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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伦敦的分裂自我在马丁·伊登上的投射

2012-08-15骆谋贝林玉鹏

武汉纺织大学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情结马丁杰克

骆谋贝,林玉鹏

(合肥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9)

杰克·伦敦的分裂自我在马丁·伊登上的投射

骆谋贝,林玉鹏

(合肥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9)

《马丁·伊登》是杰克·伦敦的自传性小说。杰克·伦敦是一个有着特殊经历的传奇性人物。他的分裂自我主要体现在自卑情结和自恋情结的冲突,由于私生子的身份而加深了的恋母情结,因为多种哲学观念的影响而导致的思想分裂这三个方面。这些特征在马丁·伊登身上均有所体现。

杰克·伦敦;分裂自我;马丁·伊登;投射

杰克·伦敦(1876—1916)是19世纪末最后一个自我造就的著名美国作家,又是20世纪初狂热年代中最引人注目的文学代表。矛盾性书写贯穿着杰克·伦敦文学创作的始终。《马丁·伊登》是杰克·伦敦的一部自传性小说。通过对作者生平的研究以及文本细读,我们的确可以发现两者之间极大的相似性,这种相似性不仅仅表现在两者生活经历的重叠上,更体现在两人哲学观和人生观的共通中。在对主人公马丁·伊登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作者杰克·伦敦的主观态度包括政治信仰、阶级观念等会自觉不自觉地投射到这一人物身上。我们有理由相信小说文本中马丁·伊登的矛盾性格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作者杰克·伦敦的分裂自我。

一、杰克·伦敦分裂自我的根源及其表现

杰克·伦敦分裂自我的形成与他的个人经历及主流意识形态有着紧密的联系。纵观杰克·伦敦的一生,我们可以用“从逆境走向成功”这几个字来概括。他是一个私生子,从小在贫困的深渊里挣扎,9岁开始当童工,以后干过各种体力劳动,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正规教育。他15岁借钱买小船当“蚝贼”,17岁当水手随捕海豹船到日本海和白令海峡;18岁只身流浪从美国西部走到东部并进入加拿大。[1](P2)翻开他的传记,我们了解到杰克·伦敦在加入淘金大军的无数个夜晚里,和别人分享他的故事时从来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私生子身份,但添油加醋地夸大了自己当童工、当蚝贼、当水手和当流浪汉的各种奇妙经历。在杰克·伦敦打开了读者市场之后,他抓住了大众容易混淆作者和英雄主人公之间界限的普遍心理,急于为自己打造形象工程,在向出版社提供自己的背景资料中写道:我父亲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曾是个士兵、侦查员、丛林人、陷阱捕兽的猎人、四海为家的游荡者。我母亲出生于俄亥俄州,两人分别来到西部,在旧金山相识结婚……[2](P11)这一段强调了一部分事实,省略了一部分事实,还夸大了一部分事实。而对自己的身世以及母亲的招魂术却只字不提。不可否认的是,这是杰克·伦敦顺应读者市场内在需求的无奈之举,公布自己的身世意味着自己的文学前途势必毁于一旦。杰克·伦敦的自我推销却能表明他的真实情感和内在欲求受压抑的状态,这种压抑机制的作用方来自于自身,也来自于主流意识形态控制下的社会大众。根据弗氏学说,每个梦均与白天的经验有所关联,但也借用童年的经验。[3](P53)弗洛伊德倾向于把梦看成是一种愿望的实现,那么从梦的生成机制依赖于童年的经验尤其创伤性记忆可以推断出一个人的内在愿望必然和人的初始阶段的经历息息相关。杰克·伦敦最初对自己的出生和家族史颇有顾忌,对儿时家庭经济的困难和养父身份的卑微耿耿于怀,但是在他成名之后,却极力渲染自己生活的艰辛,企图用跨越社会阶层的幅度来突出个人的优势。现代心理学认为,一个人儿童时期遭受心理创伤或因某种原因遭人鄙视,会导致自卑感。如果这种自卑感长期得不到排遣,会渐渐形成自卑情结。对一些人来说,自卑情结的结果不一定是自暴自弃,很可能会产生出人头地的强烈愿望。杰克·伦敦后来的成功足以说明这一点,在他的身上同时出现了自卑情结和自恋情结,导致主体完整性的丧失,取而代之的是分裂的自我。杰克·伦敦出名后选择的生活方式是他自恋情结的表现之一,他要彻底摆脱自己曾经的贫困处境,却也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挥金如土,大造“狼舍”,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他曾经写道:“我要的是钱,或者说,是钱能买到的东西。”[4](P15)他还在自己的作品中塑造了很多“超人”、“强者”和“硬汉子”的形象,并让这些人物具备很多和自己相似的特征,从而通过构筑想象中具有某些方面的优越特征的自我来弥补现实生活中自己其他方面的先天不足。

