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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美学视域下的 《西厢记》

2013-02-18

吉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崔莺莺西厢记文学

程 玲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南宁 530000)

《西厢记》是我国古代著名戏剧之一,它以优美的文词,曲折的情节成为戏剧舞台上的一颗耀眼明珠。历来对于它的评价众多,而演变过程则是研究者的探讨重点。

金圣叹曾言:“《西厢记》不是姓王字实父此一人所造,但自平心敛气读之,便是我适来自造。亲见其一字一句,都是我心里恰正欲如此写,《西厢记》便如此写。想来姓王字实父此一人亦安能造《西厢记》?他亦只是平心敛气向天下人心里偷取出来。总之世间妙文,原是天下万世人人心里公共之宝,绝不是此一人自己文集。”①这个评价恰与西方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接受美学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强调了读者阅读对作品形成的重要作用,以此揭示《西厢记》自唐代起不断演变完善的原因,实乃独具慧眼,意义十分深刻。

一、从接受美学谈起

艾布拉姆斯《镜与灯》阐释了作品与世界、作者、读者之间的关系,从不同视角观察文学,形成了著名的文学“四要素说”。接受美学家们在此基础上,着重强调作品与读者的关系,从而形成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蔚为壮观的接受美学思潮。

接受美学的主要代表人是姚斯与伊塞尔,他们提出了“读者中心主义”的观点,一反之前“作者中心主义”的论断,认为文本产生、流传的过程,读者是占据主导地位的,文本只有被阅读之后,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产生,否则就只是没有意义的符号系统。文本成为中介,一种引发思考,引领新知的媒介。而读者的“前理解”,即接受美学所提出的“期待视野”决定了文本的意义。“期待视野”是指读者在进行阅读前,自身带有的经验、情感以及对于文本预先的期盼与估计。“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由于读者们 “期待视野”的差异,就产生了对文本的不同理解,这种不同的理解造就了文本主题的多义性。而“期待视野”呈现出一种螺旋上升的态势,读者通过不断的阅读,扩充审美经验、积累情感体验,从而对文本的理解产生变化,达到“温故而知新”的效果,故姚斯认为文学的历史就是作品的效果史。

二、《西厢记》之演变流程

罗兰◦巴尔特区分传统小说和20世纪文学作品时,提出了“可读性文本”和 “可写性文本”的概念,他强调了“可写性文本”的重要性,认为它是开放性的文本,这样的文本具有读者参与性,读者不再是单纯的阅读者,他亦成为了创作者。这种 “可读”向“可写”的转变,将读者推到了阅读创作的中心地带,读者的 “期待”推动着文学创作的发展与演变,其中 《西厢记》的演变过程很好的体现了读者“期待”的推动作用。

王实甫《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是现在较为通行的 《西厢记》文本,但它的形成正如金圣叹所说的“不是姓王字实父此一人所造”。②王版《西厢记》是在前人文本不断演化的基础上逐渐形成的,它的成功离不开前人的铺垫。《西厢记》大致的演变流程是:元稹《莺莺传》 ——秦观、毛滂《调笑转踏》 ——赵令田寺《元微之崔莺莺商调蝶恋花词》 ——皇都风月主人 《张公子遇崔莺莺》 ——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 ——王实甫 《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李日华 《南调西厢记》。其中元稹的 《莺莺传》、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和王实甫的《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对 《西厢记》 的形成影响较大。

1、元稹 《莺莺传》 ——雏形之孕育

《西厢记》最早源自唐代元稹 《莺莺传》(《会真记》)。《莺莺传》以传奇笔法进行创作,篇幅短小,内容曲折。其中主要人物有张生、崔莺莺、红娘等,故事情节大致是:通过红娘撮合,崔莺莺与张生月夜相会于西厢,后张生赴考,莺莺遭弃,莺莺暗自伤怀,张生负心而去。经年,二人各自嫁娶,张生悔过登门拜访,莺莺拒见写诗决绝。

《莺莺传》以时人对张生作为补过者的肯定为结局。其中主要人物的形象基本被后世读本借鉴沿用,可谓《西厢记》的雏形。《莺莺传》最后崔张二人分离,各自嫁娶,突出了莺莺的痴情,张生的负心,但在文末又将张生塑造成一个悔过者的形象,大大削弱了文本的感染力。

