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短语与合成词的区别

李 立

（长春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学院，吉林长春 130032）

谈短语与合成词的区别

李 立

（长春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学院，吉林长春 130032）

短语与合成词是两种大小不同的语法单位，大多数短语和词的界限是清楚的。由于语言的发展变化，有些短语逐渐向合成词转化，在转化过程中就产生了某些短语和某些合成词的区分问题。本文对有争议的短语和合成词进行区分，以达到正确区分的目的。

短语；合成词；区别

短语是意义上和语法上能搭配而没有句调的一组词，也叫词组。它是大于词而又不成句的语法单位。词是最小的能够独立运用的语言单位，是构成短语和句子的备用单位。合成词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素构成的词，它是比短语小一级的语法单位。短语与合成词是两种大小不同的语法单位，一个短短至少要有两个词。在语法分析中，之所以要把短语和词看作两种大小不同的语法单位，是因为它们各有自己的特点，而大多数短语和词的界限是清楚的。但是语言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的，在语言的发展变化中，有些短语逐渐向合成词转化，在转化的过程中就产生了某些短语和某些合成词的区分问题。尤其是某些双音节的短语和某些双音节的合成词的区分问题。下面按照短语和合成词基本结构分别说明其区别问题。

一、联合式短语和联合式合成词的区别

（1）牛羊、饭菜、宽窄、教学（相长）、买卖（公平）、大小（不均）

（2）父母、夫妻、兄弟（两个）、文理、理化、工农兵

（1）组各例，每个构成成分是一个自由语素，联合起来以后每个语素仍然保留原意，但有时似乎又有一种特定的意义，因此有人认为是短语，有人认为是词。笔者认为把它们看作短语比较合适。因为它们中间都可以在不改变原意的前提下加进“和”这个词，它们联合在一起只是关系比较密切，并没有凝固成一种特定的意义，而且也都保留原来的读音。但是其中的“教学”、“买卖”、“大小”、“宽窄”都是多义单位，有时有特定的意义，是合成词。“教学”如果指“传授知识”或“教书”，只有“教”的意思，是合成词，不是短语；“买卖”如果指“商店”或“交易”（做买卖）时，后一音节读轻声，是合成词，不是短语；“大小”如果是指大小的程度或尺码，就是合成词，不是短语；“宽窄”如果是指宽度，就是合成词，不是短语。

（2）组各例，其中至少有一个构成成分不是自由语素。一种结构里有一个不是自由语素，这种结构只能是合成词，不会是短语。但这些例子中的每一个成分都代表一种简单的概念，联合起来之后，虽然中间不能加上“和”之类的连词，却保留着原意。比如：“父母”很明显指“父亲母亲”两个概念，“兄弟”指“兄长和弟弟”两个概念。“工农兵”也是指“工人、农民和士兵”三个概念。我们可以把其中每一个成分看作文言词，或者把整个结构看作短语的简称，那么这一组应该看作短语。但其中“兄弟”、“夫妻”也是多义单位，也应该分属于合成词和短语。

二、偏正短语和偏正式合成词的区别

（1）羊肉、海鱼、布鞋、土墙、枪把子、马尾巴

（2）工人阶级、圆桌会议、封建制度、降落伞部队、电影制片厂

（1）组各例，两个部分都是独立成分，结合起来之后仍然保留原意。这种单位，不管是当作词还是当作短语，都有纠缠不清的问题，特别是“羊肉”是一种牵连左邻右舍的单位，如果把它当作合成词，那么“兔子肉”、“火鸡肉”、“鸽子肉”、“野猪肉”、“羊骨头”、“羊蹄子”、“羊耳朵”、“羊肋条骨”等也都应该是合成词，如果把这些当作短语，那么“羊毛”、“羊皮”甚至“电车”、“方凳”等也都是短语，权衡利弊，还是把它们当作短语处理问题少一些。“海鱼”是指一切海水鱼，不是某一种鱼，跟“带鱼”、“黄花鱼”等具有特定意义的词不一样；“布鞋”是指所有用布作的鞋，跟“凉鞋”、“拖鞋”等具有特定意义的词也不一样。但“羊毛”、“羊皮”由于经常用作纺织原料，可以看作合成词。

