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斯医生》中的隐喻和影射分析

李 楠

(黄淮学院，河南驻马店 463000)

《豪斯医生》中的隐喻和影射分析

李 楠

(黄淮学院，河南驻马店 463000)

在认知语言学领域里，建构隐喻概念系统需要结合相关语言背景、社会文化和历史环境。试以美国剧集《豪斯医生》(House M.D.)为例，阐述英语隐喻和影射语言在交流中的认知作用及其对思维方式的培养，研究剧中创作、主题和语言等方面的隐喻和影射，并结合实例，分析了剧中源自圣经、古希腊神话、古典文学等古典文化典故和隐喻的文化影射和源于影视、体育、日常俗语等的社会流行文化的典故和隐喻的文化影射。

认知语言学;豪斯医生;隐喻;影射;认知思维

隐喻，英语中为metaphor，汉语中也称为暗喻，俗称打比方。源于法语(metaphor)和拉丁语(metaphora)，辞源的字义原指情感的转移。而希腊辞源是“μετmeta”(之间)及“φρω phero”(带有)之意。因此，隐喻在英文中就有其隐喻式的意涵，暗指“将意义由某事物转移侧(至)另一事物”。在其著作《诗学》中，亚里士多德将隐喻定义为:“用一个表示某物的词借喻他物，这个词便成了隐喻词，其应用范围包括以属喻种、以种喻属、以种喻种和彼此类推。”［1］在文学作品中，隐喻往往也用于象征手法，并具有以此物指他物，以此事指他事的影射意义。

即将在2012年完结的美国医务剧《豪斯医生》(House M.D.)，其主人公豪斯(House)充满愤世嫉俗的腹诽和渴望洞察生活真相的敏锐，创作者以其性格影射了英国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形象。因该剧主题和剧情发展的需要，在分集标题和人物台词中、使用了大量的隐喻语言，并使用古典文学、宗教文化和流行文化中的各种典故，具有深沉的人文思考和丰富的社会内涵。

一 英语隐喻语言的作用及其在《豪斯医生》中的体现

随着语言的发展，英语隐喻的内涵已经超出了亚里士多德的定义，并包括了汉语修辞学中指的借喻，即以喻体来代替本体，本体和喻词都不出现，直接把甲(本体)说成乙(喻体)。从扩大的含义上讲，隐喻也超出了语言学的范畴，是在彼类事物的暗示之下感知、体验、想象、理解、谈论此类事物的心理行为、语言行为和文化行为。在《豪斯医生》中，可以看到隐喻作用的如下体现:

1. 隐喻在交流中的认知作用。

Holman Hugh将隐喻定义为:“一种隐含的类比，它以想象方式将某物等同于另一物，并将前者的特性施加于后者或将后者的相关情感与想象因素赋予前者。”［2］由此可见，其可以用于隐含地比较两种外表虽异，本质却有一些共性的事物。也可以借由一个相关或相似的概念来理解另一个概念。

在认知语言学研究中一直十分重视隐喻的作用。在交流中，“人们要认识和描写以前未知的事物，必须依赖我们已经知道的概念及其语言表达方式，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同时还要发挥惊人的想象力，这个过程正是隐喻的核心，它把熟悉和不熟悉的事物作不寻常的并列，从而加深了我们对不熟悉的事物的认识。”［3］这就形成了一种隐喻认知机制，即由一个结构相对清晰、交流对方也较为熟悉的始源域映射到一个结构相对模糊，交流对方也较为陌生的目标域，让交流的另一方通过对始源域的结构的理解来构建目标域，从而使得交流对方对较为抽象或不易表达的事物达到新的认知高度。

在《豪斯医生》中，主人公House作为医生在分析各种常规诊断中少见的病情之时，往往会需要使用隐喻来解释较为抽象繁琐的医学问题。如剧中讨论病人的核磁共振(MRI)结果的时候，台词如下:

House:Take a close look at the corpus collosum.(仔细看看胼胝体。)

Chase:It looks ok.(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House:Are we all looking at the same thing?200 million interhemispheric nerve fibers，the George Washington Bridge between the left and right side of the brain.It’s subtle.(我们是在看同一个东西么?2亿个在脑半球之间的神经元，连接左右脑的华盛顿桥，可是很精致/脆弱的。)

此处的乔治华盛顿大桥(The George Washington Bridge)是一座横跨Hudson河的悬吊式桥梁，是连接曼哈顿和北新泽西的主要通道。这里用其在交通上的地位来影射胼胝体的重要性。用简洁的形容达到使对方得到正确认知的作用。

