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城市文化形象塑造策略

江 凌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340)

试论城市文化形象塑造策略

江 凌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340)

城市文化形象是人们对城市文明的一种主观文化感知，具有主客观统一性的总体印象，是城市物质外感形象和内在精神文化素质的统一。一个城市的文化形象需要从历史文脉、自然环境、城市建筑、城市文化基础设施、城市行为形象、城市群众文化活动设计等方面进行整体塑造。

城市文化形象 定位策略 塑造策略

城市文化形象是城市文化的集中反映和具体表现，是包括历史文化传统、自然环境、城市建筑、人文环境、社会制度、社会生活、风尚习惯、文明礼仪、精神信仰等在内的所有文化意象的复合体，具有深层的文化结构和精神内蕴，是城市性格的集中显现，也是整个城市文化高度抽象后的精神指向，具有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象征力量。［1］(P153)本文主要从城市自然环境、历史文脉、城市建筑、城市雕塑、政府企业市民行为、城市群众文化活动设计等方面探讨塑造城市文化形象的主要内容。

一、城市历史文脉传承

城市的自然地理、建筑雕塑、格式布局等物质性的形象如同一个城市的躯壳，而文化体现在城市的悠久历史和内化于城市所在政府、企业、民众的语言、行为和思想当中的风俗习惯、行为方式、价值观念、精神理念等方面。城市文脉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孕育而成的，是使一个城市有别于其他城市的基本特征。一个城市的魅力，在于文化特色，在于特色美，城市文化形象总是代表着城市所在地域的文化特色，是地域特色文化的集中表现。例如，北京是中国的首都，红色天安门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也是东方文化的体现，没有天安门这座古老的建筑所蕴含的历史文化，就没有北京的形象和个性。“富有个性特色的城市形象是城市文化长期发展的历史结果和自然流露，好比茶水之于老成都，六朝烟水气之于南京的担夫，这种形象本身植根于城市文化悠久丰厚的土壤之中，具有广泛的市民基础……”［1］(P156)一个城市有它的个性文化特色，并在时代大潮下，不断吸纳世界优秀文化中的时代文化元素，创新和美化自己，就会魅力永在。

城市文脉是城市文化形象的支柱，也是城市形象长盛不衰的力量源泉。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文脉，应立足特定的地域文化和城市文脉，使城市文化形象独具特色和生命力。有个性特色和生命力的城市文化形象在招商引资、引进人才、发展旅游和文化产业、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会更具优势。

二、城市自然环境美化

自然文化景观具有唯一性，一座城市拥有美丽的自然山水资源，是这座城市的自然“金矿”和优越的环境禀赋。山水文化是城市文化形象的基础，山水园林城市的创建必须有良好的自然条件。长期以来，建设一个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城市生活环境一直是人们梦寐以求的愿望。城市绿色生态文化是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要内容之一，城市园林绿化是城市生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城市景观形态的重要表现形式。城市绿化是为了给城市市民创造健康美丽的生活环境。绿色生态文化城市强调人与环境的协调和统一，体现的是城市发展的环境友好型和资源节约型理念，建设绿色生态城市环境就是营造一流的人居环境、健康环境和创业环境，就是塑造一个独特的城市文化形象。建设绿色生态城市的一个目的就是要塑造城市魅力，增强市民的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最终增强城市的综合竞争力、凝聚力、向心力。

山水文化是在人与大自然长期共处的历史中积累起来的社会与环境、人类与自然、建筑与艺术等关系中形成的文化积淀，它是一种内涵丰富、灿烂悠久的历史文化。山水园林城市是我国传统城市建设的突出成就之一，也是世界宝贵文化资源的一部分，是人类回归自然的通幽曲径。有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的城市要把加强园林城市建设、塑造山水园林城市作为提升城市环境文化形象的重要环节。以湖北黄冈为例，大别山、长江水和区域内纵横交织的六大水系、星星点点湖泊是黄冈的自然资源禀赋，山水相依的城市地理形态赋予了黄冈独特的城市空间特色，美丽的山水文化则是黄冈城市文化形象的基础。黄冈应立足于大别山生态文化、红色革命文化、深邃的自然风景名胜和名人遗址遗存，绿化和美化城市自然生态环境，塑造美丽的城市文化形象。

