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权力视角下的中越边境旅游商品变迁——以广西东兴红木制品为例

刘建民

(广西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广西 南宁 520006)

近年来，随着边境口岸的设立，边境贸易发展，带来了边境城市的繁荣，也带来了各种文化的交汇与共融，边境旅游商品成为文化互动的典型代表。首先，边境旅游商品受主流市场消费影响。边境口岸的优势在于进出口贸易，贸易的本质就是稀缺资源的交换。因此边境旅游商品与一般民族旅游纪念品不同，它不是内生性资源，而是迎合市场需要的外部资源引入。其次，边境旅游商品又带有区别于主流市场的本地性文化特征。旅游的特点决定旅游商品要区别于其他物品，必须具有地方文化符号。因此旅游商品是研究边境民族文化互动的较佳范本。

随着东盟自贸区建设和发展，广西边境旅游和边境贸易已构成多元化的区域性经济合作。旅游商品不仅作为旅游的内生性属性，还延伸为边境城市经济发展结构调整的目标。本文选取广西东兴红木制品的类型变化、销售场域的转变等为研究对象，探讨中越边境在贸易、旅游发展过程中的文化互动，进而从文化权力视角对旅游商品的变化与流动做出解读。

一、研究背景

全球化背景下的地方性民族文化成为当前文化旅游的重要驱动力。通常游客去民族地区旅游以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体验为主。纳什认为旅游包含不同文化、亚文化之间的接触。坚持把旅游放到具体的“游客”与“东道主”所代表的不同文化“遭遇”来考察。［1］纳尔逊·格雷本认为旅游商品是物质文化的一种特殊符号表达，与阶层、社会性别和这些不同阶层和社会性别的品位有关。［1］林美珍、黄远水认为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文化商品化越来越严重，并对文化真实造成一定的损伤。［2］但红燕提出只有以符合开发为工具，以民族文化为资源基础，才能使民族文化旅游商品真正发展。［3］

广西东兴市位于东经108°03'，北纬21°35'，与越南北部最大的口岸经济特区芒街市隔北仑河相望，是我国与越南唯一海陆相连的国家一类口岸城市。早在清朝光绪年间，东兴边民与越南边民就开始互市贸易。在20世纪30～40年代，东兴成为我国与东南亚及美、英、法等国的重要通商口岸，因商贾云集，市场繁荣，曾有“小香港”之称。

1990年，越南体育代表团从友谊大桥走到中国，参加北京亚运会。中越关系解冻促进了边境旅游的发展。游客出入口岸的频繁，使嗅到商机的商人从北海、海南等地来到东兴，他们从越南芒街市采购越南土特产加上北海旅游商品在口岸附近摆摊设点，兜售商品。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创建进程的加快，成为中越边境贸易旅游最“热”的城市之一。围绕中越出入境口岸和界碑，在河堤路和新华街一代最早的沿街店铺和个体流动摊贩自发形成了旅游商品集散地。商人的聚集形成了东兴第一商圈:口岸商贸圈。这一传统延续至今，依然是游客最集中、旅游商品最繁华的地方。不过由于地方经济发展，个体商贩和小店铺的模式正在改变，政府在口岸旁边修建了万众国际商贸中心，该中心旁边正在修建多栋类似的商业中心。

二、从旅游商品到商品旅游:东兴红木制品变迁

(一)东兴红木制品作为旅游商品的发展过程

东兴没有红木资源，也没有使用红木制品的历史传统。东兴红木制品的发展跟旅游、边贸及其中国国内的家具文化观念的变迁密切相关。红木制品可以看作是边境城市旅游商品发展的一个缩影，是边境旅游独特性的典型代表。东兴红木制品早期针对边关旅游和过境游客，满足其对当地文化“外在固化表现”的购买需求。在旅游发展初期，红木材质日用品便与法式香水、越南拖鞋等具有异域风情的物品作为旅游商品进入旅游市场，充斥东兴口岸街头。

