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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软实力的价值基础及其实践指向
——以江西为例

2013-04-11

上饶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实力文化

(江西省社会科学院 哲学所,江西 南昌 330077)

当今时代,对一个国家来说,“文化力”[1](P1)已成为最重要的软实力,这一观念已成共识;在这一共识下,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的关系则是一种自然的逻辑延顺。

2008年,胡锦涛同志就在十七大报告中提出了“文化软实力”这一概念,他强调:“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兴起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新高潮,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把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写进党代会的报告,说明执政党在推进社会发展中越来越重视文化的作用。2011年,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对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及文化的改革发展进行了战略部署。作为社会科学工作者,我们必须站在历史的制高点上来看待这一重大决定——我们党和国家已经把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作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的战略着眼点,这也是地域文化发展的价值指向。

一、内涵——“文化软实力”命题的理解

我们先需从“文化软实力”这一命题的理解开始。

在中国古代早期文献中就已经出现“人文化成”一词,而且这一词组中的“化”为动词;并深涵以“文”而化入人心之意。这正是中国文化浑厚的人文价值观基础。《周易·贲卦·彖传》所言:“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诚如王弼所释:“止物不以威武而以文明,人之文也。”亦诚如孔颖达所疏云:“用此文明之道,裁止于人,是人之文德之教,此贲卦之象。”“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者,言圣人观察人文,则诗、书、礼、乐之谓,当法此教而‘化成天下’也。”[2](P105)中国古代主“文德”“教化”之“化入人心”的理念,实质上就是我们今日所言的“文化软实力”;而且中国古代先贤已深刻地将武力胁迫的征服之力与文德教化之力相对比,张扬出以人文“化成天下”的软实力哲学观,儒家推崇王道而反对霸道,源出于这一人文化成天下的哲学观。而在今天全世界林林总总的文化概念中,实际上仍涵括了中国古代“人化”即人文化成这一最为核心的理念。事实上,各种文化概念中,我们仍可将其列为三大类:一是狭义的颇具“文献”意味的界定,此类多将艺术、宗教、法律等人类精神作品包含在内;二是将文化视为一种生活方式,此类界定多关联着各种特殊生活方式的传统及社会形态;三是动态地将文化视为是文明化了的人类可延续之活动:“文化是人类完善的一种状态和过程。”[3](P125)这三大类界定,无疑都包含了作为人类软实力概念——文化创造力与文明熏陶力。

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认为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既包括由经济、科技、军事等范畴的“硬实力”,也包括由文化、意识形态等范畴的“软实力”。质言之,文化软实力作为国家软实力的核心因素,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文化的影响力、凝聚力和感召力。显然,软实力与硬实力是相对而言的一对范畴,如果说硬实力是可见的自然资源、经济总量、军事力量等现实物质力量范畴,则软实力是文化范畴内的价值观念性的、意识形态性的因素。我们似可从计算机的“硬件”“软件”来作一理解,诚然,硬件是电脑最为基础而不可缺失的部分,但同样的硬件资源,软件的好坏对其的调动、运用却有天渊之别。软件威力越大,越能显示其整体的优越实力;反之,硬件再好,也无法显现出来。实质上,文化软实力涵括了价值观、影响力、意识形态、道德准则、文化感召力等无形的内容。如我们一开始就说到的,这里有一个从“文化力”到“文化软实力”概念的过渡,文化力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地区所特有的公众精神、道德水准、价值观念、人文传统和风俗习惯等文化积累、发展而形成的综合作用力,是综合的文化元素碰撞之结果。可见,作为软实力,文化确实是社会重要的精神支柱,正如我们今天所见,文化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强大,其根本缘由就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新时期,其作为价值取向的影响力、感召力都比以往更加深入而全面。

