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探析

2013-04-12高中建何晓丽

关键词:仪式记忆文化

高中建,何晓丽

(1.华中科技大学 社会学系;湖北 武汉 430074;2.河南师范大学 青少年问题研究中心,河南 新乡 453007)

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探析

高中建1,2,何晓丽2

(1.华中科技大学 社会学系;湖北 武汉 430074;2.河南师范大学 青少年问题研究中心,河南 新乡 453007)

社会记忆是文化传承的基本环节和重要方式,记忆的产生离不开人与人、人与社会的交往互动,也离不开文化的基础支撑。随着文化的不断传承,以文化为核心的社会记忆图景现实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通过社会记忆的理论切入和要素分析,有助于我们对文化传承的内涵、机制予以创新性认知,继而寻求文化传递的社会记忆策略,实现文化的有效传承。

文化传承;社会记忆;关系

社会记忆理论是从社会主体的角度对于文化传承内在机制的深层探索和理论认知。目前在学术界,单就文化传承或者社会记忆的研究已经产生了很多成果,对社会记忆和文化的关系也有了一定的认知,但缺乏从社会记忆的角度对文化传承的研究。本文就此试作论述。

一、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图景

(一)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认知

记忆既是人的个体官能,也是人的宿命。“人虽然直接地生活在当下的、现在的时空中,但是他的过去的生活并没有也不可能真正的消失,人同样现实地存在于过去的生活中”[1]序言1。人是记忆存在物,而在本质上人又是社会存在物,人作为实践活动的主体不仅具有个体形式而且具有超个体的社会形式。因此记忆虽然以人类个体为直接的前提和基础,但是它也必然以社会的方式现实地存在,即社会记忆。

社会记忆是以文化积累和传承为核心的获得型遗传,而文化本身就是记忆的存在,随着时间的延续和空间的拓展,社会记忆本身也成为现实文化的标志,成为一种具有见证意义的活化石,并为文化传承提供合理解释。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哪一种文化,在任何时期,社会记忆都可以通过认知性体验或者非感性手段表现出来,并具有继承和传播的特性。可以说,文化传承的过程就是社会记忆得到展现的过程,社会记忆是文化传承的基本环节和重要方式。而社会记忆的文本性和诠释性,超生命、超个体、跨时空的累积性也使得文化传承具有了延续性,使文化的传承成为可能。

(二)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样态

文化传承在其现实性上就是社会记忆遗留下来的文化样态。样态即形态、模样,一般指物体在某种情况下所具有的形式。社会记忆通常运用的传统媒介如语言、文字、象征符号、艺术、纪念碑、博物馆以及公共仪式等,使得对过去事件的描述性阐释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中,成为我们传承的文化。从现实生活的各种文化现象中我们可以发现社会记忆的大量存在:历尽沧桑保存下来的古代建筑、寺庙、王室墓穴,前朝历代曾经使用过的耕犁、牛车、瓷器、古玩,在现代文明冲击下仍然与我们相随的习俗、禁忌、节日、礼仪,当今社会日益增多的图书馆、纪念堂、博物馆、地方志,等等,而现代化的记载、传播和保存手段尤其是以计算机为主体的网络信息系统的出现更加提高了人类这种自觉行为的效率和水平。这些都向我们显示着社会记忆的存在,展示着文化传承下来的各种社会记忆样态[1]21。归结起来,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样态可分为文本、图像、文物古迹等物质表现形式以及节日、仪式等非物质表现形式。

另外,我们的身体也以持续运用某些技能的能力作为极为有效的形式将往昔的经验储存起来,这些身体机能包括习以为常的口语、手势的运用等,它们同样具有文化的意义。

(三)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选择

社会记忆理论认为过去不是被保留下来的,也不是个体记忆的简单累加。“权力”和“选择”是社会记忆理论两个重要的主题概念。记忆是在现在基础上的重构,具有价值取向性,对于过去经历的记忆,或者得到社会的加强,或者被忽视,那些被强化和选择的社会记忆无疑可以为文化传承提供有力支撑。通过社会记忆,文化的历史才没有中断和中止,而社会记忆的建构无疑也丰富了文化传承的内容,确保了文化的发展。因此文化传承在社会记忆的澄显与遮蔽、记忆与遗忘的交替互动过程中也具有了价值取向性特点。文化传承只有经过社会记忆按照现实的社会发展要求进行鉴定与筛选后,才能决定哪些文化需要保存下来,哪些文化需要广为传播,遗留后世,这实际上是为文化传承选择了价值取向和基本内容,而被传承下来的文化大都是优秀的或者是对本群体传统和习俗而言价值效用较大的。

