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贸易不平等的原因分析

2012-10-19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吴玉梅

中国商论 2012年33期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吴玉梅

1 中美贸易发展概况

1.1 中美贸易的互补性及不对称性

美国是世界强国，中国是世界大国，两国的经济往来对世界经济的发展有重要影响。中美两国经济的拓展及国内需求的飞速增长，促使两国经贸关系稳步迅速发展。两国不论在出口额、进口额或是进出口总额上，均呈上升趋势，中美贸易彼此有较强的互补性。

2000年以后，中国成为美国第一大贸易逆差国家，2010年贸易逆差额达到2730.5亿美元，[1]贸易差额的拉大成为发展两国经济贸易关系和双边总体关系的主要阻碍。2010年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将近3万亿美元，但顺差总额仅为1831亿美元，其中对美顺差就达到近1813亿美元。[2]换言之，中国顺差的99%是在与美国贸易中产生的，除对美国外，中国贸易顺差近乎为零。这一现象隐藏着危机：中国对外贸易对美国经济过度依赖，中美贸易间经济依赖度存在不对称性。

1.2 中国对美贸易结构和经济依存度分析

贸易结构比例失衡。表1列举了三种类型的10种商品。第一类：资源密集型初级产品，1、2两种，我国在美国市场完全没有竞争优势；第二类：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4、5两种，在2000年以前，我国也不具备优势；随着外资引进和技术普及化，我国机械及运输设备得到一定程度发展；第三类：劳动密集型产品，见续表。我国拥有竞争优势，顺差额较大。在对美贸易中，我国在劳动密集型产品上具备竞争力，一旦涉及技术及资源等产品时，近乎无优势可言。因此，我国对美贸易结构特点为：出口产品以高耗能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

中国对美经济依存度较高。由表2可见，中美两国对彼此的贸易依赖程度及出口依赖程度总体呈上升趋势，且中国对美国的贸易依赖程度明显低于美国对中国的，然而，中国对美国的出口依赖程度却比美国对中国的高得多。一定意义上说明我国对美出口依赖较严重。

2 中美贸易不平等成因

2.1 形成国际价值能力的差异性是中美贸易不平等的基础

马克思认为，国际市场存在不平等贸易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参与贸易双方的生产率水平存在着差异，二是国际市场竞争的不充分。[3]国际市场竞争不充分是不平等贸易的直接原因，国民价值与国际价值的背离是其表现。造成这种背离的原因是各国形成国际价值能力的差异，能力较好的国家在国际交换中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在马克思看来，形成这种能力的因素主要包括劳动生产率和科学技术。

表1 中国对美国部分商品的进出口金额统计(按中方统计口径)单位：亿美元

续表：

表2 中对美、美对中贸易依存度以及出口依存度对比

2.1.1 差异是产生中美交换不平等的基础

马克思将国际不平等交换的原因归结为劳动生产率及技术上的差异。提出：“一个国家的资本主义生产越发达，那里的国民劳动的强度和生产率就越超过国际水平。”[4]“强度较大的国民劳动比强度较小的国民劳动，会在同一时间内生产出更多的价值。”[5]“劳动生产力越高，生产一种物品所需要的劳动时间就越少，凝结在该物品中的劳动量就越小，该物品的价值就越小。相反……商品的价值量与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量成正比，与这一劳动的生产力成反比。”[6]而在国际交换中，国际价值与国民劳动生产率成正比，与世界平均劳动生产率成反比。一国劳动生产率越高，国民价值越低于国际价值，在国际市场竞争和交换中更显优势。国民价值低于国际价值的国家可以实现国民价值的增值；国民价值高的国家会造成价值流失。“一个国家的三个工作日也可能同另一个国家的一个工作日相交换。价值规律在这里有了重大的变化。”[7]其“变化“指的就是国际价值与国民价值相背离，导致国际交换不平等。

本文从工资与劳动生产率的关系入手，分析中美劳动生产率。根据马克思论述，劳动生产率高的国家，创造的国际价值量大，货币的相对价值小，即以货币表现的劳动力价格就高。可见，国家的劳动生产率与工资水平成正比。表3显示，制造业中，美国工资水平高于中国，所以美国的劳动生产率也远高于中国。续表可知，我国劳动密集型产品在美国市场上具有明显优势。但由于劳动生产率较低，国民价值相对高；美国较高的劳动生产率使其单位商品中包含的国民价值较低。在交换过程中，我国不能完全实现国民价值，存在价值流失；美国能获得国民价值的增值。对于成本的投入，美国在同类产品中投入的劳动远不及我国投入的多；虽然美国的资金相对中国来说是充裕的，但由于美国对金融化和军事化的重视，贸易赤字的增加同金融部门政治和经济权力的不断增长成正比……资本从制造业转移到金融服务业，导致制造业部门对创新和富有竞争力的管理策略投资的减少。[8]所以美国对于制造业的资本投入不一定大于中国。可见，虽然美国对于制造业的成本投入小于中国，但凭借其较高的劳动生产率，仍能获得较高的价值和利润。因此，劳动生产率差异是产生国际交换不平等的基础。

