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新华日报》在整风运动中的作用

2012-08-15吴学海

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年6期

吴学海

(湖北师范学院纪委，湖北黄石 435002)

1942年春至1945年春，中国共产党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了一次整风运动，是为延安整风运动。这是一次普遍而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它锻炼和培育了一代共产党人，为中国革命的前进和胜利奠定了不可逆转的基础。作为当时能在国统区公开出版发行的唯一的中共党报——《新华日报》，在迅速传达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精神，积极推进整风运动精神的贯彻与落实，切实指导整风运动工作的开展等方面都发挥了特有优势。本文试图从舆论宣传的视角来探讨党报在中央重要会议精神的传达在重大政治活动开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一、传达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精神

从1942年春开始，中共中央为指导全党的整风运动，先后作出一系列的决定，特别是规定将毛泽东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学风党风文风》、《反对党八股》等22个文献作为各地整风运动的指导性文件。由于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所处的特殊环境，使得地下党组织及广大的地下党员难以及时地获得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导性文件。为使更多的党员干部了解党中央的整风精神，南方局充分利用《新华日报》对整风运动的文件和精神进行宣传报道。为此，《新华日报》在这方面采取三项重要措施。

一是尽可能及时地刊发中共中央规定的整风文件以及一些领导人对整风运动的论述。如1942年3月29日《新华日报》以《毛泽东凯丰同志论肃清党八股》为题，除简要介绍了党中央于2月8日、10日在延安开展整风的情况外，着重介绍了毛泽东、凯丰对党八股的论述，并以副标题的形式标明毛泽东论述的核心是“要肃清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必须肃清党八股”;标明凯丰论述的重点是“精神上物质上都不能容许党八股继续存在”［1］。4月19日、5月17日和7月12日南方局组织《新华日报》先后全文发表了毛泽东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学风党风文风》、《反对党八股》三篇重要的整风文献。除此，还摘要刊登了毛泽东的相关论述，如:《青年的方向》［2］、《论新文化》［3］、《与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语录)［4］、《论学习的态度》(语录)［5］、《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6］等等。此外，还刊登了康生、徐特立、凯丰、刘少奇等人对整风运动的相关论述，以此来指导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的整风学习运动。

二是在《新华日报》上及时公布中共中央宣传部有关整风运动的指示和通知。如1942年3月29日《新华日报》登载了《中共中央宣传部宣传指南》，5月3日转登了《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延安讨论中央决定及毛泽东同志整顿三风报告的决定》，7月9日又登载了《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全党进行整顿三风学习运动的指示》。又如1944年6月17日、7月1日分别登载了《中共中央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在《新华日报》上及时公布这些指示和通知，就为南方局及国统区广大地下党员提供了一个信息平台，让他们能够及时了解到党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部署和安排，以及对整风运动的相关要求。如《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延安讨论中央决定及毛泽东同志整顿三风报告的决定》的第一部分就说:“去年七月以来，中央关于党性决定，调查研究决定及其他决定，最近毛泽东同志关于反主观主义反宗派主义及反党八股的报告，是党在思想上的革命，是改正干部及党员思想、转变工作作风的锐利武器。为了使干部充分掌握中央决定与毛泽东同志报告的精神和实质，并在工作中运用这一武器，必须认识这是一个长期的思想上教育与行动上实践的问题，如果以为讨论一次就解决了问题，是没有那样容易的事情的。”这无疑向国统区地下党组织和广大的党员传达了中央关于整风的目的和要求，让广大党员明确了整风运动是一个长期的思想教育和实践过程。

