。发音时学生会自然想起该图示，以便根据发音特点修正自己的发音。

在语音教学阶段，在使用模仿教学法以及发音特点讲解的基础上，再辅助性地利用一些形象的图示，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因为这类图示是否能够正确而且全面地描述发音特点，还没有明确定论，图示联想法是否能真正从理论讲解，在实践中演练来指导学生还有待在教学中继续摸索。

（三）对比矫正法

学生来自不同省份地区，受各地不正确方言发音的干扰，或是中学英语发音的干扰，在学习俄语发音时，这些干扰就会使他们用近似的汉语音或英语音去代替。根据成年人学习外语的特点，我们在教学中采用的重要方法就是俄、英、汉对比，特别要强调俄、汉语音的不同，如汉语拼音中没有清浊辅音的对比。很多中国学生分辨不出清浊辅音的区别，常把浊辅音读成半浊音。再如，汉语里没有唇齿擦音[в]、[ф]，学生发此音时经常用元音字母[у] 或用汉语拼音[u]代替，例如：将время读成[у]或[u]ремя，война读成[у]ойна，而音节ви和фи是一大难点，很多学生把Я вижу.读成я[вы]жу，把фильм读成[фы] льм，主要是因为上齿没有咬下唇，因此，笔者在课堂上形象地提示学生此字母的外观如二颗牙齿在“咬下唇”。在教学中用语音对比法能起到比较好的效果。

（四）中外教师配合

由于受语言环境的影响，中国教师的发音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偏差，所以建议采用基础课教师应与外教配合共同教授语音课的方法。那么首先在外教选择上要把好关，要求其俄语（母语）发音标准。可以先由中国教师讲解发音部位及发音特点，外教在口语课堂上应该使用俄罗斯原版的语音材料进行大量的模仿练习，并逐一进行纠偏。要求学生在课堂上模仿外教的发音，课后模仿语音材料，并鼓励学生积极主动地与俄罗斯人交往，提高听力。听力是发音的基础，所以只有正确领悟听到的语音才能达到准确的发音。根据学生的程度，在各个年级应该经常放映俄语原版影音资料。例如在低年级可以提供简单的动画片、通俗易懂的电影；在高年级可以提供带有文化国情背景知识在内的反映俄罗斯不同历史时期的影片，以培养学生的听力水平，鼓励学生在课下正确利用网络资源，多听、多读、多看俄文资料。由此看出，语音教学不仅是初期教学的任务，在其后的不同时期内也都有特定的内容和要求。

（五）注意重音和语调

在语音教学中，除“纠”音外，还应注意重音和语调问题。汉语一个字一个音节，而俄语单词由单音节、双音节或更多的音节组成，其重读音节和非重读音节的读法就是难点，学生往往掌握不好单词的韵律，在朗读时往往会受汉语的读音习惯干扰，有的学生均等地处理每个音节，破坏了俄语词的节律，出现“中国口音”。例如：молоко的节律应该是мо-ло-ко，一些学生不注意重读音节中元音的强度和长度，而把音节长度均匀处理，读成мо-ло-ко。要想比较彻底地解决这一问题，要让学生在语流中练音，要求学生反复听语音材料，并适当配以课外难度相当的阅读材料。在大量听、背诵、阅读之后，学生的语感自然会增加。在外教辅助教学中，可以适当选择短小诗篇，因为韵律是诗歌悦耳的手段，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学习过程。教师应在课堂上鼓励学生大胆地自觉讲俄语，不怕说错。同时，要对学生的进步及时给予肯定，以增强其自信心及学习的兴趣，由被动学变为主动地“乐”学。

最后，在教学中发现，个别对音不敏感的学生在发音及掌握词重音上均有问题。对这些学生，除了教发音技巧之外，还要求他们有意识多听音乐，提高自身的听觉。教学中，经常提供学生中俄文对照字幕的俄罗斯经典和流行歌曲，学生能在兴趣中巩固语音、词汇、语法等各方面的知识，这种方法起到了比较好的效果。另外，学生的语音错误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教师应能识别学生发音错误产生的原因，逐一纠错。不仅需要注意到俄汉英语语音体系的不同，在必要的情况下，为提高俄语语音教学效果，可以通过听学生的发音录音来分析东北、湖北、湖南、四川、海南等各大方言区学习语音的难点，从中总结规律。

语音纠错是一个长期性的工作，需要各年级的教师共同努力。纠音的方法很多，主要是利用生理部位互相牵制的原理，并弄清发音器官活动的某些共同或相近之处。同时，要引导学生提高对语音的注意和敏感度，积极改变教与学双方常常无暇顾及语音的现状。图示联想法尚需进一步探索，为使学生较好地掌握俄语语音，教师要掌握并研究语音教学的方法和技巧。不仅授课教师本身的语音面貌要过关，所选聘的外教也必须以有标准的俄语语音面貌，避免受性别、其自身发音器官的影响，减少发音上违反标准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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