21世纪初期，中国红木家具热开始蔓延。由于国内红木资源匮乏，而越南、老挝等地林业资源丰富，东兴市场上的红木家具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到了2003年，红木行业内认为东兴红木家具是全国红木家具最便宜的，大量的资金和人员进入东兴。经过近10年的发展，东兴红木已经成为东兴商贸的一大亮点，也成为东兴旅游的新名片。东兴市政府大力打造“东盟红木文化节”，建造规模宏大的“东盟红木文化街”，准备建立东盟红木产业园。种种建设使得东兴红木成为一种新的旅游资源，并成为以后商务旅游和文化旅游的新助力。

(二)东兴红木制品的分布发展

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随着东兴市日渐繁华，越南红木家具开始以家用的方式进入东兴，零散分布在口岸商贸圈外围。国内红木市场开始启动以后，越南红木家具开始增多，主要吸引广西和广东慕名而来的游客。在新华街和教育路一带开始大量聚集红木家具店铺，形成了规模效应。东兴红木家具因此在全国开始出名。

东兴红木来自越南芒街市，主要形式是木材和半成品，以降低成本为动因。近年，由于越南木材已慢慢枯竭，越南政府又出台了限采令，木材逐渐从老挝和缅甸转运过来。在芒街市及其附近积聚着大量中国商人，早年主要从事木材购买转运工作，现在则开设加工厂，利用越南工人工资便宜等优势，生产家具。但是由于越南工人工艺水平粗糙，进到中国以后，还需要再加工和深加工，因此越南成品家具通常被称为半成品。

东兴红木在码头进入东兴，会在二桥一带沿河小加工工厂进行再加工和深加工，主要是打磨和雕刻。经过处理的制品一部分转到新华街、教育路、河堤路一带自发形成的市场圈;一部分进入东盟商业中心、东盟红木文化街等政府打造的红木商圈;还有一小部分流向广东、福建等地。

从2003年开始，东兴市政府开始介入红木制品市场。一方面在口岸附近修建大型购物中心，一方面开始修建大型红木家具中心。以东盟文化街为例:百业东兴·红木文化街有近6万平方米的临街商铺，配套有30亩的大型仓储，总建筑面积15000平方米，内部货运通道宽达15米，合理划分为多个仓储功能区，是标准建设的大型仓储中心，实现经营、仓储、展销、展示一条龙服务，与东盟国际商业中心构成广西最大的红木家具市场，计划逐步建成4A旅游购物景区，形成红木文化与旅游文化相结合

个案1:万女士，东兴红木家具协会会长，56岁，广东人

我来东兴20多年了。最早是在口岸附近进一些北海工艺品来卖。当时口岸贸易规模很小，而且当时游客也不多。主要是来广西开会的和经商的，像现在这样观光的非常少。红木家具来东兴差不多是2000年左右了，当时家具便宜了，一套才几千块钱。很多广东客户都是自己开着车来，几十万的买走。再后来这个行业就越来越大，不光买的人多，卖的人就更多了。我2007年开始组织各个厂家和商铺逐渐成立这个组织，也是为了能够规范市场，减少恶性竞争。现在红木家具造假太多了。东兴红木价格低、材料真，但是工艺差。如果家具造假，东兴市场就危险了。

(三)东兴红木制品种类

1．作为旅游商品的红木制品。

红木制旅游商品相对比较成熟，大量分布在口岸商圈附近，以地摊和临街店铺为主。专门卖红木旅游纪念品的不多，基本都是和其他纪念品混杂在一起，比如越南钱币、翡翠等等。店铺人员卖货的时候口径都很一致，卖点是红木材质，货物来源是越南。

个案2:黄小姐，红旗街某店铺售货员，17岁，越南人

我们店的东西都是越南来的。老板是越南人，有些是直接进货，有些需要再加工的。材质都是红木的，这个是小叶紫檀，很贵重的，你买回去放着肯定升值。这条街做生意基本都是外地的，有些是广东的，有些是越南的。越南的不多，都是在越南那边有厂才来这边开的。

