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用文化创新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

★ 谭运宏

一、文化也是生产力

关于文化生产力问题，马克思曾经作过深刻论述。在《资本论》手稿中，马克思明确使用了“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的提法。他认为，社会生产包括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两个方面，“精神生产”、“艺术生产”的精神产品也存在“价值”和“交换”的问题。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所谓文化生产力就是劳动者运用自己的智能和知识，掌握文化资源、创造文化产品、提供文化服务的能力。因此，文化生产力首先是社会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社会生产力包括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精神生产力亦即文化生产力。文化产品的生产，形成物质形态的生产过程，与其他产品的生产一道，共同构成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过程。文化生产力本身所具有的经济力、科技力，使之在经济社会和人类发展进步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其二，文化生产力影响和决定着劳动者的素质与水平。劳动者整体素质的提高，生产工具的改进，从根本上说都是靠教育和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靠人们思想觉悟的提高，职业道德的弘扬，高尚精神的塑造，优秀作品的鼓舞，即靠文化的认识、教育、艺术、经济等功能得以实现。其三，文化生产力具有一般物品的产业属性。文化的生产不仅具有公益性，而且具有商品、市场和产业属性，文化产品和其他物质产品一样能进入市场赚取利润。正因为这样，所以当代以精神需求为基础的文化生产和消费日益成为一个独立而庞大的产业和新的经济增长点。而且随着文化作为国家财富积聚的重要形态和重要能力的被发现，文化生产力已成为世界各国竞争的焦点。

文化作为生产力主要由三大要素构成:一是主体要素，一般指的是人，这一主体具有意识形态性、知识密集性、信息化、自主性等特征。二是客体要素，即文化资源，也就是作为文化创造来源的对象和条件。三是中介性要素，主要指科技手段和思维方式及管理方式，包括文化体制、文化生产与消费的互动机制以及文化生产力自我更新的效率。

文化生产力具备社会生产力诸要素的基本特征。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反映了社会全面发展进步的客观要求，一直倍受我们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从党的十二大到十四大的10多年间，党中央多次强调“两手都要硬”和“两个文明一起抓”的重要性。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以后，文化发展建设逐步回归到顺应自身规律的主体本位。党的十五大开始，中央对文化与综合国力的关系、文化与政治、经济的相对独立关系，则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进而在“十五”规划中首次提出了“文化产业”，要求“完善文化产业政策，加强文化市场建设和管理，推动有关文化产业发展”。党的十六大确立了小康社会的文化发展目标，阐明了“文化建设和文化体制改革”的具体任务，强调必须大力发展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进而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理念和原则。进入新世纪新的发展阶段，党中央从战略高度深刻认识文化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在党的十七大报告、“十二五”规划中以专门章节对文化领域的发展和改革作出重大决策和全面部署，要求不断深入推进文化体制改革，促进文化事业全面繁荣和文化产业快速发展，逐步形成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局面。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再次吹响建设文化强国的号角，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进入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

纵观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年来，我国文化生产力得到空前解放和发展，文化建设取得显著成就，文化产品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在引导社会、教育人民、推动发展中，增强了全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提升和扩大了中华文化的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目前我国已同世界上160多个国家和地区保持着良好文化交流关系，与145个国家签订了政府间文化合作协定和年度文化交流执行计划。一批具有民族特色、自主知识产权的知名文化品牌引起世界关注，一批有实力的文化企业走向世界，开拓国际市场，在弘扬中华文化的同时，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尽管文化发展成效显著，但是文化发展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的不相适应，与政治、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不协调、不匹配，文化在区域之间、城乡之间显现出的发展不均衡、不协调仍然存在，文化建设与和谐社会建设、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有机联系尚待加强。这种状况说明，要进一步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必须继续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不断推进文化创新。这是时代和实践的呼唤，也是文化工作者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渴望。

二、创新是文化生产力的本质和生命

文化生产力的本质和生命在于创新。文化创新作为创新的一种重要形式，就是在继承前人文化遗产精华的基础上，结合新的实践和时代的要求，结合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着眼于世界文化发展的前沿所进行的文化上的超越和创造。其内容丰富，范围广泛，包括如下几个不同领域的创新内容。

(一)理论创新

推进理论创新，就是要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站在时代的高度，不断从发展变化着的世情、国情、党情出发，始终站在时代潮流的前列和思想理论的制高点上，不断开拓马克思主义的新境界。

首先，推进理论创新必须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一直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一种是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态度;一种是理论同实际相结合的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我们要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与时俱进、开拓进取的精神，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探索新规律，总结新经验，创造新理论，指导新实践。这既是马克思主义自身的理论品质，也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

