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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书目著录辨正

2013-02-15程水龙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3年9期
关键词:刊本江永刻本

●曹 洁,程水龙

(1.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2.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历代的公私藏书书目,为我们今天查找古籍提供了有益的导向作用,其价值不言而喻。但是我们在进行《近思录》版本文献调查时,发现某些重要的目录书在著录内容上与实际调查所见版本存在差异,今就国内现存的《近思录》版本,考校一些重要书目著录的不足。

《近思录》是南宋淳熙二年(1175)朱熹、吕祖谦两人精选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四人论学文字和语录编辑而成,其目的是为初学者提供一个理学入门读本。该书编辑初成之后,就有抄本、刻本出现,后来还有对《近思录》进行注解、续编的整理本,在七百多年的时间里,其版本众多,历代藏家多有著录。

1 关于明代张隽刻本《近思录》白文本,《涵芬楼烬馀书录》著录为“正德刊本”,实为明崇祯九年刊本

现存明代《近思录》白文本有崇祯九年(1636)张隽重刻本。该刻本半页九行二十字,左右双边,白口,单鱼尾。卷首有《近思录目次》,朱熹序、吕祖谦跋,明正德十四年(1519)汪伟跋文。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四册。

此刻本卷一至卷十一、以及卷十四的卷末均刻校刊者姓名,只是各卷所刻姓名不尽相同,如卷一末刻有“崇祯丙子岁冬月吴江后学张隽天食重刻”,卷二末为“吴江后学沈学闵孝甫、乌程后学严滮渟之董应宸、临女丁傅元汝器丁傅相汝命仝较刻”;而卷十二、卷十三末未见此类文字,或因卷页损坏所致。全书的重刻、校刻者为:张隽、丁傅元、丁傅相、吴上、郑凤、陆士崧、沈德元、严曾煌等。卷二至卷十一末还题有“双亮轩识”。刻本中“校”字避明熹宗朱由校讳,改作“较”。因而,此本为天启后崇祯九年张隽等人校刻,实收语录622条。藏本钤有“金俊明印”、“孝章”、“金侃之印”、“一字文通”、“韵秋”、“志在春秋”、“长洲林镇”、“别字夏庵”、“深柳读书堂”、“涵芬楼”、“海盐张元济经收”等印章,另钤有左朱文右白文印“张隽之印”。从姚济人题记内容和藏书章名款推测,佚名朱笔批注、圈点、划线极可能是明末清初吴县(今苏州)人金俊明所为。

从刻本载录的汪伟跋文看,汪伟以为叶采《近思录集解》、杨伯嵒《泳斋近思录衍注》对《近思录》主旨解释不够深透,为了恢复《近思录》旧貌,纠正后世注本之误,他“与同寅中兄景伯时取是编,考定其条件,正其谬误,缮写刻之,以复于旧。……刻且半,诸生卢襄偶得宋本,取以相较良合”。刻成后作此跋,且跋文中“文公、成公、二先生”均提行刻印。张隽重刻本既然收录了汪伟跋文,那么它与汪伟用以参校的宋本《近思录》或许有关联。因此,如果真如《南雍志经籍考》《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等书目所言有正德年间汪伟刻白文本《近思录》存在的话,那么此本与汪氏刻本可能存在重刻关系。

此刻本张元济《涵芬楼烬馀书录》著录,云:“《近思录》十四卷,宋朱熹、吕祖谦撰。明正德刊本,四册。金孝章校,张文通旧藏。”“金俊明字孝章,苏州明末诸生,隐居读书。是编用朱、墨笔通体评点,遇精要处别加标识,眉批侧注,到底不懈。”[1]556张氏所记藏书印与我们见到的国图藏本藏书印章完全一样,其著录的应是此藏本。经过考证可知,此本虽为张隽旧藏、金俊明批校,可张元济断为“正德刊本”《近思录》,则不妥,当是明崇祯九年刊本。而且,经实际调查我们发现,明正德南京国子监汪伟校刊本《近思录》,是重刻叶采《近思录集解》十四卷,并非此本,现藏北京大学图书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叶采《近思录集解》元刻本,《涵芬楼烬馀书录》著录为“宋刻本”,不妥。