2. 隐喻对思维方式的培养。

Lakoff G和M Johnson在《我们赖以生成的隐喻》对隐喻的研究超越了语言修辞的范畴，提出概念隐喻理论。将隐喻的实质表述为借助一种事物来理解和体验另一事物的认知思维方式。［4］隐喻在语言交流的成功运用与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隐喻交际自身的认知特征。而只有足够的文化内涵、创新的思考方式和快速的反应能力才能使用隐喻并听懂他人的隐喻。亚里士多德就曾将隐喻的成功运用视为天才的标志。可见，隐喻能力，包括了正确理解和创造性产出隐喻的能力，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语言理解和表达能力，并从根本上属于一种思维能力。

在《豪斯医生》中，主人公House向来恃才傲物，对其团队中其他医生来说，他既是领导，也是导师。在对疑难病情的沟通和诊断中，House大量使用隐喻的语言，并采取苏格拉底讨论方式(Socratic Method)，除了解释问题的需要，也是启迪手下头脑、培养他们思维方式的重要手段。在其手下无法跟上House充满隐喻的语言思路时说“I hate metaphor.”(我讨厌隐喻)时，House便对其思辨能力表示了嘲讽。

剧中因无法确诊，House对病人用药，使其病得更为严重，而观察其用药后出现的新症状来判断病人原有的疾病，此时他对团队说“Goldilocks，people.It won’t hurt him so much that it’ll kill him，and it won’t hurt him so little that we can’t tell.It’ll hurt him just right.”(Goldilocks，既不会伤害他太深而致死，又不会伤害的太浅而说明不了问题。伤害的刚刚合适。)此处用了英美人所共知的童话故事《Goldilocks和三只小熊》(Goldilocks and the Three Bears)来打比方。Goldilocks发现了小熊一家的房子，偷吃了熊爸爸、熊妈妈的麦片粥，试了试他们的椅子和床，发现不是太烫、太大、太硬，就是太凉、太小、太软了，最后发现熊宝宝的刚合适。此处即是其开阔性创新性思维的一个体现。

3. 隐喻产生幽默的语言效果。

英国语言学家Richards指出:隐喻是人类“语言无所不在的原理。我们日常生活中充满了隐喻，我们的口头交际中平均每三句话中就会出现一个隐喻”。［5］可见隐喻的广泛存在。隐喻在日常的普遍使用中，往往会带来一定的幽默效果。《豪斯医生》剧中的角色就通过隐喻带来许多充满黑色幽默的嘲讽性语言，这也是吸引观众的一大看点。如以下例子:

当医院院长Cuddy听说House为了确诊，打算冒险给一个体内有手术钢钉的人做核磁共振的时候，说“Do you like the Alien movies?(你是不是喜欢看电影《异形》)”此处借用了1978年开始上映，在美国广受欢迎的的《异形》电影，做以借喻。该影片的典型场景之一为异形的后代从寄主人类的肚子里破腹而出的惊悚场面。此处指代给一个体内有金属钢钉的人做核磁共振，钢钉也会从体内直接飞出来。

从认知语义学的角度看，隐喻源于两个概念域之间的语义冲突，由于本体喻体之间的反差和喻体的形象性，隐喻给语言带来了形象的表达和幽默的效果。

二 《豪斯医生》中的隐喻和影射分析

1. 创作和主题的影射。

《豪斯医生》的创作，处处影射了阿瑟·柯南道尔所创作的著名虚构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豪斯和福尔摩斯对心理学都有着强烈的依赖，二人皆具高超的推理、归纳能力，都不情愿接手挑不起兴趣的案子。两人都对乐器情有独钟。两人还都对某种药品存在依赖性，并且走路要拿手杖。二人的住所门牌号都是221B，并只有一位挚友，且挚友名字也十分相像。实际上，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一人物是阿瑟·柯南道尔爵士从自己见习于爱丁堡皇家医院时基于一位医生——约瑟夫·贝尔的原型创建的。约瑟夫·贝尔以其对推理热爱和诊断、法医学(当时的新事物)出名。这些都显示了人物创作上，豪斯医生这一形象向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致敬和传承。

人物性格深层，豪斯和福尔摩斯的共性更有研究的意义。医者不自医，虽然豪斯和福尔摩斯都对心理学研究颇深，但他们自身的性格却不健全，有反社会型人格的倾向。表现之一即为对其病人或委托人的态度不屑一顾、漠不关心，对他们的言语毫不信任，对他们的隐私、尊严也不顾及。豪斯和福尔摩斯的人生观基调是无望的。对于豪斯和福尔摩斯这类人，一方面需要挚友，另一方面，荆棘般的性格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拒绝其他人和他们亲密。这显然并非健康的生活方式，因而他们需要来自他人的给予和妥协，而他们的性格又都无比固执，以至于死亡离他们不远也不近。