第二，推进理论创新必须同陈旧的观念及其相应的行为模式实行决裂。具体说，就是“要自觉地把自己的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和教条的理解中解放出来，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结合当前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还要引导广大干部和群众从不适应、不适合、不利于科学发展的观念和行为中解放出来。这若干个“解放出来”，既是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必然要求，又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具体体现，更是创造性地推动党和国家各项工作进一步发展的重要思想条件。

第三，推进理论创新必须在解放思想中统一思想，坚持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指导新的实践。解放思想和统一思想是辩证的有机统一。解放思想是统一思想的前提，统一思想是解放思想的结果。统一思想，就是要将全党的认识统一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上来，特别是统一到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新概括、新认识上来，使全党和全国人民同心协力，积极工作，奋发有为。

能不能进行理论创新，是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成熟与否的主要标志，也是一个民族保持旺盛生机和活力的源泉。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一步发展的过程。没有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的结合，就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与马列思列宁主义是一脉相承的科学体系，是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

(二)科技创新

科技创新是自然科学领域中的科学创新和技术创新的统称，其本质也是一种文化创新。

科技创新创造新的科技知识，丰富了人类的知识宝库，深化和扩展了人类对自然界认识的深度和广度;科技创新思维方法，改变了人们的思想方法和思维方式;科技创新提出新的科学思想，使人们的思想更符合于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科技创新弘扬科学精神，表现为唯实求真、开拓超越、执著追求的特有本性，成为民族和国家最宝贵的精神财富。科技创新总是不断地创造新知识、新方法、新思想和新精神，并以此不断完善人们的世界观，产生新的价值观和思想体系，从而大大促进精神文化的发展，增强了民族和国家的文化实力。

我们党十分重视科技创新，一再强调科技创新，提高国家自主创新的能力。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是“国家发展战略的核心，是提高综合国力的关键”，并将其放在促进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八个着力点之首。不仅如此，他还要求必须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把增强自主创新能力贯彻到现代化建设各个方面。一是认真落实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加大对自主创新投入，着力突破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技术。二是加快建设国家创新体系，支持基础研究、前沿技术研究、社会公益性技术研究。三是加快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引导和支持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促进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四是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改革，优化科技资源配置，完善鼓励技术创新和科技成果产业化的法制保障、政策体系、激励机制、市场环境。五是实施知识产权战略。六是充分利用国际科技资源。七是进一步营造鼓励创新的环境，培养造就世界一流科学家和科技领军人才，使创新智慧竞相迸发、创新人才大量涌现。

(三)教育创新

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是提高国民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根本途径，寄托着亿万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强国必先强教，要把教育放在现代化建设的全局性、战略性的重要位置。为了完成这一历史任务，必须坚定不移地沿着我们党开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坚持教育创新，不断推进教育事业的科学发展。

进行教育创新，关键是更新教育观念，核心是改革人才培养体制，目的是提高人才培养水平。首先要坚持和发展适应国家和社会发展要求的教育思想。我们的方针是，坚持教育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与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要把能否培养适应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人才，作为衡量教育创新成败的根本标准。其次，进行教育创新，必须深化教育体制改革。针对我国目前人才培养模式和教育管理体制机制存在的诸多弊端，要注重教育改革的系统设计和整体安排，加快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的改革步伐，进一步消除制约教育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全面形成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相适应的充满活力、富有效率、更加开放、有利于科学发展的教育体制机制。最后，进行教育创新，根本目的是要推进素质教育，改善教育质量，提高人才培养水平。这就要求我们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教育体系，实现教育的公平和公正，为全体人民提供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更新教育观念，树立以人为本的教育思想，注重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和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改革课程、教材，建立有利于素质教育实施的考试评价体系，建设高素质的教师队伍;使各级各类教育与培训相互衔接与沟通，基本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特点的终身学习系统，形成“学习型社会”;加强教育法制建设，建立完善的保障教育发展的法律法规体系等。只有这样，才能开创一个全民族素质普遍提高，个性得到和谐发展的教育发展的新局面。

(四)文艺创新

文化艺术的创新是文化创新的重要领域和环节。文艺生产作为一种精神产品的生产，相对于物质领域的生产来说更具创新的特征。文学艺术有自身的特殊性，既要从本国实际出发，又要着眼世界发展前沿。正如江泽民曾经指出，文艺创新“要立足自我、博采众长，以推进我国文艺形式、风格、流派的充分发展，实现体裁、题材、主题的极大丰富。”