学界普遍认为威廉·詹尼这位星相学教授是他的亲生父亲。通过作家生平的相关考证,我们从詹尼一次给杰克·伦敦的回信中,读到这样一段话:“我从未与芙罗拉结过婚,但她一八七四年六月十一日至次年六月三日与我同居。由于劳累、贫困和脑力劳动过度,我患有阳萎症。因此,我不可能是你父亲,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5]虽然杰克·伦敦坚信詹尼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他生活中这个角色的缺失是确凿无疑的。于是他把归属感投在了母亲身上。芙罗拉行为怪癖,从她的身上杰克·伦敦几乎体会不到任何母爱,但杰克·伦敦却一直对她很好,把当童工挣来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她,成名后在出版物的扉页上,常常满怀深情地题词:献给亲爱的母亲芙罗拉。这种对母亲异常的眷恋可以从恋母情结中得到最好的解释。弗洛伊德认为:幼儿性欲对象最初是集中于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之后开始转向外部世界。由于生活环境的限制,儿童最初只能把性爱对象转向周围特别亲近的人身上,首先就是母亲。男孩儿特别偏爱母亲,总要独占母亲的爱。[6](P92)杰克·伦敦二十岁时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反而强化了他的恋母情结。杰克·伦敦的母亲不善于表达自己对孩子的爱,母爱的弱化却激化了杰克·伦敦对母亲更深的爱。这双重因素导致他对母亲爱的过度膨胀,是一种对双亲之爱的分裂。对母亲深深的依恋贯穿于他生命的始终,并渗透到他的作品当中。

尽管在前文笔者强调的都是作者的生平经历,想以此为解读他的作品打开一个缺口,但是我们不是新“索引派”,仅仅通过寻找作品人物身上作者本人的影子,以及现实生活中作者交往对象的典型代表来理解作品的内涵。作家是处在社会中的个体,流行于社会的普遍价值判断和政治无意识必然会在无形之中对作家的创作起着支配作用。也就是说,我们在分析作家的思想状况对其作品影响的时候,不能仅仅局限于他本人的生活经历,而应该站在整个社会意识形态的高度去分析其对作家的影响,进而分析其对作家创作的间接影响。和同时代的美国作家相比,或许伦敦最受环境和时代的影响。[7](P146)杰克·伦敦思想形成的时期19世纪后半叶是各哲学流派百家争鸣的年代,对他影响最大的是达尔文进化论、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尼采的“超人”哲学以及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正如詹姆斯·伦奎斯特所说:“虽然伦敦书读得不少,但从青年时代开始他一直是各种(思想)体系的信奉者,这些‘体系’为他整个一生提供了稳固的理智框架。”[8](P34)杰克·伦敦把这四大哲学理论当成自己的人生指南,自称横跨在“四匹骏马”上,却不在意这四匹骏马跑的是否是同一个方向。杰克·伦敦的哲学思想是不系统的或者说是不够深入的,这必然导致他思想上的分裂性。