二、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内容

文化传承的内容通常应是一个社会群体共同拥有的过去,需要社会记忆通过口头流传、历史文献、绘制或摄制的图片、集体纪念仪式等具体方式进行表达与传递。这些传递社会记忆的载体和要素便成了文化传承的内容,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语言

在文字产生之前,社会记忆的传递主要依靠语言,即通过人们面对面的交流并传达所获得的经验知识,因而语言成为文化传承必不可少的内容。双重表达原则是语言独有的。人们可以通过其他媒介方式来进行模仿,比如哑剧、音乐剧或者图画,但这仅是说,这些媒介可以当作语言来使用,就像我们所说的体态语、形式语或者拟声语一样。如果要将其继续保持、继续发挥作用,即成为符号,那就必须在表达之外形成形式。只有形式上的简明性才能赋予其文化符号的稳定性。只有形成形式,一个语言表达才能够获得特征,这种特征一方面使其植入语言形式的传统当中,从而成为一种记忆载体,另一方面,使其具有日后可使用的回忆性,因此它既以记忆为前提,又使之得以丰富。语言表达通过形式的介入成为文字信息。文字信息被普遍认为就是成型的语言表达,更确切地说,是基于回忆、流传和再接受的成型的语言表达[2]。所以,从社会记忆的视角看,语言是文化传承的主要内容之一,没有了语言也就没有了民族的文化传承。

(二)文本

文本能够把人类在实践活动中的经验认识凝固起来、固定下来,并通过社会记忆得以延续和传播,同时它也是社会记忆能够长久保存的重要载体。在社会记忆中储存和保留下来的历史文化知识很多,但主要以文本形式保存了下来,文化在本质上就是信息,因此承载着社会记忆信息的文本,就是文化传承的重要内容。人的历史实践活动留下的遍布人间的一切东西都是文化踪迹,这些文化踪迹即文化现象和文化产品。但文化现象和文化产品本身不是文化,它只是文化所寄寓的载体,即文化的文本。文本在国家层面上主要表现为教材、宗教礼制、经典著作、历史文献、具有追思意义的各类建筑物等,这些内容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影响不大,没有引起大众的广泛关注,要想使文本知识在社会成员中得到很好的传承,需要对它们进行转化,转化后的形式表现为地方史志、礼俗规范、民间艺术等。

(三)仪式

回顾人类的过去会发现,我们一直生活在充满记号的世界里,对这个有记号的世界我们可以称之“文化”,甚至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记忆术”,因为它着眼于赋予精神的内心和中间世界以稳定性和持续性,取消其易逝性和生命的短暂性,要求稳定化的愿望在物质世界中显现为追求形式的意志。成为形式的意志不只影响客体,而且影响行为自身,这些行为要跨越其完成的时间,持续保持有效,比如使得某些关系持续地具有约束力,确保长期的期待的实现等等。这样一些被形式化了的行为,我们称之为仪式。这些仪式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纯粹的程序,即形式不是简单地为行为减负,而是在记号功能意义上,在某种程度上将一种意义内容长久地稳定化。比如,收割庄稼是一种行为,这种行为仅是收获粮食的一个重要步骤。但以祈求这一批以及以后的收成可以得到保证的收割节,我们就可以说这是一种仪式。仪式都是一种“纪念”,要么是纪念某个历史事件,要么是纪念被认为是历史的事件或者是纪念某个神秘的事件。社会记忆通过仪式得以保持,仪式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将传承的文化观念表现于象征仪式之中,并外化为行为,这样才使传统的文化得以延续。