文学艺术作为一种富有个性的创造性活动，是一种复杂的精神活动，它需要激情、灵感、自由想像和探索。在文艺各门类中，努力创作出一批思想性和艺术性统一，具有强烈吸引力和感染力，深受广大群众欢迎的作品，是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而尊重文艺规律、尊重作家、艺术家的创造性劳动，是文艺创新的重要原则，也是促进文艺繁荣的前提。因此，必须发扬艺术民主，鼓励文艺工作者焕发激情、施展才华，保证有个人创造性和个人爱好的广阔天地，从而使文艺工作者的创造精神得以充分发挥，艺术风格和艺术形式得以自由发展。同时，文艺工作者还要增强社会责任感，认真考虑自己作品的社会效果。文艺作品创新并不是形式上的猎奇、新潮、前卫，必须提升品位，有深刻的思想内涵，能够帮助人们启迪思想、增长知识、升华感情，获得美的享受。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群众需要新信息、新思想、新艺术、新享受。文艺工作者要满足群众这种精神渴求，就必须不断创新，创造内容、结构、形式、手法等有创意的新作品。文艺精品离不开创新，创新推动文艺前进。

文化创新还包括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创新与发展。文化事业是指为社会提供公共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一类文化，主要有新闻出版、广播影视、文学艺术、社科研究、文博文物、卫生体育等事业。国家支持和保障文化公益事业，并鼓励它们增强自身发展活力。文化产业是从事文化产品生产、经营及文化服务的行业。发展文化产业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繁荣社会主义文化，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途径。不论是发展文化事业还是发展文化产业，基础工作是要创作生产更多的优秀作品。这是文化繁荣发展的重要标志，也是文化繁荣发展的重要支撑。

三、推进文化创新必须把握先进性

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进文化创新，就是要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

第一，要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巩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道德基础。这是文化创新的前提和基础。社会核心价值体系是民族和国家的灵魂和精神支柱。任何国家、任何社会都要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体系，以此来引领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形成强有力的精神支柱和精神力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其基本内容包括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以及社会主义荣辱观。这个价值体系，从内容上看，是既全面完整又紧密联系、相互贯通的体系;从特征上看，充分体现了先进性与广泛性的统一;从作用上看，它把我们党倡导并着力推进的主导价值观提升到了一个完整的科学体系层面。在当代社会利益多元化、复杂化、差别化的背景下，更需要进行利益整合和精神凝聚，使人们精神有所寄托，心灵有所归依。因此，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巩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是文化创新必须始终坚持的根本原则。否则，文化体制改革难以成功，文化创新就会偏离方向。

第二，要尊重文化固有发展规律，正确把握文化发展方向。文化属于意识形态范畴。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进文化创新，必须充分考虑我国国情，充分考虑文化鲜明的意识形态特点，充分考虑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遵循文化自身发展的规律。无论是文化事业单位还是文化企业单位，它们作为社会主义思想文化阵地，都必须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绝不给腐蚀人们心灵、败坏社会风气的文化垃圾提供滋生场所。在注重文化产品的意识形态属性的同时，又要注重文化产品的产业属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文化产品的生产和传播，绝大部分都要进入市场，遵循市场规则，通过商品交换，转化为群众的消费。也就是说，只有把文化产品变成商品，变为广大群众的消费，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文化的宣传教育功能，强化它的意识形态属性，达到以科学理论武装人，以正确论引导人，以高尚精神塑造人，以优秀作品鼓舞人的目的，在全社会形成积极向上的精神追求和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产品的意识形态属性与产业属性是紧密相连的，占领市场和占领意识形态阵地是统一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一致的。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优势，创作和生产更多的健康向上和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化产品，占领市场，赢得群众，不断巩固和扩大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阵地。

第三，要继承创新，与时俱进，开拓前进。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六大以来，我们党始终把文化建设放在党和国家全局工作重要战略地位，促进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共同发展，推动文化建设不断取得新成就，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这些成绩和宝贵经验，为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进文化创新，奠定了良好基础。对已有的成功经验和做法，我们一定要始终不渝地加以坚持。同时，又要适应形势的发展变化，在继承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和发展。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进文化创新，必须积极借鉴经济领域改革的成功经验，借鉴国外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有益做法和管理方式。借鉴是手段，创新是目的。进行文化体制改革和创新，就是要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干前人没有干过的事。只要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要求，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什么体制好、什么机制管用，就用什么体制和机制。要拿出敢为人先的精神，拿出在市场经济大海中搏击风浪的勇气，奋力拼搏、勇于创造、开拓进取。

总之，文化体制改革和创新是不是成功，关键要看改革和创新的实际效果，看是否解放和发展了文化生产力，调动了文化工作者的积极性，做大做强了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更好地满足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要立足实际，力求实效，在实践中探索，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