现存元刻本叶采《近思录集解》约有三种,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两种。其一为《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的“元刻明修本”《近思录集解》,国图藏书号4185号。其二,也为“元刻明修本”,国图藏书号7489号,经调查目验,发现其行格字数、黑口与前一种同,均为八行十八字、黑口,然边框有异,从版式特征看,这两种刻本宜非同一版本。经仔细比对,发现该本文字内容,避讳字缺笔特征,版式、字体与前一种均相同,卷端也不题编者名,似乎同一版。但是,该本字迹墨色较浓,卷首的叶采序、集解目录及卷十三第7页系后人抄配,其他卷页还有补刻痕迹;卷二第44页有六处墨丁(卷十四中也有3处)。另据卷端钤印:“高氏鉴定宋刊版书”、“纱赏楼藏”、“五岳贞形”、“万宜唐氏藏善本书记”、“参梦庵”、“师鄦乙酉岁莫检书记”、“师鄦耆好”、“建霞”、“涵芬楼”、“海盐张元济经收”等,则知此刻本为明高濂、清涵芬楼旧藏。

张元济《涵芬楼烬馀书录》著录:“《近思录集解》十四卷,宋叶采集解。宋刊本,八册。高瑞南汪柳门江建霞旧藏。”“采尚有自序,已佚。半叶八行,行十八字。版心阔黑口,间记字数及刻工姓名。姓名全者,仅有翁生、沅大二人,馀仅著周、钱、有、良、李、大、口、沈八字。宋讳惟恒、贞、惇等字,偶见阙笔。”张氏著录的此刻本即现藏国家图书馆,他将其断定为“宋刊本”之说,已经后来藏家否定。《(稿本)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索引》著录:“《近思录集解》十四卷,宋叶采撰。元刻明修本。八行十八字,黑口,四周双边。”[1]556-557此本《中国古籍善本书目》未予正式收录,[2]显然这是当初编撰书目的专家们对其刊印年代的鉴定尚存疑意,“宋刊本”之说难以成立。

2 关于李文炤集解《近思录》,《贩书偶记续编》著录为“乾隆间四为堂刊”,当为雍正十二年四为堂刻本

清李文炤集解《近思录》十四卷,半页九行十七字,注文小字双行十七字,四周单边,上白口,下黑口,单鱼尾。卷端题“李文照集解”。卷首依次有《近思录》 (群书姓氏)、朱熹序、吕祖谦跋、康熙庚子年(1720)李文炤序文、《近思录纲领》。该刻本框高16.80厘米,宽12.80厘米。版框形式与一般刻本明显不同,上框边另有高1.30厘米、宽12.80厘米的栏框,内无文字。

对于李文炤集解《近思录》,清人孙殿起《贩书偶记续编》著录:“《近思录集解》十四卷,附《感兴诗解》一卷、《训子诗解》一卷,清长沙李文炤撰,乾隆间四为堂刊。”[3]354

现藏湖南省图书馆的李文炤撰《宋五子书》 (七种),卷帙完好,其集解《近思录》十四卷收录其中。笔者实地调查后发现,该馆所藏《宋五子书》6册,首册扉页刻“星沙李元朗著/宋五子书/太极、通书、西铭、正蒙、近思录、感兴诗、训子诗/四为堂藏板”,《近思录集解》编排在《太极图说解》《通书解》《西铭解》《正蒙》之后,《感兴诗》《训子诗》之前,李文炤集解《近思录》十四卷在第4、5、6册中。体例上,李文炤依据的仍是《近思录》原来的编次,且于康熙五十九年作序阐述集解之意。

由于该馆有完整的《宋五子书》刻本存世,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考证出李文炤集解《近思录》的刊刻时间。依据首册牌记“四为堂藏板”、清雍正甲寅年李芳华《宋五子书后序》的作序时间,以及刻本中“玄”写作“伭”,“禛”字改作“祯”字的情形,可推断此藏本为清雍正十二年(1734)刻本。此刻本华东师范大学、南京图书馆有藏,①李文炤集解《近思录》刻本,华东师大藏本,一函一册,仅存三卷:卷一51条,卷二112条,卷三78条。南京图书馆藏本,残存卷一至卷九,收在《宋五子书》七种的第四、五册。两处藏本均为残本。因为残缺难以推断出其准确的刊梓时间,然经过比较考证,我们发现三处藏本卷首的序跋,卷端题识,版式、框栏、字体均相同,三处藏本版框的断痕都一样,因此它们宜为同一版印制,即清雍正年间四为堂刻李文炤集解《近思录》。

