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费孝通历史功能论对民族发展研究的启示
2012-12-08贾仲益
贾仲益
(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100081)
2000年,由费孝通先生破题并担任学术指导的“中国人口较少民族经济社会发展现状调查研究”,被国家民委确定为重大课题并委托给北京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和国家民委民族问题研究中心联合组成的课题组,笔者作为课题组成员参与了该项目调研。记得课题组集中培训时,费先生曾通过课题负责人转达了这样的要求:课题组成员在调查研究中一定要注意把握人口较少各民族的社会文化特点,找到一条符合当地和民族实际、投入较少、效益综合、见效较快且可持续的发展道路。这一要求至今仍然具有理论和现实的指导意义
一、费孝通先生的历史功能论
“历史功能论”是乔健先生从人类学学科角度对费孝通先生独特学术贡献的一个概括性总结。在2007年发表的《试说费孝通的历史功能论》(以下简称《历史功能论》)一文中,乔健先生认为:费先生早年特别是“文革”后20多年广博浩瀚的著述,无疑地已蔚然形成了一个学派。费先生所建立的理论,可以叫做历史功能论(Historical Functionalism)。[1]他通过萃引费文的一些关键性论述,阐明了费先生历史功能论的要点。
1.费孝通先生的功能论是“历史的”或“垂直的”
乔健先生在《历史功能论》一文中,特别注意分析了费先生对“功能”的独特理解。他引用费先生的自述,呈现了费先生对“功能”的把握:
“马林诺斯基着重文化的生物基础,他把一切文化和人的基本需要相联系,……我的功能观点不完全和马林诺斯基相同,因为我不愿过分强调基本需要……我一直接受这种观点:即社会构成一种和生物性质不同的实体,它不仅仅是个人的联合,也等于说,一加一不等于二,而多于二。然而,当我特别被涂尔干的‘集体意识’概念吸引的时候,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发觉有必要把他的概念转成垂直的。他的概念像是一个平面的人际关系;而中国的整合观念是垂直的,是代际关系。”[2]
费先生之所以强调要用垂直的而不是平面的眼光来看待文化的功能,是基于他对中国社会文化的特质和文化在历史传承中的差序机理的深刻领悟:
“中国文化的特点之一正在于这种将个人纳入到祖先与后代的历史连续体之中的做法……对我们中国人来说,生命是时间里的一个过客,在时间和空间里有一段属于个人的份额。但它并非是个人性的。个人首先是一个生物体,但更重要的是与文化有关系的三个不朽,即所谓立德、立功和立言。……人不会同时死,各人的生死是先后参差不齐的,但活着的与死去的有共同的文化联系。个人在一生中的立德、立功、立言,是非个人的,但却是出于个人作用而进入了文化体和社会体,因而不朽。”[3]
“我们看文化,必须历史地看,只有在历史中,文化才显示出其真实的意义……研究社会也好,改革社会也好,绝不能抛开历史,没有一个社会结构是完全凭空构建的,它总是要基于前一个社会结构,继承其中的某些要素,在此基础上建立新的东西。”[4]
但费先生对“历史”的理解,并非与空间等对应起来的笼统的“一维”,而是从具体的生命代谢和活生生的人的历史感知和经验传递,将历史变成了“三维一刻”或“多维一刻”:
“我们讲历史是指不同时间里前后发生的客观存在事情,客观存在事情发生在过去、现在、后来这个三维直线的时间序列里。如果一个人回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再用当前的话来表达,而且又是向一个外来人传达有关土人自己过去的事情。这里三维直线的时间序列(昔、今、后)融成了多维的一刻。”[3]