最早引入的旅游商品就是红木类的日常用品。其中以筷子为最具代表性。材质主要有黄花梨、紫檀为主。分布非常广泛，在口岸的地摊、店铺和工艺品店皆有出售。相对来说，工艺品店数量较少。售价在1元一双到10元一双不等。其他的日常用品代表性还有红木角梳、痒痒挠、小凳子、象棋等。目前针对游客销售最多的种类是小工艺品，主要以摆件和挂件为主。其中，个人饰物主要是手链和挂链，手链非常有代表性，在口岸附近大量的越南妇女都会拿很多手链兜售。一般售价在15－30元不等，材质为紫檀或香樟。

个案3:兰先生，某木材加工厂厂长，35岁，东兰人

我来东兴做生意有10来年了。刚开始东兴没有什么家具，都是卖小商品的。那时候东西还是比较真的，而且家具业便宜。黄花梨的家具才几千块钱。随着红木越来越有名气，原料价格也是一路上升。现在街边卖手链的都是假的，都是普通木头然后放在香料里面浸泡几天，拿出来以后都有香味，几天以后就没有了。不可能是红木的，现在红木不可能卖便宜东西了。一个普通的小板凳都要千元了。

室内装饰品摆件主要是花瓶、人物雕刻、笔筒、镇纸等;挂件主要有钟表、扇面等等。材质上基本以檀木、花梨为主。最主要的代表物是木雕的佛像和大象。越南受印度佛教影响，比较喜欢雕刻佛像。本地人比较喜欢关公，专门修有关帝庙，因此，关帝像也比较多。

个案4:王先生，某红木加工厂厂管，52岁，上海人

我来东兴10多年了，原来我是做红木生意的。现在不做了，因为跟现在工厂老板做了多年朋友，因此在这里帮帮忙。过几年回上海去，东兴不好呆。红木市场水很深，我做了10多年，很多木头还是看不准，现在做假的太多了。基本口岸那边没有真货，都是假的。现在红木原料非常贵，红梨木一吨都要10几万，一个雕像才几百块钱根本不可能。我的紫檀挂件才10块，其实不是紫檀的，是蚁木的，基本跟紫檀一样。现在紫檀基本没有了，谁会舍得来做这种东西。

2．作为商品旅游的红木制品。

作为旅游资源吸引游客的红木制品主要是高档工艺品和高档家具。目前主要分布在教育路、新华街一带;东盟商业中心和红木文化街。前者是自发形成的商圈，主要是临街铺面为主的形式;后者是东兴市政府打造的红木中心，准备申报旅游景点的购物、文化体验为一体的场所。高档工艺品与现在的旅游商品品种类似，差异性在体积更大，价格昂贵，做工讲究。一般货源来自广东或本地再加工。比如一对花瓶在千元到万元不等，材质主要是草花梨和花梨木。红木家具则是种类繁多，客厅、书房、卧室家具一应俱全。材质主要是草花梨和酸枝。以一套客厅沙发为例，一般草花梨在1万到3万;酸枝分红酸枝和黑酸枝大概在3万到7、8万不等。比起国内其他地方红木家具动辄都要几十万上百万来讲，东兴红木家具确实很便宜。家具的款式基本雷同，各家店铺没有特别大的差异性。对于款式的命名，也是根据雕花的形状来命名。比如床头雕花像芒果，就叫芒果床;雕花像玫瑰就叫玫瑰床;椅子雕大象，就叫大象款;椅子背刻有如意二字，就叫如意款等等。

个案5:黄先生，某高档工艺品店老板，32岁，广东人

我来东兴没有几年，听说东兴家具好做就过来看看。东兴红木确实便宜，比起广东应该有1倍以上的差距。但是不好卖，红木家具不只是材质，做工也非常重要。做工不好就很难有升值空间的。我现在就没有做家具，做工艺品，而且我的工人都是广东请过来的。你看我家跟其他家的东西不一样，只有我们自己有，我们自己设计自己生产的。高档工艺品好做一点，价格高一些利润也大一些，不然房租等等根本做不出来。

个案6:韦小姐，某家具店的售货员，23岁，东兴人

我们店的家具都是越南的，价格很便宜了。家具款式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南那边怎么生产我们就怎么卖。款式名字都一样，大家都差不多，都是这样叫的。主要是通俗好记。床主要有芒果款、玫瑰款、大吉祥款还有欧款。价格主要是看材质，草花梨多便宜一些，酸枝贵。

