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守望·弥合
——《另几种结局》中的复调小重奏
2013-02-19唐蕾
唐蕾
(1.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7;2.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 224002)
失衡·守望·弥合
——《另几种结局》中的复调小重奏
唐蕾
(1.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7;2.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盐城 224002)
纳丁·戈迪默的小说《另几种结局》以复调小重奏的形式演绎了现代婚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故事,其并列而看似无联结的三段生活截影分别探讨了婚姻的失衡、守望者的幸福以及风雨过后的圆满等多重主题。小说复调形式既很好地诠释了人生多样性、复杂性等多重意义,又实现了作家意在表达多元化的艺术化书写构想。
纳丁·戈迪默;复调;婚姻;重奏;《另几种结局》
1991年,南非女作家纳丁·戈迪默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其作品因探讨南非多元文化、种族歧视、艾滋病等问题而受到全世界各地人们的关注和热议。戈迪默向来喜欢在文本中介入自己的想法和评价,她的这种创作风格一直以来都面临着一些争议和讨论。人们关注的是作家在自己虚拟的小说和戏剧文本中跳出来说话是否适宜,是否有挑战读者阅读底线的嫌疑。然而,争议尽管存在,其创作还是一如既往地收获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肯定和褒赞。其作品细腻的观察力、富有张力的语言表述和面面俱到的叙述技巧成为其创作获得认同的重要因素。收录在小说集《贝多芬是1/16黑人》中的短篇小说《另几种结局》是其重要而有特色的代表作之一。戈迪默在书中写道:“作家可能在人生之循环的某个阶段拾起某段虚构的生活,在下一阶段又把它丢弃……可故事就不能有那样的结局吗?难道那些时刻和事件对那个虚构出来的人就不能有别的意义吗?……这样,不是那样,这就是人类殊难预料的选择,这就是小说武断主观的形式。结局,可以不同。”[1](P147)复调理论来自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观点,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各种独立的不相混合的声音与意识之多样性、各种有充分价值的声音之正的复调”。[2](P3)《另几种结局》的结构和布局就如同戈迪默在书中所言采用了复调小重奏的技法,三个故事各自独立存在且无表层结构上的交织和联结,但从深层结构来看,独立成章的三段叙事有其共同的基调和主旋律,展现了南非新移民时代人们在婚姻中的窘境与困惑。这样板块结构式的布局借用了电影中所常用的横截面解剖式的演绎手法,既真实且有回旋的余味。戈迪默在《第一感》、《第二感》和《第三感》中截取了三种处境和三种结局的生活片断,分别用失衡、守望和弥合主题来设计作家虚拟小说的三重旋律,此起彼伏、共同演奏南非现代社会里人们婚姻生活酸甜苦辣之曲调。
一、失衡的婚姻
《第一感》里的苏兹和弗伦茨(弗雷德)是从欧洲移民来南非的德国夫妇,苏兹是高级成衣的裁剪师,弗伦茨在德国曾经荣获过文学博士学位。他们曾经稳固而安宁的婚姻生活在新移民时代下的南非社会里最终未能经历风吹雨打而最终走向破灭。戈迪默在《第一感》中试着和人们探讨婚姻在转型格局下的失衡与脆弱。弗伦茨怀抱梦想从德国来到新兴的非洲大陆,但是在文化杂糅而务实的新国家里,他的专业知识和语言所长一无用处,曾经为人敬仰、学富五车的文学博士只能屈身做一个大型超市的仓储员,他的弗伦茨的原名也变成了弗雷德,这也许与入乡随俗有关,也可能和知识分子的自尊有关,弗伦茨所愿意为之屈从的唯一理由是期待有一天在这块土地上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但是,“移民一贯会带来社会畸变,它把一位文学博士投入超市的储藏库里,从此他再也没能爬出来。”[1](P159)苏兹勤勉而热情,最重要的是她具有一种天生的处理日常工作的游刃有余的本领,可以面带微笑迎来送往,她收获着来自新国家里有钱人的信任和默契,这种专长最终让她从一个平庸的成衣裁剪师蜕变成一位房产高级顾问。在新国家里,苏兹学有所用,她恰当地运用好自己的欧洲文化身份,成为各大客户最为信任的房产中介人。每个人就像一粒种子,各有各适宜的土壤。有些人在自己的旧环境里可能并不能各尽所长,“如果你拥有某种能力而未能实现……那么换一个地方,到一个社会价值完全不同的地方重建生活,你会得到机遇,发挥自己的潜能。”[1](P157)显然,苏兹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在与南非最近距离的日常工作与生活中,苏兹身上所有的潜能都释放出来了,她从一个半社会化的女人一跃成为风头最劲的现代女强人。婚姻开始失衡,一种传统观念上的男尊女卑式格局开始被打破。当苏兹眼界变得开扩以后,她发现自己的强大和婚姻的不合时宜。是谁让苏兹变得强大?又是什么让弗伦茨陷入困境?在这部小说中,戈迪默深刻反思南非新移民时代生活的光怪陆离和人们的不确定感。在切断了与旧有母体文化联系的新国家里,新移民们应该如何面对自己和新的生活,这的确是一个严肃而现实的问题。