三是在《新华日报》上转载《解放日报》有关整风运动的社论。《解放日报》是中共中央的机关报，它发表的有关整风运动的社论，就是代表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声音和精神的，因此，它同样对南方局及国统区地下党组织开展整风运动有着指导意义。如为了宣传整风运动的目的、意义和方法，1942年4月12日《新华日报》转载了《解放日报》3月21日的社论——《党的决定——行动的指针》。该社论说:毛泽东正在带领全党开展“反对主观主义、反对宗派主义、反对党八股”的改造运动，“我们的改造工作，是向全国人民，党外朋友们公开的。”因此，“我们要深刻认识这个改造工作对党对民族都是迫切的必需。而且更要懂得改造的办法，有计划的，有步骤的，把这个历史的任务实现起来。这个改造运动成功的关键，就是全党党员把中央所通过的与此有关的号召和决定都变成自己行动的方针。不要让党中央的正确指示，留在纸上变成了教条，而要把它们溶化到全党的生活中去，生长在全党的血肉中。”同时该社论指出了延安一些党员在整风中存在的问题，如对中央“决定的条文”，只求“背诵”而不求理解;甚至以为党的决定是党支部的事，而不是行政领导的事。“这种办法和中央所提倡的改造全党作风的运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社论还明确提出，要解决这些问题，第一步要“彻底了解决定的本身”，第二步是根据这些精神，“来改造工作，改造作风”。全党要明确整风运动是“使党更能为民族为人民的事业而奋斗，是符合人民的利益和民族的利益的”［7］。

为指导和教育广大党员如何在困难时期坚持整风运动，1942年5月10日《新华日报》又转载了《解放日报》的《迎接困难加强团结》的社论。该社论指出:“现在是我们党二十年历史上最团结的时期”，“但我们不能满足于目前的现状，还要加强团结”。“虽然全党在政治路线上和实际工作上是完全一致的，而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则还是有差别的”。因此，“进一步加强我们的团结，就是要在思想方法与工作作风的统一上取得，这是使我们的干部相互学习密切溶合的基础，最近中央以很大的注意来进行整顿三风的工作，领导大家研究文件，检查工作，这一方面是加强党的教育，同时也就是加强党的团结。”社论还坚信指出:整风运动是“全党学习马列主义最实际的一课。在这个工作中，每个组织，每个党员，都要前进一步，全党的团结，也要提高一步。我们就以最大的力量来进行这个有历史意义的工作，我们的队伍将团结得更紧，任何困难都吓不退我们，黎明的曙光不久就要来到了。”［8］那么如何正确地开展整风运动呢?《新华日报》于6月7日转载了《解放日报》发表的《整顿三风中的两条战线斗争》的社论。该社论论述道:“整顿三风内容是什么?就是掌握22个文件中的正确方法，来检查全党思想的、工作的路线，发掘其正确的，纠正其错误的。这里首先是要照顾这样两个方面，又要掌握理论，又要改造实践。整顿三风，就是革命理论与革命实践活生生的统一。只有理论不顾实践(像过去有些地离开工作讨论文件)是不对的，只有实践，不顾理论(像最近延安个别机关对文件研究不清楚就开始检查工作那样)，也是不对的。四月三日中宣部决定的主要精神，就是将掌握理论与检查工作，正确地结合起来。”“研究文件的目的，是要掌握文件里面精神和实质，不仅懂得，而且会用。”“要保证研究文件和检查工作进行得好，还需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正确实行民主集中制，一是有正确的批评”［9］。

二、加强边区和敌后抗日根据地整风运动经验的宣传报道工作

相对党所领导的陕甘宁边区及其它抗日根据地而言，处在国统区的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在开展整风运动的环境方面更为艰难。为配合和推动南方局开展整风运动，《新华日报》尽量搜集其它地方的整风运动经验加以宣传，以为南方局开展整风运动提供借鉴。如1942年4月18日，《新华日报》在第二版安排了两篇文章，介绍了《解放日报》社和延安自然科学院的整风情况。文章介绍了《解放日报》社的整风经验:一是依据整顿三风方针对报社过去工作进行检查，并结合整风对报纸进行改版工作;二是在整风中认真听取各方意见，如《解放日报》为进行改版，曾邀请毛泽东、延安各部门党内外负责同志及作家七十余人举行座谈会。在座谈会上，大家对该报的改革提出了许多中肯意见，如报纸既要报道抗日根据地的情况，又要报道大后方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情况，更要多了解老百性的事情，既要经常供给读者新的知识，也要对各种错误的倾向作斗争;三是报纸要成为纠正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这些不良作风的阵地;四是整风中批评应该是严正的、坦白的、与人为善的，如此才有利于团结［10］。延安自然科学院整顿三风的经验是:办有“学风”壁报，作为全院人员言论的喉舌;对照三风进行工作检查，其方针是“检查领导，检查整个工作，这是主要的。对个人的批评是次要的。”但批评要有原则，要有事实，“不许冷嘲和暗箭伤人”;在全体党员大会上，公布党外人士口头或书面意见，让大家讨论并接受正确的意见。如此做法也使“党外人士感到兴奋”［11］。

