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纲目》虚证论治的探究

朱红云，蒋淼，叶良红，卢化柱

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健康的重视及追求大有提高，且随着人口老龄化，对补益药的需求更大，加强对补益药的研究显得极其重要。《本草纲目》[1]是明代医药家李时珍用毕身精力所著，载药1892种，附方11000余首。本文对《本草纲目》中具补益作用的药进行统计分析，整理补益药的应用思路及发展趋势，为补益药的开发研究及临床治疗虚证提供参考。

1 《本草纲目》中“补益”药的统计分析

因古代本草对药物的功能和主治没有明确的划分，两者常混言杂书在一起，再者历代没有明确的客观指标来界定补益药，故本文主要统计所载功效中明确标有“补……”、“益……”或主治标“……虚证，主、治……虚”字样的药。统计结果为共516种：水部1种，火部1种，土部2种，石部40种，草部161种，谷部46种，菜部47种，果部40种，木部48种，虫部17种，鳞部31种，介部11种，禽部33种，兽部33种，人部5种。《本草纲目》所载“补益”药占全书药物总量的27.27%，约为三分之一，可见古人对“补益”的重视。

本文虽以《本草纲目》为据，对书中具补益作用的药进行统计，但实际上具补益相关功效的药分布较广，曾记载于多部本草古籍之中。其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补益”类药的本草来源记载表

注：当一种药下有多个统计对象如多个相关补益功效或用药部位时，以最早者为统计项。

以《临床中药学》[2]对药物的功效分类为参照依据（每一章即是一类药物），对《本草纲目》所载具补益作用的药与《临床中药学》各章中的药进行分析统计，结果见表2。

表2 《本草纲目》补益类药在《临床中药学》各章中的分布表

由上表可知，在《临床中药学》中，除涌吐药外，每一章药物都包括有《本草纲目》所载具补益作用的药，在《临床中药学》章节中所占比例排前三位的是补虚药(58.14%)、化湿药(57.14%)、收涩药(52.17%)。

《本草纲目》常被后世借鉴使用，如人参、黄芪、当归等。如《本草纲目》载当归具补诸血不足，和血补血之功，2010年版《中国药典》[3]载当归有补血活血、调经止痛，润肠通便之效，是临床常用药。而半夏、升痳、龙胆等药，书中记载具补益功效，但现在临床鲜有应用。如升麻为临床常用药，《本草纲目》言其有补脾胃之功，而2010年版《中国药典》载升麻功效为发表透疹，清热解毒，升举阳气，未提及升麻有补脾胃作用。因此，升麻等的补益作用有待进一步考证和研究。综上，《本草纲目》所载“补益”药当加以甄别选用，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功效需经大量推敲来判断是否合理。

2 《本草纲目》中的虚证概况

夫众病积聚，皆起于虚也，虚生百病。《本草纲目•百病主治药》中记载了许多“虚生百病”之凡例及药物治疗，“如癫痫有风热、惊邪、皆兼虚与痰”。人参消胸中痰，治惊痫。泄泻有湿热、寒湿、风暑、积滞、惊痰、虚陷。甘草、人参、黄芪、白芍药平肝补脾，同白术丸服。心下痞满，痛者为结胸胸痹，不痛者为痞满。有因下而结者，从虚及阳气下陷；有不因下而痞结者，从土虚及痰饮食郁湿热治之。人参主胸胁逆满，消胸中痰，消食变酸水，泻心肺脾胃火邪。黄疸有瘀热，脾虚，食积，瘀血，阴黄。白术主疸，除湿热，消食，利小便。泻血萎黄积年者，土炒，和熟地黄丸服。痿有湿热，湿痰，瘀血。血虚属肝肾，气虚属脾肺。麦门冬降心火，定肺气，主痿蹙。强阴益精。肺痿肺痈有火郁，分气虚，血虚。天门冬肺痿，咳涎不渴，捣汁入饴、酒、紫菀末丸服。咳嗽血，咳血出于肺，嗽血出于脾，咯血出于心，唾血出于肾。有火郁，有虚劳。人参、地黄、百合……肺损嗽血，炙研汤服。健忘心虚，兼痰，兼火。山药镇心神，安魂魄，主健忘，开达心孔，多记事。不眠有心虚，胆虚，兼火。大枣烦闷不眠，同葱白煎服。遗精梦泄有心虚，肾虚，……山药益肾气，止泄精，微末酒服。阴痿有虚热者，属肺肾。锁阳益精血，大补阴气，润燥治痿。多眠有脾虚，肠鸣有虚气，心腹痛有虚劳，胁痛有气虚等等。” 且在《本草纲目•序例•陈藏器诸虚用药凡例》中专列了诸虚用药凡例。百病论治，重视补益药的应用，增强体质，提高人体免疫功能，正气足才能更有效的抵抗病邪。

《本草纲目•百病主治药》虚损凡例记载虚损有气虚，血虚，精虚，五脏虚，虚热，虚寒。用药159味，包括石、草、谷、菜、果、木、虫、介、兽。“湿可去枯，白石英、紫石英之属是也。”、“辛以润之，辛能走气、能化液故也。盐、消味虽咸，属真阴之水”及“津耗为枯。五脏痿弱，荣卫凅流，必湿剂以润之”，还有“湿剂当作润剂”，“若但以石英为润药则偏矣，古人以服石故尔”可能是石部药治疗虚证的部分原因。五谷为养, 五果为助, 五畜为益, 五菜为充，皆补养之物也。运用谷，菜，果，兽，有补益虚损之效，亦是食补法的应用，还运用大量血肉有情之品治疗虚证，血肉有情之品富含丰富的蛋白质,以此而补益[4]。

