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教育研究现状及趋势的可视化分析

□ 天津科技大学 蔡 舜 汪建中

老龄化是世界人口发展的普遍趋势，也是社会生活不断发展的表现。所谓老龄化是指一定社会总人口中老龄人口的比重相对于年轻人口所占比重而言，呈持续增长的趋势。国际上公认的定量标准是指60岁及以上人口占该社会总人口比重超10%，或者65岁以上人口占社会总人口7%。按国际标准，我国已于1999年进入老龄化社会。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结果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已达1.7765亿，65岁及以上人口已达1.1883亿。据预测，到2014年，我国老龄人口总数将超2亿，2025年将达3亿[1]。数额如此巨大的老年人群体的晚年生活质量对整个社会的安定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所幸的是，2010年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规划纲要（2010-2020）》中正式提出“重视老年教育”。在老龄化的社会大背景下，社会的各行各业，各个研究领域都开展了广泛的关于老龄化的研究。其中，教育领域的针对老年人“丰富老年人精神生活”的“老年教育”研究，取得不少著有成效的研究成果。

老年教育是指以老年人为主体，旨在满足其教育需求，保障其受教育权利，增强其生存发展能力，推动其社会参与和全面发展，并最终实现老年人与家庭、社区和社会和谐发展的为老服务活动[2]。我国老年人权益保护法也明确指出“老有所教，老有所学”是我国老龄事业的发展目标之一，老年教育对于丰富老年人的精神生活，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能力，适应社会和参与社会的能力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国内的老年教育活动开展的形式多样，内容也很丰富，国外的相关研究也不断涌现。本文对近年来国内的老年教育的相关文献进行计量研究，从不同层面、多角度统计分析，旨在总结过去，描述现状，为相关研究和课题的进行提供参考，推进老年教育的研究和实践活动的开展。

一、数据的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选用中国知网作为研究的数据来源。检索的控制条件为：

主题：老年教育（或含）老年大学（精确）；题名：老年教育（或含）老年大学（精确）；关键词：老年教育（或含）老年大学（精确）。

时间：1980年1月1日至2011年12月31日。

得出的检索结果见表1。

表1 老年教育文献分布情况

检索中文图书有19种，图书出版发行的趋势见图1。

图1 老年教育中文图书出版趋势图

研究方法：本文采用文献计量法，作者对检索到的结果通过EXCEL的分类汇总处理，再运用CiteSpace软件对结果进行可视化分析。

二、论文的时空分布

1.论文的年代和期刊分布

学术论文的数量变化是衡量某领域发展的重要指标，通过对论文数量的统计，绘制相应的增长曲线，对于评价某学科所处的阶段，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有重要意义。虽然选取的时间段为1980至2011年间，但第一篇公开发表的 “老年教育”主题的期刊论文发表于1985年6月的《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当代教育的特点与趋势”。这篇文章第一次正式提出“由一次性教育向终身教育发展。终身教育突破了原来小学——中学——大学的系列，延伸到幼儿教育和老年教育，不受年龄和时间限制”虽然这是第一篇公开发表的有关老年教育的文献，然而该文献对后续的“老年教育”研究的理论意义不大，因为从该文的被引频次来看，它被其他论文的引用的次数为“0”。该文的作者不详，这篇三百余字的短文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学术论文，充其量只能作为一条简讯。真正意义上第一篇论述“老年教育”的论文应该是同济医科大学的吕维善、林竞成发表在《国外医学（社会医学分册）》上的“日本的老年大学”一文，该文章在回顾了日本老年大学的历史，描述了日本社会自上个世纪50年代起至80年代的老年大学的现状的基础上，重点介绍了老年大学的教学内容，并在最后指出老年大学存在的几个问题。而日本早在1970年就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在应对老龄化问题上有更多的直接经验和理论研究。从文章的内容看，它对后续的中国老年教育研究很有指导意义，尤其是对中国老年大学的课程建设上影响较大，高达40次的“下载频次”也说明此文颇受当代研究人员的关注。

从图2可以看出来自1985年第一篇有关老年教育的论文开始公开发表以后，在随后近十年的时间里，论文的数量一直呈缓慢稳定增长态势。直到进入21世纪，论文的增长速度才开始加快。尤其是近两年，数量大幅增长，从论文的整体发展趋势来看，在未来的几年中，有关老年教育、老年大学的研究论文仍将快速增长，这与我国老龄化问题越来越深化，越来越受到各行各业、各级政府的密切关注分不开。2010年发布的《中国中长期教育改革规划纲要（2010-2020）》明确提出“重视老年教育”，成为在理论界掀起研究“老年教育”的热潮的新的契机。