（2）组各例，两个成分都能独立，且两个成分都是合成词，结合起来以后仍然保留原意，这种单位，因为它们已被用作专门术语，因此把它们当作固定短语。

三、补充短语和补充式合成词的区别

（1）扩大、改善、说明、立正、坏透、决定

（2）修好、吃饱、提高、打哭、说透、打扫干净

（3）攻破、气坏、叫醒、打开、看到、推动

（1）组中的语言单位，大家都承认是合成词；对于（2）组和（3）组意见就不一致了：有人认为是短语，有人认为是合成词。比如，要是把它们都当作短语，就得把“抓住”、“听见”等也得当作短语；要是把它们都当作词，上述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是跟着而来的还有另外的问题：那就是“打扫干净”、“打扫得干净”、“打扫不干净”、“讲解清楚”、“讲解得清楚”、“讲解得不清楚”等也都得当作合成词了。这样处理显然是不合适的。笔者认为上述三种语法单位，情况不是单一的，应该分别处理。

（1）组各例，两个构成成分之间永远不能插进“得”或“不”，也不能插进别的成分。这显然是动补式合成词的特点，应该归入合成词。

（2）组各例，两个构成成分之间能插入“得”“不”，也能插进其它成分。如：“吃饱——吃得饱——吃不饱——吃得非常饱”；“说透——说得透——说不透——说得非常透”等等。任何一个合成词都不能这样扩展，所以应该看作短语。

（3） 组各例，两个构成成分之间只能插进“得”或“不”，不能插进别的成分。如“攻破”可以说“攻得破”，“攻不破”但不说成“攻得非常破”，“攻不很破”。就是说这两个成语素虽然能扩展，但局限性很大，不那么自由。因此，笔者认为这种语法单位中间不加“得”或“不”时是合成词，加上“得”或“不”时是短语。

四、动宾短语和动宾式合成词的区别

（1）唱歌、吃饭、说话、走路、读书

（2）留意、担心、出席、列席、进口

（3）当心、当权、冒名、见笑、捣鬼

（4）鞠躬、洗澡、结婚、造谣、打赌

（1）组各例，两个构成成分都是自由语素，都保留了原来的独立意义、如“唱歌”的“唱”表示动作，“歌”表示事物，二者合起来表示了一个复杂的概念，并且可以以原意扩展，如“唱一支歌”、“唱唱这支歌”。显然这是短语所具有的特点。正因为它们是短语，不是合成词，所以都没有一般动词所具有的特点，如不能再带宾语，整个结构不能按AABB格式重迭等，应该归入短语。

（2）（3）（4）组各例，有人只根据能扩展的形式标准，把它们归入短语。其实动宾式合成词比较特殊，除了意义标准，在结构形式方面还需要在总标准之内再找一些更具体的标准。这三组语法单位，从意义上说，其中两个成分至少有一个失去了原意，二者结合起来表示一个特定的意义，这是合成词的特点，应该归入合成词。从结构形式上说，它们虽然都能扩展，但扩展的形式是有限的。在名词性语素前面绝对不能加形容词性语素（如“留意”不能说成“留好意”、“留大意”等），这跟动宾短语里的名词宾语是不一样的；在动词性语素后面虽然可以加“了”“着”“过”（如“放了心”、“洗过澡”），但这算不算扩展，还值得考虑。除此以外，能扩展进去的成分是很少的，主要是数量词、形容词，个别的可以加进个“什么”，如“鞠了一个大躬”、“结过两次婚”、“担什么心”等。（2）组各例，后面还能带宾语，如“留意火车”、“出席会议”等等。关于这类合成词和短语的区分问题，张寿康先生曾把这类可离可合的动词叫作离合动词，当没有插入成分时，可看作是词，一旦插入成分，则应看作是短语。[1]

语言现象是复杂的，合成词和短语之间不仅有一些互相转化的情况，而且还有一些兼属两类的情况，象“‘羊毛、鸡蛋、人造丝、人造纤维’，说它是复合词，可以，因为是一种毛、一种蛋、一种丝、一种纤维；说它是短语，也可以，因为相当于（不是等于）‘羊的毛、鸡的蛋、人造的丝、人造的纤维’”[2]。所以合成词和短语区分起来，有时确实太不容易，但只要我们从多方面去考察，并结合语言环境，词和短语也是可以区分开来的。

[1]张寿康.构词法和构形法[M].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43-44.

[2]王宗炎.关于语素、词和短语[J].中国语文，1981（5）:325.

Discussion on the Difference between Phrases and Compound Words

LI Li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Changchun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32，China)

Phrases and compound words are two grammatical units which have different sizes,and the boundary between the most phrases and words is discernible.As the changes of Chinese language,some phrases transform gradually into the compound words,and the differentiated problem of some phrases and some compound words has appeared.In this paper,we differentiate the debatable phrases and compound words,in order to master the correct?differentiating standard.

phrases;compound words;difference

H64

A

1008-178X（2012）08-0048-03

2012-05-11

李 立(1960-)，女，辽宁沈阳人，长春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从事汉语教学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