质言之,这种影响力与感召力不仅来自历史内涵与源源不断的时代新内涵,还来自“润物细无声”之熏陶而内生出的强大凝聚力,当这一凝聚力无形地融入社会中,就会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成为社会和谐的黏合剂。莫里斯·迪韦尔热在其《政治社会学》这一名著中,就从协调及凝聚力视角来定义文化概念:“文化是协调行动方式、思维方式、感觉方式的整体,它们构成能够确定人的集体行为的角色。”[4](P63)立于思维方式的高度来谈文化,是将文化作为上升到民族精神和灵魂的层面。而从文化的功能讲,作为“魂”的文化是悄无声息地作用于人:塑造人、提升人、教化人——以文化人,以人化文;一个“化”字表征了文化的过程与目标就在使一个人向好向善、向真向美;个体的品质与社会的品质在相辅相成的文化氛围中提升。据此,文化将始终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精神高地。而占据精神高地从而代表先进的文化,又必然是文明进步的先导和旗帜。

近期,人们已开始注意到,21世纪经济的主流将是文化经济范畴。在传统的产业里添入文化的价值,而在新兴的产业中更为凸显的将是文化产业;这是必然趋势。于是,“软实力”概念开始出现了,约瑟夫·奈在2004年出版的一本书:《软实力——世界政治中的至胜之道》中提出了这一概念,引发了世界各界的热议。据此,文化经济学家和学者们看到了未来世界的前景,甚至认为21世纪各国的发展潜力取决于文化产业。这里最为根本的就是,他们谈的实质上都是“文化力”,体现了一种对于文化力的极度重视。透过此重背景,我们必须看到,无论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某一地域而言,衡量软实力高低的最重要标志即为“文化力”中的创造力或者创新能力,其他诸多因素无非是作为整体系统中的辅助因素而已。

二、功能——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的逻辑通路

在区域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谁先重视并加大文化软实力建设,谁将会走在发展的前列。其实,这正是文化的功能所在。

地域文化是指在特定区域源远流长、独具特色、传承至今仍发挥作用的文化传统。因而“本地性”、“独特性”就成为了地域文化的一个首要而基本的特质,而这一特质转化为地域发展即地域经济乃至地域文化产业,从原理上看,应是其自身内在具有的功能。

先让我们回到如何看待不同类型文化的差异性上,必须明确的是,不同类型文化的差异性首先是由地域性所决定的。如果说自然资源的分布,导致不同的地域含藏有不同的矿藏;那么,不同地域文化的差异性也是客观存在的现象,我们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意义就在这种文化的差异性可成为我们识别一个地域整体特征的一个重要标志。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一乡一俗,一湾一曲”等说法,无非是在表征不同地域的不同文化生态状况的实际存在。须知,一个地域的文化遗存及其总体特征,是这一地域先民们通过长期的实践劳作而形成的;它必然经历了一个漫长历史过程,成为这一地域社会历史的积淀物。它包含在这个地理区域所特有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多层面因素上。如赣鄱文化中的儒家“理学”文化,就对江西“儒商”的造就起过巨大的作用;显然,这是一种系统的文化动力作用,而决不仅仅是某一因素所造成。

的确,地域文化往往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一定的区域经济会孕育出相应的地域文化,而地域文化则又继而成为助推区域经济体的先决条件。从功能发挥的最佳境界看,只有与经济良性互动的文化,才是可持续发展而臻入高境界的发展;因而,追求文化与经济社会的持续而协调的发展,才是真正的科学发展。可以说,文化是经济发展的深层资源,必然成为增强区域竞争力的根本因素。有的区域文化软实力拥有丰富的文化底蕴,但地方文化特色没有得到充分凝练和广泛弘扬。当文化的原生态与经济形态和技术形态结合起来,将会产生新兴文化生产力,从而实现文化原生态的转变功能,已有文化资源将转化为产业、转化为财富——当然是取之有道的财富。据此,文化建设与经济发展必须形成真正的良性互动,其功能才能得到彻底的发挥,才能形成地域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因而,文化资源并非唯一的追求目标,最大限度地调动资源,还得将资源(结构)与功能(作用)恰到好处地对位统一起来,协调起来,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才有实际的逻辑通路。据此,整体的经济社会发展,才称得上真正的科学发展。