1942年6月7日《新华日报》报道了八路军129师的整风情况，展示出129师在整风运动中领导重视，动员充分，计划性强和善于总结整风经验的特点。

某某师于英勇保卫太行山区反扫荡大战中，展开整顿三风检查工作，师政治部于四月二十五日召开会议，决定成立检查委员会，以邓小平，刘伯承、李达、蔡树藩、黄镇、朱光、张南生九人组成之，以邓小平为主任，朱光为副主任，各旅各军分区分别组织检查委员会，以七人至九人组成之，定五月一日至七日为动员宣传周，五月定为研究中共中央二十二个文件讨论月，六月为检查月，七月检查各部门工作，七月半开始进行总结。又该师政治部主编之《战场》周刊，已于五月发日出版。该刊为部队内部教育刊物，以反映指导当前部队的全面工作，批评不良倾向，发扬模范实例，总结各种新的经验，新的创造为主，该刊铅印四开，每星期六出版，内容通俗实际［12］。

1944年9月30日《新华日报》以《山东的整风学习》为题，报道了山东抗日根据地整风的经验。编者还加上按语说:“这篇文章是去年十月底山东发出的。其中一些经验很值得我们学习，特在此转抄。”文章介绍说:山东在整风学习中的一个主要的经验教训，就是“组织领导整风学习，本身就是整风”，但“必须预先改造学习方法上的主观主义和教条主义，否则整风的成绩就不会好”。因为在过去的整风学习中，对“接受上级的指示和别人的经验，不是机械的搬运，便是强调自己的‘特殊’而加以拒绝，不善于把上级的指导和别人的经验与自己的现实结合起来。”故而在整风学习中形成了“单纯读文件”或“借口工作忙、战斗繁，而拒绝整风学习”的主观主义做法;或形成“只有读二十二个文件才叫学习”，而忽视“从工作联系文件”进行学习的教条主义做法。其具体表现就是知识分子脱离实际学习文件;“工农分子”重实际而忽视文件学习;领导干部对整风学习“只有一般的号召，没有个别的指导，组织的决定多，思想领导少”。“这种把理论与实际割分成为两个互不来往的不好的学习态度”，“如果不从领导上加以重视和设法解决，则理论与实践永远不能打成一片。”为此，山东抗日根据地采取如下的措施:“首先，要把整风学习同现实与实际结合起来”。即要根据现实情况和实际工作，特别是对敌斗争，进行二十二个文件的学习，“运用这些文件的精神和实质来指导工作，研究改进自己的业务”。“其次，理论与实际的联系，要从主要行政干部做起，要求他们首先要从精读文件中了解文件的精神与实质，做出全面的自我工作检讨，以自我批评的模范来引导大家学习、反省和改进工作”。“再次，整风学习仍以高级中级干部为中心，一般干部应围绕中心小组周围，分编普通组，规定不同学习进度和内容。各中心小组一般规定统一学习计划外，也应该根据参差不齐的程度加以个别指导;发动大家订出个人自修的计划，使之和一般的规定(统一的学习计划)完全结合起来。最后，采取集中分散，整体与单个的学习指导办法，避免一般化，同时，学习必须区别知识分子与工农分子两种不同的学习方法，又要把他们结合在一块，使知识分子多去接触实际，工农分子多研究文件，实行彼此间互助互学，创造出一批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好干部，才能把整风运动认真的推动起来。”［13］