三、城市文化基础设施

城市文化形象首先要通过一定的文化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来体现，每座城市的文化形象都是通过各种文化设施、服务设施、建筑物风格等区别于其它城市，因此，在城市文化形象塑造中，要重视城市基础文化设施、服务设施建设。要把城市功能、城市自然环境、城市人文环境与城市文化形象有机结合起来，体现城市文化内涵，提高城市的文化品位。无论是城市标志与雕塑、城市广场设计、旅游景点、城区绿化以及街名、店名等都要注意文化特色，体现人文内涵。城市的文化基础设施和建筑形式要服从城市观念文化层的需要，体现出特定的文化意蕴和城市个性。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21世纪以来，一些有着传统文化特色和文化精神的城市，精心提炼其历史文化特色，积极加强特色突出、精品纷呈的人文设施建设，通过城市的人文设施反映和提升城市的文化品位、文化积淀和城市文明的延续。比如，山东潍坊是一座中等城市，但在旧城改造中，充分发掘风筝、剪纸字画、板桥故居等历史文化资源，将历史人文景观、民俗文化特别是风筝文化完美结合，令人耳目一新。

在城市文化形象塑造过程中，标志性的文化体育设施必不可少，它对于提升整个城市的文化品位具有重要作用。城市会展中心、剧院、体育场(馆)、博物馆、文化馆、纪念馆、公园等文化体育设施，是一个现代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要体现，也是城市文化形象塑造的重点，优秀的文化体育建筑设施甚至可以成为一个城市的象征和标志。此外，在城市文化形象建设的长远规划中，还要加强城市广场、公园、艺术景观的规划和形象设计，如增建休闲广场、文化公园、儿童乐园、植物园等主题文化场所。

四、城市建筑形象建设

建筑是城市景观的主体，是城市文化形象的表征。城市建筑是用眼睛观看和欣赏的，直观性和可感性强。人们初次到一个城市，往往是城市建筑留下城市的第一印象。城市建筑虽然是一定物质材料所构成的能为人们提供居住、休闲、学习、工作、生活等各种社会功能的物质表现，但从根本上说，它是一定地理条件下的社会历史文化的积淀和表现。而城市文脉视觉的主要表现之一，就是城市建筑。建筑是固体的乐章，它的优美旋律下便是抒情的歌词，是城市的“韵”和城市的“脸”;建筑是城市人文精神的一种反映，是历史文化传统和时代风貌的座标。城市文化形象的形成具有历史、现实、未来的时空迁移特征，作为独特性城市文化形象元素的建筑形态在城市脉络中独具一格，它是一定时期文化的特征，它代表一定地域、一定时期的民风、民俗特色和审美特性。城市的光荣、梦想、厚重和积淀凝结在保留下来的承载物里，需要用心去体悟。用眼睛只能看到城市的建筑，用心去看，能看到建筑背后各个历史时代风云变幻和城市历代居民的理念、胸怀及城市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

塑造城市建筑文化形象:一是要尊重各个历史时期建筑，通过特定的联系使它们相互呼应，构成视觉上的连贯性，从而使不同时代的建筑物之间的文脉，在现代城市建设过程中得到传承和创新。如果割断历史文脉，割断文化传统，城市建筑就会失去个性和特色，造成“千城一面”的现象;二是要尊重自然，突出自然之美。城市建筑的特点与城市自然环境的关系十分密切，平原城市布局一般比较紧凑、规整;丘陵地区地形复杂，城市往往被分隔成若干片区;山区城市沿山坡建设，或沿山谷延伸，呈现出立体自由布局的山城文化特色;沿江、沿湖、滨海城市则环水朝水各有异趣。城市的建筑必须因地制宜，更多地突出自然本色，协调处理自然景观和人工建筑的关系;三是要在追求经济社会价值的同时更加注重建筑的文化元素，让建筑物形神兼备，使人们在欣赏建筑这幅立体绘画的过程中感受文化的滋养。特别是文化赋值较高的标志性建筑对提高一座城市的知名度有着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一座城市要真正体现出自己的城市个性，就要塑造出既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又具有巨大艺术魅力的标志性建筑，从中体现该城市居民的精神面貌、价值观念、厚重文脉和现代元素。