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终将落实在文化产业建设上,如何让文化产业成为经济转型升级的新引擎,已成为地域文化建设中极引人注目的文化功能性问题——“引擎”二字足以形容其功能之发动与放大。我们已知的一个范例是浙江通过上市和融资,使宋城集团的资产增值80多倍,华策影视的经营规模则从千万元级别跃升为亿元级别。这就是文化产业的引擎力量。而尽人皆知的云南旅游文化、河南“少林文化”、湖南“出版湘军”文化,已然成为地域文化产业中的亮点,从而实现了作为软实力的文化产业之引擎功能。江西也必以创意文化为引擎,发动以至逐步扩大文化产业之功能、价值与作用,这是我们必须看到的文化软实力前景。

三、方法——如何发挥地域文化的优势

就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问题谈方法,焦点自然集中在如何发挥地域文化的优势上。然而这里我们仍想先强调文化自信这一前提性问题:江西曾在宋明两代历经文化辉煌,其时的文化自信自然不成问题。然而当今时代,重拾赣鄱地域文化的深层自信,却并非易事。今天,推动赣鄱历史文化的研究与实施赣鄱产业文化的建设,从而带来赣鄱地域的文化生产力大发展,亟须讲求思想方法论。

对地域文化资源开发利用,进行重新审视、定位,以构建相应的发展战略和制度体制。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方法论思考。须知,加快文化体制的改革,不仅是为了构筑完善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同时也是为了促进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更好地融合,让整体的文化发展有更大空间,并为文化产业提供种种条件。这是一种基本的思想方法论。深层地看,体制机制的改革,实际上就是为了从实践上打通文化发展的逻辑通路。因而,如何发挥地域文化的优势,以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文化项目为抓手,深度挖掘具有特色的传统资源,张扬出地域文化的亮点,打造出地方特色的文化品牌,这也是最为基本的思想方法论。须知,一个好的文化品牌,对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而打造出一个好的文化品牌,又须以张扬出一个旗帜性人物为前提,我们以为这一无可替代的人物就是宋代的陆象山——旗帜是引领作用,此非陆象山莫属;而象山所属时代——宋朝又是华夏文化的造极之世,宋明作为中国学术文化史上的第二个诸子百家时代,确让赣鄱文化人在其中唱了主角,此岂为文化巨子迭出一原因乎?又实有文化地理、自然资源等优势之深层缘由矣。历史、自然、人文、地理、宗教、艺术等等,诸如此类,全在其中。由此看来,我省文化资源开发的价值空间很大,应尽早对地域文化资源进行全面盘点,摸清家底;从而打造“赣学”,张举出赣鄱文化软实力的标志性成果;并具体地通过各种赣鄱文化大典、丛书等的编撰,加强学者与企业及社会各界的合作,为文化产业的出笼作出前期设计并打造亮点,达到一种历史与当代的时空文化共振效果。据此,我们以为:总体的历史文化品牌就是象山这张王牌,层叠而下,可开发出系统层次的象山系列品牌。

另一重要的方法论即为当下亟需之首务:培育一支真正热爱江西地域文化的学者队伍,特别是年轻的学者队伍,形成一定的人才氛围。没有热爱文化事业之人才,没有人才的兴趣之持续,如何深入传统?如何发掘历史?如何培育赣学?又如何打造品牌,更如何创出文化产业?因而,给文化从业的热爱者们以广阔的发展空间,让真正的人才在这儿能得到充分的信任和保护,此非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来认识不可。否则,所谓打造各类文化品牌、所谓软实力上新台阶、所谓经济社会得到又好又快发展,都将成空谈。方法论眼光必让我们洞明:文化品牌的打造既需要一个长期培育的过程,也必然要经历一个市场检验和淘汰的过程。它的形成需要一大批既作为文化专业人才,又有丰富的市场管理和经营能力的人才的参与。目前,我省文化行业经营型、市场管理型专业人才严重缺乏,拥有高学历、高层次的文化专业人才不少,但仅局限于文化专业方面,经济管理专业出身的文化管理复合人才奇缺,严重制约了我省文化品牌的发展。须知,人的素质的提高,既是文化产业GDP上升的必然之径,更是成为真正的文化大省、文化强省的重要因素。因而必须从真正抓住文化创意产业开始,须有意识地重点扶持一批中小文化创意企业,大力一批培育骨干文化企业,打造一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知名文化品牌。