表3 中、美制造业每小时收入(工资和福利)统计，2004～2008年

2.1.2 差异是形成中美交换不平等的重要原因

劳动生产率差异导致国际交换不平等，而科学技术的差异却导致劳动生产率的不同，最终形成国际剥削。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技术不仅在生产产品过程中体现出惊人的价值，对于发展整个社会也具有决定性影响。“正像只要提高劳动力的紧张程度就能加强对自然财富的利用一样，科学和技术使执行职能增殖的资本具有一种不以它的一定量为转移的扩张能力”。[9]美国相比中国拥有先进的科学技术，能推动生产技术水平提高，在生产中增强物化劳动、减少单纯劳动及提高劳动生产率，缩小与国际价值差距，在国际交换中获得更多利润。其次，科学技术水平决定资本有机构成。美国先进的科学技术水平导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单位劳动时间内能够生产更多的使用价值。如此，在国际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不变的情况下，中美贸易过程中，即使按照国际价值进行商品交换，美国也能实现更多的价值量，获得剩余价值。表面虽是等价交换，实质上却存在国际剥削，剩余价值从我国向美国转移。

2.2 值在国际交换中的重新分配强化了中美贸易的不平等

2.2.1 劳动力价格——工资的差异

伊曼纽尔认为在国际交换中存在两种不平等，由各国资本有机构成不同引起的不平等及由各国工资率不同引起的不平等，并指出后者才真正具有不平等交换的性质，他将工资率归结为国际交换不平等问题产生的独一无二的原因。说法虽有失偏颇，但可以肯定的是，工资率的国民差异与不平等交换产生的原因是相关联的。根据不平等交换理论，世界市场中，除劳动力的自由转移受到较大限制外，消费品和资本品，以及资本、技术等其他生产要素均趋向于自由流动，资本在国际间的流动要求国际资本利润的平均化，结果国别生产价格向国际生产价格转换，此时国际交换中的价值规律修正为受国际价值和市场供需状态的共同支配，其作用的结果是工资水平和剩余价值率不同的国家在国际贸易中进行了名义上等价( 国际价值) 而实质上不等价( 国别价值) 的交换。[10]

目前西方七国人均资本存量为发展中国家的数百倍，而1993年，世界劳动力价值(美元/小时)在德国为25元，美国、日本、法国为16～17.5美元，在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和高成长国家则为2～8美元，在其他发展中国家则一般低于1.5美元。[11]可见，发达国家工资水平与发展中国家存在较大差异。即使按照价值规律进行交换，也只是表面上的等价，实质上的国际剥削。表4中，A国代表发达国家，B国代表发展中国家。在国内生产时，两国投入的国内劳动总值均为300个单位；当商品发生国际交换时，经过利润平均化(平均利润=总剩余价值量/资本投入总量=120/480=25%)，形成最终国际生产价格。此时，A国300单位国民价值能够换取350单位国际价值，而B国同等国民价值只能换得250单位国际价值。显然，A国无偿占有了B国50个单位的剩余价值。据表3显示，在中国优势产业制造业上，美国的工资水平都比中国高出许多倍，即使其资本投入总量上与中国相等，在国际交换中也会发生剩余价值从中国向美国转移。所以，不同国家劳动力价格差异引起了剩余价值不平等，而在国际交换过程中对剩余价值的重新分配导致发展中国家剩余价值向发达国家转移，强化了不平等。

表4 工资差异导致的国际交换不平等

2.2.2 资本有机构成的差异

伊曼纽尔指出，在当今世界上有一种资本从落后国家向先进国家流动。他把资本流出欠发达国家的现象称为“资本倒转”现象，认为这种“资本倒转”现象有促使世界范围利润平均化的作用。利润平均化导致在国际交换中，各国所生产的剩余价值不等于其所赚取的利润。剩余价值会在国际生产价格形成过程中重新分配，从低于平均资本有机构成国家向高于平均资本有机构成国家转移。所以，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进行贸易时，即使两国的工资水平相等，也会因为发达国家资本相对过剩导致的资本存量差异而发生国际交换不平等。

表5中，A、B两国分别代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没有发生国际交换时，两国投入的国内劳动均为160个单位。当商品发生国际交换后，情况发生变化。发达国家相对较高的资本有机构成，导致其单位劳动力所推动的资本总量，即人均资本存量大于发展中国家。经过利润平均化，国际生产价格形成后，A国160个单位的国民价值能够换取190个单位的国际价值，而B国同等单位的国民价值只能获得130个单位的国际价值。在国际交换中，A国无偿占有了B国30个单位的剩余价值，发生了剩余价值从B国向A国转移，即“两个国家可以根据利润规律进行交换，两国都获利，但是一国总是吃亏……一国可以不断攫取另一国的一部分剩余劳动而在交换中不付任何代价。”[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