2.费孝通先生的功能论十分强调“整体论”
费先生特别体会马林诺斯基关于文化是不可割裂整体这一观点的极端重要性,他指出:
“马老师在他的《文化论》开始划了个人文世界的范围,总结出文化的四个方面,包括了整个领域:(一)物质设备,(二)精神文化,(三)语言,(四)社会组织。这是人文世界的大框框……他不用‘要素’, ‘部分’等等名词来分析文化,而用‘方面’。我猜测他有他的用意和苦心。首先要记住在马老师眼中人文世界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马老师的文化四方面的说法其实是文化的整体论。”[3]
“我自己从马老师学习文化论,体会到‘整体的观点’来之不易。它要求社会人类学的研究者必须全面把握一个特定的社会实体的经济、社会组织、宗教、政治等等方面的面貌,再从一个整体的高度来理解这些方面如何作为一个文化的整体来满足人类及其群体在不同层次上的需要。”[5]
3.费孝通先生历史功能论的方法论是实践论
费先生历史功能论的方法论是实践论。这既是他对马林诺斯基学术实践的总结,也是他毕生坚持和倡导的学术理念。费先生认为马林诺斯基“是个坚决主张理论必须联系实际的人,也可以说他一向是从实际中探索理论的人。他早期的文化功能观点是联系着Trobriand岛土人的实际生活才形成的。”[6]“实证主义的科学必须以联系实际的亲身经验为基础,凡是和实际联系愈深入的,从中取得的认识,即理论,也能愈深刻。这是科学工作的规律。”[6]
因此,乔健先生总结认为:在Durkheim、Radcliffe-Brown及Malinowski三位功能论大师中,费先生起初觉得他的功能观点更接近前二位。但在他重读Malinowski的论著后,他晚年的评述更贴近Malinowski。这不单因为他是Malinowski的入室弟子,主要是因为两人对田野工作同样的坚持与热忱;他们对功能的理解不只是抽象理论的论证而是实践中的亲身体会,费先生称这种过程为“从实求知”。所以我们讲“历史功能论”,必须同时讲求“从实求知”的方法论。[1]
二、费孝通先生历史功能论的实践
费先生抱着“志在富民”的信念,把“从实求知”的探索贯穿于整个学术生涯。特别是获得“第二次学术生命”之后,他从沿海到边区,脚步几乎踏遍祖国的东西南北。走一路,思考一路,写一路,留下了浩瀚的关于民族发展的著述。在这些深邃的思索中,有一条清晰的思想路线,就是从各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实践积淀而成的文化资源中,而不是从个人的主观臆断或书斋理论中,也不是从政策规定中,找出能够结合新的时代条件并予以创造性转换的发展道路。
1.临夏考察与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思路的提出
1985、1986年,费先生先后两次考察临夏,于1987年6月撰写了一篇追忆性的文章《临夏行》。文章称:当时临夏的三个主要民族即汉族、回族、藏族,在经济发展上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汉族从事经济效益低下的传统农业。回族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禁商政策长期禁锢下舍长就短,从事他们没有优势的种植业。藏族生活在高原牧区,牧业经济是自产自销的自然牧业。牧民将储畜作为财富积蓄的主要方式,但储畜不仅使大量牲畜因老瘦而失去经济价值,还往往因为冰雪灾害而在劫难逃,严重影响牧业经济效益,而且大量储畜还造成草原过载、草场退化,形成恶性循环。当时全州人均收入仅226元、人均有粮420斤,人多地少、畜多草少,靠传统农牧业无法致富,而工业基础十分薄弱、一时无法产生带动作用。怎样才能帮助当地藏、回、汉各民族脱贫致富呢?
