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

刘素凤

(1.华侨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福建 泉州362021;2.黎明职业大学工商管理系，福建 泉州362000)

外商直接投资(FDI)普遍被认为是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和加快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催化剂。1979—2009年，泉州市共批准外商投资企业数12 306家，实际到资金额184.85亿美元。2011年泉州市累计新批外资企业161家，比增16.7%;投资总额 38.4 亿美元，比增 56.8%;合同外资额18.55亿美元，比增23.3%;实际利用外资(历史可比口径)26.4亿美元，比增12%，利用外资继续走在全省前列。改革开放以来，外商投资企业以惊人速度迅速崛起，FDI在增强泉州市经济实力、推进社会进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到底FDI对泉州市的产业结构产生怎样的影响，影响程度如何，成为人们关心的问题。因此，从实证分析的角度探讨这些问题，不仅有助于总结泉州吸收FDI的经验和存在的问题，更是对新形势下制定吸收和管理FDI政策的探索，具有较强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产业结构的直接影响

改革开放以来，泉州市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从无到有，外资实际到资额1981年为3万美元，2010年为149 342万美元，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发展非常迅速。相对应，泉州市的地区经济也经历了一个较快的发展过程，GDP从1981年的13.21亿元增长到2010年的3564.76亿元，年名义增长率为927.08%。那么，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经济增长有什么影响?有多大影响?我们利用有关的计量模型加以分析。

该模型分析所使用的样本取自1981—2010年的年度数据，样本容量为30，数据来源于各年《泉州统计年鉴》和《泉州市对外经贸统计》。用地区生产总值GDP表示经济增长水平，FDI表示外商直接投资实际到资额，EX表示出口。为了消除时间序列数据中的量纲和减少异方差的影响，对所有数列均取自然对数，调整后各变量分别表示为LNGDP、LNFDI、LNEX。

1.协整检验

首先，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见表1。

(一)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经济增长的影响

表1 变量的ADF检验结果

从表1可知，LNGDP、LNFDI两变量均是一阶单整的时间序列，且通过观察发现这两个变量的变化趋势比较一致。可以利用EG两步法检验是否存在协整关系。

其次，两变量的回归结果为:

方程中R2为0.7803，且系数t值较大，通过显著性检验。对该回归方程的残差et进行ADF单位根检验，见表2。从表2可知，残差et在5%显著性水平下是平稳的。综上，可以认为LNGDP和LNFDI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表2 残差序列的平稳性检验

由协整方程(1)的回归结果可知，从长期看，外商直接投资FDI与地区生产总值GDP呈正相关关系，FDI每增长1%，将会促进GDP增长0.59%。

同理，通过检验结果发现，LNGDP、LNFDI和LNEX三变量之间也存在协整关系，协整方程为:

从方程(2)中可以得出，虽然外商直接投资FDI和出口EX与地区生产总值GDP均呈正相关关系，但是外商直接投资在促进泉州市地区经济增长方面的贡献要比出口大。具体为FDI每增长1%，将会促进GDP增长0.35%;而EX每增长1%，将会促进GDP增长0.22%。

2.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利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来验证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结果可知，在10%显著性水平上，LNFDI和LNGDP、LNGDP和LNEX均互为对方的Granger原因，构成双向因果关系;而LNEX与LNFDI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LNEX是 LNFDI的Granger原因，但 LNFDI不是LNEX的Granger原因。

3.误差修正模型分析

利用前文已建立的协整关系，可以构造误差修正模型:

其中，各回归系数通过显著水平检验，变量的符号与长期均衡关系的符号一致，且误差修正系数为负值，符合反向修正机制。误差修正方程(3)基本反映了LNGDP受LNFDI影响的短期波动规律:上一年的非均衡误差以0.0861的比率修正地区GDP增长率的偏离，也就意味着一旦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关系，其向长期均衡修正的速度将较慢。

(二)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三次产业产出及内部结构的影响

研究产业结构主要通过两个指标衡量:一是就业结构，二是产业产值结构。产业结构升级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就业人口的非农化;另一个表现是产值结构的优化，表现为第一产业产值在GDP中的比例下降，第二、三产业产值在GDP中的比例上升，尤其是第三产业产值的比例不断提高。

