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的经验及启示

丁辉，任建华

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的经验及启示

丁辉，任建华

香港高校学生贷款的历史由来已久，在长期的操作中尽管出现了一些拖欠和违约问题，但通过建立严格的资格审查机制、贷款偿还与违约处理机制，使得香港多年来实施的入息审查贷款和免入息审查贷款的运作富有成效，形成了一个良好的资金发放与回收体系，不仅促进了香港高等教育的发展，也为香港社会的繁荣带来了好处，其经验值得内地学习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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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大学教育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迅速发展，面对教育成本向学生转移、公共资源有限的危机，香港政府的学生贷款计划显得尤为重要。尽管出现了一些偿还和回收问题，但总体上香港学生贷款的运作是富有效率的，已经形成了一个良好的资金发放与回收体系。实际上，以贷款为主的教育支持政策顺应了香港高等教育扩张和学生人数增长的趋势，其在实现教育公平目标上的作用也尤为突出［1］。

一、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发展的历史脉络

（一）1980年以前：支付能力审查贷款计划

1980以前，学生贷款主要是支付能力审查贷款。1969年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推出本地专上学生资助计划，逐渐取代了政府教育主管部门主导的奖助学金，支付能力审查作为敲门砖对学生获得贷款有直接影响。这一时期的支付能力审查非常简单，由各学校学生工作办公室负责。申请人只要说明家庭经济情况以及家庭可支配收入情况，即可申请无息贷款。1978年后，由于贷款总金额不能满足所有申请人的需要，对学生贷款计划的全面审查在70年代末开始实施。

（二）1980-1990年：开放式审查和收息贷款计划

在对学生贷款计划的全面审查后，政府决定提高贷款的资金限额，80年代出台了开放式审查和收息贷款计划，以保证有足够的资金满足所有申请人的需要。各大学引入了评估学生需要的“学生价格指数”。学生价格指数由学生支出规模而定，同消费者价格指数在调整贷款上的作用类似。此外，学生贷款计划有了更多的改进和革新，学生贷款计划的最高金额限定，每年根据学生价格指数进行调整。

（三）1990年至今：免入息审查贷款计划

学生贷款计划的第三个十年最重要的标志是在1990年成立的学生资助办事处。该机构负责学生贷款事务，包括申请审查以及资金的分配。20世纪90年代香港大学学费增长迅速，因此需要贷款的学生也不断增加，另一方面这一时期大学教育扩张，贷款学生数量暴涨，政府出台了免入息审查贷款。同时，还简化了审查程序［2］。

二、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现状及影响回收的不利因素

（一）学生贷款偿还现状

在2009-2010财政年度，政府在教育方面的经常开支预算超过530亿元，约占政府经常开支的23%，其中约135亿元用于高等教育。在2008-2009学年，共有约40%学生接受了贷款，其中约30%学生接受了须经入息及资产审查的贷款，约10%学生接受了免入息审查贷款。共发放约24亿元的资助，当中，约18亿元须经入息及资产审查贷款、约6亿元免入息审查贷款。另有约1万名继续教育学生也接受了免入息审查贷款［2］。

随着发放贷款数量的增加以及申请学生数量暴涨，香港入息审查教育贷款的拖欠现象日益严重。1996-2000年，低息教育贷款的人均拖欠额从1996-1997年度的6 300元，上升到1999-2000年度的1万多元。1999-2000年贷款拖欠率是2.5%，回收率是71.4%。免入息审查贷款计划于1998-1999学年推出，至今已超过10年。随着申请人数和贷款额持续上升，拖欠还款情况越趋严重，拖欠率超过15%。拖欠还款年限也持续上升，约40%拖欠还款两年或以上。拖欠还款者倾向持续拖欠，导致免入息审查贷款整体亏损约2.8亿元，难以无所损益地运作。2008-2009学年年底，在约85 000个还款户口中，有13 177人拖欠还款，拖欠还款帐户的结欠款额合共6.4亿元［2］。两种贷款的整体拖欠率约为15.5%，并呈现以下倾向：

（1）拖欠还款年限有上升趋势。截至2008-2009学年年底，申请免入息审查贷款计划的学生有13 177人拖欠还款，超过25%拖欠还款3年或以上，约40%拖欠还款两年或以上。2004-2005学年的相应比率分别为4%及12%。