(四)精神

精神是指一个国家或者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通过社会记忆形成的共同理念或者情感共识,精神与民族须臾不可分离。社会记忆虽是一种主观体验,但它的建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众多个体共同参与的,并在复杂与激烈的斗争与交流的基础上进行的,所形成的社会记忆是一个群体的共识[3]。一个群体的共识主要表现为共同理念或者情感方面的共识,因此精神也是文化传承的重要内容之一,并且是文化传承内容中最稳定和持久的一部分。作为文化传承下来的精神成果是社会共同体产生内聚力的根源,也是社会成员对社会产生认同感、归属感的根本所在,如果忽视文化的精神传承,社会的组织结构就无法生存和发展下去。正是由于精神文化成果的传承,人类进行实践活动才不是盲目的行为和简单的重复。对于现代意义的民族、国家,维系这个共同体的纽带不再限于地理范围的血缘关系,而是基于对民族精神的认同,因为民族精神是维系民族共同体的内在动因,所以在文化传承过程中要重视通过社会记忆对民族精神的传递。

三、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机制

(一)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方式

社会记忆是保证文化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也是社会认识的基本环节和重要形式,正是社会记忆对人类历史积淀起来的认识和实践能力的保存和传递,才有了传统的延续和文化的传承。

社会记忆需要利用仪式来传送其主要内容并尽力将此记忆内容得以保持,其中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是两个重要的传授行为。纪念仪式是社群记住集体认同性的重要方式;身体实践把习惯和认知结合起来,这种经常性的操演可以保证操演者形成记忆习惯,使群体共同记忆的东西具有说服力和持久性[4]。

社会记忆又是建立在经验和知识基础之上的,而这一基础可以脱离活跃的有机体而转到物质数据载体上,通过诸如文本、图像、文物和仪式等外部媒介,社会记忆可以不受时间限制,因而回忆可以越过代际界限而保持稳定,并与后代之间也能维系一种共同的回忆。仪式、纪念碑、文物、周年纪念日等通过物质符号或周期重复使代际间的回忆变得稳固,使后代不需要借助个人经验便能进入共同回忆。

人是社会的人,不仅要创造和把握他的生活,而且还要借助社会记忆表达、传递、积累和延续他的生活,社会的文化传承正是通过社会记忆的仪式、物质载体等桥梁作用得以实现的。因此可以说,文化传承是通过社会交往并在集体框架的约束下通过个人记忆、认知记忆和习惯记忆来传递的。

(二)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过程

文化传承的过程是人类在一定的目的指导下,借助于一定的方式和手段实现文化延续发展的过程。文化的延续形态既有社会记忆的物质形态如物化的经典文献、文物古迹等客体的形式,又有与民族的思维方式、性格心理、价值观念等有关的精神形态。而且这些主体形式的核心精神往往积淀为文化遗传基因,内化为整个民族的文化心理并融入人的现实生活之中。

哈布瓦赫对集体记忆的论述与康纳顿关于社会记忆的论证都是目前学术界公认的社会记忆理论。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是一种立足于现在而对过去的一种重构,实现的途径是社会交往与集体框架。他认为没有纯粹的个人记忆,记忆不是人类天生就有的,而是后天学习训练所得,因为语言、概念、逻辑对记忆起着支撑作用,它们都是在社会交往中通过学习才能获得,所以社会(或是集体)记忆具有社会性。也可以说记忆的社会框架被一个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规范所决定。而康纳顿对社会记忆的研究,把重点放在解答社会记忆是如何传承与维持的问题上,认为社会记忆得以延续是通过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来实现的。人类的实践活动以社会记忆为基础,绝对新的东西是难以想象的,人类之所以回忆是因为在经验传递的过程中,我们总是把我们的个别经验置于先前的脉络之中,在我们具有个别经验之前,我们的头脑中已经有了经验事物的纲要框架。可以看出,哈布瓦赫从宏观上认为社会记忆是在社会框架内通过社会交往实现的,康纳顿从微观上认为社会记忆是在过去经验的基础上依靠纪念仪式、习惯操演和身体实践的传递来实现的,这对于文化传承的过程认知具有启示意义。

从目的性追求上来看,记忆活动及其结果就是文化现象和文化产品,但在文化传承过程中人们往往忽视社会记忆,这是因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直接面向的是文化现象和文化产品,而忽略了他们形成的记忆特性和记忆机制,于是,在人类实践活动尤其是文化传承活动背后,深层的社会记忆机制就渐渐隐而不显了。基于此,笔者认为文化传承的过程就是个体或者群体为了满足社会生产生活的需要,借助一定的方式和手段对社会记忆的遗产进行保存、积淀、延续、创新并成为社会记忆基础的一个双向互构的过程。