在主流影视媒体上，很少以怪异的人生观为视角。《豪斯医生》却让非正常的与正常的人生观对撞，怀疑正常、反思正常、颠覆正常，并最终在正常与非正常之间达致微妙的平衡。高于常人的敏锐使豪斯成为一个出色的诊断学家，永远追求真相，但真相往往无法接受，这使他对人性的丑恶深信不疑。做人令他痛苦，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外化为身体上的痛苦。为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与世隔绝。如果不能做到生活上拒绝与人交流，那么就在心灵上拒绝与人沟通。

剧集以诊断病症处处影射着诊断人性，借看似破碎的非正常叙事影射出主人公完整的精神世界。在叙事中，豪斯的大部分病人都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每个主角的隐痛，相互影射之中，医生与病人故事的互相挖掘，于是狭窄的时空被延展，简单的场景承载了不单薄的情节。

2. 分集名的隐喻和影射性语言。

《豪斯医生》的分集标题往往很简明地涵盖了当集的主要戏剧冲突和矛盾，往往使用了一些典故、隐喻，起到一语双关甚至多关的效果。

如第三季中Cane and Able，直译为“拐杖还是不用拐杖”，指剧情中House病腿好转。此外又以谐音影射Cain and Abel，圣经里该隐和亚伯的故事，该隐和亚伯是亚当夏娃的两个儿子，两个人一直明争暗斗，最后该隐杀了亚伯。暗喻了当集病人的情形:病人出生前，子宫里两个受精卵竞争，其一胜出，但是另一个受精卵也未完全消亡，导致最后实际上为两个人的嵌合体。

再如第二季中TB or not TB一集，显然是出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的名言。该集首先涉及的核心病例是确诊病人的致命疾病是否是肺结核(TB)，这样标题可以理解为“是肺结核，还是不是”。但除此以外，这句话又影射了原著《哈姆雷特》中的语境。哈姆雷特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内心正在挣扎和犹豫该怎样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在当集中，片中也用此影射了House一名手下决定是否离开团队追随救助非洲病困组织的矛盾心理。而观众也会对当集提出的问题做出思考和权衡:究竟哪种行为更值得提倡?是无偿救助非洲病困并以此追逐名誉，还是像House一样虽然缺乏悲天悯人的精神，却总能用尽手段查明事实，救人于危急之中?

三 《豪斯医生》中典故和隐喻的文化影射分析

1. 来自古典文化的影射语言和隐喻。

西方文化的两大基石是希腊罗马神话和《圣经》中的基督教文化。剧中用典和隐喻常出自神话、圣经以及相关的古典文学和宗教学，并用此来表达创作者对生命、死亡、信仰等问题的思考。

例如第三季第二集中House好友Wilson的台词“I was afraid you＇d think you were God...and that your wings would melt.(我担心你认为自己是上帝…有一天你的翅膀会熔化)”，是希腊神话里伊卡洛斯(Icarus)的故事，伊卡洛斯的父亲代达罗斯(Daedalus)是一位工匠，他为自己的儿子做了一对翅膀，并告诉他不要高飞，以免翅膀上的羽毛被烧着。但伊卡洛斯飞时骄傲起来，越飞越高，阳光烤熔了粘连羽毛的封蜡，最终伊卡洛斯溺海而亡。此处用翅膀暗喻了House的才能。并用此典故，以伊卡洛斯的自满影射了House的自负。而在字幕翻译中，为便于理解，将此句译为“我担心有一天你会从天堂的云端跌下”。

来自圣经的比喻也时有出现。如第一季中的台词“Clue number one:If I were Jesus，curing this kid would be as easy as turning water into wine.(如果我是基督，那么治疗这个孩子就和点水为酒一样简单)”当集的病人得的是麻风病，在《马太福音》，《马克福音》和《路克福音》中，基督用手碰了碰麻风病人并说到“痊愈吧”，病人即刻痊愈。在《约翰福音》中，耶稣让10个麻风病人去找牧师，结果病人在途中就痊愈了。耶稣最神奇的故事之一是在《约翰福音》的第2篇，耶稣参加一个婚礼，在婚礼上酒水喝完了，于是耶稣将水变成了酒。此处将诊疗过程喻为基督的神迹。表现出House采取科学的演绎法并对宗教信仰不屑的态度。