1944年12月30日《新华日报》以《记晋西北整风学习座谈会》为题介绍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整风经验。此文详细地介绍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党委在1943年5月所举行一次整风学习座谈会的情况，充分展示了晋西北区党委在整风学习中理论联系实际，循循善诱，循序渐进，充分发扬民主的作风。该座谈会为期11天，主要围绕“一定工作是否影响个人进步”的问题，展开了充分讨论。其中，第一天主要集于“工作与进步”的关系，共6人有发言;第二天到会158人，有13人发言，把问题深化到“地位与进步、理论与进步”;第三天到会268人，发言者10人，把问题由“工作与进步、地位与进步”逐渐集中到“理论与进步”上，大家结合自己的情况，深刻反省，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由此“讨论的中心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教条主义上面”;第四天到会人数增到292人，讨论就集中到“理论如何与实际联系”这一学风的根本问题。鉴于大家的认识达到一个新的阶段，大会主席团决定休会三天，重新对照文件分小组讨论。从第九天开始，又进行了三天的座谈会，到会300余人。经过充分的讨论，大家认识到，理论与实际脱节，理论就会变成教条，甚至会出现个人英雄主义的观念。该文的原作者也评说道:“十一天会议，好像住了一个长期的训练班，同志们在初来时，都以为把‘工作’与‘进步’从原则讨论清楚，给以定性，那就完了，殊不料，大会从事实出发，每天增加许多新的知识和新的认识，到会开完后，与会同志们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从思想上解决问题。”［14］

与此同时，《新华日报》还重视宣传和介绍其它地方领导同志在整风运动中收获的心得与体会。如《新华日报》在1942年4月25日发表了徐特立的《再论我们怎样学习》，1943年1月23日发表了彭真的《怎样自学整风文件》，1944年8月17日全文刊载了刘子久的《关于学习问题给淮北区党委的信》。如彭真认为，“二十二个文件是整顿三风的武器，我们必须领会弄通它的精神与实质，把它变成自己的武器。怎样才能真正领会到这些文件的精神与实质呢?唯一的解决是反复的精读，深入的研究，热烈的讨论。”［15］再如刘子久同志(淮北区委书记)的信是他在延安中央党校整风学习时，结合淮北区在过去工作中的错误与缺点所进行的反省。他说，“在反省的过程中，特别着重在思想方面，求得把自己的思想搞通”;“我们是共产主义者，决不能怕指出自己的缺点”;“我们应当根据着广大群众的斗争经验，觉悟程度，历史传统，文化水平，生活习惯等等具体情况，去制定我们的斗争纲领(工作要求与工作决定等)与选择我们的组织形式和工作方法，绝不能单凭在我们自己脑子里所想出来的斗争纲领与工作方法拿到群众头上去硬套，或拿了这样的主观主义的东西作为我们测量广大群众的觉悟程度与积极性的程度。这就是好像我们应当照着脚去做鞋，而不能照着鞋去做脚一样的道理。”

总之，这种借他山之石的宣传报道，无疑有利于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的整风运动的开展。

三、指导南方局整风运动的开展

《新华日报》在宣传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精神以及延安及其它抗日根据地整风运动经验的同时，对南方局所进行整风运动也积极进行宣传报道，加强对整风运动工作的指导。据不完全统计，根据我们初略统计，这方面的宣传报道几占《新华日报》有关整风运动宣传报道的三分之二的篇幅。综括起来，突出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以社论的形式对整风运动进行号召和指导。整风运动应在党中央指导下开展，但在实际运转过程中，如何正确地进行，就直接关涉到整风运动收效的大小与得失成败。对此，《新华日报》发表了多篇社论对如何正确开展整风运动进行了详细论述。1942年4月18日《新华日报》发表《整顿三风必须正确进行》的社论。社论指出:整顿三风可以用正确的与不正确的方法进行，“用正确的方法来整顿三风，三风必整，用不正确的方法，即主观主义、宗派主义的方法来整顿三风，不仅不能整顿三风，相反的，会做三股阴风的俘虏”。接着指出正确与不正确方法的区别，其一，在对事的态度上，前者主张实事求是，有的放矢;后者全凭主观主义态度来决定行动;其二，在对人的态度上，前者只问有没有三风不正的错误以及有没有改正错误的决心和表现;后者只凭成见，不去仔细研究是非;其三，在对自己的态度上，前者不但与别人的错误作斗争，而且还要深刻的检讨自己有没有三风不正的地方;后者只见别人之坏与自己之好;其四，在目的上，前者是治病救人，后者是打击别人，抬高自己［16］。