2、董解元 《西厢记诸宫调》 ——转型之关键

董解元 《西厢记诸宫调》是在 《莺莺传》、 《调笑转踏》、《元微之崔莺莺商调蝶恋花词》等的基础上逐渐完善起来的,与 《莺莺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结局的更改——崔张二人佳人终配才子,但这个大团圆的结局来之不易。董解元在剧中改变了崔莺莺的身份,将她由平民提升到了相国千金,在崔张二人之间增加了门第之隔。另外,增加了崔夫人的戏份,使她成为阻碍崔张二人的重要力量,使其结合更加困难,情节更加曲折。

《西厢记诸宫调》让貌美的官家小姐和英俊的年轻才子结为夫妇,欢欢喜喜的收尾。这是标准的才子佳人小说三段结构:一见钟情、吟咏唱和——姻缘阻隔、矢志不渝——金榜题名、终得团圆。虽笔调优美,情节曲折,但是就如曹禺评价 《雷雨》 时所说的 “太像戏了”。

3、王实甫 《西厢记》 ——定型之确立

王实甫 《西厢记》汲取前人优秀之处,可谓集大成之作。在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的基础上删繁就简,虽保留了董解元才子佳人的模式,但是加入了一些情节,使其富有真情实感。

张生的形象更加饱满,成为捍卫爱情的斗士。崔张二人的感情也不仅仅停留在外在的欣赏层面,开始上升到爱情层面,二人都为了爱情而努力奋斗。由此,《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的主题上升到了 “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普世化境界,符合中国传统的推己及人思想。至此,《西厢记》成功定型。

三、《西厢记》演变之文化原因

姚斯说过“文学史更应该是一部接受史”,这个观点明确指出了读者在文学发展演变中的重要作用。从这个观点出发,可以看出 《西厢记》的演变与读者接受有着密切关系。各个时代的读者,作为社会群体的一员必然受到社会环境、文化、文学氛围等诸多影响,在这众多因素之下,他们的“期待视野”在不断转变,由此文本也随之演变、发展。《西厢记》的演变便是在读者接受的基础上,逐渐完成的。

1、社会环境的制约

《西厢记》的历次演变,与社会环境的变迁关系密切。作为社会成员的读者,或多或少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对文本的理解不断变化。

《莺莺传》产生于中唐时期,这个时期因为经济的繁荣、市民阶层的壮大,唐传奇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这时传奇的创作者多为文人墨客。唐代科举制度繁荣,处于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仕人阶层不断扩大。然而中唐时期的文人已消退了初盛唐时期的豪情壮志,面对“投刺干谒,驱驰于要津;露才扬己,喧腾于当代”③的社会现实,他们寄情于文学创作,唐传奇的创作就是其典型代表,他们通过虚构的创作来排遣心中的苦闷,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成为了其精神上的安慰剂。唐传奇在人物设置上一般采取男尊女卑的模式,这是中唐崇儒重仕的体现。文人们利用创作来发泄苦闷,但发泄完了仍要面对现实,这就造成了唐传奇作品结局两极分化:大喜或大悲。《莺莺传》便是选择了面对现实,张生作为仕阶层的代表,为了出仕,选择了对崔莺莺“始乱终弃”。在心仪女子与功名利禄的天平面前,当时仕人们的选择大多是后者,所以在那个时代,崔莺莺只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西厢记诸宫调》是宋金诸宫调作品,其作者董解元未留其名,“解元”只是金元时期对于读书人的敬称。《董西厢》产生于宋金时期,此时的社会处于动荡之中,江北之地大多处于女真人的统治之下,这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在《董西厢》中就体现为崔莺莺形象的凸显,她从原先的懦弱变为了坚强,为了婚姻敢于斗争,这与女真人的婚姻观有很大的关系,女真人没有很强的贞操观念,对于礼教也较为宽松,如 《金史》列传第二:“旧俗,妇女寡居,宗族接续之。”④这种观念通过女真人与汉人的通婚冲击着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束缚,在这样的情况下崔莺莺这样一个具备了敢于斗争,敢于追求品质的女子便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是元代四大杂剧之一,元代的杂剧艺术成就极大,这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元代相比于唐代而言市民阶层的数量更加庞大,且元代的疆域极大各民族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最重要的是元代科举制度时行时废,如 《元史◦选举志》提道:“太宗始取中原,中书令耶律楚材请用儒术选士,从之。九年秋八月,下诏命断事官术忽解与山西东路课税所长官刘中,历诸路考试。以论及经义、词赋分为三科,作三日程,专治一科,能兼者听,代以不失文义为中选。其中选者,复其赋役,令与各处长官同署公事。得东平杨奂等凡若干人,皆一时名士。而当世或以为非便,事复中止。”虽然耶律楚材对恢复科举制度费尽心力,但是 “当世或以为非便,事复中止”,⑤这是元代试图恢复科举制度的第一次失败。之后 “金以儒亡”⑥的言论不断出现,这种科举时断时续的局面仍在继续,文人们失去了晋升之阶,无法出仕的文人们的生活处境窘迫,为了生计他们只能以创作来糊口,因此杂剧成为了他们的最好选择,这就使文学带上了商业化色彩,但是这也让作者更加贴近读者,作家们必须揣摩读者的喜好,以此进行创作。所以王实甫 《西厢记》中各色人物,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了当时人们的喜好、性情,这种设置给读者提供了融入其中的更多可能性。