经过实地考察,费先生注意到一支规模逐渐壮大、往返于农区和牧区之间贩卖牛羊和商品的回族商队,具有使藏民的自然牧业转变为商业牧业,使农区和牧区物产流通增值,让回民、藏民和汉民共同受益的巨大潜力;注意到农区的回族、汉族有在秋冬时节从高原藏族牧民手上买来“架子畜”,利用农作物秸杆和饲料育肥,开春时乘草原牧区没有肉畜供应市场时再将肥畜投放市场牟利的“养站牛”传统,意识到这是一条“农牧结合”、各方受益的好路子;注意到农区的回族通过收购牧区来的牲畜皮毛,发展家庭皮毛加工的“以商带工”的经营方式;还注意到,回族经商不仅有沟通农牧、以商带工的积极作用,而且随着中国经济的全面开放,背靠中亚、西亚穆斯林世界的地缘及文化亲缘关系,将给回族发展国际贸易形成巨大的发展空间。结合甘青地区的社会经济史和当地各族的文化特点,费先生勾勒出了一幅重兴“茶马互市”和重开“丝绸之路”的未来图景,并提出政府应注意改善金融服务、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条件,使各族人民扬长避短、自力更生、推动民族和地方经济发展的思路。
通过调研,费先生凭借一位智者的丰富历史知识和人生阅历、敏锐的现场观察和开阔的国际视野,凭着对各民族历史文化的深切理解,热情肯定民间实践中形成的行之有效的治贫致富经验,找到了各民族文化中彼此可以相互结合、提高生产力和经济效益的借力点,指出了一条可以相互依存、彼此尊重、共同致富的“多元一体”、“美美与共”的发展之路。蕴含其中的理论智慧和思想方法,是值得后人认真领会的。
2.关于“救人还是救文化”的对答
1998年夏,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第三届社会文化人类学高级研讨班”的一次研讨会上,一位鄂伦春族年轻学者向费老提问:鄂伦春族在20世纪50年代被从大兴安岭森林中迁到山下定居。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批鄂伦春人一方面由于生活环境的重大改变正逐渐丧失自身的传统文化,另一方面却因为尚无法适应新的生存环境而出现了一系列问题,状况令人担忧。怎么办?救人还是抢救文化?人重要还是文化重要?费老认为这是个“很深刻也很及时”的问题,当时并没有草率作答。2001年夏,在兰州举办的“第六届社会学人类学高级研讨班”上,费老以“民族生存与发展”为题,做了语重心长的发言。他明确提出“和而不同”的民族秩序论,并以鄂伦春族、赫哲族等许多例子,说明“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过渡并不那么简单”,提出“在我们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决不能坐视小兄弟面临困境而无动于衷,我们有力量帮助他们在当今这个变化激烈的世界里继续生存与发展下去,允许他们在文化走向的问题上有自主权和自决权”。他指出:有人问是保命还是保文化。依我看,文化是为了人才存在的,有人才有文化,文化是谋生之道,为人之道。因此,我们要利用一切可用的自然条件来发展经济,提高经济实力。少数民族也一样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发展,自身文化不够用就引进。[7]
在笔者看来,对于鄂伦春族下山这个例子,费先生是欲言又止。一方面,因为“下山”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决策失误,半个世纪以后再去批评和指责,已经于事无补,而且也不是费先生的习惯;况且,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开发”,鄂伦春族曾经世代生息的大兴安岭地区,已经面目全非,重新上山又谈何容易!所以,对于过去的政策失误,费先生只能指出其中存在着文化误解,因没有弄明白“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过渡并不那么简单”的道理而酿成了苦果。另一方面,费先生意识到,鄂伦春族的例子对民族工作实有前车之鉴的普遍意义,为了今后在处理民族发展与传统文化的关系上不再重蹈覆辙,有必要汲取这个沉痛的教训。因此,他在多个场合、多篇文章中反复提到这个例子。鄂伦春族传统的山林猎牧文化由于该民族被“下山”安置而丧失了物质基础,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鄂伦春族也因传统生存方式突然失效而陷入茫然失措的境地。