5月16日针对党内有些人“看不起党外人士，不尊重党外人士的意见，不善于与党外人士共事”的现象，《新华日报》发表了《“深入群众，不尚空谈”》的社论。社论指出，这种现象是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在作怪，而“深入群众，不尚空谈”是医治三风的一剂好药。社论说，“广大群众在党外，不是在党内”;“共产党政策的正确性就靠客观的反映党外广大人民的意见，他的政策的实行，就靠推动党外人士从亲身经验中，体会出中共党的政策的正确，并愿为它共同努力。党的力量，就靠他能与党外广大人士打成一片”;“群众是力量的源泉，这种力量一旦与革命结成血肉的联系，就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因此，深入群众，不尚空谈，是提高警觉，克服困难的有效办法;“一切专说空话，背诵公式，没有专门职业，不去巩固自己岗位，都是使自己脱离群众，孤立起来的最好办法，我们要深自戒绝!”［17］在整风运动的过程中，将整风文件精神与实际相结合，常常成许多同志感到困惑的大问题。1942年9月19日《新华日报》发表了《学与用的统一》的社论指出:“整风学习的目的，是为改造我们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因此，学与用的统一的精神，不但应表现在整风学习后整个工作的检查上面，而且还应当贯彻于整风学习的全过程。也就是说，每个文件的学习，整风学习的每一部分(如学风、党风或文风)必须与我们的实际工作和生活联系起来，学到多少，便做到多少，这样才能收日积月累之效，读一个文件就得到一个文件的益处，也只有这样才能打下整风学习后整个工作检查的基础。”然而，“有些同志在反省自己的时候，只反省过去而不反省现在，或者过去与现在都反省了，自己三风不正的毛病都在笔记中写过和讨论会中讲过了，可是在行动上仍是‘依然故我’，不但重犯这种老毛病。反省固然是非常宝贵的事情，它是改造自己的必须开端。如果只停留在笔记和讨论会上，不落实到行动上去，仍是违背了学与用的统一。”如何做到学与用的统一呢?社论指出:“首先，需要从学习方法上坚决排除学与用分离的残余，严格执行从实践中去学习”;“其次，要做到学与用的统一，除了学习者本身的努力，而且还有赖于集体和领导者的帮助。”［18］

二是发表南方局以及《新华日报》社的一些领导人对整风运动的相关论述。1942年10月31日《新华日报》发表董必武的《宗派主义在对外关系上的排外性》。董老认为:宗派主义是一种不正之作风，它阻碍了党的统一和团结，“如果认为宗派主义只有在党内才发生坏作用，在党外是无问题的，那我们就错看或小看了它。”宗派主义在对外关系上的排外性表现为，一是骄傲，二是狭隘，这二者与“马列主义毫无相同之处。”它阻碍着党与党外人士的团结，“在对外关系是一种关门主义”，所以共产党应“到群众之中，而不能站在群众之上。”［19］1943年2月6日《新华日报》又发表了董老对一年来整风运动的总结文章。董老首先从三个方面总结了整风运动所取得的成绩。他说，“在学习方法上，过去我们一些所犯的错误是浅尝辄止，务广而荒，读书则不求甚解，为学则非以致用;整风运动后的学风是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同志间“相互督促，领导者以身作则的指导进行”。在思想方法上，过去带着主观主义看问题，粗枝大叶，似是而非的看问题，整风运动开始后是用马克思主义方法看问题。在工作上知道要调查研究所在地的周围环境，要实事求是。然后他指出了整风运动中存在的不足。要善于和敢于暴露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接受别人的批评，也不要害怕别有用心的恶意的批评。他说“‘走自己的路，不要管别人说的话’，这是马克思的格言，也是我们整风运动的格言。”［20］