(三)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规律

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随着社会记忆的不断发展,文化传承方式也不断向前演进。演进的过程不是优胜劣汰,不是后者取代前者,而是进一步的补充和丰富。从分析社会记忆载体的演进这一纵向的理路能够发现文化传承的自我调适和演变发展规律。

社会记忆最常用的表达形式是语言,社会记忆依靠语言的流传,使文化得以延续,但为了持久保存,仅仅依靠语言又是不够的,于是文字的出现起到了补充的作用。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人类对所获得经验和知识会想方设法用文字或者实物图符记录下来,这既是人类适应自然条件的内在要求,也折射出人类在传承文化过程中的适应性和创造性。如果说人类的语言、文字、仪式这三种文化传承方式伴随着人类历史始终的话,那么现代社会出现的传媒介质、网络空间,则是文化传承在不同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技术条件下自觉作出的自我调适反应。现在很多学者认为现代性传媒的发明,冲击、消解了传统文化,其实未必如此,文化传承具有内在的调适机制,人类会利用现代的科学技术手段,实现甚至创造性地实践传统的情景。如今许多民族已经开始充分运用传媒技术去尽量再现社会记忆,使民族传统文化得到更好的普及和推广。因此在文化传承的过程中,每一种传承方式都是不可缺少的,都有不同的意义和功能,过于强调或忽视某一种文化传承方式,都可能会严重影响文化传承过程的顺利进行。

所以,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过程是人类主体、物质、精神中介和人类世界客体等诸多要素相互作用的运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存在着社会记忆方式的自我调适规律,并与人类的发展同步。随着环境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将会不断丰富和补充社会记忆的方式,从而促进文化传承的顺利进行,并代代相传。

(四)社会记忆视角下的文化传承特点

第一,外在唤起性。哈布瓦赫在《集体记忆》一书中是这样表述的:集体记忆虽然是在一个由人们构成的聚合体中存续的,但只是作为群体成员的个体才进行记忆。推而论之,在一个社会中有多少群体和机构,就自然会有多少相应的不同集体记忆。而进行记忆是群体或者机构中的个体,不是群体或机构,但是,这些生活在一定群体情景中的个体,他们是利用这个情景去记忆或再现过去的[5]63-65。如果反思我们自己是如何记忆的,我们就会发现,正是当周围人的提及或者情景触动到我们时,相关的记忆才会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因此文化传承需要外在唤起性的激活。

第二,选择性。在文化传承的过程中,必须首先明白“我们”何以要进行文化传承,不同时期文化传承的内容有什么不同,因为“对自己的过去和对自己所属的大我群体的过去的感知和诠释,乃是个人和集体赖以涉及自我认同的出发点,而且也是人们当前,着眼于未来决定采取何种行动的出发点”[6]。也可以说,社会记忆的构建是为现在的需要服务的,因而记忆便呈现出选择性,过去的事件,有些被强化,有些则被遗忘。正因为这一点,我们不得不说记忆是一种文化选择。

第三,延续性。有学者也称社会记忆为集体记忆,哈布瓦赫将集体记忆定义为“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保证集体记忆传承的条件是社会交往及群体意识需要提取该记忆的延续性”[5]335。而正是社会记忆的延续确保了文化传承的实现。

四、文化传承的社会记忆策略

(一)主体策略:广泛合作、积极参与社会记忆建构

社会记忆是一个文化建构过程,社会记忆的主体是社会中每个个体或群体,其内容涉及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只有文化机构、社会大众都能积极主动,广泛合作,共同参与到社会记忆的建构之中,才能使文化得到广泛传播。比如公共性文化机构可以同影视公司、网络公司、旅游公司等商业性文化机构合作,一起开发文化产品并将其推向市场,来促进文化的传承[7]。所以为提高社会记忆活动的自觉性、强化记忆的效果,需要作为文化传承主体的文化机构和社会民众广泛合作,共同参与到社会记忆建构之中,在交往互动之中使文化能够很好地保存和延续。

