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市场唤回央企生机

2012-12-31韩晓平

中国报道 2012年6期

韩晓平

韩晓平中国能源网CIO

日本街头大多数的加油站都是埃克森等美国或西方国家的石油公司的，油价在12～14元人民币1升。从石油角度看，日本可以说是一个被阉割的国家，因为日本的整个石油供应安全体系都维系在美国身上，使日本无法成为一个正常意义的国家。

多年来，中国的国企，特别是央企承担了大量政府宏观调控和维稳职责，企业不像企业，政府不像政府。通胀、春运、抗旱、夏收、秋耕……都可能成为要求央企承担社会责任的理由；油价、电价、气价、热价等能源资源价格不能随行就市；交叉补贴、扭曲混乱和常态化的行政干预也使政府难以让央企依照市场原则要求上缴利润。

政府、国企干了诸多“好事”，却备受社会和内外舆论的指责。要改变这种尴尬，应该怎么办？

市场主体：多元化

有些人认为，成功的国家都是以私有制为主的，以公有制为主的国家都会失败。而事实上，世界上真正失败的国家都是私有制国家，例如索马里、海地等。俄罗斯当年搞私有化，国家几近破产，后来重新将一部分可持续盈利的核心资产国有化，逐步形成今天的混合所有制，才走出了困境。

目前中国家庭的通讯信息费用都大大超过电费，为什么电价的微不足道的调整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根本的问题是电网过度垄断。

其实，决定性因素未必在于企业的股权属性，而更在于企业的经营环境和对管理人员的考核监管方式。国有企业有好有坏，私有企业也有好有坏。世界性跨国公司的股权也极为分散，很多持有股票的“老板们”难以制约CEO们，企业也会处于实际无人监督或事实上无法监管的状态。

既然我们将这些国企、央企看作企业，企业就要创造价值、追求利润。就应该政府的事情政府干，企业的事情企业干，各司其职，也就必须尊重市场的原则。让国有企业焕发生机，保持市场竞争优势，承担起中国老百姓老有所养的社会责任，坚持市场化改革是唯一的途径。

市场化改革的关键是创造一个好的市场环境和良性的竞争氛围。吴敬琏先生曾经说过，市场经济也有好有坏。金融危机让我们知道，完全放任自流的市场也会异化，会被少数人操控，从而失去优化资源配置的能力。但行政权力过度干预的市场，更会造就权贵垄断，形成政治特权和经济特权相勾结，会扩大寻租、破坏公平。

一个健康良性的市场，首先需要多元化的市场主体的广泛参与，这就需要政府逐步放弃对一些企业经营的过度干预，同时打破少数企业对市场的垄断，建立多元化的良性竞争机制。

突破口：开放市场

最近，国家发改委推动“阶梯电价”改革，这一改革其实对80%的民众根本没有影响，但却在各地的听证会上吵成一团。其实，目前中国家庭的通讯信息费用大大超过电费，为什么电价微不足道的调整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根本原因是电网过度垄断，而电话、手机、有线、宽带等或多或少都有竞争。

分布式能源是世界能源利用的大趋势，也是国外电网企业打破垄断的一种技术选择。在国外，用户可以购买电网电力，也可以采用分布式能源技术自我供电。而中国的电网公司为维持自己垄断，出于狭隘的企业利益，竟然将这一先进技术阻碍在中国国门之外12年，使中国的能源结构调整、节能减排，以及微电网和智能电网技术进步都蒙受了巨大损失。

美国总统奥巴马要竞选连任，国际油价应声下跌，足以说明国际油价是有人操控的。北京奥运会前夕，国际油价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竟然窜升至147美元一桶，显然是冲中国而来的，但是中国经济并没有因此受到致命影响，一个关键因素是中国有“两桶油”——中石化和中石油，再加上中国强大的外汇储备和政府支付能力，成功抵御了这次油价“超限战”，这恐怕也是美国和西方国家千方百计要围剿国企的原因。

在今天的国际竞争环境下，为利益的“超限战”依旧会接连不断，只有将我们的企业变得更加强大而富于竞争活力，使他们真正具有市场反操控能力，才可能维持全球市场的公平秩序。

美国财长盖特纳为中国送了一服苦口良药。他说，“中国必须更多地依靠民营企业的创新，而不是国有企业的产能扩张。”这话实实在在，美国就是靠中小企业的创新正在实现能源独立。美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曾经高达65%，而且曾过度依赖中东地区，并为控制该地区石油而不断发动战争，付出了数亿美元和数千生命。

但近年来，无数中小企业在充分开放的天然气市场中，通过一系列技术创新推动了美国的页岩气革命，快速增长的天然气供应量使美国快速摆脱了对进口石油的依赖，对外依存度下降到45%。低廉的天然气价格使电力、热力价格具有极大的竞争力，使美国的制造业快速振兴。埃克森等大公司再通过收购中小企业的资源也得到快速增长，实现了一箭多雕。

中国是一个天然气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同时也是一个天然气工业极其落后的国家，造成我们的能源结构过度依赖煤炭，环境污染较为严重，能源利用效率低下，经济结构扭曲。形成这一局面，就是因为中石油对国内常规和非常规天然气资源的高度垄断，占着资源而投入严重不足，技术创新能力落后，严重拖累了中国经济社会的现代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