在回归无望的煎熬中,与其徒然地费尽心力去“抢救”这沙滩之鱼、拔根之木,莫如帮助鄂伦春人在如何适应新环境、形成与新的生存条件相适应的“谋生之道、为人之道”方面,寻找出路,这才是现实选择。但是,这个重新适应的过程,“一定要利用一切可用的自然资源来发展经济 (即密切结合当地的资源禀赋)”,必须“允许他们在文化走向的问题上有自主权和自治权”,既不能包办代替,也不能放任不管;包括鄂伦春族在内的各个民族,在文化上既不能自卑和自我否定,也不能盲目跟从,要遵循以我为主、“不够用就引进”的原则。否则,在实践上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三、历史功能论在民族发展研究上的理论要点
通观费先生的民族发展研究经历和思考方式,可以这样来概括其中蕴含的历史功能论要点:
1.认识文化的本质。各民族的文化是各民族成员在既定环境中长期摸索形成的一整套行之有效的“谋生之道,为人之道”;
2.“人-社会-文化”是不可割裂的连续体。“个人生物体-集体-共识(包括语言、意义、反应),即人-社会-文化,在中国文化里是重要的连续体,而非各自区分的主体与客体”,所以,传统文化不能弃如敝履,新文化也不能凭空创造;
3.文化的创新是渐进的、差序的。各民族的文化在其成员生生不息的生命巨流中传承与创新,这是由于文化“是出于一个个人生死的‘差序格局’。人不会同时死,各人的生死是先后参差不齐的,但活着的与死去的有共同的文化联系。个人在一生中的立德、立功、立言,是非个人的,但却是出于个人作用而进入了文化体和社会体”;
4.文化具有历史整合性。“文化具有历史性,它是跨越时间、空间和生命的东西,也是先于个体而存在,不随个体的消失而消失的东西。所以我们看文化,必须历史地看,只有在历史中,文化才显示出其真实的意义……研究社会也好,改革社会也好,绝不能抛开历史,没有一个社会结构是完全凭空构建的,它总是要基于前一个社会结构,继承其中的某些要素,在此基础上建立新的东西”;
5.必须强调文化的主体性。“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过渡并不那么简单”,因此,要帮助各少数民族在当今这个变化激烈的世界里继续生存与发展下去,必须“允许他们在文化走向的问题上有自主权和自决权”;
6.文化学习的原则是取长补短。各民族对自己的文化和其他民族的文化都要有自知之明,既要看到和肯定自己文化的长处,也要看到其他民族文化的长处,弱小民族在文化关系上不能妄自菲薄、丧失基本的自信,而要以我为主,“自身文化不够用就引进”。
民族发展根本上离不开各族人民自力更生的奋斗,又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即国家、先进地区和先进民族要帮助后进,但任何帮助都应当结合当地的条件,必须深刻认识、理解并尊重受助对象的文化特点,必须看到受助对象中已经出现的具有发展潜力和结合时代特点进行创造性转换的经验,充分发挥受助对象的长处,使帮助变成一种因势利导、具有“造血”功能,而越俎代庖或粗暴干涉只会使帮助变成简单的“输血”行为。
四、对怒族半个多世纪经济社会发展进程的反思
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各级政府推行的旨在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政策措施,打破了怒族近乎与外部隔绝的状态,基础教育、基础设施、基本公共服务得到了一定改善,生产生活条件有了一定改观。但是,时至今日,相当一部分怒族的自我发展能力依然很弱,从生产到生活,依然需要政府的帮扶;一旦没有外部支持,大面积返贫几乎无法避免。部分学者把这种状况称为“等、靠、要”,有些干部甚至断定“烂泥巴扶不上墙”,痛心、失望、责难溢于言表。
考察发现,多年来针对怒族基层社区和农户所采取的各种扶贫和推动发展的举措,根本上是一条旨在提高集约化程度的传统自给式种植经营之路。为了最终消灭当地刀耕火种的传统粗放经营方式,地方政府在生产工具、种籽、化肥、地膜等生产要素方面进行了较大投入,还引导农户营造水田、种植水稻,发展灌溉农业。但怒江流域山高坡陡、暴雨集中的特殊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其实并不适合普遍发展内地的精耕细作农业。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先是受“以粮为纲”的农业政策影响,改革开放后又受到限制采集、渔猎、采伐等封禁政策的影响,怒族的经济逐渐演化为单一的口粮种植业实践证明,口粮种植业这条“以粮为纲”的道路对于怒族而言,是一条舍长就短的歧路,也是怒族长期无法靠自身努力摆脱贫困的重要原因。[8]