婚姻生活里两性关系存在着抗衡与妥协两种力量。人们如何处置好自己和伴侣的婚姻关系,这往往联结着人们对过去、当下和未来生活的理解和思考。《第一感》是所有破碎婚姻的翻版,不同的是它发生在新移民背景下的南非,而主人公是曾经甜蜜的德国夫妇。戈迪默试着和人们探讨移民社会环境下光怪陆离的人心无常,并试图探寻婚姻生活中两性关系失衡的原因所在。戈迪默没有将这个故事继续写下去,留下来一些值得让人想象的空白。女性在异域新鲜土壤上借助自己的民族背景和文化背景成功获得了重生,而男性在守望的大后方却成为看似被遗弃的可怜虫。《第一感》小说文本中表现了女性的强大,同时讲述了现实的变幻无常,但是,很显然,这远远不够。小说以悬而未决的结局匆匆结束了这个故事,而之后的弗伦茨到底怎么样了并未再进一步交待,给人们留下了想象的余地。男性和女性在婚姻生活中的协作关系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女性超越了男性权威之上并最终破坏了两性婚姻生活的平衡关系。男性在异域环境中暂时失意并失去妻子对之一如既往的依附和耐心,而悲剧的成因不仅存在于流散人群在异域环境中的中心地位之失落,还存在于两性关系中女性对男性的过高期待与急功近利的物质化环境等因素。苏兹本该对于自己厚道、忠诚的爱人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她本可以通过时间和机遇来等待丈夫的转型和蜕变,但是物质化的生存现状和急功近利的现实心态让她对本该全心信任的爱人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和信心,使得本可以继续维系的婚姻走向破碎。戈迪默并未再次走出来大加评论,但是,故事结尾处写到:“苏兹总算找到家了。他却开始了流浪。”[1](P162)让人顿生辛酸悲楚之感。我们似乎可以在文本中看到作家对于这段截取下来的人生片断心存遗憾。小说试图探讨一种可能性:一种可以在婚姻生活中可进可退、同担风雨的可能性。
二、守望者的幸福
如果说在《第一感》中留给人们更多的是遗憾和叹息,那么,在《第二感》故事里表现更多的则是守望者的等待、耐心和最终收获的宁静与幸福。妻子葆拉是市政府一名普通公务人员,而爱人则是闻名世界的交响乐团大提琴家。丈夫游历于世界各地参加各种规模的演出,受人敬仰,而葆拉则在家静静地守候丈夫归来,这成为一种习惯和规律。在婚姻生活中,两性关系常常存在着抗争与妥协。在葆拉的婚姻生活里,妥协的总是葆拉,守候和静默成为葆拉爱丈夫的一种方式。两人的距离在地位、名望和个人成就方面越离越远,而这种距离则成为婚姻的巨大隐患。敏感而聪慧的葆拉发现了爱人的变化,但是仍然是隐忍着自己的猜忌和伤心,用宽容和善意静静地等待爱人的悔悟,因为,她相信自己是大提琴师唯一的听众和唯一的归属。她已做好选择:“爱自己的爱人,被自己的爱人所爱,在实际生活中成为他的必须,以自己的能力支持他的事业,以他的成就为自己的成就,以他为自己的代表,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呢?”[1](P166)从十六岁时遇见大提琴手,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艺术才能的不足,但是,她发现了自己的另一种天赋——一种倾听和识别的天赋。“无论有多少大提琴家在自己的乐器上埋首演奏,只有这个声音一入耳她就能听得出,无论在什么地方。”[1](P168)大提琴师像一匹奔驰的骏马,而葆拉精心呵护的小家就是骏马栖息之所,各自都在自己的婚姻生活中寻找到可以相互信赖和依靠的生活。女人仰望着才华横溢的艺术家爱人,而男人则需要有一个真正听懂自己音乐的倾听者和伴侣,两个人在属于自己的生活里各取所需,找到平衡的支点。
人性是各种属性杂糅的矛盾体,有积极的和消极的,有光明的和阴暗的,有飘浮的和沉寂的,有向善的和向恶的,有直白的和晦涩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简单去界定的,尽管人在日常生活和自我行为中展现出的常常是令人失望的一面,但是,人不断追问和反思的本能促使人在向上攀升。如果有改变和修复的可能,任何一个富于情感和理智的人都会珍视过往的记忆和为自己奉献及付出的同伴。人类天生的群居属性决定了人潜意识地回避孤独和隔膜,因此,相辅相依就成为人重要的存在方式。婚姻生活既是爱的归属,也是人类规避孤独、寻找自我重影的选择。看似强大的大提琴师在音乐的世界里也有凡人的喜忧哀乐,在行程中匆匆一掠的美景固然难忘,但终究成为日常生活之外残存的记忆。在《第二感》中,戈迪默聪明地选择了隐藏,既将自己静静地退避到故事背后,也让那个搅动着平静生活的女人隐藏了起来,而她的存在是通过葆拉的第六感描述出来的。葆拉在爱人几经波动、反复无常的情绪变化中感知到了婚姻的危机,而大提琴师的琴声则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葆拉看似愚蠢的守候恰恰表达出最简单的哲学——没有哪一种真正的美和艺术不是遵循了平衡之道。任何过度的、失衡的、多一些或者少一些的表达都是失衡的,而这种失衡一定不会是人们苦心寻求的、真正意义上的答案。人性中过度的贪欲所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人心的失重与失衡。“一天夜里,他爬起身,在黑暗中取出大提琴,拉了起来。她被那个声音惊醒,在最低沉的低音中,那个声音愤怒地喃喃自语。接着,那声音走了调(这可能吗?他的技艺现在如此精湛?)”[1](P174)大提琴师追求艺术化的生活,但最终惨淡收场。