三、东兴红木制品发展中的文化权力解读

旅游商品是旅游消费行为的附属物。人类学认为消费从本质上是文化的，消费行为的背后是完整的文化机制运行与文化权力控制。

(一)阶层文化与象征消费的文化权力:红木文化的起源

“红木”一词，最早出现在郑怀德所著《嘉定通志》。志书记载:“红木，叶如枣，花白，所产甚多;最宜几案柜椟之用，商船常满载而归。其类有花梨、锦莱，物价较贱。”明朝后期官宦和富商以硬木家具为风尚，红木文化也在此时兴起。明朝后期商贾社会地位抬升，财富大量积聚，出现了“炫富”的阶层文化和社会行为，从西洋的小玩艺到海参的流行等等。伴随早期资本主义萌芽而出现的新富阶层在吃、穿、住、行等方面树立了新的阶层标准，从而控制社会消费。红木耳价此时得以攀升。范濂《云间据木抄》中提到，“细木家伙，如书桌禅椅之类，余少年曾不一见，民间止用银杏金漆方桌，自莫廷韩与顾、宋两公子，用细木数件，亦从吴门购之。隆、万以来，虽奴隶快甲之家，皆用细器，而徽之小木匠，争列肆于郡治中，即嫁装杂器，俱属之矣。纨绔豪奢，又以椐木不足贵，凡床厨几桌，皆用花梨、瘿木、乌木、相思木与黄杨木，极其贵巧，动费万钱，亦俗之一靡也”。从中可见其从“贱”至“贵”的阶层文化发展过程，及其从“物”至“权力”的象征发展过程。

越南地处东南亚，木材资源丰富，很早就有使用木材家具的历史，但是一直以来没有把红木做为珍贵树种。随着中国明清时期红木家具做为上层社会高贵制品进行精雕细琢并流行，越南上层社会也开始使用和流行红木家具。莫朝代 (1529～1593年)时红木家具在民间的发展很迅速，此时的家具多采用木材构造形式，造型简单，主要受中国明代家具风格的影响。后李代(1593～1789年)时民间家具发展更加迅速，工艺精巧，风格上继续受明代家具风格的影响。［4］从文化上讲，这跟越南深受中国儒家文化传播有关。秦汉时期到公元10世纪前，由于中国封建王朝直接在越南推行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政策，儒学逐渐深入越南。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平南越，并在今越南北部、中部北区建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从此越南成为中国封建王朝的郡县，史称北属时期或郡县时期。而此时，儒学在中国处于独尊的地位，流传越南是必然的。越南文化，不管是文学、政治、风俗、礼仪、艺术、信仰，都可以找到儒家文化的印记。

(二)跨文化的文化权力:红木家具的种类与制式

文化全球化是一个客观事实，整体文化互动和文化交流越来越多地充斥在世界各个角落。在发达国家可以看到最原始的文化踪迹，在土著岛民家中也可以发现现代科技的产品。从红木家具种类和制式角度来讲，红木家具的发展体现出东西方文化的互动与共融。红木家具是独有的东方文化体现之一，家具的款式和种类是典型的东方家居文化。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特别是近现代西方文化的影响，红木家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家具的款式和雕刻体现了西方家居理念。但是西化款式的家具又没有照搬原有模型。东方文化所喜爱的贵气和精巧又巧妙的保持了下来。雕工、镂花和靠背等地方把东方文化精髓体现的淋漓尽致。

榫卯结构的广泛应用传统是中国红木家具最突出的特点。在传统家具纹理叉交的末端，榫卯接合是显而易见的。根据接合的部位，榫卯结构可分为:基本结合、平版角结合、横竖材丁字形结合、直材结合、直材交叉结合、方材格角结合等6项。各种雕饰与镶嵌的图案也是红木家具的显著特点，题材大多为表现福、禄、寿、喜等吉祥寓意的图案，如梅花鹿、灵芝、蝙蝠、仙鹤、青松等。从种类上讲主要有床、桌、椅、案、屏风、门、窗等等。

