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的关系

(广东省新兴中药学校，广东 新兴527400)

前言

我国传统英语教学重语言知识(language knowledge)，轻语言技能(language skills)。此模式在我国可谓“水土不服，不合时令”，它往往把英语作为知识来讲解，而不是作为交流工具来传授。传统英语教学模式不仅造成大量学生不能听英语，也不能说英语，博士也有学哑巴英语、聋子英语的，甚至不敢学英语，害怕学英语，胆怯、自卑、缺乏学习自信心[1]。

其实，各级各类学校对于英语教学改革的呼声由来已久，传统英语教学模式“费时低效”的问题也早已引起国家有关教育部门的重视。目前各级各类学校的英语教学试点改革已取得阶段性成果，改革成果积极在全国推广。如近年大力推广的全国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反复强调，改革的出发点是要引导大学英语教学更加重视学生英语实际运用能力的提高，从而进一步适应中国社会发展与经济建设的需要，适应社会和市场对人才的需求[2]。

在这场处在现在进行完成时的英语教学改革中，至今仍然有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是:教学中如何处理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之间的关系。

1 语言知识是构筑语言技能的基石

既然“重语言知识，轻语言技能”的传统模式“投入大，产出少”，是不是说新的改革可以淡化语言知识的教学呢?答案是否定的。我们认为，学好语言知识是提高语言技能的前提和基础。学好语言知识有几个作用:一是学习了语言规则能帮助我们弄清楚英语中的语音、语法和词汇方面的结构，能帮助我们懂得某一语言功能如何在不同情境下实现。二是掌握好语言知识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语言，正确地输入语言、输出语言。三是语言知识还能在我们进行口头表达或笔头表达时起“监察”作用。如我们写完一篇文章后进行检查时，纠正了一些语法错误，这就是语言知识起“监察”作用的例子。

语言知识是构筑语言技能的基石。可以说语言知识多少决定语言技能高低，语言知识是语言技能的基础，是语言技能必不可少的条件。语言知识包括语言结构知识和语言运用知识。语言结构知识是指语音、语法、词汇等构句知识以及承接关系、文体结构等语篇结构知识;语用知识是指根据交际意图和环境因素来正确运用语言所具备的知识，它包含语言功能知识和社会语言学知识。这好比说，语言结构知识是建筑材料，语用知识是工具。没有必须的语言结构知识，就无法遣词造句，语言技能就无所谈起。但仅仅具有语言结构知识，而缺乏必备的语用知识，往往在交际中表达出现歧义，理解出现错误，常常闹笑话，有时甚至会引起双方不必要的误解，语用知识有助于正确表达或领会意思，实现交际目的(communicative aim)。

听说读写这四项技能提高离不开语言知识的支撑。如果缺乏语言知识，那么听说读写技能将无法提高，交际活动也无法完成。语音、词汇、语法等知识中只要缺一，语言的信息交际就会中断。因此，如果不教会语言知识，那么就不可能提高语言技能。由此可见语言知识的重要性。从教学路子(approach)的高度来看，语言知识可以说是教学手段(means of teaching)，语言技能才是教学目的(teaching objective)[3]25。

2 语言知识服务于语言技能

语言知识固然重要，然而语言知识不等于语言能力，那种认为掌握了语言知识就等于具备了语言能力的观点是错误的。传统英语教学的弊端就主要源于此。

传统的英语教学理念把英语教学看作一种知识灌输(cramming method)，以致知识积累与语言运用脱节，语言教学仅局限在单一的讲授模式中。这种陈旧的教学理念形成已久，渐成自然，改变英语教学理念仍然是当务之急。

语言技能可以理解成:具有语言知识并能运用这些知识正确理解句子和构造句子。任何基础外语课程都以培养语言技能为目的，为此都必须有外语知识教学，并使这些知识转化为语言技能[4]。

