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抗战大后方对莱蒙托夫的译介

2013-04-02

关键词:大后方长诗译介

熊 辉

(西南大学 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 400715)

莱蒙托夫全名为米哈依尔·尤利耶维奇·莱蒙托夫(1814-1841),他的作品充满了强烈的反抗性和战斗精神。中国对其作品的大规模翻译起于抗战时期,大后方成为莱蒙托夫译介的重镇,出版和发表了莱蒙托夫的主要长诗和小说作品,有的作品甚至出现了多个译本,在中国莱蒙托夫译介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莱蒙托夫诗歌的译介

莱蒙托夫的诗歌作品很早就引起了中国人的关注,1907年鲁迅撰写《摩罗诗力说》的时候就将其作为具有反抗精神的重点诗人加以介绍。然而,莱蒙托夫诗歌作品的大量译介却是在抗战时期,尤其是大后方在莱氏诗歌作品的译介历程中具有重要意义。

莱蒙托夫是俄国19世纪初继普希金之后的大诗人,他一生创作了很多诗歌,其中最主要的两个诗篇是《魔鬼》和《姆采里》。对于莱蒙托夫诗歌的翻译,抗战大后方取得了全面的突破,他的主要长诗作品均在大后方得到了译介,在莱氏的翻译历程中翻开了新的篇章。1942年,星光诗歌社出版了路阳翻译的长诗《姆采里》,1942年9月,重庆文林出版社出版了《恶魔及其他》(莱蒙托夫选集1),收入了铁铉翻译的《姆采里》、李嘉翻译的《关于商人卡拉西尼科夫之歌》和穆木天翻译的《恶魔》等3首叙事长诗,书的末尾收录了戈宝权的《关于<姆采里>等诗篇的介绍》作为全书的跋文。1942年11月,上海出版发行的《苏联文艺》上发表了余振翻译的长诗《逃亡者》。尽管该诗最早不是在抗战大后方翻译刊行的,但是到了1946年4月,昆明东方出版社出版了梁启迪重译的《逃亡者》,除长诗《逃亡者》之外,还收录了17首莱蒙托夫的短诗,而且还有译者序言、艾亨鲍姆的《莱蒙托夫评传》以及莱蒙托夫年表。除了这些单独以莱蒙托夫的诗集命名出版的译作之外,许多苏联(俄国)诗歌的翻译合集中也收录了莱氏的诗歌,比如1944年6月重庆峨眉出版社出版了由黄药眠翻译的《沙多霞》(苏联抗战诗歌选),其中收录了俄国时期的大诗人普希金和莱蒙托夫的诗歌4首。具有反抗精神的莱氏作品被附加到苏联抗战诗歌的行列,看来大后方对莱蒙托夫诗歌的译介还是受到了战时语境的影响,当然也说明了莱蒙托夫诗歌作品的译介对鼓舞中国人的抗战具有积极的意义,他作品中的反抗精神是抗战大后方对其翻译的重要原因。除此之外,在中国读者的莱蒙托夫接受视野中,该俄国诗人还被冠以“现实主义”的名号。比如李大钊先生1918年撰写的《俄罗斯文学与革命》中认为他的诗歌具有现实主义情怀,其作品的魅力并不在于艺术表现形式上,而在于他的“诗歌之社会的趣味,作者之人道的理想,平民的同情。”(此文当时没有发表,后来被整理发表在《人民文学》1979年第5期上)