2、儒家思想的渗透

我国经历了两千多年的由儒家思想统治的封建社会,儒家思想已经深入我们的骨髓,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自觉不自觉的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它已成为了一种集体无意识,一种如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精神”,它并不是社会历史内部的一种物质力量,而是一种凌驾于社会历史之上的某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它潜移默化至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我们的审美领域,是我们审美心理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曾有人说过中国没有悲剧,没有如西方 《俄狄浦斯王》之类的给人带来崇高与净化的悲剧,这大概与中国儒家思维有着密切的关系。儒家追求的是一种温柔敦厚的美,这种追求在戏剧方面体现明显。

正是这种中正平和的思想追求使得 “大团圆”的结局成为定制,不论前面的情节多么的复杂曲折,在末尾总要采取一些手段使好人好报,恶人受罚。《西厢记》的演变也无法例外的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莺莺传》以崔张二人的分离为结局,这就造成了读者的心理落差,这种落差背离了儒家思想追求的那种温柔敦厚、中正平和,为了弥补读者的心理落差,作者在末尾安排了张生悔过一节,但这种悔过只是文人才子的惺惺作态,差强人意,这从张生将莺莺定性为 “尤物”便可看出。朱光潜 《悲剧心理学》论及古希腊悲剧时提出了“心理距离”这一概念,认为一部作品所产生的效应,和它与读者的“心理距离”有关,把握好这种“心理距离”,作者便可以达到自己的预期。这种“心理距离”与接受美学所说的“审美距离”相似,指读者的“期待视野”与实际文本之间的距离,这种 “审美距离”的最佳效果便是读者与作者的“共鸣”。《莺莺传》的演变就说明了后世作家们在不断的调整文本与读者的 “审美距离”,所以才有了《董西厢》 对 《莺莺传》结局的更改,《王西厢》对《董西厢》主题的升华。

3、文学形态演进之必然

《宋元戏曲考序》云“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而后世莫能继焉者也。”⑦文学的发展受到文学规律的制约,文体的产生、更迭都要遵循文学规律,每一种文学样式都有自身的特点,作家的创作、读者的接受必然受到文学自身规律的制约。《西厢记》的演变既是情节、主题的演变,也是体裁风格的一种转变。从唐传奇、诸宫调再到杂剧、南曲,体裁自身的特点造成了作者表达与读者理解的变化,这种变化自然就导致了文本的变化。

唐传奇是中国小说成型的重要一环,是中国小说从萌芽过度到成熟的时期,它的篇幅较短,主要叙述奇闻异事,作者一般是文人才子,受到当时诗歌与骈文的影响,虽然仍运用散体进行创作,但是句法较为齐整,风格与骈体有相近之处,这使它的语言较为华美。这种文人化创作与当时的受众群体差距较大,因为当时的受众多为没有什么文学修养的市井平民。而 《莺莺传》在此背景下产生,就带上了这种“文人之气”,它所传达出来的思想、观念与市井小民差距良多,这种“审美距离”的落差直接影响了读者的阅读与接受,所以它的演变是势在必行的。