早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结构主义(structuralism)语言学派就指出，具备语言知识往往不等同会用语言，学习者必须获得操作语言形式系统的技能才能用语言，结构主义语言学派将技能定义为一种习惯性的自动化的条件反应能力，他们认为语言的掌握完全可以用训练自动化技能的方法解决。结构主义语言学说虽然仍有不尽人意之处，但学说仍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一方面，掌握了一些常用词汇和基本语法，并不一定能有听说读写英语的技能;另一方面，有了听说读写英语的技能，却意味着掌握了一定数量的常用词汇和基本语法。常用词汇和基本语法是用来说明运用英语的能力的大小的。

实际上，英语是一门实践课，学习的首要目的是交流，语言技能也是通过交流，通过不断地言、不断地语，反复实践才获得语言技能。学习英语的过程不应是一个枯燥地背诵和记忆的过程，而是一个积极主动地学习过程，一个不断提高英语运用能力和人文素养的过程。在英语教学中，要使学生内化语言规则——语法规则、选择词汇的规则和使用语言的规则。也就是说，我们的英语教学不但教会学生语言规则，而且要使学生达到自动使用这些规则，达到正确交际的目的。如词汇教学，我们要正确认识词汇学习的本质，词汇并不只是单个的单词，学生应在语境中理解词汇的意义，学会使用词汇，即学习词汇的表意功能而不是词汇本身的含义。

毋庸置疑，语言技能是我们的教学目的，各项技能应该均衡全面发展。然而，各项语言技能的培养在各个学习阶段有侧重点之分。以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为例，如新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强调英语听说技能的培养，但不等于对大学英语的其他技能要求有所偏废。语言的各项技能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它们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并且共同发挥系统的功能，一个完整意义上的语言能力，四项技能缺一不可，不能割裂。作为先行性技能和接受型技能，听和读是重要基础;说和写则是语言表达、创造的必须技能。由于语言交际中，包括听说技能的口头交际占据大量幅度，听说技能被看作是语言技能综合运用的标志性技能。外语教学所谓的“听说领先、读写跟上”就是源于这样一种对技能训练的认识。但语言各技能中的阅读技能从接受、输入角度是最容易被接受的，所以“从读入手，以听说为重点”的技能培养方式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教学模式[5]。

但是，需要明确的是，语言知识服务于语言技能的总体关系，并不排除在一定时期、一定条件下，语音、词汇、语法教学的决定性作用。如低年级学习英语入门前搞好语音教学，高年级阅读起飞前突击词汇和语法的教学，这些做法都是可行的、合理的。但是，任何语言知识的集中教学，都必须适时与大量的语言技能训练相结合或呼应。否则，语言教学必然失败。这再次说明，语言教学法(language teaching methods)成功的保证，仍然是语言技能的训练。

3 语言综合运用能力才是最终的教学目的

提高了听说读写各项技能是不是完全达到最终的教学目的呢?从更高培养层面来讲，最终的教学目的除了培养语言听说读写技能以外，还应包括语言综合运用能力(linguistic competence)，即我们所说的语言交际能力(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掌握了语言技能，不能说能运用语言。几十年前结构主义语言学派提出的语言能力，至多等同于现在我们所提的语言技能，实际上不能说是现代意义的语言运用能力，它有两个严重的“先天不足”:一是它简单地把听、说、读、写的技能视作是耳、口、眼、手的技能，忽视了运用语言认知的一面和创造性的一面。二是它人为地把语言技能划为一种脱离语言语境和情境(situation)的独立技能，忽视了语言运用依存于语境情景。早在70年代，人们已经认识到语言运用能力除了包括语言形式系统的知识，以及对语言形式系统的操作技能外，还包括在语境和情景制约下创造性地运用语言的能力。语言运用能力远大于、多于，也复杂于语言知识或语言技能。

改革突出英语综合运用能力培养是适应社会需求的反映。所谓英语综合运用能力，也可以理解为英语交际能力，其核心内涵就是把英语视为一种进行跨文化交际“处事”的工具。

重视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无疑是正确的，但不够全面。语言教育的任务是为学生全面发展和终身发展奠定基础。因此，仅有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还不能满足学生全面发展和终身发展所需的外语素质需求，我们还需要在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等方面对学生进行教育和培养[6]。