经查对,孙殿起《贩书偶记续编》著录的文字与我们调查考证的此刻本完全一致,那么孙氏所言的李文炤集解《近思录》宜是《宋五子书》所收录,所以其《续编》著录为“乾隆间四为堂刊”,不正确,当为雍正十二年四为堂刻本。而且,陈荣捷《朱学论集》说“惟书(李文炤集解《近思录》)遍寻未获”,也存在失查之误。

3 关于江永《近思录集注》嘉庆十九年王鼎校刊本,《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郘亭知见传本书目》的著录,不妥

清乾隆年间江永《近思录集注》面世后,重刻本绵延不断,今存王鼎校次本《朱子原订近思录》,题“婺源江永集注,关中王鼎校次”。半页九行二十字,注文小字双行同,四周双边,白口,单鱼尾。扉页牌记为“嘉庆甲戌重镌/朱子原订近思录集注/板藏江西藩署册库”。卷首依次有嘉庆十九年(1814)先福《重刻近思录序》,嘉庆十九年王鼎《朱子原订近思录序》、江永《近思录集注序》、《凡例》、《书目原序》;卷十四末有李承端跋。依此,可推断此本为清嘉庆十九年江西藩署王鼎校刊本。复旦大学有藏,四册,钤有“仲祜手校”、“独山莫祥芝图书记”、“莫祥印”、“莫祁图书之印”、“莫棠之章”、“丁福保鉴藏经籍图书”等印章。《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著录的“嘉庆甲戌江西刊本”,《书目答问补正》著录的“嘉庆间有”“江西”刻本,从刊刻时间、地点看,应是该刻本。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4]《郘亭知见传本书目》[5]44均著录有“嘉庆壬申年江西督学王鼎刊本”。从时间看,似乎是公私藏目中著录的最早一部王鼎刊本,但是笔者对“嘉庆壬申年”(十七年,1812)的此刻本是否真的存在,心存疑惑。因为笔者发现《标注》著录的两种江西刻本,一种云“壬申年”“王鼎刊本”,一种云“嘉庆甲戌江西刊本”,即嘉庆十九年王鼎刻本;《郘亭知见传本书目》著录“壬申江西督学王鼎刊本”。那么,王鼎在嘉庆十七年、十九年会连续刊刻《集注》吗?这样仅相隔两年刻印同一本书,恐不太符合事理。

再读王鼎序文,他取家藏《集注》本“因出以商诸中丞芝圃先公,重为刊刻,遍示学宫弟子,公曰善。遂与方伯柏田袁公、廉访孟岩盛公暨僚属等,输赀发刊,起癸酉冬十一月,越次年夏五月告成,按学分大小而周布之,盖人人得善本焉。”可知王鼎刊本是嘉庆“癸酉”(十八年)冬开刻,“次年”甲戌(十九年)夏刻成,历时半年多,并有其序文落款时间“嘉庆十有九年岁次甲戌夏五月关中王鼎序并书”为证。又据参与刊刻者先福在梓成时的作序时间“嘉庆十九年岁在甲戌春二月”。因而可以推知邵懿辰、莫友芝著录的刻本时间极可能有误。实际调查发现,王鼎无“壬申年”刻本,只有“甲戌”年王鼎校次刊刻本,即嘉庆十九年王鼎结合所得“婺源江慎修《集注》”和朱珪本,刻成《朱子原订近思录》十四卷。

4 关于江永《近思录集注》同治八年江苏书局刻本,《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著录为“清光绪八年应宝时特刊本”,有误

在江永《近思录集注》的传刻过程中,清同治八年(1869)江苏书局刻本就是一种新的整理形式刻本,即应宝时结合婺源洪氏本、吴棠望三益斋刻本校刊的《集注》,它是江永《集注》传本在后期的主要代表之一。