2011年7月,笔者第三次到怒江,深入福贡匹河、贡山捧当等怒族聚居乡的村寨,惊喜地发现:近几年,部分怒族农户利用熟悉山林的传统优势,开始种植黄连、重楼、草果等特色药材和香料,并适当发展以黄牛、山羊等为主要畜种的山地畜牧,一种真正能发挥当地资源特色和当地居民传统知识技能特长的商品经济正渐成气候,少数大胆尝试的带头人,已经尝到了山林复合商品经济的甜头,民间的积极性也正在逐步被激发和调动起来。由于国家和地方政府逐步加大对怒江的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加上自然和人文旅游优势资源的开发,怒江与外部联系日益密切和频繁,里应外合发展商品经济的条件已基本具备。可以预见,这样一条注重将当地资源优势和当地少数民族长期积累的传统知识技能有效结合起来的道路,应当是有很好前景的。
五、结语
半个多世纪以来,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各民族之间建立了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新型民族关系,民族地区在国家和发达地区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经济社会取得了长足发展。同时也必须看到:新中国前30年,由于民族工作和民族研究受古典进化论思想的惯性影响,相关领域的干部及许多学者对各民族传统文化缺乏深刻了解和认识,陷入社会-文化单线进化论的迷思,对传统文化进行简单否定甚至粗暴革命,少数民族失去了话语权和选择权,表面上完成了“社会改造”,建立了新型生产关系,但由于基础设施改观不大,国民教育等现代要素与当地自然资源禀赋彼此脱节,或者先进生产力是以对少数民族基层社区缺乏辐射的方式引入的,少数民族基层农牧社区的生产力、生计方式这个基础并没有根本变化,与之相适应的观念、习俗等传统文化依然存在。因此“人”的发展和民族发展成效甚微,造成了费先生多次警醒的与少数民族本身发展相脱节的民族地区发展。[7]改革开放30年,国家政策导向从阶级斗争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能否带来快速的经济成长成为衡量文化优劣的片面标尺,民族传统文化因为缺乏因势利导,无法直接对提高生产效率和经济增长做出显著贡献,再次遭到否定;或者仅仅作为可为经济唱戏提供搭台服务的资源,被加以片面的利用。可以说,对民族文化的错误或片面认识,导致了对少数民族发展问题的判断失误,进而导致了对扶助少数民族发展的政策措施选择上的种种偏失,最终形成一种认识-决策-实践-认识的失误怪圈。这个教训是极其深刻的。
在民族发展问题上,现有的理论资源丰富,既有以国际经验为基础的各种理论,也有以中国经验为基础的理论。面对中国各民族发展的具体问题,国外理论固然不乏他山之石的价值,但真正植根于中国社会实践经验土壤上的理论,更具解铃系铃的效用。费孝通先生的民族发展研究成果,是基于深厚的本土研究基础产生的真知灼见,既是对以往经验的深刻总结,又是对未来趋势的冷静判断,是中国民族发展研究弥足珍贵的重要理论财富。
[1]乔健.试说费孝通的历史功能论[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1).
[2]巴博德 (Burton Pastemak)经历、见解、反思:费孝通教授答客问[J].潘乃谷译.中央盟讯1988(增刊).
[3]费孝通.从马林诺斯基老师学习《文化论》的体会[A].费孝通文集:第十三卷[C].北京:群言出版社,1995.
[4]费孝通.费孝通在2003[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5]费孝通.人类学与二十一世纪[A].费孝通文集:第十五卷[C].2001.
[6]费孝通.读马老师遗著《文化动态论》书后[A].费孝通文集第十四卷:[C].北京:群言出版社,1998.
[7]费孝通民族研究文集新编(下),[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
[8]贾仲益.生存环境与文化适应——怒族社会-文化的文化生态学解读[J].吉首大学学报,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