三是《新华日报》发表了大量的带指导性的文章以及参加整风运动人员的心得体会。例如，心如在《两种研究文件的方法》一文中认为，研究文件的第一种方法是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文件的词句推敲上和文件原理结论的咀嚼上，而不把握文件的基本精神;第二种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解与掌握文件的精神与实质上。“我个人过去学习文件研究理论失败的原因，也是因为采取了第一种方法，而没领会和运用第二种方法。”［21］矢健在《看问题，提问题——三风笔记之一》一文中指出，在学文件时，“笔记所以记得不好，主要的还是阅读时不得法，太不用脑子所致，那么要怎样才能正确地读，正确的札记呢?总一句:要会看问题，要能提问题。”［22］《新华日报》还非常注重对整风运动进行总结。如当整风运动进行了一年之时，《新华日报》发表了华岗的《整风一年》一文。文章认为:“思想革命与改造自己是这次整风运动最大特色，也是这次整风运动所以能够获得良好效果的根本因素。”“当然缺点也是有的，严格说来，整风学习至今还没有广泛深入。主观主义与宗派主义的残余作风，在全党来说，虽已大大削弱，但某同志间某些地方，有时表现得仍很严重。”［23］当整风运动进入到1944年时，又发表许涤新的《反教条主义中几种不正确的倾向》、黎明的《整风必须深入下去》等文章，对整风运动进行总结。如许涤新在文章中认为，反对教条主义的运动已经开展二年多了，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存在几种不正确的倾向:一是某些同志因为害怕自己中了了教条主义的流毒，就特别强调生活;二是由于过度的重视生活因而发生轻视理论的倾向;三是把中国传统学说即孔孟学说当作金科玉律。他认为出现这几种倾向的原因是“没有了解怎样去反对教条主义，亦没有认清教条主义是如何发生”。“为了廓清主观主义中最严重的一个——教条主义，我们必须克服这些不正确的倾向。”［24］

特别是在1942年9月《新华日报》的“团结”专栏创办后，报社编辑部也组织了大量的文章指导国统区地下党组织和广大的地下党员开展整风运动。如团结专栏第17期，发表艾思奇的《主观主义的来源》，指出书本教条主义和狭隘经验主义的两个来源;第18期发表陶铸的文章，分析了主观主义的根源和克服的方法;在第20期和第40期发表陈坤元的文章，揭示了宗派主义的特性和党性不良的表现，以及在如何肃清党八股的问题上所提出的两个起码的“戒律”。同时，“团结”专栏在版面上还开辟了“整风札记”、“读书杂记”等栏目，既刊登上层领导者的体会文章，又尽可能地发表一些“小人物”的学习心得。如第17期发表的《精读文件是生活是快乐》一文，作者写道:“整顿三风是革命的队伍大检阅，精读文件是锻炼革命战斗的武器。在整顿三风的精读文件过程中，同志与同志是星光与星光，不是互相挤轧，而是互相照耀。”第35期刊登的《我的反省》一文，作者说自己“是一个做军队下层工作的人，读了22个文件之后，对于我自己过去的经历，深有所感，写出来鞭策自己，并供和我有同感者的研究”。如此等等。

总之，《新华日报》以其特有的“身份”，它一方面宣传党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精神和文件，为整风运动提供指导和动力，另一方面不断宣传报道边区及其它抗日根据地整风经验，以他山之石为整风运动提供助力，同时，十分重视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在开展整风运动中的经验和教训的宣传报道，从而在南方局及其所属党组织开展的整风运动中发挥着特殊的作用。正是《新华日报》充分发挥其为“真理的信徒，人民的忠仆”“中共党报的品质，人民大众喉舌”的功能。及时传达中央整风运动精神，使广大党员了解掌握了整风运动的精神和实质。重点加强整风运动经验的宣传和工作的指导，使整风运动健康有序地进行。从而使全党在普遍接受了一次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的基础上达到了空前的团结与统一，为以后中国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思想政治基础。

［1］毛泽东凯丰同志论肃清党八股［N］.新华日报，1942－03－19.

［2］毛泽东.青年的方向［N］.新华日报，1942－11－01.

［3］毛泽东.论新文化［N］.新华日报，1942－11－21.

［4］毛泽东.与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N］.新华日报，1943－02－20.

［5］毛泽东.论学习的态度［N］.新华日报，1943－02－13.

［6］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N］.新华日报，1944－01－01.

［7］解放日报社.党的决定——行动的指针［N］.新华日报，1942－04－12.

［8］解放日报社.迎接困难加强团结［N］.新华日报，1942－05－10.

［9］整顿三风中的两条战线斗争(社论))［N］.新华日报，1942－06－07.

［10］解放日报举行座谈会［N］.新华日报，1942－04－18.

［11］自然科学院整顿学风［N］.新华日报，1942－04－18.

［12］华北我师展开整顿三风［N］.新华日报，1942－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