戈迪默并不否定艺术化的生活,但显然,她相信没有哪一种艺术化生活是游离于现实土壤之上的。一种既不能回顾过往也不能面向未来的情感终究只能是飘浮在半空中的虚幻之物。戈迪默相信婚姻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相知相守所依存的不仅仅是激荡的情感,还有平静的现实生活。万物都在自然选择,既选择环境,也选择时机。婚姻就如同生命体的自然选择结果,它诠释婚姻之中每个人的个体属性和存在机制。歌德在《浮士德》剧本里也探讨过关于艺术化生活的问题:浮士德一心追寻古典美,在他心中艺术和美的化身是遥远古国的海伦。为了尽早摄取浮士德的魂魄,魔鬼靡非斯陀巧意迎合浮士德,让古代的美人重现于浮士德生活里,然而,随着欧福良遥遥坠落,浮士德永失幸福,这段追寻注定只能是一场虚幻之梦。歌德试着和人们探讨人类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是什么,而最终的答案非常简单——“人必须每天每日去争取生活和自由,才配有自由和生活的享受!所以在这不断出现危险,使少壮老都过着有为之年。我愿看人群熙来攘往,自由的人民生活在自由的土地上!我对这一瞬间可以说:你真美呀,请你暂停!”[3](P667)这段动情的表述也正是戈迪默在小说《另几种结局》中意在传达的想法。任何一种过度的、失衡的追寻都是悲剧的开始,而真正的幸福来自于宁静和均衡。
三、弥合的伤痛
《第三感》中讲述的故事是戈迪默对现代婚姻作出的第三种假想。她在第三个故事里讲述了人到中年的危机和相知相守的难能可贵。妻子爱娃是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随着年岁的增加和经验的累积,她升职成为了一名系主任,完成了女人在人生中最大的飞跃。丈夫温德尔·泰特是一名精力充沛、野心勃勃的企业主,经营着一家小型航空公司,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一名成功人士。然而,生活往往并非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和轻松,对于爱娃来说,最大的痛苦是看着人到中年的丈夫仍然有一颗不服气的雄心而从事业的巅峰跌入最低谷,当然还有爱人的不忠与欺骗,尽管这些对于经历过多年岁月考验的成熟婚姻而言算不了什么,却也让她为之苦恼和无耐。爱娃改变不了自己的丈夫,既不能帮他运筹帷幄,也不能阻止那个陌生女子的“入侵”。这场中年的婚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它能否继续向前行进,取决于两个人——清高的爱娃和身陷囹圄的温德尔。在漫长的人生岁月里,人会经历无数的考验、无数次的选择,而不同经历、不同处境的人们往往会有自己的选择和思考,人一旦做出某种选择,就必须承担选择所带来的某种结果。对于爱娃而言,爱人和自己朝夕相处很多年,她了解他所有的想法,她非常清楚男性在社会生活中所承受的沉重压力和不可言说的痛苦。
温德尔有一颗不服老的心,他渴望永驻活力、永远年轻,而自己正迈向衰老,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以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证明自己还年轻,这是温德尔和很多男人同样思考的问题。事业的成就、女人的亲睐——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更好地展现男人野心和成就感。然而,冒险而未经过考察研究的生意最终还是走向溃败,温德尔在沉重压力之下的现代社会里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感。每周四,温德尔开始不再准时回家,这成为温德尔和妻子关系走向紧张化的原因所在。“有些话她也不想说出口。她既生气又不信,于是做了件让自己恶心的事。恶心归恶心,可还是做了。”[1](P182)爱娃偷偷地向壁球俱乐部打电话查询温德尔的行踪,她的秘密行径虽然让她自己深感不妥,但最终所获取的结果却正如她预料所然——丈夫在明目张胆地撒谎。脆弱的婚姻往往经受不起考验,这就如《第一感》中的弗伦茨和苏兹的悲剧。弗伦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插上梦想的翅膀,而苏兹更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弗伦茨的再次腾飞便匆忙从婚姻的堡垒中逃离出去。然而,成熟的婚姻一定是既可以同享甜蜜也可以共面风雨的共同体,最重要的是,在这场婚姻里,男人和女人们都不会随意地给对方判处刑罚、将之流放。人性中本身存在诸多恶的、隐晦的、软弱的习性,难保人不会在自己的婚姻中犯错。错误将如何去界定?错误从何时开始出现?错误的本源是什么?犯错的人是否无药可治?——这些问题往往是婚姻生活中常常面临的最令人痛苦的问题。