杰克·伦敦通过写作成名,并取得了物质上的巨大成功,但他的根源在贫民阶层。他对社会主义基本原理有一些了解,并在多处场合表达了自己支持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的鲜明立场。他对工业资本家的恨来自于他早期在工厂受到的残酷压榨,在以后的探索中,他也深信革命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唯一手段,社会主义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他对社会主义的信仰实际上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更多是出于个人情感。正是他社会主义信仰根基的不稳固,才为他对尼采哲学和斯宾塞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信奉预留了空间。他不满自己出身于社会底层这一事实,凭借毅力跨入了社会上层。他总要把自己塑造成强者的形象,领导“弱者”向社会抗争,他自恋于强壮的体魄以及财富和事业上的成功,他就是尼采超人哲学中的“超人”形象,是斯宾塞社会达尔文主义“适者生存”中的“适者”。作家的“草根情结”不允许任何人凌驾于劳动人民之上,但他成名后的生活方式表明他在相当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人民大众。他嗜钱如命,追求享乐,有学者认为他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者:他(杰克·伦敦)是一个个人主义者,不是社会主义者,他挂在嘴上的社会主义是对他早年贫困的控诉,杰克·伦敦从来没有思考过社会主义的利益。[9](P96)尽管杰克·伦敦一再宣称自己对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但他的生活方式以及在作品中流露出来的思想又似乎与之相矛盾。在对立哲学思潮的冲击下,杰克·伦敦陷入了思想上的分裂状态。