（2）拖欠还款者倾向持续拖欠。学生资助办事处的记录显示，在2007年7月底拖欠还款半年至一年及拖欠还款两年至三年的贷款人中，分别有58%及81%于2009年7月底继续拖欠还款。

（3）风险调整利息及拖欠款额增加。截至2009年底，学生资助办事处由风险调整利率共收取了利息2.9亿元，此数不足以弥补5.7亿元的拖欠款额及未到期本金总额，亏损为2.8亿元。

尽管如此，从总体上看，香港学生贷款制度和回收制度都有其合理性。入息教育贷款的成本回收率可达71%，免入息审查贷款的成本回收率达85%，表明香港多年来实施的入息审查贷款和免入息审查贷款的运作是有成效的，香港的教育贷款已经形成了一个良好的资金发放与回收体系。以贷款为主的财政支持政策，顺应了香港高等教育扩张和学生人数增加的趋势，实际上，在香港很少出现学生因家庭困难而失学的现象，其在实现教育平等理念上的作用也尤为突出［3］。

(二)影响贷款回收的不利因素

（1）经济环境。近年来，香港学生贷款赤字迅速增长，几乎没有哪一年能够实现收支平衡，1998年之前赤字很小，1999年之后负差数不断加大。仅在1998年贷款资金出现了正差数，这一年回收的贷款额超出了支出额。因为1999年以前香港经济高速发展，这对协议的履行产生了积极影响。1999年之后，经济危机影响深远，恶意欠贷不断增加，导致赤字不断加大，2000年赤字总额已达4亿元。

（2）申请贷款的学生人数持续增加。20世纪90年代初期，为了稳定人心，保持香港的竞争力，港府把其他的学院升格为大学，又建立了香港科技大学。这样，香港就有了8所公办大学。私立大专院校的学生更是远多于8所大学。同时，香港各大学的学费也在逐年上涨，因此，香港几年来出台的教育贷款政策在很大程度上顺应了香港高等教育的扩张和学生人数增加的趋势。

（3）毕业生收入减少。近年来香港经济低迷导致高校毕业生的就业率不断下滑，学生预期收入大幅缩水。学生收入减少对入息审查贷款和免入息审查贷款造成巨大压力，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贷款回收出现了问题。

（4）较短的还款年限。香港高校学生的两种贷款形式，都实行“分期定额还款”(Mortgage Loan)，要求学生在毕业后的规定时间内偿还规定的欠款数额，期间内没有延缓期，所不同的是，入息审查贷款的还款时间为5年，分20期偿还；免入息审查贷款的还款时间为10年，分40期偿还。

三、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机制的建立

（一）学生资助办事处

20世纪，学生贷款计划最重要的标志是在1990年成立了学生资助办事处，隶属于教育统筹局。在学生贷款政策的制定上，学生资助联合委员会继续向其提供咨询和指导。学生资助办事处负责学生入息教育贷款和免入息审查贷款的偿还与回收，以及申请延期还款等各项学生贷款工作，致力于以公平、公正、公开和有效的方法处理每个学生的贷款申请，保证尽快给予申请人适当的教育贷款帮助其完成学业。

（二）双层审查机制

双层审查机制的建立无疑对学生贷款的偿还与回收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贷款的恶意拖欠和违约。第一层审查是计算申请人调整后家庭收入，即用以支撑申请人学业的家庭预期资源。通过计算调整后家庭收入水平可以了解学生家庭的还款能力，以及学生可以获得的贷款限额，但如果具体到贷款限额，则需要用家庭净资产额来估算。第二层审查是通过对家庭人均资产额的计算，审查学生可获得的贷款限额。例如，家庭人均资产超过50万的学生不能获得贷款，低于20万的学生会获得全额教育贷款。双层审查机制的建立是保证贷款偿还和回收的有效手段。

(三)贷款偿还与违约处理机制

香港高校学生贷款的偿还及违约处理机制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按时还贷机制；二是延期还贷的处理机制；三是对贷款拖欠的处罚机制。

（1）按时还贷机制。入息审查贷款人须于毕业或终止学业后，或于首笔贷款发放后6年起，在5年内平均分20个季度偿还贷款。首季度还款一般须于毕业或终止学业后6个月缴交。免入息审查贷款利息由贷款发放日起计算，在学期间计算利息。为抵销政府发放无抵押贷款的风险(拖欠还款的风险)，免入息审查贷款的利率包含一个政府无所损益利率和一个1.5厘的风险调整利率。现时利率为3.599厘，远低于市场上无抵押贷款的利率。可于毕业或终止学业后满6年的时间开始，也可选择提前偿还［4］。