我们仍以赣鄱文化为例。丰富的赣鄱文化资源是我省打造文化品牌的基本前提,然而赣鄱文化资源一直处于零碎、无序的状态,尤其缺乏鲜明个性,且未能建立起系统关联性,造成了文化资源的闲置和浪费,众多资源处于粗放型开发阶段,其存在方式未能与市场经济相适应,市场竞争力和号召力不强。如果站在一个高度和前沿,激活赣鄱文化资源并加以科学整合,提升为高附加值的文化产品和旅游景点,把文化资源转化为经济资源,把资源优势转化为市场优势,将提高赣鄱文化资源的利用效率。众所周知,在当今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中,存在着一半以上的宗教建筑。而我省作为一个宗教大省,也成为诸多地市的极富特色性建筑——书院、宫观、寺庙都极富民族特色,如何展现并发挥这一地域“文化软实力”,将其作为全人类的共有财富,难道不是迫在眉睫?笔者以为:除了生态资源外,宗教文化资源应排在第二。

总之,方法论思考,必然是一种地域的文化软实力建设依托地域文明传统文化的思考,深刻挖掘地域文化的内涵,形成独有的符号和标签,形成鲜明地域特色的文化事业和产业集群。提升地方文化软实力,让“软实力硬起来”,才可能推动区域文化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赣人的文化性格比较突出的就是质实、厚重、淳朴;历史上的赣商即为极佳一例。这个地域文化,滋养它的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赣鄱大地。在这块大地上曾产生过我们的儒家理学文化,理学文化非常讲究人的诚信。那么这个理学文化的历史熏陶,使得赣人形成质实、厚重、淳朴的基本特点。根植于本性的同时,还要谋求更好的发展。这片土地是应该能够生长养育一批杰出人才的土地。要大大加快江西发展的文化之“魂”的作用,就必须以进位争先、求真务实的文化建设引领经济前行。这正是我们江西广大文化工作者的责任之所在。

四、前景——“文化生态”视域下的创意文化

地域文化建设必须有自身的总体目标。

以赣鄱文化为例,如何使我们这个极富悠久历史与生态资源的文化在现代条件下跃入“优势文化”之列,无疑是总体目标。这样一个目标当然要充分发挥出自身生态环境的潜力,重掘自身文化历史的深厚底蕴,大力发展当代的创意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并由此而培育出全国知名的可跨地域合作的大型文化集团,从而真正提升出赣鄱地域的文化软实力,并打造出一种有特色的且可持续发展成长的赣鄱地域“文化生态”。然而重要的是,这种文化生态是以文化创意为前提的,并且,它在实践运作层面要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因而关涉创意的整体观念及整体设计是有必要的。实际上,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已成为时代的必然要求和民众期盼的前景。“创意产业之父”约翰·霍金斯在《创意经济》一书中指出:全世界的创意经济每天创造220亿美元的产值,并以每年5%左右的速度递增,在一些发达国家增长速度更快,美国每年增长达14%,英国为12%。文化创意产业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新动力,引领着全球未来经济的发展,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新潮流和众多国家的战略选择。

这里,我们要先谈谈为什么我们在谈前景时要使用“文化生态”这一概念?显然,只有生态般持续生长的文化才是具有内在生命力的文化,试想,没有生命力的文化是什么?是垃圾的累积。缺乏成长力的文化,必为侏儒之态的文化,何谈熏陶、影响他人?一个民族的文化没有远景,这个民族就将自动退出历史舞台。同理,一个地域的文化缺失远景,就会毫无竞争力。

