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湿疹样皮损为表现的系统性红斑狼疮1例
2012-11-13张嘉李欣郑瑞
张嘉 李欣 郑瑞
1.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皮肤科,山西太原 030001;2.包头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皮肤科,内蒙古包头 014030
以湿疹样皮损为表现的系统性红斑狼疮1例
张嘉1李欣2郑瑞1
1.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皮肤科,山西太原 030001;2.包头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皮肤科,内蒙古包头 014030
系统性红斑狼疮;湿疹;误诊
系统性红斑狼疮(SLE)的皮肤表现具有多样性,且常不典型。本文将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皮肤科收治的1例以湿疹样皮肤为表现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及狼疮肾炎患者诊治经验报道如下,旨在提高临床医生对SLE非典型皮疹的认识,减少临床误诊、误治。
1 病例资料
患者,女,24岁,主因“颜面部红斑、蛋白尿6年,反复会阴、躯干部皮疹7个月,加重1周”于2011年12月28日入院。患者6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颜面部红斑,伴面部及双下肢水肿,化验尿蛋白及潜血阳性(具体结果不详),就诊于当地医院并诊断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肾炎”,给予强的松片45mg/d治疗,尿蛋白转阴,1年余后停药。1年前又因口腔多发溃疡、糜烂再次口服强的松片30mg/d治疗后好转,8个月后停药。7个月前突然出现会阴部红斑、水疱,破溃、渗出,伴瘙痒及烧灼感,就诊于当地诊所,给予抗感染、外用药物(具体不详)治疗,疗效差,自行口服中药,症状加重,红斑、渗出面积波及至臀部、脐周、双大腿根部、左侧乳房,遂就诊,诊断为“湿疹”,予抗感染、抗过敏及外用药物治疗,疗效仍不明显。1周前上述症状加重且波及至双耳、耳周,烧灼感明显,为进一步治疗,再次就诊。自发病来无明显咳嗽、咳痰及尿路刺激症状,有脱发现象,无光过敏、雷诺现象,无关节疼痛。精神、食欲差,大小便正常。既往无其他免疫性疾病史。否认心脑血管病史及糖尿病病史,否认家族遗传史,对“青霉素、阿奇霉素”过敏。
体格检查:T 37.0℃,一般情况可,全身浅表淋巴结未触及,口腔黏膜完整,心肺腹部未见异常体征。皮肤科检查:双耳及耳周、左侧乳房、臀部、脐周、双大腿根部、外阴部可见多数新旧不一、大小不等的红色至暗红色斑片,伴大量渗出,渗液清亮,部分已结痂、脱落,双耳及耳周脱屑明显。
实验室检查:血、尿、便常规、肾功、补体C3、C4、肿瘤系列均在正常范围内。肝功:ALT、AST正常,TP 56.3 g/L,ALB 26.6 g/L;免疫球蛋白:IgG 16.2 g/L,IgA、IgM正常;C-反应蛋白6mg/L;血沉42mm/h。ANA 1∶80(斑点型),dsDNA 25.77 IU/ml,抗Ro/SSA、抗La/SSB及抗Sm抗体均为阴性。抗链“O”及类风湿因子、梅毒螺旋体抗体及HIV抗体均为阴性。心电图及胸片未见异常,腹部B超提示胰体部囊肿。取腹部渗出分泌物行细菌培养提示无菌群生长。腹部皮损组织病理学检查提示:表皮糜烂,上皮角延长,棘细胞间水肿,局灶性基底细胞液化变性,表皮可见炎细胞移入,真皮层可见以淋巴细胞为主的炎细胞浸润(图1)。
入院诊断: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肾炎。治疗给予3%硼酸湿敷,左氧氟沙星预防感染,口服强的松片45mg/d[1mg/(kg·d)],查眼底无异常后加服硫酸羟氯奎片0.4 g/d,口服药后第2日,渗出开始减少,但患者诉腹痛,故停用硫酸羟氯喹片,改服硫唑嘌呤片50mg/d后腹痛症状消失,第5日红斑颜色转淡、结痂,复查血常规无异常,遂将硫唑嘌呤片加量至100 mg/d,第7日大部分痂皮脱落,遗留浅褐色斑片,好转出院。目前仍在继续治疗及随访中。
2 讨论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临床常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之一,以青年女性多见。本病为系统性疾病,可累及全身各器官,特别是皮肤和肾脏,其中皮肤和黏膜在SLE中受累率达80%[1],面部蝶形红斑是SLE特有的皮肤症状且易辨认,但由于SLE临床表现的复杂性,临床中出现的非典型皮损很容易被忽视,例如大疱样、荨麻疹样、紫癜样皮损、脂溢性皮炎、网状青斑等,常导致误诊[2]。本例患者在长期激素治疗过程中出现面部以外多个非暴露部位的湿疹样皮损,这种皮肤表现在SLE患者中很少见,故初次在我科门诊就诊时曾被误诊为“湿疹”,在行皮肤组织病理检查及风湿系列抗体检测后,才明确该表现仍系SLE的皮肤表现,需引起临床医生重视。国内有文献报道[3-4]2例老年SLE患者也均以湿疹样皮损为前驱症状表现,多次被误诊为“湿疹”,延误治疗。与本例发病年龄、诊断一致,陈华英等[5]曾报道4例育龄期女性SLE患者均在激素治疗中泛发水肿性红斑且糜烂、渗出,行分泌物细菌培养,其中1例分离出金黄色葡萄球菌,3例无菌群生长,血培养均无致病菌生长,最终诊断为“SLE合并金黄色葡萄球菌性烫伤样皮肤综合征”,但文献中未提及dsDNA及其他相关抗体滴度,故皮损的发生与SLE活动性是否有关不明确。本个案患者此次发病以皮肤渗出性症状为主,病情呈渐进性,分析原因,可能一方面由于患者病情处于SLE活动期(ANA>1∶60),其皮损加重与SLE(包括狼疮肾炎)病情平行[6],另外亦可能由于患者肾脏功能受损、长期服用糖皮质激素诱发症状出现,故在积极控制SLE活动、加强局部护理及预防感染后症状得以控制。总之,湿疹样皮损在SLE的发病早期和治疗过程中均可能出现,在诊断时都应当考虑到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可能。
本病例的诊断还应与亚急性皮肤型红斑狼疮(subacute cutaneous lupus erythematosus,SCLE)相鉴别。SCLE是红斑狼疮病谱中的一种特殊亚型,介于盘状红斑狼疮及SLE之间,多见于中青年,其皮肤症状明显而系统损害轻,且皮疹多分布于暴露部位。近半数SCLE患者符合SLE的诊断标准,且部分SLE患者也可能出现SCLE的典型皮损,故SCLE与SLE之间有重叠[6]。国内曾有文献报道表现为湿疹样皮损的SCLE病例[7]。抗Ro-SSA抗体、抗La-SSB抗体的检测在诊断SCLE时有特异性,且多伴光敏现象,可区别于S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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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93.24+1
A
1673-7210(2012)11(c)-0100-02
张嘉(1984.1-),山西医科大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医师;研究方向:免疫性皮肤病。
郑瑞,博士,副教授。
2012-07-18 本文编辑:郝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