爱娃也面临着人到中年的危机感,她能够设身处地为自己的爱人设想和考虑,她也曾想在婚姻保卫战中像个战士一样打一场胜仗,但这显然毫无意义。十六年的婚姻,无论对于自己还是温德尔,这都不是一场儿戏,它见证了年轻爱人们所有的酸甜苦辣、人到中年所有的荣辱沉浮,它也是某种价值观和生活理念最纯粹的书写和表达。成熟的婚姻里,人们对于自己的人生伴侣能够有更多的包容和体谅。爱娃知道温德尔一反常态的努力最终失败,而他却一直不愿意承认和接受的原因在于他不愿意接受人已老去和无能为力的事实。“那晚他吞吞吐吐的话也承认了,虽然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他是斗不过国营航空公司的。爱娃感到心在变软,他接受了失败。”[1](P187)“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让他恢复信心,重新相信自己呢?证明自己还没过期呢?点燃男性的生命力量,唤起男性的性能,由另一个女人。”[1](P187)她以自己的方式冷静地处理了危机,以宽慰和理解弥合了爱人的伤痛,最终挽救了一场濒临解散的婚姻。爱娃常常会给学生们批阅论文,而她非常清楚最艰难的研究来自现实生活。人心的变幻无常、处境的瞬息万变考验着婚姻生活中的男男女女,而围墙之内的人们能否真正将伴侣视如己出,既能守住自己的最后防线,又能真正走进对方的世界里为他分忧解愁,这的确是一个严肃的命题。但是,不得不承认,爱娃给自己和当下的生活递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在自己的婚姻生活里,她做到了A+等生。
在奇幻而现实、复杂而单调的婚姻生活里,有人在守候、有人在拼搏、有人在逃避、有人在挣扎、有人在享受,也有人在痛苦,每个人对婚姻的理解和选择都是不同的。婚姻生活就如同人类每个生命个体,没有百分之百的重合和相似,因此,围城内和围城外的人们永远不能真正诠释尽婚姻的真正内涵。戈迪默在《另几种结局》中演绎了一曲复调小重奏,并未延续传统式的、以主线串联式的婚姻爱情生活主题。作家没有在书中明确表述她对现代人婚姻生活的态度和立场,而如高明的画师,只给世人展示出她精心绘制的折叠式屏风,让人们从一幅幅五彩斑斓的扇面上品味人生的麻辣苦甜酸。复调小重奏的文本形式既能贴近于现实生活的本真,又可以实现作家一题多变的设想,正如戈迪默在文中所言:“结局,可以不同……我试着把它们构想出来,写下来,为了我自己。”[1](P147)
参考文献
[1][南非]纳丁·戈迪默.贝多芬是1/16黑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俄]米哈伊尔·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3][德]歌德.浮士德.[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2.
Imbalance,Watch and Remedy——The Polyphony Trio in the Story Several Other Outcome
TANG Lei
(1.School of Literatur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2.School of Literature,Yancheng TeachersˊCollege,Yancheng 224002,China)
In polyphony trio the novel Several Other Outcome narrates several kinds of stories in marriage life.Its three parallel while seemingly separate life fragments explore the multiple topics of marriage imbalance,waiting happiness and satisfactory.Its polyphonic form serves well not only in interpreting life diversity,complexity but also in the authorˊs exploration of diversified artistic expressions.
Nadine Gordimer;polyphony;marriage;trio;Several Other Outcome
I3/7
A
10.3969/j.issn.1674-8107.2013.06.020
1674-8107(2013)06-0127-05
(责任编辑:刘伙根,庄暨军)
2013-09-17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比较文学主题学研究”(项目编号:12BWW 007)。
唐蕾(1978-),女,江苏响水人,讲师,天津师范大学博士生,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