从应宝时跋文可知,其眼中的江永《集注》是《近思录》叶采集解之后最好的注解。他说:“朱文正公称其‘至为精切,裨益于世道人心不浅’,非虚言也。往年盱眙吴公得王文恪公江右雕本重刻于袁浦,楚北崇文书局踵而刻之。吴刻传播未广,板携入蜀中,东南学者多以不得其书为憾。予权篆苏藩,值书局开雕书籍,爰出旧藏婺源洪氏刻本,暨吴刻本,属元和王孝廉炳校刊之。孝廉以各本互有异同,复取《语类》《或问》诸书详加雠校,订正舛讹,然后付诸剞劂。……江氏复有《考订朱子世家》一篇,正邑志之疏失,于朱、陆异同之说,考之尤详,末附《天宁寺会讲辩》,辟谬订讹,皆读朱子书者所不可不知也。贵筑张君序称原本附刻《集注》之后,今王、洪诸本均无之。今据吴氏所刻补刊附后,俾还江氏之旧云。同治己巳夏五月永康后学应宝时谨识。”[6]同治年间,应宝时见到的王鼎和洪氏刊本《集注》均无《世家》一卷,他又据吴棠刻本补刊;同时,请王炳以洪本、吴本为底本,参校王鼎刊本,结合《语类》、《或问》等进行校刊,撰《近思录集注校勘记》一卷并附卷末。

现存同治八年江苏书局刻本《近思录》,并附《世家》一卷,王炳录《校勘记》一卷。半页九行十九字,注文小字双行同;左右双边,白口,单鱼尾。卷端题“婺源后学江永集注”。扉页牌记为“同治八年夏江苏书局刊”。卷首依次为《钦定四库全书总目·近思录集注》“提要”、王鼎序、江永序、《书目原序》、《凡例》。卷十四末有应宝时跋。又一册首页刻卷名“考订朱子世家”,牌记为“同治八年五月合刊”,接之刻张日晸序,江永《引言》《世家》一卷,王炳《校勘记》一卷。从刻本的牌记、正文内容、体例,以及应氏跋文看,江苏书局刊本就是应宝时在洪氏刻本、吴棠刻本基础上重刻江永《集注》。

江苏书局刊本,国内多家图书馆有藏。对于应宝时此刊本,《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著录:“《近思录集注》十四卷,《考订朱子世家》一卷,清江永撰。《校勘记》一卷,清王炳撰。○清光绪八年应宝时特刊本。”[5]45而 《贩书偶记续编》 著录:“《近思录校勘记》一卷,清元和王炳录。同治八年永康应宝时刊。”[3]103关于刊刻的时间谁是谁非呢?现存江苏书局刊本,有“同治己巳夏五月永康后学应宝时谨识”的跋文,且王炳的《校勘记》也于同治八年第一次刻成面世,因此,《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所言“光绪八年”有误,当为“同治八年”。

5 关于蔡模《续近思录》十四卷,《拜经楼藏书题跋记》著录的书名、卷数皆误

据历代公私藏目和文献记载,南宋蔡模编辑的《续近思录》是早期的续编本之一。《郡斋读书志》《附志》“语录类”第一次对其作了明确著录:“《续近思录》十四卷。右宝庆丁亥(三年,1227)蔡模纂晦庵先生之语以续之。”①(宋)晁公武撰,孙猛校证《郡斋读书志校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1版,第1210页。另据张秀民说,“宝庆《四明志》卷二载州学书板”有“《续录》”,《中国印刷史》第78页。按,恐为蔡模辑。明清时期书目也有著录,如(明)王圻《续文献通考》著录:“《续近思录》,蔡模著。”(明)钱谦益《绛云楼书目》著录:“《近思续录》,蔡模。”蔡模此书名依《附志》著录为妥,当代学者束景南也说:“《续近思录》十四卷,佚。是书为宋蔡模依《近思录》门类编录朱熹之语以续之,见《福建通志·艺文志》、《好古堂目》。”[7]