越南传统家具以木材为主，并结合其他装饰性材料如大理石、贝壳等;特别喜欢采用珍贵、坚硬的木材，如交趾黄檀、交趾油楠、红酸枝、花梨木、乌木、条纹乌木、楠木、铁刀木等;采用榫卯结构，造型以曲线和直线线条为主;家具装饰喜欢采用雕刻、镶嵌、镀金手法，装饰题材非常丰富，深受中国明清家具和欧洲宫廷文化影响。

但是，从现在红木家具的制式上看，我国传统手工艺做法正在慢慢失传，欧式家具款式和工艺占据了大部分市场。尽管有些是中式家具，但是从传统上来讲已经进行了西化的改造。比如，目前大部分椅子都是沙发式设计，3人位、2人位和单人位，加上茶几，构成基本客厅布局。中国传统的八仙桌、八仙椅已不能很好的适应现有中国房屋布局和设计理念。

(三)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构成的文化权力:红木制品的发展

现代商业社会的急速发展，使得产品的更新换代不断加速，人们从基本消费到高端消费都在目不暇接中选择。人类已经从制造产品向制造消费中迈进。而消费的制造正是以经济资本为驱动力，以文化资本为内涵的现代传播，形成了由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构成的文化权力。

红木家具回归中国的主流市场是中国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从文化上讲是中国文化的延续，从资本上讲是对利润的追逐。中国明清家具以红木为主，由于新兴财富阶层的社会区分需要而产生的。民国以后，由于西化的影响，中国家具制式和款式逐渐欧化，红木家具逐渐退出市场。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国新的财富群体开始出现中国艺术热。一方面缘于资本本身的逐利性，一方面缘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延续影响。强大的需求使得中国字画、花瓶和家具由收藏品逐渐向市场商品转变。红木家具代表品味、文化和保值、增值的双重作用，使得人们开始对红木趋之若鹜。可以看出，一方面文化引导消费，红木家具的流行是因为社会舆论的兴起和控制;另一方面这种文化的流行跟资本有着密切的关系。

东兴红木制品的发展既有边境口岸的地理优势，又有中国市场需求的时代机遇。在红木制品发展后期，文化权力控制开始引导市场消费。首先，东兴市兴建了3大红木家具市场，这些家具市场都是大的房地产商嗅到商机，与当地政府合作开发的房地产产品。这些家具市场不像早期市场是受需求影响的、自动形成的，而是主动建立的市场，然后通过大量的广告宣传、媒体影响来制造消费，引领消费者消费。其中不乏控制和虚假的部分。比如，红木家具的保值作用就是典型的夸大宣传。红木家具的价值在于材质、做工和款式。而作为一般家用家具这3点都不能满足收藏的作用，而且红木家具需要精心保养，才能够有收藏价值。现在的红木家具就是在保值的幌子下，促动一般家庭使用而已。并且从家用角度来讲，红木材质并不实用。欧美家具一般不采用红木，就是因为这一点。从我国红木家具的生产和销售可以非常明显感受到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整合的文化权力控制。

四、结语

东兴旅游商品不同于民族地区民族工艺品和纪念品。首先，边境旅游商品具有商贸特征，以边贸为主，突出口岸特色。往往有些旅游资源不是旅游地本身所具有的，因为境外具有这种资源，通过口岸辐射到这里，形成本地的旅游特色。另外从文化权力视角来看，边境旅游商品受文化符号消费和阶层消费影响;当地旅游产品市场受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的文化权力影响。因此对于发展边境旅游商品，应该不仅仅考虑本地区本民族的独有文化展示，也可以从口岸和边贸独有优势资源入手，发展多种旅游商品促进地区繁荣。同时也应该警醒和注意的是，在大力发展边贸旅游商品过程中，要注重对地方文化的保护与促进，防止外来文化过渡侵蚀导致本地区和本民族文化失去发展空间。

［1］ 彭兆荣．旅游人类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

［2］林美珍，黄远水．文化旅游之下的文化真实性与文化商品化［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2003，(11)．

［3］但红燕．民族文化旅游商品的符号消费本质与价值体现［J］．社会科学家，2011，(4)．

［4］阮氏永庆，吴智慧．越南传统家具装饰图案研究［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