图2 老年教育论文趋势图

从文献计量的角度分析，掌握某一研究领域的空间分布的一个有效的方法是研究相关论文的期刊分布。作者从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检索到的文献共1352篇，主要分布在以下几个领域，具体见表2。

表2 老年教育论文主要领域分布情况

从表2可以看出有关老年教育的论文以 “成人教育和特殊教育”和“美术书法雕塑与摄影”两个领域居多。同时也反映出我国关于老年教育的论文相当大的一部分在研究老年大学和老年大学里的课程设置问题。

表3为刊载论文量最多的14种刊物 （每刊载文10篇以上）

表3 老年教育论文期刊分布情况

从表3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14种高载文量的刊物中以老年类的期刊居多。其中，《老年教育》、《中国老年学杂志》、《成才与就业》的载文量都在30篇以上，占高载文量期刊所载文献总数的42%（151/355），尤其是 《老年教育》，所刊载的文献更是高达78篇，占高载文量刊物所刊载文献总量的近22%。由此可见这几种期刊在老年教育研究方面所做的贡献举足轻重，老年教育工作的研究者总能从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文献。

2.论文的机构分布

1352篇文献所涉及的单位中发文量为3篇或者3篇以上的有34个单位（如图3）

图3 老年教育发文机构分布图谱

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三个是：天津市教育科学研究院（15篇），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12篇），集美大学体育学院（10篇）。34个单位绝大部分研究力量集中于各高等院校的成人教育部门和老年培训机构。通过对来源文献的机构可视化分析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各单位之间几乎都是孤立点的节点。唯一的有合作关系的两个节点是“山东大学医学心理学研究所”和“山东大学体育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能算作是机构之间的合作，因为这两个机构同属于山东大学的两个平行的二级单位。从图片可以看出从事“老年教育”的研究机构十分分散，截止到2011年底为止，还没有形成一个实力雄厚的，在该领域形成一定影响的中心机构（在Citespace中，通过对机构的可视化分析，所显示的所有单位的中心度都为0）。从节点的大小（在CiteSpace中，节点的大小表示论文量的多少）可以看出，各机构间的论文数量差别并不大，说明各机构间的研究实力几乎相当。

三、论文的作者分布

论文数量5篇或者5篇以上的作者分布情况见表4。

由于文献数量较大（共有文献1449篇），如果选择所有作者的全景图则节点太多，将无法清楚地显示所有节点的详细信息。所以作者选择相关领域发文量为2篇或者2篇以上的核心作者网络图（如图4）

表4 老年教育高发文量作者列表

图4 老年教育核心作者图谱

从核心作者的网络图可以看出绝大部分都是孤立的节点，节点之间的连线很细，说明节点之间的合作频次并不太大。从核心作者网络图上可以看出来，作者之间有复杂合作关系的有“谭琳”和“王英”的合作从理论的角度研究老年教育。其中公开发表的有关论文共有3篇，而且被引频次和下载频次两个参数的数值都比较高，说明该团队对于后续的老年教育研究有较大的贡献。“倪红茑”、“雷芗生”、“郑永忠”、“叶槐菁”这个团队，这个来自集美大学体育学院的团队从运动学的角度研究老年教育。从“中国知网”的检索结果可以看出，这个团队有为数不少的合作成果，其中有关老年教育的有3篇。网络图上显示还有其他的作者之间有合作关系，但是通过作者的第二次检索发现，大部分合作都是偶尔的一次为之，有的甚至有“友情挂名”的嫌疑。节点的大小代表发文量的多少，从节点的大小区别可以看出，该领域作者的发文量的差别不是很大.从这个核心作者网络图可以看出，在老年教育这个研究领域还没有形成实力很强大的研究团队，绝大部分都是个人研究的孤军奋战，而且最高产的作者横向与其他研究领域的高产作者相比，论文量属于比较少的。由此可以得出，老年教育的研究还没有引起广大研究者的足够重视，老年教育领域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四、高影响力的论文分布

文献被研究引用是业界研究者对文献价值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文献影响力进行客观评价的重要指标，通常某一领域的经典文献也是该领域中被引次数最多的文献。被引频次反映了文献的学术影响力，在老年教育这一领域中被引频次在20次以上的文献有19篇（见表5）。

表5 老年教育高被引频次论文列表

其中被引次数最多的是由 “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穆光宗于2002年发表“人口研究”期刊上的“老年发展论—21世纪成功老龄化战略的基本框架”一文。文章提出了“人口老龄化有三大挑战”、“衡量寿命质量有四个尺度”并提出“老年发展”理论假说。其高达58次被引用记录，足以证明其为当之无愧的老年教育领域的经典文献，其高达760次的下载频次也足见其对后续老年教育研究者的指导意义。