二、杰克·伦敦和马丁·伊登分裂自我上的对应性

《马丁·伊登》历来被学界认为是杰克·伦敦的自传性或半自传性小说。为了明确这一点,他自己都曾公开宣称过马丁·伊登就是他自己。那么分析杰克·伦敦的生平及思想发展历程必然对解读这部作品以及分析主人公的艺术形象有所帮助。笔者认为,作者和小说中的主人公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两者根深蒂固的矛盾性上,杰克·伦敦的分裂自我投射到马丁·伊登之上。通过细读文本,我们发现马丁·伊登就是另一个杰克·伦敦,在他的身上同样体现着分裂自我,自杀也许是平衡自我分裂的唯一途径,这也预示着作者以同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马丁·伊登》前半部分与作者本人的经历十分相似,都是一个没有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的青年凭着不懈的努力和惊人的毅力,成为了名利双收的作家。小说的开头是马丁·伊登初到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场景。这个场景的描写令人啼笑皆非,把马丁·伊登那种无所适从的窘态刻画得惟妙惟肖。这一窘态是他自卑情结的外在表现。他的自卑感主要来自自己出身低微、生活困窘以及文化教育水平低下等事实。纵观整部小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小说里出场的人物包括马丁·伊登的姐姐和妹妹,唯独少了他的父母。也许这是作者的忌讳而有意为之。马丁·伊登的自卑心理是不是一部分来源于面对眼前这个美满的资产阶级家庭而想到自己的残缺家庭所引起的伤感情绪,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他强烈的自卑心理已经从他的行为和语言当中表现了出来。“那顶帽子使他很是为难,他刚想往上衣口袋里塞的时候就被前面的人夺了过去,那动作即轻巧又自然,不由得这位笨拙的年轻人心里不感激。‘他能体谅人,’他想,‘他准会帮俺帮到底的’”。[10](P1)阿瑟帮马丁·伊登解了围,可能本来只是一个无心之举,马丁·伊登却对他下了“他会体谅人”的结论,并主观上认为他会帮自己帮到底。这一方面是尴尬心理如释重负后愉快心情的生动写照,另一方面也为他向往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以及立志做生活的强者埋下了伏笔。就像杰克·伦敦在自卑情结和自恋情结之间摇摆不定一样,马丁·伊登的自卑并没有导致他的自暴自弃。尽管他和资产阶级小姐露丝之间横亘着阶级和文化的鸿沟,他依然有足够的勇气追求她。背后的动力是他的自大或者自恋。他敢于挑战资产阶级学者的权威,认为他们是没有思想的传统观念的传声筒。即便在他博览群书之前,他对自己的能力依然信心满满。怀着这样的期待视野,马丁·伊登在实现自己作家梦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了下去。这当中他经历了非人的痛苦和挫折,但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产生过任何怀疑。马丁·伊登的自我在自卑情结和自恋情结的对立中,分裂成两个自我,呈现出性格的矛盾性。即便他在自恋情结的推动下奋发努力的过程中,也不时地表现出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小说中多处出现了马丁·伊登那件稍显体面的衣服这一细节,由于经济的拮据,他对这件衣服当了又赎,赎了又当。没有这件衣服,马丁·伊登是没脸进入露丝的资产阶级家庭的。可以说,这件衣服包藏着一颗自卑的心灵。一旦失去了保护层,心理的天平就会向自卑这一端倾斜。西方批评学家曾根据弗洛伊德理论,对 19—20世纪之交美国以维多利亚传统为主体的统治文化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得到这样的结论:我们的社会机制和主体文化准则正在对个性本能的东西进行压制和剥削,而这种压制和剥削是痛苦、令人难以忍受的。[11](P9)杰克·伦敦把露丝家弥漫着资产阶级高雅文化氛围的客厅有意设计成一幕具有压迫感的场景。也就在这一特定情境中,马丁·伊登感到的是一种莫名的屈辱和压抑,他下意识地收敛自己身上的野性气质,自觉地按照资产阶级的标准约束自己的行为和话语,并时时担心自己所属阶级的鲁莽和无知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被上层人耻笑。这里存在着一个悖论,马丁感到的屈辱是他自卑的表现,而按照资产阶级的标准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却又是他在自恋情结的刺激下跻身上层社会的开端。马丁的异化足以说明中产阶级的高雅文化形成的氛围本身就完全可以对原始野性的东西产生一种威慑和驯化的力量,这种无形的压迫力量甚至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使人在不自觉中背离生命的本真。[12]马丁的异化是他自我分裂的结果,同时也说明了导致分裂自我的动因除了个人的,更多是整个社会意识形态使然。在金钱至上的美国社会里,资产阶级的一切都是人们学习的榜样,包括生活方式、行为准则、文化修养。宣称自己是个人主义者的马丁·伊登当然不会放掉模仿资产阶级的任何机会。

马丁·伊登的恋母情结可以在小说的多处地方找到佐证。这首先体现在马丁·伊登对露丝异乎寻常的爱恋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恋母情结的对象渐渐年轻化,终于被同龄人所取代。此时,相似作用表现为与同性的同龄人形成友谊,互补作用表现为与同龄异性相爱。真正意义上的友情和爱情产生了。这就是第三恋母情结。我们注意到露丝是一个比马丁·伊登大三岁的女大学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露丝是马丁·伊登的“精神之母”。马丁·伊登对露丝的爱更多地寄托在对她的精神依恋上。露丝不厌其烦地向马丁·伊登传授规范语法,并指导他如何接受正规教育,这让我们想到了孩子的第一启蒙老师——母亲的角色。在马丁·伊登的潜意识中,露丝正是扮演着母亲的角色。马丁·伊登自我的分裂体现在他无法分清爱情和亲情的界限,将爱情错误地寄托在精神依恋之上,这也是两人最后分道扬镳的原因之一。小说众多女性角色中,对姐姐希金伯森夫人的着墨不多,但对这个人物的关注是我们分析马丁·伊登恋母情结的重要突破口。我们知道杰克·伦敦自己就有一个从小照顾他的姐姐伊丽莎,两人感情十分深厚。马丁·伊登的姐姐一直像一位母亲一样呵护着他,在他困难时给予他无私的援助。马丁·伊登对姐姐的爱近似于儿子对母亲的爱。看到姐姐受苦,他总是很心疼;看到姐夫对姐姐无比冷漠,甚至虐待姐姐时,他对姐夫恨之入骨。他有了钱以后,马上为姐姐请了一个保姆,并要求姐夫对姐姐好。对他的姐姐的怜爱与对其姐夫伯纳德·希金泼坦的痛恨是俄底浦斯情结的变式。换句话说,也是一种恋母情结。[13]