“文化生态”的发达,也意味着持续经济增长点。

必须看到的是,所谓“文化生态”,其不同于自然生态的根本之点,就在其成长力靠的是持续的创新力——持续的创新力才能不断培育出成长力,对文化而言就是如此。因而从根本上来说文化生态是靠人来维持的。因而人才仍是此中根本因素,如果说赣鄱地域有着自身丰厚的自然、历史人文资源,那么现在缺的是什么呢?缺的当然是将已有资源转换成“软实力”的能力,而这显然是现代化过程中的文化生产力中的基本转换能力。美国社会学家阿历克斯·英克尔斯认为:“人的现代化是一个国家现代化必不可少的因素。它并不是现代化过程结束后的副产品,而是现代化制度与经济赖以长期发展并取得成功的先决条件。”[5](P10)英格尔斯的这一理念同样适用于地域发展的软实力范畴。一个地域文化的先进性,最终都要体现在人的先进性上;如果说现代化也是人的现代化,那么离开了人的素质提高而去单向地谈经济发展,是不可能获得现代文明的整体要求的。可见,地域文化的进步必须将具有现代素质、具有创新能力的人之培育置于首位。

作为地域文化,各地市乃至各行各业都要以个别而独特的创意产业而获得持续的发展,而这种创意本身就有着巨大的文化含量。文化的深浅、广狭决定着创意的内涵与含金量。以下我们列举出我们通过调研所知的几个创意点:

一是构建生态大省的旅游产业文化

这里,一个不得不提的事实是:历史上,鄱阳湖生态区的自然资源与人文资源的结合,在全国是最好之一的。这点我们宣传得不够,比如庐山是人文遗迹与自然景观结合得最好的一座山,可惜我们在做电视片宣传等方面,智慧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不如邻省做得那么好。然而,要说山青水秀,山水俱佳,江西可能数得上全国第一。所以,生态的优势其实体现于生活的方方面面。身在其中,不易感觉,但这确实是老天赐与的,我们不珍惜,子孙后代如何看待我们。但当我们真正懂得珍惜的深意,同时又要在这块生态之地保证GDP的增长,要说完全没矛盾,那是不可能的。全世界并非没有既保持生态又经济增长的先例,但那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就是需要时间,因为较长的时段你才能做出你较为固定的模式来。但问题是我们等得起吗?如果等不起,那唯一的路子当然是你一边握着生态,一边跨越式发展经济。这当然是一条最为艰难的路子,然而艰难的路子也得尝试,否则让别人来慢慢发现你,可能需要更长的时段。这里笔者想说的是,我们是否已失去了做旅游大省的机会?我们还能不能做出几条像样的旅游带,让全世界的人赞叹欣赏,非要来体尝一番不可。这种可能性是建立在极大的创造性之上的,是建立在极大的耐力之上的。前些年我曾提出过可以考虑建设几条江西的旅游带,这些年的发展证明,这些旅游带的建设是可行的。

(1)宗教文化:江西是一个旅游资源十分丰富的省份,其旅游资源的一大特色即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结合得非常紧密、非常统一。相对其他省份,江西无可比拟的优势,即在它有着古代即已形成的儒、释、道三条旅游“带”,大多省份是有“点”而无“带”(旅游“带”必须由旅游“点”连接而成),而有些省份连儒释道的“点”也未必齐全。但我们过去并未重视这一儒释道齐全的特色,更未将“点”与“带”的不同处区分开来,从而着力打造并宣传这三条极有文化价值的旅游带。(过去我们对江西道教旅游点有过宣传,但也是当作“点”来认识并加以宣传的,并没有充分挖掘其作为“带”的资源意义。)现将此三“带”简列于下:

一是禅宗(佛教)旅游带(以宜春地区为核心),它大部分的点处于一条保护得极好的原始森林带中,江西本身就是全国原始森林资源最多且保护得最好的几个省份之一。这条旅游带若开发出来,将比道教旅游带更有价值。因“天下名山僧占多”,而洪洲禅便天然地占有了一条完好的原始森林带。这种自然形成的旅游带对现代旅游者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靖安(宝峰寺,马祖道一洪洲禅发祥地)——奉新(百丈山百丈寺)——宜丰(洞山普利禅寺,黄檗山黄檗禅寺;临济宗发源地)——萍乡(杨岐山普通寺,杨岐宗发源地)——宜春(仰山太平兴国寺沩仰宗发源地)——高安(大愚寺,临济祖师开悟处)——永修(云居山真如禅寺,云门宗)——修水(黄龙寺,黄龙派祖庭)。[附:宜黄(曹山宝积寺石巩寺,曹洞宗发源地)与吉安青原山(静居寺),此两“点”由于所处位置较独立,很难设在方便的旅游带上,但仍可作为江西禅宗的重要旅游点。]

二是道教旅游带(以龙虎山、三清山为核心),它虽然未处于原始森林带中,但自然景观极佳。且江西是整个中国道教无可争辩的第一发源地,这一旅游带亦可连串而成:

三清山(三清宫)——葛仙山(铅山)——“道都”龙虎山(上清宫)——麻姑山(仙都观)——阁皂山(樟树)——玉笥山(峡江)——武功山金顶(葛仙祠)——太平山(武宁)——庐山(简寂观、太平宫、仙人洞道院)——西山(万寿宫)……南昌(万寿宫)。

三是儒家书院旅游带,以庐山白鹿洞书院与铅山鹅湖书院为核心。(江西是全国书院最多之地)它有浓厚的人文内涵,也是宋明理学的传播之带。它无处不与自然景观高度统一:

庐山(白鹿洞书院)——铅山(鹅湖书院)——弋阳(叠山书院)——贵溪(象山书院)——乐安(流坑村书院群)——吉安(白鹭洲书院)——宁岗(龙江书院,朱、毛会师之地)——赣洲(濂溪书院)——兴国(潋江书院)……南昌(豫章书院、东湖书院等尚待复建)。

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完美统一,可使人在旅游中得到充分的熏陶;人的素质不仅在学校书本教育中,也在这种自然陶冶中得到提升——大自然本身是一本好书。但它的内在价值与意义往往被人所忽视。中国古代文化中的儒释道,是江西极为独特的旅游资源中的三条风光之“带”;而庐山则是一身兼三带,它最早是以隐逸之地而闻名,后来它又兼融儒释道而成为极富历史人文价值(佛教净土宗、道观太平宫、儒家白鹿洞书院)的旅游地,而三清山亦因兼融儒释道而日显其辉煌。它们的内在价值实大有可发掘之处,应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随着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发展,人们的旅游需求进一步增长,而且需求层次、文化品位也在逐步提升,宗教文化旅游遂越来越受到广大旅游者的青睐与追捧。据世界旅游组织统计,一半以上国际游客是为了参观历史遗迹或欣赏包括宗教文化在内的中国文化而来中国的,宗教文化旅游也越来越成为国际旅游热点。然而,当前在社会上对宗教文化旅游的利用主要局限于对自然环境和寺院建筑的开发,只以外在的物质环境形式来吸引游客,忽视了对宗教文化内涵的挖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打造出品位高、格调雅的宗教文化旅游,不仅可以满足人们多层次和多方面的需要,而且有助于繁荣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江西宗教文化旅游,也应根据自身的特点,不断提升其品位和格调,为全省绿色生态旅游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2)村落文化:我省地方史专家梁洪生就一直建议保护好江西诸多古村落,他坚信江西的村落文化在全国是极有特色的;他跑遍江西的每个村落,甚至深入具体到每个村落所应突出的特色,如高安村落文化就可以“粮仓文化”为基点。他自称这一创意其实是来自电视剧《天下粮仓》。

(3)红色文化与绿色文化的结合:关于红色文化,我省学者及相关人员已有相当多的探讨,涉及面也相当之广,然而并未将其与生态文化关联起来。这确是一值得深掘之地。

二是构建我省茶瓷互动的产业文化。

这是一个有创意的文化产业。过去,我们在这方面的思路过于单一,茶是茶,瓷是瓷,须不知这两样东西的匹配,可成我省绝大绝佳之文化产业。当然,这一思路中的关键点,还须选中一地点为产业园区,即全国唯一的茶瓷互动产业园区。