剧中还有来自古典文学典故的隐喻。如下例分析病人的感染原因时的台词“Infection from the needle that the acupuncturist accidentally let sit in eye of newt.(或者是针灸师错用了放在蝾螈眼睛上的针而导致了感染)”这个典故来自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的名剧《麦克白》(Macbeth)。剧中三个女巫制作毒药的秘方就是“蝾螈的眼睛、蟾蜍的脚趾、蝰蛇的舌头、蝙蝠的皮毛”等。此处用了蝾螈眼睛来隐喻针灸师的针可能有毒或带菌。此外，剧中也用了《威尼斯商人》《哈姆雷特》等莎士比亚著作中的内容做隐喻。

此外，还有源于但丁《神曲》等处的隐喻，将病人遭受的苦难和神曲中地狱里不同级别的轮回联系起来，融入伦理内涵。

2. 来自流行文化的影射语言和隐喻。

作为数年来收视一直走高的剧集，可谓是社会的缩影。自然剧中会体现出美国的宗教，政治，传媒等，来自流行文化的影射语言和隐喻俯拾皆是。影视作品、体育文化或俗语、时事等都有体现。

例如以下台词以美式橄榄球比赛隐喻诊断:“But，when you’re 4th－down，100 to go，in the snow，you don’t call a running play up the middle.Unless you’re the Jets.(当你在大雪天里第4档进攻需要跑到100码，你是不会布置一个走中间路线的跑动进攻的，除非你是Jets队的)”House说此话的背景是，本来做全身扫描能诊断出病情的机会很有限，但已经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略有头脑，也只有这样选择了。此隐喻不仅表达了做出医疗决定的思路，也嘲讽了缺乏选择战术的能力的纽约Jets队。

剧中也有大量来源于影视作品的隐喻。如第一季第13集中台词“He was an Air Force test pilot.Real top－gun stuff.”此处Top Gun源于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1986年的代表作品《壮志凌云》，而以top－gun喻剧中一名飞行员角色。类似的还有第三季中用English Patient喻烧伤的女孩，因为同名电影讲述的就是一名军官烧伤前后的故事。第三季第11集中台词“When I lead the big patient revolution，Voldemort here is the first to go(要是我带领病人大革命的话，首先要解决掉的就是这个伏地魔).”将康复中心的看守比作《哈里波特》里的伏地魔。这些暗喻生动形象，同时也体现了美国的流行文化。

剧中还出现了较多源自俗语、儿歌等的暗喻。第三季Sleeping dogs lies一集的片名，源于俗语let sleeping dogs lie，意为不要多管闲事。而当集除了包括谚语自身含义，也在剧情中处理了sleeping(病人的失眠症)，dog(故事里有条狗)，lie(每集都提到的病人都会撒谎)这三个问题。

四 总结

在认知语言学领域里，建构隐喻概念系统，不论是被动地理解学习隐喻，还是创造性成功运用隐喻，都需要结合相关语言背景、社会文化和历史环境。本文以美国剧集《豪斯医生》(House M.D.)为例，阐述了英语隐喻和影射语言在交流中的认知作用及其对思维方式的培养，研究了剧中创作、主题和语言等方面的隐喻和影射，并结合语言实例，分析了剧中源自圣经、古希腊神话、古典文学等古典文化典故和隐喻的文化影射及源于影视、体育、俗语等的社会流行文化的典故和隐喻的文化影射。希望能为研究认知语言学和社会文化的学者带来参考价值。

［1］［古希腊］亚里士多德.诗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149.

［2］Hugh H.A Handbook to Literature(rev.) ［M］.New York:The Odyssey Press.Inc，1960:156.

［3］胡壮麟.认知隐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49－51.

［4］Lakoff.G＆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6.

［5］Richards，A.The Philosophy of Rhetoric［M］.New York:OUP，1965:92.

［6］王文斌.隐喻的认知构建与解读［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7］寇平.中国英语学习者的隐喻能力［D］.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

［8］丁川.基于认知的中国英语学习者隐喻能力发展研究［D］.上海交通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

An Analysis on the Appliance of Metaphors and Innuendo in House M.D.

Li Nan

It is widely accepted among many cognitive linguists that metaphor poses a great significance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Building a metaphorical concept system needs understanding of the historical and social background of the language.There are numerous instances of metaphors and innuendo in American TV series House M.D.Based on classical literature，Greco － Roman mythology and pop culture，the appliance of metaphor shows cognitive thinking in communications and develops communicators＇ideation.

cognitive linguistics;metaphor;innuendo;cognitive thinking;House 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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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责任编辑:宋瑞斌)

1672－6758(2012)10－0082－3

李楠，在读硕士，助教，黄淮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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