诸宫调是宋金时期的一种说唱艺术,通过各种宫调乐曲的转变和演唱者的演唱说白来演绎故事,是音乐与文学的完美结合。诸宫调具有明显的俗化倾向,语言的通俗化,思想的世俗化和审美趣味的大众化。这种俗化的倾向,是文学商业化的体现,商业化就代表着作者向读者的倾斜,作者有意识的拉近文本与读者的“审美距离”。《西厢记诸宫调》是诸宫调文学的代表之作,也是诸宫调文学拉近读者与文本的距离的典范之作,最大的一种倾斜就是对 《莺莺传》结局的改变,才子佳人的结合是市民的一种“白日梦”,通过欣赏作品来得到阅读的快感和精神上的满足,这种“灰姑娘情节”中外皆有。但能成为“灰姑娘” 的人少之又少,这种“灰姑娘”的缺乏,便拉近了文本与读者的距离,调节了“审美距离”,增加了“共鸣”的可能性。

元杂剧是在金院本和诸宫调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说、唱、演相结合的艺术表演形式。元杂剧具有固定的形式:四折一楔子,由一人主唱,其他演员做动作并不参与演唱。虽然这是中国戏曲特有程式化和虚拟性,但这种的体式使整出戏的内容紧凑完整,符合其舞台的表演性质。王实甫《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是元代四大杂剧之一,在体制上对元杂剧进行了变动,将四折一楔子扩展为五本二十折,这种扩容是创造性的,容量的增加使戏剧更加充实,提升了演员表演的张力,使演员们能更加细腻的刻画人物,而人物的刻画,使其形象鲜明,为完美的安排戏剧冲突、充分表现主题思想提供了可能性。王版 《西厢记》不仅在体制上有所创新,而且在语言上真正做到了“当行本色”,做到了文采与本色的完美结合,被誉为戏剧语言艺术的最高峰。王实甫在体制上的继承与创新是对前代《西厢记》文本的超越,在说唱之上还增加了演的成分,达到了还原故事的效果,从视、听、感三个方面拉近读者(观众)与文本的距离,让其身临其境。

由此可见,各种文体的产生演进是 《西厢记》文本进化的一个重要推动力,形式的产生对内容有限制作用,内容的发展也将推动形式的革新,这是文学波浪式发展的重要体现。

四、中国式童话之美丽样板

许多外国评论家认为,中国没有真正的悲剧。这个论断是荒谬的,中国有悲剧,但是中国的悲剧是隐性的悲剧,它披着童话的外衣来进行更深刻的批判,是以一种中国式童话的方式上演的,体现的是一种无奈。《西厢记》的演变便是朝着这种中国式童话的方向前进的。中国式的童话不同于西方的童话故事,中国的童话是写给成年人看的。

《西厢记》的演变过程大致经历三个阶段:始乱终弃——才子佳人——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主题、情节的改变,是读者 “期待视野”转变的结果。后世的作者对前代作品进行完善、增改的前提是——他们也曾经是一个读者。在新的社会环境、文化氛围、文学形式之下,这些读者们拥有了新的“期待视野”,他们用这种新的“期待视野”进行创作,将这种 “期待视野”转换成文本的主题思想,使文本具有了当代性,更能拉近文本与读者之间的“审美距离”。作者对于历史的继承与超越,加大了与当时读者“期待视野”共鸣的可能性。作者们凭借自己的 “期待视野”想象出隐形读者,并据此进行文学创作。

在不停转化的“期待视野”之下,《西厢记》依然朝着“大团圆”的结局而去,就像西方的童话结尾一般 “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 “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美满如童话的结局,在团圆中戛然而止,但是时间是隐藏在童话背后的真相,“团圆”只是暂时的平静,而各种矛盾是根深蒂固的,如崔夫人的妥协,就像鲁迅所说的“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不论是爆发还是灭完,都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这种无奈让童话变得现实,也让我们拥有了细细回味的空间。

《西厢记》的演变过程既是西厢故事的发展史,也是读者“期待视野”的转变史,我们可以从这种演变中看出社会环境的变迁、文体形式的革新及审美心理的嬗变。从《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之后,西厢故事基本定型。从它的定型可以看出“大团圆”的结局仍然为大多数读者所接受,是读者们的心之所向。因此,一部文学作品的成功与读者的阅读密不可分,能引起读者 “共鸣”的作品,才能产生更深远的影响。

[1][2]金圣叹.金圣叹全集(三)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等十种 [M].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19.

[3]刘日句.旧唐书◦第十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5:3431.

[4]脱脱.金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1518.

[5]宋濂.元史◦第八十一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6:2017.

[6]宋濂.元史◦第一百六十三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6:3823.

[7]王国维.蓬莱阁丛书◦宋元戏曲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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