中国目前第一、二、三产业比重分别是15%、52%、33%，而世界平均水平是5%、31%、64%。三大产业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重能够在整体上反映一个国家生产力发展和社会经济发展的水平。目前，我国三大产业的发展情况正介于低收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之间，即仍然存在着农业基础薄弱和第三产业发展滞后的问题。而泉州市第一、二、三产业的分布相对全国水平来讲要好一些，第一产业所占比重接近世界平均水平;第三产业所占比重基本稳定在36%，略高于全国水平;第二产业所占比重相对较高，其原因是泉州地区主要以劳动密集型的服装、纺织等加工制造业为支柱产业。应该说泉州市的产业分布相对世界平均水平还有较大差距，目前的产业结构不够合理。本文重点研究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三大产业产出及内部结构的影响。

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非常不均衡。外商投资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尤其是加工制造业;其次是第三产业，其占比大概是10%;第一产业吸引的外商投资非常少，其占比一般为1%，有些年份甚至还达不到。第二产业的外商直接投资所占比重在2004年和2007年较高，分别为93%和93.9%，而其它年度最低也有80%。与泉州市这种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投向分布相对应，泉州市GDP产值在三大产业的分布也是以第二产业为主，第三产业所占比重较低。第二产业在GDP所占比重从2001年到2009年一直处于不断上升中，从2001年的56%上升到2009年的60%，提高了4个百分点;2010年的比重与2009年几乎持平。第二产业所占比重上升主要是因为第一产业比重的不断下降，与第二产业相对应刚好下降了4个百分点;而第三产业所占比重几乎没有变化，一直是占泉州市GDP的36%。泉州市的产业结构分布整体上反映了泉州地区生产力发展和社会经济发展的水平，与国际上先进的国家和地区相比，还存在较大的差距，产业结构不合理。

三大产业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的关系，处理好三大产业的比例关系，逐步形成地区经济三大产业的合理结构，才能加速地区经济的发展，实现经济的现代化。泉州市目前第三产业发展比较缓慢，三大产业在GDP中所占比重为4∶60∶36，与世界平均水平的5∶31∶64相比，存在的差距比较大，其产业结构不太合理，有较大的优化空间。但是，泉州市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投向集中在第二产业，导致泉州市第二产业比重不断上升，三大产业发展越来越不合理。这对于提倡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今天，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现状导致三大产业产出更不均衡，对产业结构调整起到了不利的影响。

另外，从产业内部结构来看，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在第二产业的投入中以纺织、服装、制鞋、建材等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加工制造业为主。而外商直接投资在第三产业的投入中又以房地产、餐饮等行业为主。投资在产业结构调整中具有引导的功能，投资结构的变动必然会引起产业结构的变动。目前，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呈现第一产业投资不足、第二产业投资结构低级化和第三产业内部结构不合理的问题，客观上加剧了中国产业结构的不协调和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

二、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产业结构的间接影响

(一)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国内投资的“挤入”和“挤出”效应

外资的进入对内资可能产生“挤入”或者“挤出”的作用。如果是“挤入”作用，本土企业在外资企业的带动下发展良好;而如果在市场竞争下，外资企业会与本土企业争夺有限的市场机会、生产要素和市场空间，使得优质要素向外资企业倾斜，导致泉州本土企业在竞争中失利，甚至被挤出市场，则是“挤出”作用。目前，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国内投资应该是两种效应都有，而“挤出”效应略高于“挤入”效应。因为目前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主要投向的是泉州当地的传统支柱产业——纺织、服装、制鞋、建材等。外商直接投资企业挤占大量市场份额，有可能形成市场垄断，尤其是专利、营销渠道、规模经济、管理经验和品牌等。部分外资企业通过并购、合资等方式把原有企业的市场份额纳入旗下，随着业务的扩展，可能把在国际市场上已经形成的高度垄断格局移植到泉州。这对本土企业来讲是很大的挑战。

(二)外商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

外商直接投资的就业效应主要表现为两重效应，即吸纳效应和挤出效应。在吸纳效应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一方面能增加泉州当地新的生产能力，直接增加就业人数;另一方面通过与泉州本土企业的合资或合作或对泉州本土企业的兼并收购，使那些停产或濒临倒闭的企业得以挽救，从而转移了从业人员的就业。另外，FDI也有可能通过产业关联作用带动前后向及相关产业的发展，影响投资地的经济增长，以这种乘数效应间接创造新的就业岗位。在挤出效应方面，首先，泉州市外资的进入对内资产生“挤出”效应略大于“挤入”效应，本土企业投资减少引起对劳动力的需求下降。其次，外资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行为可能促进对投资地的技术进步，劳动生产率提高，从而使得劳动力需求下降，绝对或相对减少了就业机会。再次，外商直接投资对投资地的产业结构有一定的影响，产业结构的调整促进劳动力就业结构的调整，必然造成相应的结构型失业。最后，外资企业会不断提高其资本有机构成，即不断减少购买劳动力的资本比重，对劳动力的需求也会相对减少。可见，外商直接投资可以通过以上四种途径导致泉州市就业量的绝对或相对减少，产生所谓的“挤出”效应。

