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家吴敏树的身份确认与文风探析
2013-04-02张维
张 维
(广西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吴敏树(1805—1873),字本深,号南屏,别号柈湖渔叟,又号乐生翁。湖南巴陵(今湖南岳阳)人。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二十四年(1844)赴京会试,以大挑二等,得候补教谕。二十八年(1848),官湖南浏阳县训导。咸丰元年(1851)三月,因与地方官意见不合,辞职归里。从此隐居林泉,徜徉湖光山水间,专治古文,名声日显。郭嵩焘评道:“湖南二百年文章之盛,推曾文正公及君(吴敏树)”①。然而,由于吴敏树自己申明不居桐城文派之属,因此,在进行吴敏树古文研究甚至是道咸时期桐城派研究时,这都是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本文试图在解决这一问题的基础上,对吴敏树古文创作的特点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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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树不愿自居于桐城派之列的言论,见于其《与筱岑论文派》②一文,原因是曾国藩在《欧阳生文集序》中叙述桐城文派时,把他划入桐城派。对此,吴敏树不以为然,他说道:
文章艺术之有流派,此风气大略之云尔。其间实不必皆相师效,或甚有不同;而往往自无能之人,假是名以私立门户,震动流俗,反为世所诟厉,而以病其所宗主之人。……今之所称桐城文派者,始自乾隆间姚郎中姬传称私淑其乡先辈望溪方先生之门人刘海峰,又以望溪接续明人归震川,而为《古文辞类纂》一书,直以归、方续八家,刘氏嗣之,其意盖以古今文章之传,系之己也。……
自来古文之家,必皆得力于古书。盖文体坏而后古文兴,唐之韩、柳,承八代之衰,而力挽之于古,始有此名。柳不师韩,而与之并起。宋以后则皆以韩为大宗,而其为文所以自成就者,亦非直取之韩也。韩尚不可为派,况后人乎?乌有建一先生之言,以为门户途辙,而可自达于古人者哉!……
文中严正申明己见,反对流派之说。吴敏树此举不是为提高自己的名望,而是他从自己的学习经历出发,对不读古书,却言称古文的好名之徒的揭露。吴敏树学习古文,基本上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研读古大家之文,然后习作模仿,以及注意观察生活,累积素材等,逐渐领悟作文要决,并无现实的师承相授。在《柈湖文录序》③他对此回顾道:
余粗别章句,为文即窃仿先正。师怒之,谓:少年之文,当如春花鲜艳,悦人而易售,何取此朴钝者为?余固弗能改,久乃益喜古文。读诗书至别钞为本,以文拟之。塾题出不肯即为,而取韩、柳文一篇读之数过,引被沉思,觉心倦欲痛即止。又起为之,如是者数,而文成矣。或出行畦田间,与农父牧子语溪旁,观水流一顷,遽归而文成矣。
正是这种“自来古文之家,必皆得力于古书”的观点,使其真正投入到文法的研讨中,而不是为科举取名,或取悦时俗,研磨技巧。吴敏树指出,科举制度下造就和培养的不过是只知背诵“圣人贤人之言”,徒习课试之文,却对治身、治人之道一无所知的无用之徒。他说:
今天下学士潸然于其所学,内不知所以治身,外不知所以治人者,岂非时文之由哉?夫时文者,习于圣人贤人之言而附以儒者之说,其所称非修己之实,则治国平天下之道也。然而,学者日习为之,且内不知所以治身、外不知所以治人者,何耶?今之为时文者,非果能明于圣人贤人之心,知其事而言之者也。村塾十岁之童子,蠹诵章句,操笔为而学为文,则其所言莫非尧舜三代之故,孔子、孟子之为人,其实、衣服、饮食之事,皆无晓也。而时文以取士既久,四子书之言所用以为之题者,益乱且碎。语其种类,凡有数十。学者欲皆备之,则穷日之力而不足以给,又乌知其他?是故其师之所坐堂而讲,弟子之所执卷以听,群居之所切劘,课试之所高下,非是无有也。其于治身、治人之道,则曰非我事也,我不知也。我知为圣人贤人言之尔。是故入而事其亲,出而游于其乡,无以异于蒙不识字之人也,又恐不及焉。及其一旦窃科第而将入于官,乃始学为仕宦走趋之书,一切官府之仪状品式,而往充位焉。而今世法令所以待夫天下之事者,皆未之闻也。是故今之天下有人曰:我将治身而为其善、去其恶,则必归于阴骘感应之书。有人曰:我将治人而清其狱讼、理其簿书,则必师乎刑名幕客之辈。夫以阴骘感应之书而尊于圣贤人之教,以刑名幕客之辈而傲于服习仁义之人,而为之师,然则今之学士,岂不辱孔孟而羞儒名矣哉?故时文之敝,至今日而极矣。呜呼!其将何道而变之④?