抗战大后方出版的文学刊物通过纪念专栏的形式对莱蒙托夫的诗歌作品作了翻译介绍。首先是《新华日报》和《中苏文艺》在莱蒙托夫诞辰125周年和逝世100周年之际开辟纪念专栏来翻译或介绍莱氏的作品。1939年10月,重庆出版的《中苏文艺》第4卷第3期开辟了“莱蒙托夫一百二十五年诞辰纪念”,其中收入了戈宝权先生撰写的介绍性文章《俄国大诗人莱蒙托夫的生平及其著作》,同时刊发了戈先生翻译的《莱蒙托夫诗选》以及小说作品《塔曼》。1939年10月15日,《新华日报》发表了戈宝权翻译的罗果夫作的《纪念伟大的俄国诗人莱蒙托夫》一文。《新华日报》(1941年)主要刊载了《(苏联)全国筹备纪念莱蒙托夫祭辰》(3月13日第一版)和戈宝权主笔的《诗人莱蒙托夫的一生》来纪念这位伟大诗人逝世一百年。《中苏文艺》第8卷第6期文艺专号于民国三十年六月廿五日出版,该期刊物特设为《莱蒙托夫逝世百年纪念特辑》,其中收录了葛一虹翻译的诗歌《生命之杯》、李嘉翻译的库司泰·卡泰格洛夫作的《在莱蒙托夫的石像前》、谷辛翻译的《旧俄及苏联作家论莱蒙托夫》(包括伯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海尔岑、高尔基等对莱蒙托夫及其作品的评价文章)、黎璐翻译的V·尼阿斯达德作的《关于莱蒙托夫》、思光翻译的A·托尔斯泰作的《伟大的诗人》、苏凡翻译的D·勃拉果夷作的《伟大的诗》、小畏翻译的斯特拉赫作的《关于莱蒙托夫的名作<商人之歌>》。1944年10月,《中苏文化》第15卷8-9合刊中的“中苏文艺”栏目推出了“纪念诗人诞辰一百三十周年”的组诗,以《莱蒙托夫诗抄》为名发表了戈宝权、余振、朱笄翻译的九首诗歌。抗战大后方翻译的这些评介莱蒙托夫的文章让中国人进一步认识和了解了其人其作,推动了莱蒙托夫及其作品在中国的传播和接受。

还有大量的译诗散见于大后方的各种报刊杂志。重庆出版的《文学月报》在1940年10月发表了穆木天翻译的长诗《恶魔》和李嘉翻译的《关于商人卡拉西尼科夫之歌》,这是莱蒙托夫的长诗《恶魔》在中国发表的最早译本。戈宝权是抗战时期翻译和介绍莱蒙托夫最力的译者,1943年6月,重庆出版的《中原》杂志上以《莱蒙托夫的诗》为题刊发了他翻译的10首诗歌:《再会吧,污秽的俄罗斯》、《梦》、《无题》、《我寂寞,我悲伤》、《感谢》、《小诗(译自歌德)》、《天空和星星》、《你还记得吗?》、《不要哭吧,我的孩子》、《姆奇里(第四节)》。这十首诗歌中有莱蒙托夫翻译的歌德作品,也有莱氏著名长诗《姆采里》的节译。1944年6月,《文艺先锋》4卷6期上发表了《M·莱蒙托夫诗选》,译者信息不详。此外,张俗翻译的《孤独》一诗刊登在《文学新报》1卷2期上,魏荒弩翻译的莱蒙托夫的诗歌《无题》发表在《火之源文艺丛刊》2-3合期上。在桂林出版的文艺期刊也发表了多首莱蒙托夫的诗歌译作,比如1941年9月8日,《文艺》(桂林《大公报》副刊)第72期上发表了兰娜翻译的《莱蒙托夫诗选》。1942年1月29日,桂林出版的《诗创作》第7期推出了“翻译专号”,共计推出了5首莱蒙托夫的译作:茜北翻译的《且尔克斯之歌》、之汾翻译的《当田野间黄色的麦苗》和《孤帆》、赵蔚青翻译的《恶魔》和《浮云》。此外,赵蔚青还翻译了一首苏联诗人海塔古洛夫刻写莱蒙托夫的诗歌《在莱蒙托夫纪念碑前》。