3 《本草纲目》中的虚证论治

古有十剂，补为其一。补可去弱。虚证主要是人体正气不足、物质耗损所引起的精神不振，体倦乏力、机体功能衰退等症状。对证要辨清气血阴阳哪方不足，对药要熟知其性味特质。补益药合理配伍，补人体气血阴阳的亏损, 药物补益是治疗虚弱性疾病的主要手段。

虚证包括精、气、血、阴、阳、津液不足及脏腑各种不同的虚损。临床上单一的虚证并不常见，常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故治疗时需将两类或两类以上的补虚药配伍使用。从中医理论上讲常见虚证有气虚、血虚、阳虚、阴虚四个方面。气虚证，治多以人参、黄芪、白术、甘草、山药、大枣等，具体用药需分清主补哪脏哪腑之气，哪脏虚主补哪脏，兼顾他脏。如“气虚白浊黄芪盐炒半两，茯苓一两，为末，每服一钱，白汤下。经验良方。”阳虚证，治多以鹿茸、紫河车、淫羊藿、仙茅、肉苁蓉、菟丝子等，具体用药应辨清病证，随证施治。阳虚吐血生地黄一斤，捣汁，入酒少许，以熟附子一两半，去皮脐，切片，入汁内，石器煮成膏。取附片焙干，入山药三两，研末，以膏和捣，丸梧子大。每空心米饮下三十丸。余居士奇方。血虚证，治病多以当归、熟地黄、阿胶、白芍等，具体用药时还要明确因何而虚，准确用药。如“失血眩晕凡伤胎去血，产后去血，崩中去血，金疮去血，拔牙去血，一切去血过多，心烦眩运，闷绝不省人事。当归二两，川芎一两，每用五钱，水七分，酒三分，煎七分，热服，日再。妇人良方。阴虚证，治病多以沙参、百合、麦冬、天冬、黄精、枸杞等，具体用药需熟知各药的功能特性，灵活运用。如“阴虚尿血人参焙，黄芪盐水炙，等分，为末。”

特定脏腑虚损用药，知其脏腑虚损的具体情况，孰主孰次，孰先孰后方可施治。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胃者, 五脏六腑之海也, 水谷皆入于胃。补脾胃法是治疗虚弱疾病的通用方法。如“脾虚泄泻白术五钱，白芍药一两，冬月用肉豆蔻煨，为末，米饭丸梧子大。每米饮下五十丸，日二。《丹溪心法》。脾胃虚弱不思饮食。生姜半斤取汁，白蜜十两，人参末四两，银锅煎成膏，每米饮调服一匙。普济方。”肾被誉为先天之本，五脏六腑之根, 补肾法在治疗虚证时很受重用。如“补骨脂肾虚腰痛，为末酒服，或同杜仲、胡桃丸服。羊肾补肾治聋。 脾肾虚泻，用补骨脂炒半斤，肉豆蔻生用四两，为末，肥枣丸，研膏，和丸梧子大。每空心米饮服五七九十丸。”

其他虚证用药，久病慢病必虚，故治疗过程中应重视补益药的应用，增强体质，抵御病邪。如“久病虚赢，羊胃同白术煮饮。男女虚损或大病后，或积劳后，四体沉滞，骨肉酸痛，吸吸少气，或小腹拘急，腰背强痛，咽干唇燥。饮食无味，多卧少起，久者积年，轻者百日，渐至消廋。用生地黄二斤，面一斤，捣烂，炒干为末。每空心酒服方寸匕，日三服。《肘后方》。” 体质虚弱的患者，治疗时适当用补益药，以达邪去正不虚。否则可能邪去正亦虚，其他病邪乘虚而入，旧病虽好，新疾有生。更胜者，体质弱正气虚，无力逼邪外出[5]。如“老人虚痢不止，不能饮食。上党人参一两，鹿角去皮炒研五钱，为末。每服方寸匕，米汤调下，日三服。《十便良方》。”很多因素可引发虚弱疾病。“思虑太过，心肾虚损，真阳不固，渐有遗沥，小便白浊，梦寐频泄。菟丝子五两，白茯苓三两，石莲肉二两，为末，酒糊丸梧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空心盐汤下。《和剂局方》。妇人频产劳廋，丈夫面黄，泽兰丸服。产后自汗壮热气短，腰脚痛不可转。当归三钱，黄芪和芍药酒炒各二钱，生姜五片，水一盏半，煎七分，温服，《和剂局方》。”通过综合分析疾病的性质，因人、因病、因证选方用药，才能做到药到病除。

综上所述，在虚证论治及用药方面，辨药效之真伪，绳旧本之误，整理充实内容。通过研究本草文献，为补益药的开发提供丰富的原始思想和配方信息，进一步开发出具有防病保健作用的补益品。本文对《本草纲目》中的补益药进行了初步的统计研究，书中关于补益方面的内容还非常丰富，仍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1]明•李时珍.本草纲目[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

[2]张廷模.临床中药学[M].上海:上海科技出版社,2008.

[3]国家药典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0年版(一部)[S].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0:126.

[4]吴夏秋,周俭.论《本草纲目》的食物养生保健思想[J].辽宁中医杂志,2010, 37(5): 839.

[5]郭振武.中医扶正补益药的临床用[J].泰山医学院报,2008,29(6):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