因而,吴敏树虽居僻壤,“孤意自行”,但他由归有光古文,上溯韩、欧,直达司马迁的为文取向,却与桐城派不谋而合,甚至超越了桐城派的拘囿和藩篱⑤。
吴敏树与桐城派的区别,还表现在他明确表达过不喜姚鼐的古文⑥,他还曾经因为梅曾亮是姚鼐的直传弟子,对梅氏古文评价也不高⑦。不过,在深入了解之后,吴敏树改变了原来的看法⑧。他说:
而上元梅郎中伯言,又称得法于姚氏。余曩在京师,见时学治古文者,必趋梅先生,以求归方之所传。而余颇亦好事,顾心隘薄时贤,以为文必古于词,则自我求之古人而已,奚近时宗派之云。果若是,是文之大阨也。而余间从梅先生语,独有以发余意,又读其文数十篇,知先生于文自得于古人,而寻声相逐者或未之识也。余自是益求之古书⑨。
其实桐城派虽声言统系派别,但每个人具体的创作都是不同的。正如梅曾亮指出那样:“夫公(陈用光)之学,固出于姚先生,而文不必同。然前乎先生(姚鼐)者,有方望溪侍郎、刘海峰学博,其文亦皆较然不同。盖性情异,故文亦异焉。其异也,乃其所以为真欤”⑩?所以,吴敏树说,梅曾亮与姚鼐的为文之道不同,是自然之理。而吴敏树对梅曾亮古文的肯定,是因为梅文“自得于古人”,与他所强调的“以为文必古于词,则自我求之古人而已”是相一致的。
吴敏树所谓“得力于古书”、“求之古人”的观点,实则与桐城派的主张并无二致。吴敏树自言不居桐城文派之属,其中有反对流派之说的意气用事(11),而就其古文观点和为文取向上来看,亦可视之为桐城派作家的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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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树自重闲雅,不重功名,待人诚恳,不乐吹嘘。他曾说:“人之于古,岂特效其文哉?必行谊无不与合,而后吾文从焉”(12)。因此,他官浏阳教谕,与官小有不合,即辞官回乡,乐游山水,读书作文,不复入。这样的生活经历,使其古文创作独具特色。吴敏树《柈湖文集》十二卷,其内容多是“山水之奇,朋友之欢,及博观周秦两汉之书,见闻所及,瑰行轶迹”(13),因“身不厕朝籍,无高文典册之作”(14)。 其文“长于叙事,故传人记游之作,有绝佳者。若夫说经议政,固非文士所易办,集中虽亦有此类文字,然可传之篇鲜矣”(15)。
吴敏树的议论文,又有史论文和说理文之别。前者的代表作如《范增论》、《淮阴侯论》、《驳侯方域燕太子丹论》等,后者则有《说钓》、《杂说三首》等。