莱蒙托夫的长诗《恶魔》在大后方出现了穆木天和赵蔚青的两个译本,而另一部著名的长诗《姆采里》出现了路阳、铁铉、邹绛和戈宝权的译本或节译本,这里重点谈谈莱蒙托夫的长诗《姆采里》在抗战大后方的译介情况。就期刊上发表莱蒙托夫长诗《姆采里》的情况而言,戈宝权1943年的节译还不算先行者,据查证,早在1942年8月就有名为邹绛的译者在桂林《诗创作》杂志上发表了长诗的全部译文。1992年台北国立武汉大学校友会创办的《珞珈》杂志上登载了《乐山时期武大的文化生活》一文,其中有一段关于邹绛的文字:“现在的老翻译家、诗人,当年的外文系学长邹绛(原名德洪)那时就在桂林的《文化杂志》上发表了他译的俄国莱蒙托夫的长诗《不做法事的和尚》(又译《童僧》),在《新华日报》的《文艺阵地新集》里发表了他译的W·惠特曼的诗《鼓点》,在桂林的《野草》杂志上发表过杂文《沉默之泪》,他在那时就已经崭露头角。”[1]姑且不论对邹绛原名邹德鸿书写的错误,这段文字没有记录邹先生发表译文的确定时间,而且译文题目和发表刊物的名称也有较大误差。笔者查阅了抗战以来在大后方出版的文艺期刊上的翻译作品,收集到关于邹绛翻译活动的如下信息:1942年8月15日,在《诗创作》第14期上发表了翻译俄国诗人莱蒙托夫(当时译名为莱芒托夫)的长诗《一个不作法事的和尚》;1942年11月10日,在《文化杂志》3卷1期上发表了翻译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歌《惠特曼诗抄》;1943年4月26日,在《新华日报》副刊上发表了翻译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歌《惠特曼诗二首》;同时在《诗丛》第6期上发表了翻译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和屠格涅夫(当时译为屠乞夫)的诗歌《译诗二章》。邹绛先生早期的翻译活动没有引起研究者足够的重视,人们在讨论20世纪40年代中国对莱蒙托夫的译介时,往往忽略了邹绛翻译的长诗《一个不作法事的和尚》以及他的介绍文章《关于<一个不作法事的和尚>》。比如有学者在谈莱蒙托夫诗歌的翻译时说:“到了40年代,他(莱蒙托夫——引者)的许多重要诗作都已有了中译。1942年4月,星火诗歌社出版了由路阳据英译本转译的长诗《姆采里》(《同僧》),书末附有戈宝权的《诗人的一生》一文及译者后记;9月,重庆文林出版社出版《恶魔及其他(莱蒙托夫选集1)》,内收《姆采里》(铁弦译)、《关于商人卡拉西尼科夫之歌》(李嘉译)、《恶魔》等3部叙事长诗”。[2](323)这段文字对上世纪40年代中国的翻译情况缺乏全面把握,只提及了出版书籍中的翻译文学而忽视了繁复的期刊杂志上的文学翻译作品,这也是当前很多翻译文学史撰写存在的普遍问题。

由于抗战大后方出版的期刊繁多,很多刊物现在已经无法查找,因此,以上关于莱蒙托夫诗歌在大后方翻译情况的梳理必然存在一定的疏漏。但透过这些翻译作品集或散布在期刊中的译作,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抗战大后方在莱蒙托夫诗歌作品的翻译和研究上取得的丰富成果。

二、莱蒙托夫小说的译介

莱蒙托夫的小说被翻译到中国来的最早时间是1907年。阿英说:“吴梼最早的敦请了密克海·莱芒托夫东来。他所译的,是莱芒托夫的小说《银扭碑》。这书是光绪三十三年(1907)由商务出版,为‘袖珍小说’之一。中国读者,知俄国文坛有莱芒托夫其人,实自此始。”[3]这与鲁迅介绍其诗歌作品的时间相当。

中国关于莱蒙托夫小说最早的译本应该是吴梼根据日文版翻译的《当代英雄》中的《银钮碑》(今天通译名为《蓓拉》)。《当代英雄》最早的全译本是1930年杨晦根据英语本转译的《当代英雄》,该书由上海北新书局出版。抗战大后方对莱蒙托夫名作《当代英雄》的翻译具有跨时代的里程碑意义。重庆星球出版社1943年6月出版了小畏翻译的《当代英雄》上部,包括《蓓拉》和《马克西姆·马克西茂启》两篇。此书下部依然由小畏翻译,于1943年11月在重庆星球出版社出版,包括《塔曼》、《曼丽郡主》和《命运论者》三篇。1944年6月,重庆星球出版社将小畏翻译的上下部合集出版,从而使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有了完整的中译本。自从小畏的译本出版后,继之而起的关于莱蒙托夫的翻译至少在两个方面沿用了该译本的译法,一是“莱蒙托夫”的译名稳定下来,二是《当代英雄》中的主要人物形象“毕巧林”的译名也稳定下来。更重要的是小畏的译本在内容和叙述细节上都比较忠实于原文,比起杨晦先生早年的转译而言具有较大的改进。因此有人在评价小畏的译本时说:“与杨晦相比,小畏译本无论从结构、内容到细节,都更为详实,更加忠实于原著,这个译本可以说是1949年以前《当代英雄》最好的中译本。”[4](29)小畏翻译《当代英雄》的出发点和目的不是为了抗战的需要,因为我们从他翻译的该长篇小说上部的副标题“塞外劫艳记”(后来五十年代出版社出版的时候将之改为“塞外艳遇”)就可以看出其潜在的商业动机,译者或出版社为了译作的销路而添加了这个带有市井气和通俗文学特点的副标题。《当代英雄》下部在出版时同样添加了副标题“毕巧林的日记”,从“日记”的角度来窥见个人隐私仍然会吸引不少读者的注意力。因此,两个副标题毫不隐晦地传递出《当代英雄》译作的“畅销书”特质。