五、研究论文的主题分布

关键词是对文献内容的提炼和浓缩，能直观反映出文献所描述的主要内容，而关键词的分布频次与特征能显示整个领域的研究现状及未来的发展趋势，研究的重点与热点等等。1985年至2011年间1400多篇老年教育主题的论文中出现的关键词共有7952个，剔除一些与主题内容无关的有关地域或其他外部特征的关键词，出现10次以上的关键词共有44个。通过关键词的图谱显示可以得出高频的关键词主要有以下几个：老年大学（1198）；老年教育（755）；老年人（583）；终身教育（140）；人口老龄化（122）。通过图5可以看出，关键词主要集中在“教育”、“健康”、“娱乐”三个方面。而对于老年教育这一领域来说，这三个方面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健康”与“文化娱乐”是老年教育的两个方面，老年教育是为了实现进入老年的群体生活的充实和幸福。而生活质量的高低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指身体上的健康，科学生活，远离疾病；另一方面指精神上的健康，只有同时拥有肢体的健康和精神生活的充实才是完整意义上的健康老年生活。通过运行CiteSpace得出1985年至2011年间不同年份的高频关键词的分布情况（如图5）。

图5 老年教育高频关键词图谱

1986年至1996年间，高频出现的关键词有老年大学（372 次）；老年教育（204 次）；老年人（174 次）。 由于上个世纪80年代正处于老年大学刚刚兴起的时期。1983年9月，我国的第一所老年大学在济南正式诞生，这也标志着我国老年教育事业从此拉开序幕。在老年大学刚刚兴起的阶段，各类文献对老年教育的研究都倾向于对老年大学建设的探讨，并不时介绍国内外的成功经验。从关键词的变化也可以看出，这十一年间，关键词两极分化极为严重，一方面是高频关键词的反复出现，另一方面是别的关键词出现不多且频率极低。关键词的这种分布状况正好印证了在那个时代的特点，自1978改革开放以来，举国上下都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到经济建设中去。在那个时代，我国的老龄化现象还不甚严重，老龄化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还不突出，并且老年教育领域进行研究的人员也十分分散。1986-1996年间共发表论文178篇，其中有近30篇是由老年大学或者单位的老干部管理部门发表。而这两种机构更多的是从老年大学的本身来研究老年大学，局限性很大。

1997-1999年间是我国老年教育蓬勃发展的时期，从关键词的发展来看，除了之前的“老年教育”、“老年人”、“老年大学”高居榜首以外，还新涌现出一些高频关键词。最突出的莫过于“老龄化”，由于我国自1999年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在老龄化问题日渐凸显的时期，引发了社会各界关于老龄化的大讨论，政府也积极出台各种措施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来临。

2000-2009 年间，在“老年教育”，“老年大学”，“老年人”仍然高居榜首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带有明显时代特征的词语，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和谐”了。2004年9月19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上正式提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谐”一词成了各大媒体高频使用的词汇，随后不久，在老年教育研究领域也开始大量提到“和谐”一词。另一组高频词如“老年社会学”、“老年心理学”、“中西医结合”的出现，说明了社会不同领域的研究人员从各自不同角度出发研究 “老年教育”，使老年教育研究呈现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文化生活”、“书画艺术”、“快乐”等关键词的高频出现表明了老年教育的研究重点在重视身体的健康的同时开始重视精神生活的充实、快乐。

2010-2011年间，高频关键词依然有“老年大学”，“老年教育”，“老年人”，“终身教育”等。在前期的基础上还增加了有时代特征的“科学发展观”作为指导思想引领老年教育的研究方向。另外出现了“积极老龄化”一词，虽然频率不是很高，但是作者认为这代表了“老年教育”研究领域一个新的研究趋势。

六、结束语

通过对老年教育近三十年文献的系统分析，我们发现国内的老年教育研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从目前的研究状况，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方面文献内容的研究深度和广度在不断加大；另一方面有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然而，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老年教育的研究一直在低水平上徘徊。《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全文数据库是对已经公开发表的人文社科学术研究成果进行“精中选精”而汇集成的研究成果精华数据库，同时如果文献被该数据库全文转载，也是该文献水平较高、质量较好的佐证。另一个在人文社科有较大影响力的数据库——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简称CSSCI）采用定量和定性评价相结合的办法从全国2700余种中文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性期刊中精选出学术性较强，编辑较规范的期刊作为来源刊。如果以是否被上述两大数据库收录作为衡量论文水平的话，情况不容乐观。根据笔者调查，有关老年教育的文献被《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全文转载的只有2篇，CSSCI的来源刊中也只有区区22篇有关老年教育的文献。

有关老年教育的研究有着美好的前景和非常重要的意义，同时也期待着领域内外的研究者们不断有新的发现、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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