蔡模(1188~1246),字仲觉,人称觉轩先生。蔡沈长子,朱熹再传弟子。蔡模《续近思录》原本今不见,其宋刊本在清初仍存世。清柯崇朴校刊《近思续录》时,以为此书“觉轩之述,其有功于朱子,并有功于圣学,岂浅鲜哉!此崇朴所急为刊布意也。原本有古溪先生熊刚大《集解》,句栉字比,意极详明,然朱子之书明白简易,原可不烦辞说,故辄删去”。②(清)柯崇朴《近思续录序》,载于清康熙二十八年柯崇朴校订本《近思续录》,(宋)蔡模辑。嘉兴市图书馆有藏。那么,在清康熙年间柯崇朴所见蔡氏原本,应该是传世的宋刻本。而(清)吴寿旸《拜经楼藏书题跋记》著录为“《近思录续录》二十三卷,宋刻本。”[8]这与现存仿宋刻本、以及别的藏家著录有别,显然不够精确。《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③《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著录:“拜经楼吴氏有《近思续录》二十三卷,宋刊本。每叶二十六行,每行大字二十四,小字二十五六不等。《好古堂目》‘《近思续录》十四卷,宋蔡模撰’。〔附录〕 《拜经楼题跋》标《近思录续录》,甚缪,缘即《性理群书句解后集》二十三卷也,不宜两存。说见《艺风藏书续记》。(荃孙)。”第390页。说他有误,而且缪荃孙《艺风藏书续记》“《性理群书句解前集》二十三卷,《后集》二十三卷”下,缪氏认为《前编》为熊节集解,熊刚大注,“《后集》卷一至卷十二《近思录》,卷十四至二十《近思续录》,卷二十二、卷二十三《近思别录》。《续录》为节斋蔡模所编,取朱文公之格言依《近思录》门类编录,故曰《续录》;《别录》,亦节斋所编,所取皆南轩、东莱之格言,故曰《别录》。另有刚大《集解》。”[9]因此清人吴寿旸拜经楼《题跋记》著录的书名、卷数皆误。

6《万卷精华楼藏书记》著录“《朱子近思录》十四卷,国朝汤显祖重编”,应是朱显祖编辑

清初学者朱显祖,字以君,号雪鸿,清江都昭阳人。“游心理窟者数十年,著述极赡”。由于“朱子之书博矣,穷年毕月不可卒读”,于是他仿《近思录》体例,“独取而该繁举要,续晦庵原《录》之后”,辑录朱熹之语编成《朱子近思录》十四卷。其编辑之意就是“使有志于学者,即未遽睹先生之全,亦由此可以见其大要。而先生所辑周、张、程子原《录》后,更得先生之《录》而思之,不尤可以见四姓五贤之备,而无复余憾也乎”![10]

朱显祖《朱子近思录》,公私书目多有著录。但《万卷精华楼藏书记》著录其作者为“《朱子近思录》十四卷,国朝汤显祖重编”,[11]此处“汤”当为“朱”。

7 茅星来《附说》言“黄溍《近思录广辑》三卷”,表述错误

另外,有些已佚的《近思录》版本,一些文献资料对其表述也有误,如清代茅星来在《近思录集注·附说》末云:“《元史》有黄溍《近思录广辑》三卷,今皆无传。”[12]其说有误,若元代黄溍著有《近思录广辑》三卷,那么黄氏当不会在为柳贯写《元故翰林待制柳公墓表》时说柳贯“著书有《近思录广辑》三卷”。关于柳贯辑《近思录广辑》三卷,明代宋濂评说,“道传,器局凝定,端严若神。尝受性理之学于兰溪金履祥,必见诸躬行,自幼至老,好学不倦”。于朱熹学说多所发挥。诗文宏肆精严,“所著书有《文集》四十卷、《字系》二卷、《近思录广辑》三卷”等。[13](明)王圻《续文献通考》,《千顷堂书目》卷十一子部儒家类“补元”且著录:“柳贯《近思录广辑》三卷。”《浙江通志》卷二百四十五“经籍五”著录。①《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浙江通志》著录:“《近思录广辑》三卷,柳贯著,见宋濂《柳先生形状》。”第525册第579页。因此,柳氏此著当属实。那么,茅星来《附说》此处表述错误。

[1] 张元济.涵芬楼烬馀书录[M]//张人凤编.张元济古籍书目序跋汇编.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2] 天津图书馆.(稿本)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索引[M].济南:齐鲁书社,2003:794.

[3] (清)孙殿起.贩书偶记续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 (清)邵懿辰.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M].邵章续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59:391.

[5] (清)莫友芝.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M].傅增湘订补;傅熹年整理.北京:中华书局,1993.

[6] (清)应宝时.近思录跋[M]//江永.近思录集注.清同治八年(1869)江苏书局刻本.

[7] 束景南.朱熹年谱长编[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452.

[8] (清)吴寿旸.拜经楼藏书题跋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5:649.

[9] (清)缪荃孙.艺风藏书续记[M].民国二年至三年艺风堂刊本.

[10] (清)朱显祖.朱子近思录又叙[M]//朱显祖.朱子近思录.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邵氏刻本.

[11] (清)耿文光.万卷精华楼藏书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3:634.

[12] (清)永瑢,等.四库全书[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本,第699册第162页.

[13] (明)宋濂.元史 卷一八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6:4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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