然而,莱蒙托夫个人的生活遭遇和创作气质注定了《当代英雄》必然成为抗战大后方文坛和谐的构成部分。我们姑且先来看看这部小说的主要内容:小说由五个故事组成,每个故事讲一个片断。第一篇《蓓拉》讲毕巧林遇到年轻朴素的姑娘蓓拉,希望从对她的爱中汲取新的生活动力,可这爱非但没能拯救他反而给蓓拉带来了毁灭。第二篇《马克西姆·马克西茂启》讲毕巧林从前的指挥官和朋友马克西姆维奇与冷漠的主人公的会面。毕巧林要去波斯,结果毫无目的毫无意义地死在路上。小说主人公的悲剧通过毕巧林的日记在心理层面上得到深化。日记分为三个故事,这便是相对独立的《塔曼》、《曼丽郡主》和《命运论者》。《塔曼》讲毕巧林出于好奇跟踪走私者险些丧命,《曼丽郡主》可以看作是一部独立作品,同时又是《当代英雄》份量最重的一部分。在疗养期间,毕巧林出于对格鲁西尼茨基的妒忌,同时也是为了间接地接近旧日情人蓓拉而佯装追求曼丽小姐,因而遭到格鲁西尼茨基的报复。毕巧林决定以一场决斗了结此事。他杀死了格鲁西尼茨基,抛弃曼丽小姐,但蓓拉已悄悄离他而去。《宿命论者》是一篇心理故事,是小说的最后一篇,证明毕巧林无论如何还是能够有所作为的。毕巧林是俄国贵族子弟中的少数派,起码他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怀有不满情绪,不像绝大多数贵族子弟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他的身上有“觉醒者”和“反叛者”的特点,敢于为了自我理想而放弃殷实的现实生活,远走他乡而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种“觉醒者”和“反叛者”的形象对处于社会动荡和变革时期的中国人而言,是一种值得学习和效仿的对象,有助于推动社会的进步。

虽然对莱蒙托夫小说作品的翻译带有一定的商业色彩,但由于莱氏自身具有反抗和超然的气质,其作品呈现出来的反叛或创新力量还是对处于抗战语境下的中国人产生了不小的震动,客观上提升了国人的抗日情绪。

三、莱蒙托夫作品译介的原因

抗战大后方对莱蒙托夫的翻译介绍主要是基于作者和作品的抗争精神,也与当时苏联文坛对莱蒙托夫的推崇有关,亦即受苏联文坛文学价值取向的影响。

早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爆发之前,鲁迅先生在《摩罗诗力说》中就率先介绍了莱蒙托夫,认为他的作品应该划归浪漫主义文学的行列,因为其间充满了强烈的反叛和斗争精神。在这篇著名文论的第七部分,鲁迅先从整体上介绍了俄罗斯文学的成就:“若夫斯拉夫民族,思想殊异于西欧,而裴伦之诗,亦疾进无所沮核。俄罗斯当十九世纪初叶,文事始新,渐乃独立,日益昭明,今则已有齐驱先觉诸邦之概,令西欧人士,无不惊其美伟矣。顾夷考权舆,实本三士:曰普式庚,曰来尔孟多夫,曰鄂戈理。前二者以诗名世,均受影响于裴伦;惟鄂戈理以描绘社会人生之黑暗著名,与二人异趣,不属于此焉。”其中“来尔孟多夫”在今天通译为莱蒙托夫,在鲁迅看来他的主要文学成就体现在诗歌创作方面。接下来,鲁迅先生花了一整段的文字来评述这位伟大的俄国诗人,认为莱蒙托夫受到了拜伦、普希金等人的影响,但在根本上却与雪莱有相似之处:“顾来尔孟多夫为人,又近修黎。修黎所作《解放之普洛美迢》,感之甚力,于人生善恶竞争诸问,至为不宁,而诗则不之仿。初虽摹裴伦及普式庚,后亦自立。且思想复类德之哲人勖宾赫尔,知习俗之道德大原,悉当改革”。[5]由此表明莱蒙托夫是一个勇于反抗和革命的诗人,其作品必然呈现出诗人内在的气质。除诗歌作品之外,抗战大后方翻译出版的小说《当代英雄》同样具有“摩罗”的特征,小说主角毕巧林的身上也透露出抗争的精神和勇气。大后方属于国民党统治区域,广大民众在抗战时期势必会面临双重社会困境:一是在国民党统治下对个体自由和精神独立的向往,二是在日本侵略下对民族独立和自由权力的捍卫。而这两种困境集合在个人身上就会体现出反叛情绪。莱蒙托夫及其作品的译介在客观上也顺应了抗战大后方对文学创作的这种潜在需求。