吴敏树好读《史记》,他不仅以之作为文章的典范,而且还以史家的眼光来研究《史记》,最终辑成《史记别钞》一书。 他在《序》中说:“余读《史记》,窃叹古今谈文章家必推司马氏序事之长。至其所以赞美之者,不免震于形貌,而以为有纵横离变之奇。及所与班书较上下者,惟在字句繁省之间。余独以此悲史公本志之不明,笔削之不彰。又以知后代史官文字之不相逮及者,亦由未讲乎此也。故欲以己意论说《史记》”(16)。虽未睹其间文字,但从他的史论文中,亦可窥见吴敏树史才、史学、史识之一斑。《范增论》(17)将项羽最终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范增的纵横家习气,缺乏谋划天下的大度与胸襟。论文以史实为依据,按时间顺序历数项羽称霸过程中,范增屡次策动只有“匹夫之勇”的项羽,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有失仁义之事,为最终破败埋下伏笔。文章一开始即表明观点:
古今学者道秦汉之际刘项氏得失之故,皆曰项王放弑义帝,负天下大恶。又不居关中而都彭城,失形便。及宰割侯王、逞私北公主,天下怨。汉祖乘之弱,遂破灭。以余观之,项氏所以暴强与其终败,皆范增为之也。
接着就项羽弑杀义帝、杀宋义夺军权、坑杀降卒等事,指出这些都是范增在背后的策划,看似一步步将项羽推上霸王的位置,实则是一步步将其逼到了悬崖边上。之所以会自陷困境,是因为范增对时局错误的判断。当此之时,群雄并起,各自都打出恢复六国的旗号,以召集力量。而范增却以逞意骄纵,不可一世,怂恿项羽自立为王,成为众矢之的,必然招致祸败。
项氏世楚将家,秦之灭楚,项燕复立楚,斗秦而败死,则项燕者,固楚国至忠之臣也。梁、籍,燕之子孙,苟未能举事则已,举事必后先人之志,报君父之雠,决然无他可为者矣。然项梁起兵渡江,未有义声,而但击杀景驹,则其志固不在楚矣。增诚贤者,宜称引大义,晓譬梁、籍,幸能听从,兴复楚国可也。奈何但令立楚后为名号而已哉?夫名者,天下之所最重,未易举废。而在于项氏尤甚,何者?楚之亡才十余岁,其故家遗民欲复楚者何限,故项氏一呼,楚兵毕集,非独怜怀王,而亦痛项燕之死也。增不知此指,徒借助民望,思谲而用之,以孙冒祖,称谓无稽。义帝之弑,实自于此矣。
而孙心起牧羊儿伍之中,又自英伟,有君人意度,乘项梁败死,辄自收兵柄,用吕臣父子于内,西军独遣沛公,拔宋义为大将,屈羽增其下,使北救赵。当此之时,微独羽之堆暴忿恨其主,而增岂肯心服哉?其欲杀宋义而夺之军,决矣。然宋义留军安阳四十余日,羽始矫杀之,何也?义之留军,非失策也。秦兵方盛,章邯、王离未易卒破,而张耳、陈余尚能守赵,故委赵以敝秦。其本计然也,及是而宋义固进兵不久矣。羽乃强争面矫杀之,因以声震诸侯,鼓士卒而破秦军,必增之谋也。藉非增谋,羽之屠义必遽无以立名而渡河救赵,时犹未可而战不亟胜也。故曰:此增之谋也。
羽既已破降秦军,将驱而入关,不能拊安降卒,惧其为变而坑之新安,此又宜增所主谋者,何也?羽虽暴恣,至坑杀数十万人,未有不少为迟疑者。非增赞之,羽岂能决哉?而关中之不可都居以此也。于是天下威权既皆尽天于羽,将以谓天下莫难我也。而楚后之立者,至此可以无事,遂乃剖裂。宇内专封侯王,放弑义帝,而自为霸王。盖增所为羽主画者,于此粗就。而项氏之亡形成矣。