目前，泉州外商直接投资对就业的影响在吸纳效应方面主要表现为直接创造就业和乘数效应方面，而在挤出效应方面主要表现为外资对内资的挤出作用上，外商直接投资企业挤占大量市场份额，导致泉州本土企业在竞争中失利，甚至被挤出市场，失业人数增加。综合考虑两种效应，FDI对泉州市就业总量有一定贡献。另外，从就业结构方面看，FDI对优化泉州市就业结构方面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泉州市的FDI主要投向第二和第三产业，投向第一产业的很少，这就引起第一产业就业比重下降，第二、三产业就业比重增加。而产业结构升级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就业人口的非农化，因此，FDI在一定程度上优化了泉州市的就业结构。

(三)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

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不大。一方面反映在泉州市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层次上，FDI虽然带来了先进技术，但核心技术仍掌握在外商手中，转移过来的只不过是已进入“成本竞争”阶段但对发展中国家来说相对先进的技术，在国际市场上并不具有很强的竞争力。另外一方面反映在泉州市FDI的产业投向上，泉州市FDI主要投向纺织、服装、制鞋和建材等劳动密集型和资源消耗型的加工制造业，引进外资的技术含量不高，项目层次较低。另外，泉州市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投资方式以外商独资为主。2009年泉州市各种外商直接投资方式中，外商独资占比78.6%，中外合资占比20.9%，而中外合作占比仅为0.4%。这种以外商独资和中外合资为主的投资方式也导致FDI的技术溢出效应不明显。

三、实证结论

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LNFDI与地区经济增长LNGDP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外商直接投资的发展促进了泉州市的经济增长，长期来讲两者存在正相关关系。并且从计量模型的分析结果来看，外商直接投资在促进泉州市地区经济增长方面的贡献要比出口大。从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结果看，外商直接投资与地区经济增长两者互为对方的Granger原因，构成双向的因果关系，FDI通过投资乘数效应、技术外溢效应、贸易乘数效应等作用促进了经济增长，反过来经济增长也引起FDI的流入。另外，根据误差修正模型可知，上一年的非均衡误差以0.0861的比率修正地区GDP增长率的偏离，意味着一旦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关系，其向长期均衡修正的速度将较慢。

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非常不均衡，外商投资极大程度地集中在第二产业，客观上也造成泉州市三大产业产出不均衡。另外，从产业内部结构看，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在第二产业的投入中以纺织、服装、制鞋、建材等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加工制造业为主。而外商直接投资在第三产业的投入中又以房地产、餐饮等行业为主。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呈现出来的第一产业投资不足、第二产业投资结构低级化和第三产业内部结构不合理等问题，客观上加剧了产业结构的不协调和矛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

目前，从外商直接投资就业效应来看，FDI对泉州市就业总量有一定提升，其产业分布格局促使就业人口的非农化，能在一定程度上优化泉州市的就业结构。但是，外商直接投资对泉州市国内投资的“挤出”效应略高于“挤入”效应，可能把在国际市场上已经形成的高度垄断格局移植到泉州。泉州市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也不大。一方面泉州市引进外资主要投向纺织、服装、制鞋和建材等劳动密集型和资源消耗型的加工制造业，技术含量不高，项目层次较低;另一方面泉州市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投资方式以外商独资为主，技术溢出效应不明显。

总之，泉州市外商投资的产业结构需进一步优化。外资仍然集中在制造业领域，服务业吸引外资的比重较低;外资集中在中低档加工制造环节，研发特别是原创性的研发投入较少;部分外商投资于高消耗和污染性的项目，不利于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和走新型工业化道路。

因此，我们在引进外资时，应该大力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提高外资投资项目的价值含量，加大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导向力度，完善产业综合配套条件。鼓励吸引技术辐射能力强、吸收就业能力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外资企业。利用海峡西岸经济区建设的广阔平台，与时俱进，动态调整利用外资产业指导目录，引导外资投向技术含量高、附加值高、产业关联度高、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的项目，促进外资从国际加工装备制造基地向自主性先进制造基地转变，从制造中心向制造研发中心、服务贸易中心、物流中心转变，大力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努力增强后发优势，实现开放型经济的新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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