莱蒙托夫是苏联时期受到推崇的主要的古典作家。1943年6月,戈宝权先生在《中原》杂志上发表他翻译的莱蒙托夫的诗歌时,撰写了一篇很长的“译者前言”,其中主要介绍了俄国时期和苏联时期评论家对莱蒙托夫的评价。比如戈宝权首先引用了俄国大文艺批评家别林斯基的话,认为莱蒙托夫出现在俄国人诗歌的地平线上,无异于出现了一颗新的明亮的星。可惜的是这颗星很早就陨落了,并且是陨落在它的盛年。莱蒙托夫的创作曾受到过拜伦的影响,他曾以拜伦自拟写道:“我是年青的;歌声在我的心中沸腾,我真想能赶上拜伦:/我们有着同样的心,我们有着同样的磨难,/哦,假如我们也有着同样的命运!”莱蒙托夫是个伟大的抒情诗人,在他的诗中也充满着激情、怀恨和渴望自由的呼声;他诅咒过沙皇的暴政:“污秽的俄罗斯,那奴隶的国度,统治者的国度。”他更表同情于那为沙皇所征服和奴役着的高加索的人民,他写过诗欢迎1830年的法国七月革命,也写过诗赞美人民的俄罗斯。对于这样一位伟大的诗人,在二战期间更应受到苏联人民的喜爱,因此戈宝权总结道:“特别是在这次苏联人民反法西斯的英勇斗争中,莱蒙托夫的《鲍罗丁诺之战》和激励高加索人民的诗歌,又重新响在人们的耳旁,这位俄罗斯人民的光荣之子的名字,是早已成为全人民的名字了。”[6]中国当时也处于抵抗日本法西斯侵略的艰苦时期,翻译莱蒙托夫的诗歌自然也能够激励中国人民勇敢地和侵略者抗争,争取自身的自由和民族的解放,这也成为中国文坛译介莱蒙托夫的重要原因。

莱蒙托夫的作品“尖锐抨击农奴制度的黑暗,同情人民的反抗斗争。著有长诗《童僧》、《恶魔》和中篇小说《当代英雄》等。”[5]表明《姆采里》、《恶魔》和《当代英雄》是莱氏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而这三部作品在抗战大后方都有相应的翻译,有的甚至出现了多个译本,表明抗战大后方对莱蒙托夫及其作品的译介具有全面性和整体性特点,在中国莱蒙托夫译介史上作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贡献。

[1]乐山时期武大的文化生活[J].珞珈(台北)(第112期),1992-07-01.

[2]查明建,谢天振.中国20世纪外国文学翻译史(上)[M].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

[3]阿英.小说四谈[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4]陈建华主编.中国俄苏文学研究史论(第三卷)[M].重庆出版社,2007.

[5]鲁迅.摩罗诗力说[A],鲁迅全集(第一卷)[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6]戈宝权.译者前言·莱蒙托夫的诗[J].中原(1卷1期),1943-06.

猜你喜欢

大后方长诗译介
《三字经》裨治文的两次译介行为考察
献给这个世界我们未知的——读龚学敏长诗《三星堆》
余华作品译介目录
大后方民众抗日救亡掠影展开幕
阎连科作品译介①
决战“大后方”——突发报道中的编辑价值
王舍城(长诗)
一个人的成都北站(长诗)
纪实的力量
西方兵书的译介与晚清军事近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