且夫天之亡秦,当时人皆知之。至六国之不复,则未可知也。天下豪杰叛秦者,皆争立六国。虽汉高之起,亦资楚而集焉。假令楚帝尚存,汉高欲为帝王,固未可也。况项氏,楚之世臣。羽,亲燕之子孙。而乃倍君忘亲,欺国人,隳家声,而欲为帝王,岂可哉?增始说项梁而尤陈涉。陈涉,楚之鄙人耳。增犹以其不立楚致败。及见羽擅事,形势在己,遂肆然变天下之大局而不疑,不知其乃为他人便事,而己之颠倒取败,且什百于陈王也。
文章最后又进一步论述,说明以上的推断不是枉加罪名于范增头上,因为项羽毕竟与范增不同,尚存仁义之心。但吴敏树并没有就此为项羽开脱,还是指出其欲为帝王之私念,是导致悲剧的根源。
或谓羽且无废义帝,而挟以令天下,天下在定,乃徐取之,如后世篡者之为,羽奚为不出此?曰:增计之熟矣,羽擅事日浅,其人之亲信者稀,而山东诸侯之叛者,又可逆知也。设令义帝居中而羽用兵于外,其势必危,故速决如此,此非增之谋而谁谋耶?高帝曰:项王有一亚父,不能用此。自谓鸿门一事耳。鸿门之不杀高帝,乃羽之善而增之见小也。至王高帝汉中,计久闭之,毋令得驰骋交诸侯而摇动天下,又增之所为奇计者,而史称恶负约。巴蜀亦关中地者,谬辞也。义帝可弑而恶负约哉?凡增之所为羽谋者,类皆诡秘如是。盖增者,纵横之流,不达大谊,果不可以谋人家国。虽微汉高,定天下者非羽也。吾故具论其本末,明项氏所以亡灭者,皆增之由。而又惜项氏以忠臣子孙而妄欲为帝王之事也。
全文气势浩荡,纵横开阖,观点鲜明,分析透彻,可见吴敏树学识之渊博。但此类充满阳刚之气的文章,毕竟是少数,吴敏树的古文更趋阴柔之美。他的说理文就以委婉含蓄著称。如《说钓》(18)一文,堪称佳作。其文曰:
余村居无事,喜钓。游钓之道道未善也,亦知其趣焉。当初夏、中秋之月,早食后出门,而望见村中塘水晴碧汎然。疾理竿丝,持篮而往,至乎墉岸,择水草空处,投食其中。饵钩而下之,蹲而视其浮子,思其动而掣之,则得大鱼焉。无何?浮子寂然,则徐牵引之,仍自寂然。已而手倦足疲,倚竿于岸,游目而观之,其寂然者如故。盖逾时始得一动,动而掣之,则无有。余曰:是小鱼之窃食者也,鱼将至矣。又逾时,动者稍异,掣之得鲫,长可四五寸许。余曰:鱼至矣,大者可得矣。起立而伺之,注意而取之,间乃得一,率如前之鱼,无有大者。日方午,腹饥思食甚,余忍而不归,以钓。见村人之田者,皆毕食以出,乃收竿持鱼以归。归而妻子劳问有鱼乎?余示以篮而一相笑也。及饭后,仍出,更指别塘求钓处。逮暮乃归。其得鱼与午前比,或一日得鱼稍大者某所,必数数往焉,卒未尝多得。且或无一得者,余疑钓之不善,问之常钓家,率如是。
嘻,此可以观矣。吾尝试求科第官禄于时矣,与吾之此钓有以异乎哉?其始之就试有司也,是望而往,蹲而视焉者也。其数试而不遇也,是久未得鱼者也。其幸而获于学官乡举也,是得鱼小小者也。若其进于礼部、吏于天官,是得鱼之大。吾方数数钓而又未能有之者也。然而,大之上有大焉,得之后有得焉。劳神侥幸之门,忍若风尘之路,终身无满意,时老死而不知休止,求如此之日暮,归来而博妻孥一笑,岂可得耶?夫钓,适事也,隐者之所游也。其趣或类于求得终焉,少系于人之心者不足可欲故也。吾将惟鱼之求而无他,钓焉其可哉?