同时,社会记忆的主体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文化传承的主体所具有的社会记忆意识以及意识的强弱,影响着文化传承的效果,只有社会记忆主体具有传递意识,才会积极主动地参与到社会记忆的建构之中,只有人人主动参与社会记忆的建构,并在实践中把社会记忆外化为物质文化或精神文化,文化传承才有可能。

(二)客体策略:社会记忆的收藏机构实现馆藏内容多元化、主动服务民众

社会记忆是人类文化延续和发展的基础,而文化传承是社会记忆信息传播的过程。社会记忆馆藏机构收藏的文本是人们寻找遗忘,记忆、保存和传递过去生活经验的重要载体,收藏的数量、质量、种类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保存的社会记忆内容的丰富性和全面性。当前,在社会文化建设的大环境下,社会记忆的馆藏机构要尽力实现社会记忆遗存来源的多样化,所收集的社会记忆材料要能够反映社会各个层面各个领域的社会记忆内容,特别是与大众社会活动紧密相关的一些记忆材料,这样才能够实现收藏内容多元化,拓展文化传承内容的广度与厚度,同时还应确保社会记忆材料能够被民众公平、便捷地阅览和利用。文化本身不是记忆,记忆的产生依靠人脑与外界的频繁交流。在社会记忆的建构过程中人们的文化生活也随之被构建,而文化传承本质上就是人们辅助记忆与保存记忆的活动过程,因此社会记忆的收藏机构如果内容多元化,能够充分利用现代信息媒体主动服务民众,将有助于社会记忆的延续和文化的传承。

(三)介体策略:文化经典普及化和重大事件仪式化的社会记忆传递

社会记忆的介体不仅是主客体之间相互过渡的媒介,而且也是社会记忆的存储器和典型形式。由于社会记忆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记忆,在当代社会中,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虽然也积极推动全国重点文物的保护,但通常只把文化遗产当成文物馆藏起来,并未真正把记录在文物和书籍中的文化知识重新返回到现实中,使文化经典延续下去,并成为社会记忆的一部分。为此,除了需要对经典文本进行整理、诠释、保存外,还必须把它们普及化,让文化经典返回到社会记忆的层面,才能够得到长久的传承,使其持续发挥维系民族文化认同的功能和效果[8]。

社会记忆隐含着叙事主体不同的价值选择,因此社会事件并非都能成为纪念仪式,那些在历史上曾经有过深刻影响的事件如果没有被选作仪式,就会被社会遗忘。一个民族或者群族的文化能够传承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原因实际上就在于某一人群、族群往往通过仪式活动把一些重大事件的记忆在场化,特别是某个群体的族源性或者祖源性传统,通过仪式的作用,使它的族群历史文化的记忆出现并凝固、保护、保存和传承,对整个民族或族群的历史记忆起到纽带作用[9]。所以,无论是在农业社会还是在信息社会,人们都会以各种仪式来维持社会认同为此也就需要不断创造或设立新的仪式,主动进行社会记忆的保存和传递。

[1]孙德忠.社会记忆论[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

[2]冯亚琳,阿斯特莉特·埃尔.文化记忆理论读本[M].余传玲,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115.

[3]王明珂.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254.

[4]王纪潮.有选择的社会记忆[J].学术评论,2006(5).

[5]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6]哈拉尔德·韦尔策.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M].季斌,王立君,白锡荃,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3.

[7]吕庆华,任磊.文化业态演化机理及其趋势[J].理论探索,2012(3).

[8]张军军.论海南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旅游开发[J].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3).

[9]彭兆荣,朱志燕.族群的社会记忆[J].广西民族研究,2007(3).

[责任编辑张家鹿]

C912.4

A

1000-2359(2013)06-0031-05

高中建(1962-),男,河南南阳人,河南师范大学青少年问题研究中心教授,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主要从事青少年问题研究。

2013-08-12

河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项目(2012JKGHAB-0018)

猜你喜欢

仪式记忆文化
以文化人 自然生成
年味里的“虎文化”
十岁成长仪式
仪式感重要吗?
谁远谁近?
儿时的记忆(四)
儿时的记忆(四)
记忆翻新
Talking strategies
开营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