语言综合运用能力涵盖多方面能力。综合运用能力的形成建立在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等素养综合发展的基础上。如全日制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规定:义务教育阶段英语课程的总体目标是发展学生的语言综合运用能力，而这一能力是建立在语言知识、语言技能、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五个方面的基础之上的。

另外，无论语言知识的传授、语言技能的培养还是语言综合运用能力的发展，教学都应当以学生为中心。课堂上让学生更多地参与和体验，通过创设良好的语言环境和提供大量的语言实践的机会，使学生通过自己的体验、感知、实践、参与和交流，形成语感;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通过观察、发现和归纳等方式，自主地掌握语言知识的规律，形成有效的学习策略。如人教版义务教育阶段《英语》每一单元都以描述学生“用英语做事”为主线，旨在培养学生综合语言运用的能力，在做事情的过程中发展语言能力、思维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

4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统一体

从辩证的角度来说，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实际是相辅相成的统一体。从数学的角度来说，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是两个集合，两者之间不存在等号关系，但它们之间的交集却占各自很大的百分比。

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的发展不是同步的，语言知识是能力发展的基础，语言能力的形成于发展有赖于语言知识的获得，语言知识的容量越大，语言技能水平可能越高。但并非所有的语言知识可转变为语言技能，语言知识只有广泛地应用和迁移，才有可能转变成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教学要服从语言技能培养的需要，使之转化为语言技能。而转化的关键在于使用、练习和实践。也就是说，语言知识教学与语言技能培养是通过使用、练习、实践得到统一的。使用、练习、实践就是听说读写活动，是语言技能的表现。因此，语言知识的积极作用、能动作用是通过语言技能的发展而实现的[3]25。

另一方面，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都是语言学习的组成部分，两者之间相互影响而又相互促进，语言知识只有通过语言交际活动才能得到巩固和被牢固地掌握。因此，语言技能反过来又为语言知识的学习提供条件，语言技能的水平又可以影响语言知识掌握的速度和质量。

在具体的课堂教与学中，如何实现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有机统一呢?课堂上教师的工作不外乎讲和练;前者指传授语言知识，后者是进行语言实践。用英语进行交际的能力主要是在语言实践里培养起来的。这就决定了英语教学的实践性。英语要上成实践课，适当地讲些语言知识，可以帮助学生自觉地进行练习，提高学习效果。比如游泳，游泳的本领是在水里练出来的。但是在下水前，如果教师提前传授游泳的要领，分解一下游泳的动作，学生在水里练习时就可以自觉些，进步就会快些。在英语教学里人们总结出一条经验，即精讲多练。这个提法既肯定了讲和练的作用，又明确了讲和练的地位。在英语课上必须以语言实践为主，课堂上绝大部分时间要用于实践练习，讲授语言知识也要用一定的时间，但它从属于进行语言实践[7]。

结束语

英语教学中处理语言知识与语言技能之间关系时，以下几方面需要补充说明:一是注重素质教育，体现语言学习对学生发展的价值。二是面向全体学生，关注语言学习者的不同特点和个体差异。三是整体设计目标，充分考虑语言学习的渐进性和持续性。四是强调学习过程，重视语言学习的实践性和应用性。五是考虑到传统英语教学的历史欠账，改革强调突出语言技能以及语言综合运用能力，但切勿矫枉过正而忽视了语言知识。六是遵循阶段性的原则，无论中小学阶段、职业教育阶段还是高等教育阶段，不同教学阶段，要有侧重点:发挥听说作用，注意口语领先，最后突出阅读，兼顾精与泛。七是优化评价方式，着重评价学生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

[1]王渊明.三校长谈教学英语改革[N].光明日报，2004－03－04(5).

[2]特约记者.三校长谈教学英语改革[N].光明日报，2004－03－04(5).

[3]胡春洞.英语教学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

[4]应云天.外语教学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278.

[5]马箭飞.三校长谈教学英语改革[N].光明日报，2004－03－04(5).

[6]扈华唯.语言知识是基础语用能力是目的[N].中国教育报，2008－08－20(4).

[7]李庭芗.英语教学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