《马丁·伊登》最初出版时,饱受评论界非议。有些评论家指责他放弃了社会主义,去赞赏个人主义,而实际上,他是把这本书写成对尼采超人哲学的空诉状的。[14](P244)笔者认为,评论界之所以有这样的误解,其原因是小说主人公马丁·伊登错综复杂的思想观念集于一身。他的哲学观念往往是互相对立的。在大量的阅读中,马丁·伊登发现了斯宾塞学说,并把它作为自己的思想指南。马丁·伊登偏爱斯宾塞学说是有他的实践基础的。从社会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马丁·伊登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尼采的“超人哲学”教会他唯有做生活的强者,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尽管马丁·伊登在多处场合强调自己是个人主义者,但是他的个人主义是不彻底的,他在个人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的联合撞击下,陷入了分裂的自我。马丁在露丝家中谈到自己是个人主义者,只是意在对资本主义发动进攻后保卫自己,以便不致被控告为社会主义者。他声明自己是社会主义的死敌,这种绝对化的论调也可以理解为他在情绪激动情况下的言不由衷。马丁的发言十分混乱,在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中夹杂着对社会主义的攻击,个人主义是他采取的第三条路线。这条路线是以淘汰法则,强者必胜,永远将社会分为奴隶和奴隶主两个阶层的尼采观念以及强者具有把国家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出来的能力为基础的。马丁的分裂自我还体现在他思想和行为的不一致上。尽管他的思想具有反动性,但是他的实践却是与之背道而驰的。他的善良和乐于助人的精神从正面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彻底的个人主义者。勃力森登是小说中马丁·伊登为数不多的志同道合者,他是社会主义的支持者,也可以说是马丁·伊登另一个自我。马丁·伊登是否也和勃力森登一样具有坚定的社会主义信念?我们可以从作者对勃力森登的人物形象塑造角度去加以研究。他在小说中呈现出的是一个弱者的形象,一个患有肺病,大量吸用麻醉剂的将死之人。作为一个思想家和雄辩的演说家,他不与马丁·伊登争辩,也不对他的错误思想进行批判。那么,他的社会主义思想也如他的身体健康状况一样,在马丁·伊登的个人主义面前变得不堪一击。马丁·伊登的思想里也具有社会主义的影子,但却是不牢固的。游走于社会主义和个人主义之间的马丁·伊登陷入自我分裂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以致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三、结语

马丁·伊登在各种价值观念的冲突对立中,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杀是由于主人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生活信心的丧失源于认识上的幻灭,幻灭主要是因为主人公发现自己被分裂,不再完整。作者杰克·伦敦很好地将分裂自我投射到这部自传性小说的主人公马丁·伊登身上,甚至预言性地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马丁·伊登》是一部关于“美国梦”幻灭的长篇小说。在这个金钱万能的社会里,人的自我分裂和异化酿成了无数悲剧。人何时才能找到能够诗意栖居着的家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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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ojection of Jack London’ Self-split on Martin Eden

LUO Mou-bei, LIN Yu-pe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AnHui 230009, China)

Martin Eden is Jack London’s autobiographic novel. Jack London is a legendary figure who has special experience. His self-split includes the conflict of inferiority complex and narcissism, the enforcement of Oedipus complex caused by the revelation of his identity as a bastard, and the split of the mind under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philosophical views. All these features are embodied in Martin Eden.

Jack London; self-split; Martin Eden; projection

I106.4

A

1009-5160(2012)-0064-04

骆谋贝(1987-),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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