五、城市雕塑和名人文化形象

城市雕塑以其特殊的艺术语言和感染力营造城市空间的美感和艺术氛围，体现着城市的品位和精神风貌，是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要载体，也是城市历史文脉展示的重要的形式。它最能反映出一个城市的精神面貌和价值取向，对提高城市品位、丰富城市内涵、美化城市环境、升华城市形象起着重要的作用。城市雕塑应该作为城市的“眼睛”，在众多的城市文化形象设施中显示出别样的风采，使居住在城市中的人，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归属和价值认同。一个城市雕塑氛围的形成，是历代居民建设和传承的结果，特别是作为标志性的作品，如名人雕塑等，首先要被这个城市和地区的民众公认和爱戴，这实际上是人们心里的一种价值认可和精神信仰，就像一提起北京的标志，人们会首先想起天安门的华表。城市雕塑作为城市的象征也是如此。一座雕塑在它诞生后与这座城市耳鬓厮磨，日久生情，便会积淀和内化成一种文化，成为这座城市的标志和象征。一座成功的城市雕塑，容纳着一座城市乃至一个民族的人文精神。它是城市精神的重要载体，是城市建设的传神之“眼”。一件杰出的城市雕塑作品，会成为一个国家和一座城市的标志和代言物。比如，美国的“自由女神”，布鲁塞尔的“撒尿小童”，广州的“五羊”，深圳的“拓荒牛”雕塑，等等。

在欧洲一些著名城市，历史名人及重要事件、重要成就的雕像的数量也许是北京、上海的10倍或20倍。人们去法国的巴黎，除了能品味香榭丽大街的繁华外，同样可以感受到卢梭、伏尔泰、雨果、埃米尔、左拉、安德烈·马尔罗等大师们的“灵气”;说起“自由女神”、“美人鱼”等等，人们自然就会想到纽约和丹麦。这种记忆的“符号”已深深的印刻在人们的脑海里。国内一些城市积极借鉴国外大城市经验，比如广州中山市，近代百余中山(香山)名人及其思想和品格，留给这座城市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中山市在塑造名人形象，弘扬名人文化方面做了很多努力，2010年，近代中山(香山)名人徐荣村、郑观应的铜像，以“中国参加世博第一人”以及“第一个提出要在上海举办世博会的人”的身份，走进上海世博园区最佳实践区的中山展馆，勾起了许多进入中山展馆的游客关于中国近代史的凝思。

六、群众文化活动与城市文化形象

城市是人类聚居的生活空间，人们的学习、工作、生活活动反映了城市的文明程度和城市个性色彩，城市文化形象建设要重视开展各种群众性文化活动，继承城市传统文脉，创新城市当代文化，提升城市文明水平。每座城市都有自身的城市文脉、城市文化形象和内涵，城市文化形象是一种历史的积淀和文化的凝结。只有在文化与城市处于一种水乳交融的状态时，城市的个性魅力才能够光芒四射。进入21世纪以来，对一个城市的评价，不仅是人口、经济总量、地价等传统指标的评价，城市文化活动、历史街区等魅力指标变得越来越重要。美国学者H．L．Garnham曾在其《维持场所精神——城市特色的保护过程》一书中提出，城市识别性的要素构成，包括城市形体环境特征和面貌;城市中可观察的活动和集会活动。城市中可观察活动和集会活动，更是具有城市居民的行为意义，当然也具有城市个性特色意义。

城市文化形象和城市精神的塑造和培育需以丰富多彩的群众性文化活动为载体，通过形式多样的文化活动，宣传和倡导其内涵，使其逐渐被广大市民和城市外公众所理解、接受、认可和遵从。“公众活动本身就是城市文化的必要组成部分。公众活动的繁荣程度可以直接反映城市的综合实力与文化特色，经济和文化越发达的城市，公众活动往往越丰富，水平也越高。”［1］(P161)公众文化活动的主题是城市市民，市民在活动中的言谈举止、行为风貌可以折射出城市整体文化品格、文化形象和精神气质。以形式多样、规模不同的群众性文化活动为载体，通过各种文化节、旅游节、名人纪念周、科学讲坛、文化论坛、学术会议活动的举办，调动广大市民的积极参与，可以推动城市文化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营造城市文化发展的良好环境;可以促进城市文化形象的传播力度，提高城市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1］高小康，耿波．都市形象与城市精神［A］．胡惠林、刘士林等主编．都市文化研究(第一辑)［C］．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C912．8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

A

1671－2803(2012)01－0075－04

2011－10－06

本文系教育部重大招标项目教育部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软实力建设与发展战略研究”子课题“中国软实力建设的历史方位”的阶段性成果(09BG067)。

江凌(1975—)，男，河南淅川人，上海交通大学国家文化产业创新与发展研究基地讲师，上海《现代领导》杂志社副总编辑，史学博士。

责任编辑:洋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