文章前半作者向我们展现了他悠闲自得的乡居生活的一个侧面——塘间垂钓,其中充满了文人雅趣,只此来看,无异于一篇小品文。作者对垂钓中期待、失望、惊喜的心情和表情进行了细致的描写,表现出作者率真、怡然的性情。描写形象、生趣、自然、本真。但作者作如此详尽铺垫,是为了说理,即垂钓者对目标执着、永不满足的心态就如同那些终生追逐功名、至死不悔的世人,他们获得了某种虚荣,然而却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乐趣。不过,无论垂钓或求取名利,本身并无对错,而是人们往往对目标进行主观衡量。所以,人的无穷欲望才是使生活无趣、生命无趣的根源。因此,作者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即“惟鱼之求而无他”的纯粹之乐。文章叙事、说理浑然一体,风格自然要妙,令人叹服。
吴敏树超凡脱俗的处世生活方式,就如他那些俊逸淡雅,清新晓畅的古文一样,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如曾国藩读吴敏树文集后的感受那样:“其中闲适之文,清旷自怡,萧然物外……若翱翔于云表,俯视而有至乐……”(19)吴敏树虽兼长众体,但有此一类恬适雅文,为之添彩增光而耀眼于道咸时期的桐城派作家之中。
注释:
①郭嵩焘《养知书屋文集》卷二十二《吴南屏墓表》,续修四库全书本。
②吴敏树《柈湖文集》卷六,续修四库全书本。
③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三。
④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一《文敝》。
⑤郭嵩焘《吴南屏墓表》:“方是时,上元梅郎中曾亮倡古文义法京师,传其师桐城姚先生之说。唐宋以后,治古文者,独昆山归氏。国朝桐城方氏、刘氏相嬗为正宗。君(吴敏树)少习为制艺,应科举,独喜应试之文,崇尚归氏。闻归氏有古文,求得其书,择其纪事可喜者录之,裒然成册,不知其时尚也。游京师,有见者以闻于梅郎中,于是君能为古文之名日盛于京师,而君言古文顾独不喜归氏,以为诗书六经皆文也,其流为司马迁。得迁之奇者韩氏耳。欧阳公又学韩氏,而得其逸。而自言为文得欧阳氏之逸,归氏之文同得之欧阳氏,而语其极未逮也。故于当时宗派之说,不以自居。”另《与筱岑论文派书》:“弟生居中穷乡,少师友见闻之益,亦幸不遭声习濡染之害。自年二十时,辄喜学为古文,经子史汉外,惟见有八家之书,以为文章尽于此尔。八股文独高归氏,已乃于村塾古文选本中见归氏一二作,心独异之,求访其集。于长沙书肆中则无有,因托书贾购之吴中。既得其书,别钞两卷。甲辰入都,携之行箧,不意都中称文者,方相与尊尚归文,以此弟亦妄有名字与在时流之末,此兄之所宿知也。”
⑥吴敏树《与筱岑论文派书》:“独弟素非喜姚氏者,未敢冒称。”
⑦ 吴敏树《柈湖文录序》:“甲辰都下始见梅伯言、余小坡二君之文,惊而异之,以为过我,因钞取梅氏文数篇以归案头,用洁纸正书之,即见其多不足者,乃日书韩文碑志,细注而读之,钞孟书,评史记,文且至矣。”
⑧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五《记钞本震川文后》:“梅先生为余言:归氏之学,自桐城方灵皋氏后,姚姬传氏得之。梅先生盖亲受学于姚氏,而其为文之道,亦各异。”
⑨吴敏树《柈湖文集》卷十二《梅伯方先生诔辞》。
⑩梅曾亮著,彭国忠、胡晓明校点《柏枧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五《太乙舟山房文集叙》,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
(11)曾国藩认为吴敏树《与筱岑论文派书》评价姚鼐未为允当,曾氏《致南屏书》说:“惜抱于刘才甫,不无阿私,而辩文章之源流,识古书之正伪,亦实有突过归、方之处。尊兄鄙其宗派之说,而并没其笃古之功,揆之事理,宁可谓平?”《曾文正公书牍》(台北)世界书局,1985年。
(12)杜贵墀《吴先生传》,吴敏树《柈湖文集》前附。
(13)郭嵩焘《吴南屏墓表》。
(14)杜贵墀《吴先生传》。
(15)张舜徽《清人文集别录》页504—505,中华书局,1963年。
(16)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三《史记别钞序》。
(17)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一。
(18)吴敏树《柈湖文集》卷二。
(19)曾国藩《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四《覆吴南屏(同治辛未)》,光绪二年传忠书局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