（2）延期还贷的处理机制。学生在规定的还款期由于各种原因，不能按时偿还贷款的，可以申请延期偿还。失业、家庭困难、家庭出现变故以及丧失劳动能力等情况是造成学生延期偿还贷款的主要原因。延期还款期间需要交纳利息，且延期还款期内所累积的利息将会本金化。同时，若延期还款期超过1年，延期还款期间的利息将会每年本金化一次。学生即使获得资助办事处批准可以延缓交纳教育贷款，也必须在延期还款期内交纳每年所需的贷款行政费。

（3）贷款拖欠的处罚机制。倘若学生违反任何一项贷款的条款及条件，或不按时还款，申请人的担保人必须立即全数清还尚欠的贷款、附加费和利息，以及特区政府追讨欠款时的一切支出，并且所有关于分期还款的条款及条件将不再适用。此外，学生资助办事处还会把长期拖欠贷款的个案转交律政司，透过法律途径追讨欠款，或者把长期拖欠还款人的资料转交信贷资料库，欠款人将来申请银行贷款将受影响。

四、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的启示

香港高校学生贷款的偿还与回收运作经过了时间的检验，其富有成效的运作机制，不仅促进了教育公平理念的实现，也促进了社会的和谐发展，其经验值得借鉴。

首先，建立严格的资格审查机制。制定科学合理的资格审查制度是香港高校学生贷款高效偿还与回收的重要保证，当前内地也应该建立严格的资格审查制度，并按制度规定的程序和贷款流程，既不能放松条件，不讲原则，给不该贷款的人发放贷款，也不能严格过度，把困难的学生拒之门外，使困难学生失去学习机会。 “做到‘三审’、‘三严’，即：审查贷款对象，审查贷款手续，审查贷款用途，严格程序，严格标准，严格要求。”要做到不让一个家庭困难的学生没有学上，也不让滥竽充数者有机可乘。

其次，建立合理的贷款偿还与违约处理机制。理想的还款机制是以诚信体系为前提的，在全社会中形成不能失信的防范机制、不敢失信的惩戒机制，坚持“依法治贷”和“以德治贷”。香港高校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的经验表明：健全贷款偿还与违约处理机制，起到惩罚失信者、警示违约者和保护守信者的效果。要加紧构建与和谐社会发展相适应的信用制度，完善个人信用监督和监管机制，在保护贷款人正当权益的同时，也要做到违者必究。

最后，增强政府在学生贷款中的主导作用。政府应通过法律、行政、财政等各种手段，保证贷款偿还与回收的有序进行。香港与内地虽然在语言文化上的差距不大，但在个人信用上有较大差距，造成这种差距的主要原因不是社会制度的差异，而应该是法制的不同。从香港地区学生贷款政策发展看，政府的主导作用对贷款偿还与回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重大作用。因此，内地学生贷款也应该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实现贷款的法制化，把提高学生贷款偿还与回收效率作为政府职责提上日程。

总之，香港高校学生贷款有明确的职责，政府和学校权责明确，双方发生推诿现象少，因此在整个运作中，学生贷款的申请以及对助学贷款的回收有序、有效。反观当前内地的助学贷款也需要做到权责明确，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进行干预，以保证学生贷款的公平、健康、可持续发展。

[1]Chung Y P.Student Loans Scheme in Hong Kong[R].UNESCO-Bangkok report for“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the Asia-Pacific Region:Assessing the Function of Student Loans Schemes”,2001：14-15.

[2]香港学生资助办事处[EB/OL].http://www.info.gov.hk.sfaa.

[3]钟宇平，孔繁盛，雷万鹏，占盛丽.香港地区学生贷款研究[C].2002年中国教育经济学会研讨会论文,2002.

[4]范冬清，唐安国.香港与上海助学贷款的比较研究[J].理工高教研究，2007（4）.

F830.589

A

1673-1999（2012）01-0103-03

丁辉（1981-），男，安徽六安人，硕士，安徽国防科技职业学院（安徽六安237011）教师；任建华（1961-），男，博士，石河子大学师范学院教育系主任、教授，研究方向为学校经营学。

2011-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