我们认为:作为著名的瓷、茶两者共同的产区景德镇,其所属的浮梁县在江西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这里完全可以构筑一道瓷茶互动的大产业文化景观;其诱人之处,它有厚重的历史积淀。文化景观这个概念对发展现代文化产业非常重要。这一概念大概最早提出的是德国地理学家拉采尔,有意思的是他坚认文化景观必须是历史景观;而乔丹从人为创造的角度解释了文化景观概念:文化景观是文化集团在其居住地域上所创造的人为景观,可见这里仍有历史内涵。浮梁有悠久的瓷茶文化,其景观包含茶园景观、民俗景观、采摘景观、茶歌景观、贸易景观、聚落景观,等等。完全可匹配现代“地域文化景观”这个范畴,而且完全符合所谓“整体人文生态系统”这类概念。浮梁地理位置是在我省的东北部与安徽、浙江三省交界的地带,人们曾称其为黄金地带。此地作为文化景观的另一重大理由还在于,茶树本身不仅仅是经济作物,同时又是可观赏植物,特别是大片茶园处于自然风光带中时,它就更可观了。浮梁的茶文化景观的基地主要集中在瑶里、严台和桃墅,可否以瑶里为主而将此三地连成一线的自然风光带中的特殊景观,这就是整体的自然人文合一的景观。瑶里的茶在唐宋时就已成为贡品,而且这里自然风景早已成为一块毫无污染的仙境,是绝好的旅游资源;严台的村落、街道也是一道景观。而更可观的当属其采茶景观,若这道景观伴之以茶歌习俗,美不胜收!现在还留存有当时的《采茶歌》。唐代,浮梁的茶已闻名于世,但陶瓷却属起步之时,唐代浮梁所属的饶州属于豫章郡,浮梁的上等绿茶必定与景德镇瓷器有过程度不同的互动历史。这是绝配,是构筑一道瓷茶互动的产业文化景观的绝配。

三是构建城市文化的新形态。

从创意文化到文化产业,这是一个必然的发展趋向;而“文化产业的繁荣在城市”,一个城市,必须拥有自身旗帜性的核心文化,以凸显其鲜明个性,树立其独特形象,不然,它将成为无灵魂的城市。然而抓住一个城市的核心特征,却是此中关键。如以南昌为例,历史文献称南昌为“水城”,事实上它作为典型的水城,历史上曾是“城在湖中,湖在城中”。如何以此特征而推出艺术创意文化、生态休闲文化、民族浪漫文化等主题,就迫在眉睫;以此主题而匹配各文化子题,交叉设置观光方案与路线,从而打造出南昌这一城市的系列精品工程。

总之,文化是作为展现一个城市总体风貌特色的根本所在,必然也成为了凸显这个城市综合素质的重要指标;一句话,城市的魅力就在它有无独特个性化的恰好到位的表征。在这里,尤其忌讳模仿;独一无二的个性化标志,是极富创新性的体现。城市文化。城市文化品牌的构成是一个综合体,它既包括城市的建筑、环境、文物等物质文化层面的反映,包括城市的管理、人文环境、制度等非物质文化层面对人的引导,也包括历史文化,人群的素质、精神面貌等人文层面所营造的氛围。它能为城市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是城市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因此,打造我省各市文化品牌,能增强我省各市的凝聚力和城市发展的自身动力。

创意无穷,但未必都能落到实处;这正如每一专利未必都能付诸企业生产。然而没有创意则是可怕的;没有创意就没有文化生态的成长。深刻认识文化可作为一种可成长——不同于自然生态的“文化生态”成长,在经济社会发展全局中,理所当然地具有重要的引领和支撑作用力。我们说文化是软实力,当然要从这一视角看,也就是从它的可成长、可持续发展、可决定地域发展质量和发展后劲来说的;这种深刻认识,可让我们更加自觉、更加主动地去推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并更加从深层理解文化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根基,从而更加大胆地在地域文化与地域发展软实力的关联中去积极探索、去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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